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歸的唿吸有些粗重。


    不過,他似乎聽到了趙羿的話,緩緩轉頭,看向了趙羿。


    “擎王殿下……你……怎麽在這裏?”


    趙羿如釋重負地長出一口氣。


    “咚咚咚……”


    門口傳來一陣急切的敲門聲後,廖廣庭大聲提醒道:“王爺,一刻鍾的時間到了!”


    趙羿看著陸歸,目光一凝,快速說道:“時間緊迫,廖廣庭就要進來了,我沒時間跟你細說。”


    “你最好按我說的去做。”


    “你現在醒來的時機不對,我建議你先裝失憶。”


    “郭錫要的東西在我手上。”


    “等你狀態好了之後,讓嚴川來通知我,我們再細談!”


    “砰!”


    趙羿話落,門再次被打開,廖廣庭帶著嚴川直接走了進來。


    兩人走到床沿邊,見到床上的陸歸已經睜開眼睛,麵露驚詫。


    “陸掌司,你終於醒了!”


    趙羿有些緊張地看著陸歸。


    他剛剛的話,等於是跟陸歸攤牌了。


    不知道陸歸會作何選擇。


    陸歸目光在廖廣庭和嚴川身上來迴遊移。


    半晌之後,忽然丟出一句讓人愕然的話:“你們是誰?”


    廖廣庭和嚴川同時怔住。


    趙羿卻是偷偷鬆了口氣,顯然陸歸接受了他的意見。


    廖廣庭指了指自己,認真道:“陸掌司,我是廖廣庭啊,你不認識我了?”


    嚴川也補了一句:“掌司大人,我是嚴川。”


    陸歸一臉茫然地看了好一會兒後,搖頭道:“我不認識你們。”


    廖廣庭看向謝平,蹙眉道:“謝大夫,這是怎麽迴事?”


    謝平遲疑了一下,搪塞道:“他剛剛蘇醒,記憶可能還沒恢複。”


    “那陸掌司什麽時候能恢複記憶?”


    “呃……這個我也不確定,看狀況吧。”


    見廖廣庭還要追根問底,趙羿不滿地打斷道:“廖大人,眼下陸掌司醒過來,已經不錯了,你著什麽急啊!”


    趙羿的提醒,讓廖廣庭意識到自己的確有些操之過急。


    他抿了抿嘴,客氣地朝謝平拱了拱手:“多謝謝大夫了。”


    “應該的。”


    今天的目標已經完成,趙羿也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廖大人,先讓陸掌司歇著,等他狀況好些,我們再來看他。”


    “我們先走了!”


    “王爺慢走!”


    ……


    馬車上。


    趙羿拿著蘇孝年的畫研究著。


    他知道,有些人喜歡把秘密藏在書畫和文章之中。


    比如什麽藏寶圖,或者稀世之寶的下落之類。


    趙羿對於畫沒有太深入的研究。


    大概隻懂個皮毛。


    這是一幅山水畫,畫麵由遠景和近景兩個部分組成。


    遠景是朦朧的山群,近景是一棟被山石和竹林環繞的木屋,屋前有一汪水池,池塘邊,還有一個人坐著釣魚。


    趙羿皺著眉頭,鼻尖差點碰觸到畫,仔仔細細地查看,試圖想要看出一二來。


    可看來看去,還是沒看出門道。


    “老謝,你對山水畫有沒有研究?”趙羿看向謝平,投出求助的目光。


    謝平搖了搖頭,“我隻對醫術感興趣!”


    得了!白問了!


    趙羿正在撇嘴,謝平忽然指著畫卷的軸頭:“這軸頭好像歪了。”


    趙羿順著謝平的手指看去,眉心一沉。


    快速將軸頭拉近,仔細查看。


    裱畫軸由天地杆和軸頭組成,軸頭一般會跟天地杆對齊,如果沒有對齊……


    趙羿試著擰了擰軸頭,很快把軸頭給擰了下來。


    擰下來之後,他驚訝地發現,天地杆的中間竟然是鏤空的。


    不用說,這裏麵一定有玄機。


    趙羿心頭大喜,將天地杆倒放,在另一頭的軸頭上拍了幾下。


    一塊明黃色的蠶絲布料從鏤空的口子中露了出來。


    趙羿捏住蠶絲布一角,小心取出。


    看著整塊蠶絲布,趙羿已經意識到這玩意是什麽。


    謝平好奇,把腦袋湊了過來。


    “老謝,這玩意你最好不要看,看了會有殺身之禍。”趙羿看著謝平,認真提醒道。


    謝平癟了癟嘴,把腦袋撇向一邊,“不看就不看!”


    趙羿笑著搖了搖頭,攤開蠶絲布。


    這果然是一封詔書。


    內容是冊立靖王為太子。


    如此說來,靖王處心積慮想要得到這份詔書,也說得通了。


    趙羿很快將這份詔書收起了,塞進了衣袋裏。


    對於這份詔書,趙羿心中沒什麽太大波動。


    當初的事情,是非曲直如何,趙羿並不在乎。


    最重要的還是當下。


    毫無疑問,這份詔書是燙手山芋。


    如何處置,或者利用,是趙羿該思考的頭號問題。


    不知不覺間,馬車已經停在了擎王府。


    趙羿這兩天說不定還用得到謝平,所以就把他留在了擎王府。


    除此之外,他還想讓謝平幫裴憶秋看一看。


    於是,趙羿就帶著謝平去了楓韻軒。


    謝平在為裴憶秋把脈,趙羿坐在圓桌旁,喝著茶,靜待結果。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


    趙羿剛把茶碗放下,扭頭便看到郭芷嫣和霞英公主走了進來。


    “你們怎麽來了?”趙羿笑著問了一句。


    郭芷嫣給了趙羿一個幽怨的眼神,看向謝平:“我聽說謝大夫來了,所以特意過來,想讓謝大夫幫我和霞英公主看一看。”


    趙羿聞言,皺起了眉頭:“你們兩個哪裏不舒服嗎?”


    郭芷嫣扭扭捏捏,沒有迴答,霞英公主見狀,便站了出來,幹脆道:“我們沒有不舒服!”


    “我們找謝大夫,是想問問,為什麽我們兩個懷不上孩子。”


    “咳……咳……”


    當著外人的麵,探討生孩子的問題,饒是趙羿也是老臉一紅。


    “那啥……”趙羿看著霞英公主和郭芷嫣質疑的眼神,有些心虛,不知道該怎麽搪塞。


    好在這時,謝平把完脈,主動開口道:“王妃的身體無恙,沒什麽好擔心的。”


    說完,他看向霞英公主和郭芷嫣,“既然兩位夫人有所求,那我就幫你們看看吧。”


    趙羿想阻止謝平,可實在找不到合理的理由,隻能眼睜睜看著謝平幫兩位夫人把脈。


    裴憶秋則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撐著下巴,嘴角帶著一抹戲謔的淡笑,看著趙羿。


    少頃之後,謝平收迴手,郭芷嫣迫不及待問道:“謝大夫,我們兩個有沒有問題?”


    謝平和藹一笑,“兩位夫人身體十分康健,無須擔心。”


    郭芷嫣和霞英公主對視一眼,隨即又好奇問道:“那為何我們兩個都懷不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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