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蘭想著想著,臉上的神色便越發陰鬱了。


    一個前朝廢妃,竟然也敢擋自己的路!


    她定會讓那賢妃付出代價!


    ……


    而此時,蕭寧遠已經到了賢妃的殿中。


    賢妃本是想從昔日自己住習慣了的賢妃殿之中搬走……她這也是怕蕭寧遠看到這賢妃殿,就想起建寧帝那個沒用的東西。


    會吃醋妒忌,與她離心。


    不過她才提出來,蕭寧遠便說讓她繼續住在這,一切依著舊時的規矩便是。


    他好似不太在意這個。


    賢妃覺得,蕭寧遠這是體諒她的做法,便順了蕭寧遠的意思,繼續住在此處。


    蕭寧遠和賢妃,此時正隔著桌子飲茶。


    一盞茶喝罷,賢妃就主動起身去給蕭寧遠斟茶,也不隔著桌子,反而繞到了蕭寧遠的身側。


    她輕聲道:“蕭郎……陛下,我還是喜歡喊你蕭郎,陛下應當不介意吧?”


    蕭寧遠微微一笑:“自是不介意的。”


    賢妃給蕭寧遠斟茶的時候,袖子不小心將茶盞刮倒,茶湯便順著桌子,灑落到了蕭寧遠的衣服上。


    賢妃連忙把手上的茶壺放下,伸手去為蕭寧遠擦拭身上的茶水。


    蕭寧遠看著眼前的賢妃,微微皺眉,麵不改色的,任由賢妃擦拭了幾下。


    這場景,倒是似曾相識。


    昔日玉姣借著斟酒的名義,去勾引蕭寧遠的時候,用的就是一樣的手段,隻不過那個時候……蕭寧遠的情緒可比現在濃烈多了。


    他嗬斥了玉姣,讓玉姣出去,其實……他那嗬斥的哪裏是玉姣?


    分明就是那個時候,他便對玉姣起了心思。


    而眼前的賢妃,將蕭寧遠衣袖上的水擦幹後,見蕭寧遠依舊如同石雕一樣的坐在那,絲毫沒有反應,微微皺眉。


    她又往蕭寧遠的身邊湊了湊:“蕭郎,我今日又用了幽蘭香,你且聞上一聞……你喜歡不喜歡?”


    賢妃說這話的時候,尾音微微上翹,明明年歲和蕭寧遠差不多大,但硬生生地讓她演出了少女的嬌憨。


    蕭寧遠就在此時,摁住賢妃要往自己這邊靠攏的肩膀,將賢妃的身體扶正。


    接著開口道:“欽月,孤還有事要忙,你身上的傷還沒養好,且先歇著吧。”


    說完這話,蕭寧遠便快步離開。


    蕭寧遠這麽一走,賢妃的臉色就沉了下來:“他……莫不是嫌棄我曾經侍奉過建寧帝?”


    這皇宮內外,甚至整個汴京、整個大梁,都在傳。


    蕭寧遠對她用情至深。


    為了她,不顧禮教的,讓她重新住進這賢妃殿。


    這麽多年,蕭寧遠對她一直念念不忘。


    事實上,自從潤州重逢,蕭寧遠對她一直很好,隻不過雖好,但蕭寧遠卻一直沒有碰過她。


    織晴聽了這話,連忙勸道:“娘娘不必憂心,陛下他最近的確很忙,這剛剛登基……把心思放在朝堂上也是應該的,更何況?陛下都那麽忙了,還要抽空到咱們這小坐一會兒,來看看娘娘您呢!”


    “奴婢剛才聽說,陛下來賢妃殿的路上,還碰到宜蘭郡主了,話都沒說上幾句,就扔下她,匆匆往咱們這邊來了!可見娘娘您,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了!”


    “娘娘隻要耐心和陛下好好培養感情,陛下忙完這段時間,定會寵幸娘娘的!”織晴繼續道。


    賢妃聽到這,便點了點頭:“說得倒是有幾分道理……”


    蕭寧遠是沒寵幸她,可不也沒寵幸旁的妃子嗎?認真比較起來,蕭寧遠的確,來賢妃殿的時候多一些。


    想到這,賢妃的唇角微微揚起。


    半晌,賢妃又問:“陛下說是忙,最近都忙一些什麽?”


    “都是先太子的事情,哦,還有沈、柳兩家翻案了。”織晴道。


    賢妃本是不關心這些事情的,但她還是想盡量,為自己拉攏一些勢力……畢竟那秦宜蘭,可不太好對付。


    昔日在建寧帝的後宮之中,她就吃虧在,前朝勢力不足,所以就算是受到建寧帝的寵愛,也沒當上皇後。


    如今,她自然是得吸取教訓,為自己籌謀一下。


    這些翻案的人家,必定會成為汴京新貴,隻不過這些大家族的根基已經被毀,想要重新紮根也不容易,若是她能在這個時候,拉攏一二,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這樣想著,賢妃就道:“那沈家,約莫就是沈寒時沈大人,至於那柳家?我怎麽從未聽說過?”


    “說起來,這柳家也沒什麽子嗣了,唯有一個女兒,娘娘許是不認識她,但之前陛下身邊的那位玉夫人,便是柳氏所生。”織晴繼續道。


    聽到知晴提起玉夫人這個名字。


    賢妃皺了皺眉,不太客氣地說道:“提一個死人幹什麽?晦氣得很!”


    織晴連忙不敢吭聲。


    織晴雖然不說話了,但賢妃還是不可避免地想起了玉姣。


    她自負美貌,在美貌這件事上從未輸過任何人……但,她見了玉姣後,便知道,這天下還有玉姣這般美人。


    說不上美在何處,但看一眼,便能勾魂。


    也怪不得昔日那蕭寧遠,獨寵了那玉夫人。


    也虧了玉夫人死了,若是這個玉夫人不死……也會成為一個強有力的對手啊!


    ……


    玉姣在風雨之中,行了幾日。


    終於到了潤州附近。


    此時幾個人正停在一處驛館之中歇腳。


    玉姣見那青魚,神色略帶焦躁,便問道:“青魚?你怎麽了?”


    青魚看著玉姣,忍不住地撓頭,欲言又止。


    其實他是一萬個不想帶著玉夫人迴這潤州的!


    隻不過,他們往北逃災避洪水,也隻能路過潤州……畢竟夫人剛生完孩子,總得選最快安定下來的方式。


    玉姣有些奇怪地看著青魚。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越是接近潤州,青魚就越是不安。


    好似,這潤州有什麽,讓青魚緊張的事情一樣。


    故而,她才有此一問。


    玉姣道:“到底怎麽了?你說吧。”


    青魚這才開口道:“夫人想在潤州落腳,自然是可行的,但是夫人能不能……別迴那暢園啊?”


    玉姣有些意外:“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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