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此話一出,立馬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忙裝可憐:“容月,你要理解我,如果我有個兒子,將來等我死了,你也有個照應。”


    “照應?”


    鎮國大將軍夫人被父親這話給逗笑了,眼神卻冷的可怕:“就算你養的其中一個女人能生下兒子,等到他長到二十歲,我還活不活在這個世上都不一定,您憑什麽這麽篤定,他能照應我,而不是我照顧他?”


    “那……那親人之間,自然是要互相照應,有錯嗎?”


    鎮國大將軍夫人心累了,懶得再跟父親解釋:“天一亮,我就去接母親迴來,您把那些女人都送走,若再讓我看見一個,休怪我心狠手辣。”


    “陸容月!”


    忠勇侯氣得牙癢癢:“當年要不是我,你能嫁給魏羽嗎?我現在就是要個兒子,怎麽就不行?我怎麽生出你這個自私自利的東西!”


    鎮國大將軍夫人身形一晃,扭頭間,對上父親有些心虛的眼神:“我自私自利?”


    “是……是啊,你就是自私自利!”


    反正話都說出口了,忠勇侯也不怕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以後府上的事情你少管!”


    “好,這話可是您說的,日後出了什麽事情,也不要哭著來找我幫您擦屁股!”


    說完,鎮國大將軍夫人便捂著嘴,飛快跑了。


    丈夫背著自己養女人,父親說自己自私自利。


    她隻能去找母親,想跟她訴訴苦。


    結果母親聽完自己的嘮叨後,開始數落她:“他是你父親,沒有他,能有你的今天嗎?你怎麽不懂事?要是鬧得人盡皆知,光彩嗎?”


    鎮國大將軍夫人一怔,起身打量著母親,隻覺得她很陌生:“母親,我得知您跟父親吵架,我本想等天亮再來勸您迴去,但父親跟我說了這麽重的話,我一時傷心想與您訴訴苦,結果您卻怪我不懂事?”


    “你父親哪裏說錯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而且就算你不來,我明早也迴去了,就算你外祖父、外祖母都不在了,但我也是嫁出去的女兒,不能待在娘家太久,這是要被人說閑話的。”忠勇侯夫人歎了一口氣,“我迴來後,也仔細想過了,也是我肚皮不爭氣,沒給你父親生個兒子。”


    “母親,您在說什麽呢?”


    鎮國大將軍夫人大喊起來,她覺得眼前的母親好陌生。


    自己這麽努力,這麽上進,成為人人羨慕的鎮國大將軍夫人,都比不過一個不知還在哪裏的兒子?


    “容月,活到我這個歲數,有時候就是要認命。”


    “不。”


    誰認命,她陸容月就是不認命:“每次你跟我訴苦,我都滿心愧疚,覺得自己沒本事,讓你受委屈了,可我現在知道了,您隻是把我當成一個傾訴的對象,您跟父親一樣,隻管自己快活,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陸容月,你放肆,我們要是不管你,你能當上鎮國大將軍夫人嗎?”忠勇侯夫人氣得渾身發抖。


    “那也是我有本事,你們這些年,從我這裏拿了多少銀子,我又給父親料理多少事情,擦了多少次屁股,還有您,為了讓別人誇您是個心善人美的好人,動不動就給窮人送這送那,那些都是我省吃儉用的。”


    “你送給我的東西,那我就有支配的權利,你既然這麽不甘心,那以後就不要送啊。”


    “好,母親的話,我記住了。”


    鎮國大將軍夫人強忍淚水,轉身離去,直到迴到家中,看到兒子一刹那,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


    “母親,您怎麽了?”


    魏九昭從未見過母親如此傷心的樣子,瞬間慌了神,拉著她迴到房中坐下:“管家說,您迴外祖父家了,是不是外祖父又給您氣受了?”


    “九昭……”


    鎮國大將軍夫人趴在兒子肩頭,嗚嗚哭泣:“我現在隻有你一個人了。”


    “母親,您放心,哪怕您受了天大的委屈,隻要有我在,就沒人敢欺負您。”魏九昭輕輕拭去母親麵上的淚水,“這段時間,我也認真想過了,之前我衝動、易怒,跟父親產生很多誤會,但仔細一想,軍營上下如今都是聽他的,我跟他對著幹,隻會讓將士們覺得我不可靠,最近城外山匪、流民到處作亂,我接下此事,準備好好大幹一場,讓大家看到我的能力,如此大家才能信任我,日後才有可能站在我這邊,為我說話。”


    鎮國大將軍夫人抬頭,眼有心疼地望著兒子:“是母親的錯,如果我……”


    “母親您沒錯,錯的是父親,還有那個白寧嬰,隻要這個家我有在,她就休想鳩占鵲巢。”魏九昭眼底閃過一絲殺意,白嬰寧與她女兒待在府中,自己沒機會下手,但她的兒子可在國子監,自己就有機會下手!


    日子就這麽一天一天過去。


    直到忠勇侯買來的原石,開出來全是一堆廢料。


    氣得他,立馬帶著人手,去找玉器店。


    結果,玉器店早已人去樓空。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騙了。


    可當初買石頭,基本花光家裏的積蓄,還因為跟女兒賭氣,在外借了幾十萬的外債。


    這下,真是把他褲衩扒了,他都還不上呐。


    忠勇侯又拉不下來臉去找女兒,於是約了女婿在酒樓碰麵。


    好巧不巧,兩人約在明月酒樓。


    江讓一邊盯著,一邊派人給顧朝顏送信去。


    “羽兒啊,我也是實在沒法子了,所以才來找你的。”


    鎮國大將軍的臉並不好看,不是他要給老丈人甩臉色,是因為這些年,老丈人從自己這裏拿了不少銀子。


    “嶽父,自從李副將出事後,對軍營各項花銷看的很緊,我手頭上倒是還有幾千兩,你若不嫌棄,可以拿去。”


    “幾千兩?”


    忠勇侯“啪”地一下把酒杯往桌上一放:“你打發叫花子呢?”


    “嶽父,幾千兩能供普通老百姓這一輩子衣食無憂,反正我手裏隻有這麽多銀子了。”


    “你不要跟我裝傻,當年你拿走白家幾乎所有的錢財,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就不信,你全都花完了!”忠勇侯眼裏帶火,今天拿不到銀子,那就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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