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兩行清淚從湛淮晏的眼中滑落到冰清玉潔的麵上,如神隻落淚。


    偏偏他眼尾和唇色都是緋紅的,那一抹唇珠在下唇上壓出痕跡,落淚的太子殿下又欲又破碎感十足的。


    尤其他唇畔還漾出笑意,泛著水光無比瀲灩的眸子凝視著宋令虞,嗓音喑啞帶著泣音,“孤就知道。”


    “雖然阿凝忘記了,但阿凝依然是喜歡孤的,阿凝永遠都不會傷害孤。”


    所以,即便這全天下的人都說阿凝是宋崇淵他們派來的內應,要謀害他,他也不會相信。


    他的阿凝和他是一體的,並沒有跟宋崇淵他們狼狽為奸,沒有參與到皇位之爭裏。


    對於今晚阿凝的離開,他原本還有很多問題要問。


    卻在阿凝的幾句話和親吻中,他閉著眼,一層眼瞼單薄又白皙,弧線優美,纖長濃密的睫毛掛著晶瑩,輕顫如蝶翼。


    湛淮晏所有的懷疑都化為泡影。


    他更願意相信是宋崇淵他們脅迫阿凝,要阿凝害他。


    阿凝不願,所以宋崇淵和小奸臣才把他的阿凝關起來的。


    今晚阿凝的失蹤起因和過程如何並不重要,結果是阿凝迴到了他的身邊,還是他的妻子,這就足夠了。


    太子如神隻,誰看到他落淚,都會有種心碎感。


    宋令虞的腦子越發昏沉。


    明明氣運值還有那麽多,她卻有種窒息感。


    宋令虞被這樣的湛淮晏蠱惑著,吻住了湛淮晏。


    湛淮晏的眼睫抖動得越發劇烈,像是身處在暴風雨中的蝶翼,仰起下巴,喉結狠狠滾動著。


    湛淮晏的外袍和中衣都被宋令虞脫掉了,露出他的裏衣來,是豔紅的顏色,跟阿凝的新婚,他喜歡穿這樣顏色的衣服。


    湛淮晏閉著眼,衣襟敞開後,露出他正在劇烈起伏的胸膛。


    那肌理精壯堅硬,一看就是個很有力量的男子,與他神隻般的外表截然相反,寬厚結實,透著陽剛和性感,搭配著紅色裏衣,在燭火的映照中充滿了誘惑力。


    湛淮晏的自製力到了極限,驀地睜開的一雙墨眸裏洶湧著濃烈的欲色,忽然把宋令虞壓到榻上。


    他用強健的身軀困住宋令虞,在宋令虞的耳骨處,低啞的嗓音極為迷人蠱惑,卻也帶著十足的危險,“阿凝,這是你引誘孤的。”


    “孤本來想節製的,你卻偏偏要孤變得可怕瘋狂……”


    宋令虞與湛淮晏十指相扣,腦子裏有很多畫麵閃過去,她和湛淮晏也如此刻一樣。


    “湛淮晏,夫君……”


    湛淮晏的瞳孔猛地睜大,低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宋令虞。


    隻是,宋令虞沒再喊夫君。


    但那一聲對湛淮晏已足夠。


    *


    皇帝過去雖然半個月才開一次朝會,但平日官員們也得按照上朝的時間起床,去宮內。


    那時理政的太子會召見朝中大臣,在內閣或東宮裏議事。


    其他官員各司其職,迴各自的衙門處理公務。


    所以即便皇帝沉迷於酒色荒廢朝政,但因為有太子在,南昭的朝堂並沒有亂起來,而百姓們也是安居樂業。


    南昭繁榮昌盛,其他諸國都乖順臣服。


    第二天到了要去內閣的時間,宋令虞還沒睜開眼,便感覺到鎖在自己腰間那條修長又結實的手臂收了迴去。


    男人滾燙精壯的身軀離開。


    宋令虞的腦子裏一時間有些空白,過了一會兒才有斷斷續續的畫麵。


    宋令虞扶額。


    果然是酒後亂性,誠不欺人。


    “阿凝怎麽又這麽早醒了?”起身的湛淮晏聽到背後的動靜後轉了過來,大手落在宋令虞的臉上,輕撫著,沙啞的嗓音富有磁性,充滿了溫情。


    “再睡一會兒,昨晚孤又累到了你。”


    對於阿凝,無論他如何逼迫自己,也都無法停下來。


    他沒睡,卻還是精神抖擻的。


    宋令虞對於昨晚雖然記得不太清楚,但也知道是醉了酒的自己纏著湛淮晏的,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那般。


    她做了十八年的男子,不曾跟男人或是女子談情說愛,在這方麵冷淡的仿佛滅了人欲,怎麽醉酒後就變成了那樣?


    宋令虞生無可戀地閉著眼,久久地沉默著。


    湛淮晏的手撫著宋令虞的鬢發,俯身湊過來,氣息落在宋令虞的脖子肌膚上,語氣擔憂,“是不舒服嗎?”


