淩霜將半融化的銀鎖用黑布包好時,發現鎖扣內側刻著極小的字:“1998.12.07 沉舟贈”。救護車的藍光在街角閃爍,她突然想起江沉舟警車裏總放著的薄荷糖——那種零下50c仍不融化的特製糖果,包裝紙上印著北極科考站的標誌。


    廢墟下傳來金屬碰撞聲。她扒開碎冰,摸到半截凍在冰層裏的錄音筆。按下播放鍵,先是刺耳的電流聲,接著傳來孩童合唱:“冰棺開,永夜來,第七個孩子爬出來......”歌聲突然被男人的怒吼打斷:“江小沉!你把實驗體藏哪了?”


    錄音筆在手中劇烈震動,冰層裏滲出暗紅色液體。淩霜猛地扔開它,卻看見自己的影子在地麵上分裂成七個,每個影子都捧著一口冰棺。遠處傳來熟悉的警笛聲,但這次沒有頂燈閃爍,隻有輛覆蓋著霜花的舊款警車緩緩停在路口,駕駛座上的人戴著口罩,袖口露出與她 identical 的冰棱疤痕。


    “第7號實驗體,跟我們走。”車門打開時,一股濃烈的福爾馬林氣味撲麵而來。後排坐著三個穿白大褂的人,他們掀開口罩的瞬間,淩霜看見三人臉頰上都有相同的凍傷疤痕——那是1998年科研站照片裏科學家們的特征。


    她轉身想跑,卻發現腳踝被冰鏈纏住。低頭看見冰層裏埋著無數骸骨,每具骸骨的手腕上都戴著破碎的銀鎖。白大褂們舉起的針管裏,淡藍色液體在晨光中閃爍,正是檔案裏記載的“靈魂固化劑”。


    “你的體溫正在同化我們。”為首的白大褂摘下眼鏡,鏡片上凝結著冰霧,“19年前我們把江小沉的靈魂封進冰棺,讓他去找你這個‘鑰匙’,沒想到他竟背叛了實驗......”話音未落,淩霜後頸的疤痕突然發燙,一道紅光射向冰鏈,所有鎖鏈應聲斷裂。


    她衝進旁邊的爛尾樓,聽見身後傳來骨骼錯位的脆響。迴頭望去,三個白大褂的身體正在冰晶化,他們的手臂變成鋒利的冰刃,而江小沉的虛影在他們體內時隱時現。“他把自己的靈魂碎片分給了我們!”其中一人嘶吼著揮刃砍來,“現在輪到你被分解了!”


    樓頂上的風向標突然指向正北。淩霜想起錄音筆裏男人的話,猛地撕開黑布包——銀鎖在陽光下徹底融化,流出的不是水,而是帶著溫度的血液。血液滴在樓邊緣的冰棱上,竟開出一朵紫色的花,花瓣形狀與她後頸的疤痕完全一致。


    “這是‘永夜花’,隻在鑰匙的血裏綻放。”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江小沉的虛影凝在她肩頭,半透明的手掌撫過她的疤痕,“叔叔們當年用我的靈魂做引,想把你改造成冰棺容器......但他們不知道,你的血能解凍一切。”


    白大褂們已經衝上樓梯,冰刃在陽光下折射出死亡的寒光。淩霜看著掌心的血花,突然將其按在樓頂邊緣——整棟樓的冰層開始龜裂,而遠處的冷庫舊址正升起一道冰藍色光柱。當白大褂的冰刃刺來的刹那,她縱身躍下樓頂,聽見江小沉在她耳邊輕笑:“現在,該讓永夜徹底結束了。”


    墜落的瞬間,淩霜看見城市的每個角落都開出了紫色的永夜花。她後頸的疤痕化作流光,與冷庫光柱交融,所有冰晶在頃刻間融化成溫暖的雨水。當她摔在充氣墊上失去意識前,最後看見的是江小沉站在雨幕中對她揮手,手腕上的銀鎖閃著溫潤的光——那是19年前他沒能送出的生日禮物,如今終於隨著永夜的終結,迴到了本該屬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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