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離的靴底碾過凝結成冰的血塊,繡春刀劃破雪幕時帶起的風裏裹著硫磺晶石的焦苦味。


    東南巽位的三道玄鐵弩機正在發出令人牙酸的絞弦聲,他能清晰看見每支弩箭末端都拴著新勢力特製的符咒——那是用朱砂混合人骨灰繪製的引魂咒,昨夜審訊俘虜時他親手剝過繪製者的頭皮。


    "大人!"神秘女突然從腰間扯下鎏金鈴鐺拋過來,鈴舌上還沾著她掌心血珠。


    薑離用刀背接住鈴鐺的瞬間,鈴音竟在漫天風雪裏凝成三道肉眼可見的聲紋,正與弩機絞弦的頻率形成奇妙共鳴。


    殺戮係統的提示在視網膜上炸開血霧般的紅字:【聲波共振破解法:需消耗897殺戮值】


    薑離舔了舔後槽牙濺到的冰碴,繡春刀突然插進腳邊凍土。


    當刀柄末端的饕餮紋咬住鈴鐺時,他想起三個月前在秦淮河畫舫上,神秘女用這個鈴鐺震碎刺客內腑的場麵——原來那些婉轉的鈴音裏藏著十六種殺人頻率。


    "破!"


    刀鋒挑著鈴鐺撞向左側弩機的瞬間,薑離靴跟重重踏在昨夜埋雷的位置。


    地底傳來的硫磺晶石摩擦聲突然變得尖銳,三十六顆火雷的引信被精準點燃三寸。


    當第一架弩機被聲波震散骨架時,雪地下的爆炸衝擊波恰好掀翻了右側兩架弩機的基座。


    新勢力副首領就是在火雷炸開的濃煙裏衝出來的。


    這個滿臉刺著靛藍圖騰的男人揮舞著兩柄彎月鍘刀,刀刃上密密麻麻的倒刺還掛著錦衣衛試百戶的碎肉。


    薑離注意到他右耳缺失的豁口——正是三天前自己用詔獄鐵鉗留下的記號。


    "你毀了我們喂養三年的陰兵陣!"副首領的鍘刀劈開還在燃燒的弩機殘骸,刀鋒距離薑離咽喉隻剩半尺時突然炸開九朵鐵蓮花,"我要把你的魂魄釘在......"


    詛咒被金屬碰撞聲截斷。


    薑離的刀鞘不知何時卡進了鐵蓮花的機括縫隙,繡春刀本體卻順著對方揮刀的弧度反撩而上。


    當刀尖即將削掉敵人下巴時,殺戮係統的提示突然覆蓋了整個視野:【殺戮值突破9999,解鎖「巽風鬼步」進階形態——天下獨尊(倒計時30秒)】


    薑離的瞳孔微微收縮。


    他看見副首領脖頸暴起的青筋突然變成暗紅色,這是新勢力高層動用禁術的前兆。


    幾乎同時,三丈外的神秘女突然扯開發髻,沾著血的珍珠發簪閃電般射向敵人後心。


    "夠膽就接這三十秒!"薑離突然鬆手棄刀,沾滿血汙的右手直接抓向那些綻放的鐵蓮花。


    副首領驚愕地發現自己的禁術咒語念到一半,喉嚨裏突然湧進帶著冰碴的雪水——對方竟用殺戮值強行具象化了他三天前在詔獄吐出的血痰!


    係統倒計時跳到25秒時,薑離的指尖已經扣住了對方鎖骨下的控魂釘。


    這種用隕鐵打造的九寸長釘本該深埋體內,但此刻釘頭正在他掌心發出灼燒皮肉的滋啦聲——他在用殺戮值逆向灌注釘身上的鎮魂咒。


    "你知道為什麽我能找到陰兵陣的陣眼嗎?"薑離突然貼著敵人耳朵輕笑,手指捏著控魂釘緩緩轉動,"你們給陣眼守衛喂的曼陀羅湯,用的是不是廣州府碼頭的第7號倉庫的存貨?"