    “孤的錯,孤讓宮裏的女醫官來一趟?”


    他雖然看不見,但也能想到阿凝的身上不太好。


    男人離得這麽近,用那般磁性的嗓音,以及灼熱的氣息都鑽入她的耳廓裏,宋令虞縮著肩膀,“太子殿下不用擔心,臣妾還好。”


    要是因為這件事叫來了女醫官,她怕是無顏活在這個世上了。


    雖然她不太舒服,但這種不舒服又跟生病不一樣,她甚至沒感覺到醉酒後的頭疼等其他的難受。


    “阿凝以後不要再引誘孤了,隻要阿凝不引誘,孤就能克製住。”湛淮晏的手壓著宋令虞的後頸,與宋令虞臉貼著臉,嘴上這麽說著,卻十分沉溺地親吻宋令虞的唇瓣。


    宋令虞一臉“你看我相信你嗎”的表情,感覺到湛淮晏對她……哦,不對。


    湛淮晏對她的孿生妹妹宋令凝,比之前更眷戀了。


    在昨夜之前,湛淮晏對她是有那麽一些防備的,至少沒把心交予她。


    但此刻,她能強烈地感覺到湛淮晏那把自己的心、都捧出來給她的淪陷沉溺。


    她想到了昨晚被湛淮晏抱著離開宋府時,林靜微跟她的目光交匯,所傳達出來的訊息。


    她便知道了,昨晚那個時候林靜微之所以讓湛淮晏以為,他的太子妃是被宋崇淵關起來了,就是為了讓湛淮晏相信,他的太子妃跟宋崇淵他們不是一夥的。


    宋崇淵要她謀害他,但她不願,不受宋崇淵的脅迫,所以宋崇淵才關起了她。


    林靜微要她完全取得湛淮晏的信任,要湛淮晏對她沒有一絲的懷疑,把身心都交予給她,對她奉上一切。


    如此,她謀害湛淮晏,將湛淮晏變成傀儡,就容易了。


    這是美人計。


    以前她和宋崇淵派了很多美人都沒成功,現在竟然讓她這個做了十八年男子的小奸臣成功了。


    而且她還是湛淮晏的死對頭。


    此刻湛淮晏是完全相信了她是單純善良的,沒有參與到爾虞我詐血腥的權力政治鬥爭中。


    他單方麵覺得,他和她,恩愛兩不疑。


    宋令虞在想林靜微,林靜微並沒有要攀附上湛淮晏,目標還是瑄王。


    林靜微為什麽非選擇瑄王,是因為瑄王氣運值高,注定了要成為皇帝嗎?


    湛淮晏許久沒聽到宋令虞的動靜,撫了撫宋令虞的臉,低聲問:“阿凝,你睡著了嗎?”


    宋令虞迴過神,拉著湛淮晏起身,“臣妾不睡了,太子殿下起這麽早是要做什麽?臣妾給你穿衣。”


    “不要喊孤太子,像昨晚那樣,喊孤的姓名,或者阿晏、夫君。”湛淮晏已經用白色綢布覆蓋住了雙眼。


    因為不能吹風,被光照到,他的眼睛現在很脆弱,要隔開來自外界的一切。


    湛淮晏握住宋令虞的手,“父皇封了你哥哥為攝政王,讓她做孤的眼睛,孤會在她的幫助下處理政務,她應該很快就帶著奏折過來了,孤得起床去處理朝中大事。”


    後天的突然間失明,比先天的什麽都看不見,都令人絕望痛苦。


    身為太子的湛淮晏更是承受不了這麽大的打擊,他不是沒有尋死覓活。


    但隻要想到阿凝,他就有了活下來的動力,甚至覺得如果自己可以用失明換來阿凝做他的正妻,他是願意的。


    他沒有自暴自棄,因為不能讓阿凝跟著他吃苦。


    他要振作起來,奪迴皇權,榮登高位,讓阿凝做母儀天下的皇後。


    湛淮晏的聲音很溫柔,卻透著強烈的占有欲,顯出了一種病態感,“阿凝就在府中,不要出去好嗎?”


    “好,夫君。”宋令虞應著。


    “夫君”二字在舌尖上打了很多次轉,最終還是生疏又壓著羞恥喊出來。


    “夫君處理政務,臣妾便把整個府邸修整一番,我們的主院、寢臥等其他地方,都換上我們二人喜歡的風格,還有,”


    宋令虞抬手隔著白色綢布,撫摸著湛淮晏的眼睛,扮演著妹妹,跟湛淮晏琴瑟和鳴伉儷情深,“臣妾會幫助父皇為你尋的那些醫者,治你的眼睛。”


    湛淮晏因為宋令虞的好幾個“夫君”,胸腔洶湧澎拜著,隔著白色綢布都能看到他目光裏的炙熱,“這府邸的風格,尤其是我們居住的院子,你按照自己喜歡的風格來,可以將其布置成你的閨房,放上全部屬於你的、你喜歡的物件。”