    副首領的瞳孔驟然放大。這個細節本該隻有新勢力五大長老知曉。


    倒計時15秒,薑離的膝蓋重重頂在對方丹田位置。


    借著反作用力後仰的瞬間,他看見神秘女方才射出的珍珠發簪正在雪地上投射出奇異的卦象——那是用鮫人血描畫的坎離位,正與他袖中暗藏的雷火彈方位形成絕殺局。


    "五、四、三..."係統倒計時混著風雪灌進耳膜。


    薑離突然抓住插在雪地裏的繡春刀,刀身上的"奠"字刻痕竟開始吞噬副首領身上溢出的黑氣。


    當最後一秒歸零時,他借著對方劈砍的力道旋身躍起,靴底踏碎的冰晶在月光下折射出萬千血點。


    【天下獨尊·啟】


    沒有想象中的力量噴湧,薑離隻覺得周遭突然陷入粘稠的寂靜。


    他看見副首領的鍘刀懸停在鼻尖三寸,看見神秘女飛揚的發絲凝固成墨色漣漪,甚至能看清三百步外樹梢上正在融化的雪水滴落的軌跡。


    繡春刀尖凝結的冰晶突然爆成齏粉。


    薑離的瞳孔裏倒映著三百二十七個正在潰散的破綻,手腕翻轉間刀鋒已經穿過副首領的肋下第三根肋骨——那是控魂釘腐蝕出的氣門所在。


    當裹著黑氣的血珠還在半空懸浮時,他左手五指已扣住對方天靈蓋,殺戮值凝成的赤紅紋路正沿著顱骨縫隙瘋狂遊走。


    "你該慶幸。"薑離的聲音像是從十三個方向同時傳來,每個字都震得副首領耳膜滲血,"這招用在詔獄地牢,能讓你三百六十塊骨頭分三天碎完。"


    係統倒計時歸零的刹那,凍結的時空轟然解封。


    副首領的慘叫聲與鐵蓮花炸開的碎片同時迸發,卻在觸及薑離周身三尺時詭異地熔化成鐵水。


    那些懸浮的血珠突然折射出萬千刀光,將方圓十丈內的積雪削成旋轉的冰刃風暴。


    神秘女踉蹌著跌坐在雪地裏,鎏金鈴鐺不知何時滾到薑離腳邊。


    她看著那個男人周身纏繞的金紅氣焰,突然想起三日前在後廚撞見的場景——薑離用殺戮值烤焦的野兔骨架,在瓷盤上擺出的形狀竟與此刻的刀光軌跡如出一轍。


    "原來他早就在演練......"


    呢喃被金屬斷裂聲打斷。


    副首領的彎月鍘刀突然像脆餅般碎成十七截,薑離的繡春刀卻在他脖頸處劃出完美的弧線。


    當那顆刺滿圖騰的頭顱高高飛起時,戰場四周埋設的硫磺晶石突然集體自燃,將方圓五裏照得亮如白晝。


    新勢力的士兵們看見主將頭顱在火雨中翻滾,陣型終於徹底崩潰。


    有個臉上抹著骨灰的薩滿試圖搖動招魂幡,卻發現幡布上的惡鬼圖案正在瘋狂扭曲——薑離周身散發的威壓竟把那些畫上去的魑魅魍魎嚇得想要逃出布麵。


    "該清賬了。"薑離甩了甩刀鋒,靴底突然浮現出八卦陣圖的虛影。


    當他邁出第一步時,三十步外舉著弩箭的弓手突然捂著喉嚨跪倒——咽喉處插著的竟是三日前他們襲擊錦衣衛驛站時射失的倒刺箭。


    神秘女掙紮著爬起來,突然注意到薑離走過的地方,積雪竟融化成赤紅色的溪流。


    那些血水蜿蜒著爬過戰場,精準地纏住每個試圖逃跑的敵人腳踝。


    當第七個新勢力士兵被拽進血沼時,她終於看清血水裏浮動的金色符咒——分明是詔獄水牢裏用來折磨重犯的"鎖龍篆"。


    "大人把詔獄的刑具......煉化成攻擊手段了?"