    “這是太子府,也不是太子府,沒有孤在東宮時的臣子和財物等各方麵的配置,孤現在更是身無分文,那阿凝便先用著自己的嫁妝,不用花費到孤身上太多,孤隻要有睡得地方和一口飯吃,幾件衣服穿就夠了。”


    “孤花費的這一點,孤給你打欠條,利滾利特別高的那種。”


    “為了你,孤會東山再起,到孤富有四海擁有了整個天下的那天,你就是孤的皇後,孤會將世間最好的一切都捧到你麵前。”


    男人的甜言蜜語雖然有畫大餅的嫌疑,但仍然讓宋令虞心裏動容。


    因為湛淮晏說了最後一句,“到那時,阿凝便跟孤一起臨朝聽政,與孤共治天下,做南昭甚至整個天下的二聖。”


    這樣的許諾對極為愛權力的小丞相來說,那是狠狠地動心了!


    她甚至想,要不就背叛了瑄王和父親、家族,在湛淮晏身上賭一把?


    不過很快宋令虞就冷靜下來,不管是瑄王畫的大餅,還是湛淮晏此刻的鄭重許諾,她都不相信。


    她隻看這個人的行動。


    在他們的承諾沒有兌現之前,她不會對任何人掏心掏肺奮不顧身。


    不過表麵上,宋令虞抱住湛淮晏的腰,都是結實的肌肉,精壯又勁瘦。


    即便她不喜歡湛淮晏,但這腰抱起來的感覺也太好了。


    宋令虞的臉貼在湛淮晏寬厚的胸膛上,感動得聲音裏都帶著哽咽,“夫君,我們是夫妻,臣妾的嫁妝和一切都是你的,你不必跟臣妾計較那麽多。”


    湛淮晏摟著宋令虞,下巴抵在宋令虞的頭頂,歎了一口氣道:“孤隻是不願做吃軟飯的男人。”


    宋令虞聽到這話,從湛淮晏的政敵小奸臣的身份代入,就笑了起來,“夫君放心,臣妾不會讓哥哥知道的。”


    “臣妾隻會告訴他太子府的一切開支用度,都是來自於你手裏一大筆不被旁人知道的財物。”


    太子從來都是為國為民的,不徇私不貪財,作為儲君的所有財物都是明麵上的,不像她這個小奸臣。


    她從小到入仕得到的所有財物,明麵上被宋崇淵他們知道的隻是一小部分。


    剩下的那一大筆,她專門在私下購置了一座宅院,挖了偌大的地下室,就為了藏那些金銀珠寶。


    別說養湛淮晏一個人,她就是養一支上萬人的軍隊,那都是綽綽有餘的。


    宋令虞帶著湛淮晏,給湛淮晏穿著衣服,這才注意到湛淮晏身上有很多傷。


    昨天在鳳儀宮裏,沒人引著他時,他撞到很多東西受的傷。


    有的是淤青,有的還破了皮,血肉模糊的。


    尤其是腿和胳膊,觸目驚心。


    宋令虞喊了半芙進來,“你去敲開宋府的門,讓宋府的大夫過來一趟。”


    她昨晚才搬到這新的太子府來,嫁妝等她的很多東西都還在東宮,沒有人員配置。


    整個府裏隻有半芙和又竹兩個下人,所以大夫和藥物自然都沒有。


    那她就先把宋府的大夫薅過來。


    半芙領命去了。


    宋令虞等著大夫來的時間裏,安排候在外麵的又竹,“又竹,以後你便是太子府的總管了。”


    “本宮給你半個月的時間,按照太子和太子妃的規製,將太子府的一切都配置齊全。”


    昭帝雖然沒讓湛淮晏帶走東宮裏的一切,但並沒有說他們自己不能配。


    她的嫁妝豐厚,不用跟著湛淮晏過苦日子,委屈了自己。


    她用嫁妝把太子府的一切都配置齊全,包括大批護衛,幕僚等,都要跟在東宮時一樣。


    當然,她是為了讓湛淮晏身邊的所有人都是她的。


    不管湛淮晏在哪,她都會掌控住湛淮晏的一切。


    她用太子妃的身份做這件事,再合適不過了。


    果不其然,已經全身心都信任她,十分依賴她的湛淮晏,對此並沒有反對,隻有被蒙住的眼裏湧起十足的占有欲,“這太子府裏,包括護衛在內,能用女子便全都用女子。”


    “即便是男子,也不要讓他們靠近你,孤也不要太監服侍,孤會學著自理。”


    太監雖然不算完整的男人,但服侍他時,也有機會靠近與他一起的阿凝。


    他不允許,那麽幹脆自己不要太監的服侍了。


    宋令虞挑眉,意味深長地看著湛淮晏,“都用女的?那太子殿下你不是泡在美人堆裏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被抄家,她曝女兒身拉出崽喊父皇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L千百度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L千百度並收藏被抄家,她曝女兒身拉出崽喊父皇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