    戰場東側突然炸開硫磺火柱,十八個舉著玄鐵盾的壯漢被掀上高空。


    薑離的身影在火光中時隱時現,繡春刀每次閃爍都會帶起一蓬摻著金屬碎片的血雨。


    有個獨眼老兵突然跪地求饒,卻發現自己的舌頭突然打結——三天前他在酒館吹噓屠殺錦衣衛暗樁時,曾用同樣的姿勢踩過暗樁的手指。


    "因果循環啊。"薑離的刀背拍在老兵天靈蓋,殺戮值凝成的烙印瞬間燒穿頭皮。


    當那人慘叫著化作人形火炬時,西北方向突然傳來戰馬嘶鳴——竟是新勢力圈養的三頭屍狼掙脫了鐵鏈。


    薑離突然笑了。


    他記得半月前在漠北遭遇的屍狼群,當時被咬穿肋骨的試百戶臨終前,用血在雪地上畫出了這種怪物的弱點分布圖。


    繡春刀突然脫手飛出,旋轉著劈開風雪時,刀柄末端的饕餮紋竟發出類似狼嚎的嗡鳴。


    第一頭屍狼在躍起的瞬間突然解體,腐肉間迸發的不是血霧,而是詔獄特製的化屍粉。


    當另外兩頭狼王本能地夾緊尾巴時,薑離已經踩著它們背上凸起的骨刺躍上高空。


    月光將他投下的陰影扭曲成巨獸形態,落地時靴跟重重踏在某個薩滿昨夜埋下的鎮魂樁上。


    大地震顫的瞬間,所有新勢力士兵懷中的護身符同時炸裂。


    薑離看著漫天飛舞的符紙灰燼,突然想起今晨更衣時,自己故意在鎧甲縫隙裏撒的引魂香——此刻這些灰燼正被香氣牽引,化作無數帶毒的螢火蟲撲向它們的主人。


    慘叫聲漸漸稀疏時,薑離正站在燃燒的軍旗杆頂。


    他望著最後五個抱團逃竄的騎兵,突然吹了聲暗含殺戮值的口哨。


    五匹戰馬人立而起,竟調頭朝著主人胸口踏去——馬鞍下藏的毒蒺藜,正是這些騎兵三日前紮進錦衣衛戰馬蹄鐵裏的那批。


    當最後一聲哀嚎消散在風雪中,薑離周身的金紅氣焰突然坍縮成漩渦。


    他踉蹌著單膝跪地,繡春刀插進雪地方才穩住身形。


    視網膜上跳動的係統提示突然染上詭異的紫黑色:【天下獨尊形態解除,氣血反噬倒計時:十二時辰】


    "大人!"神秘女提著染血的裙擺奔來時,發現薑離的手掌正在結冰。


    不是霜雪那種晶瑩的白,而是詔獄最深處那種帶著屍臭的幽藍冰晶。


    薑離甩開她攙扶的手,指尖卻無意識地劃過對方頸側。


    神秘女突然僵住——那個觸碰的位置,正是她今晨用珍珠粉遮掩的舊傷疤。


    而此刻那道疤正在發燙,仿佛有團火在皮膚下遊走。


    "去清點戰損。"薑離的聲音比往常沙啞三分,他盯著掌心正在褪去的冰藍色,突然聞到硫磺煙霧裏混進了一絲甜膩的檀香——這味道上次出現,是在他晉升指揮使那夜,禦賜的慶功酒裏。


    神秘女應聲退下時,腰間鎏金鈴鐺突然無風自動。


    薑離眯起眼睛,看著那個鈴鐺在雪地上投出的影子——本該是圓形的光斑,此刻卻扭曲成了詔獄刑具"九連環"的形狀。


    當幸存的錦衣衛們開始搬運屍體時,薑離靠坐在半截焦黑的旗杆下。


    他摩挲著刀柄上新增的裂紋,突然發現某個死去薩滿的銅鏡正反射著月光。


    鏡麵倒影裏,他的瞳孔邊緣泛著不祥的灰白色,就像那些被吸幹殺戮值的試驗品。


    "係統?"他在心底默喚,殺戮值界麵卻突然閃過雪花紋。


    當血霧般的文字重新浮現時,薑離的唿吸停滯了半拍——狀態欄最下方,不知何時多了行小篆標注的注釋:弑主倒計時。


    北風卷著帶火星的灰燼掠過鼻尖,薑離突然笑起來。


    他抓起把混著冰碴的雪按在臉上,刺痛感讓他想起今晨神秘女端來的醒酒湯裏,那枚多出來的青瓷調羹底部,似乎刻著與銅鏡背麵相同的蓮花紋。


    "果然有趣的還在後頭。"他對著屍橫遍野的戰場舉起酒囊,琥珀色的液體在月光下泛起細小氣泡。


    當酒液滑過喉頭時,薑離突然嚐到了三個月前那個雨夜,他在詔獄地牢親手喂給前指揮使的鴆毒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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