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從延陵往潤州去,卻不是一日兩日就能到的。


    外麵風大雨大,馬兒跑不起來,走一段距離,便要緩一緩。


    玉姣人在馬車之中,滋味也不算太好受。


    平時坐馬車尚好,可如今這情況,玉姣隻覺得全身都要散了架。


    萬幸的是,他們出發之前,在這馬車上覆了防雨用的油布,雖然說風雨的聲音大,馬車也顛簸,但在這小小的車廂之中……暫且還受不到風雨的侵蝕。


    雨下個不停,讓玉姣心中急躁。


    玉姣自然是想快些到潤州去,她也可以安定下來養養身體。


    之前她是從潤州逃出來的,但那個時候,她是擔心在潤州碰到蕭寧遠。


    如今麽?


    如今蕭寧遠已經去汴京了!蕭寧遠登基為帝,後宮佳麗眾多,除卻那位高貴的秦宜蘭,還有楚欽月那位故人,想必正忙的不亦樂乎。


    自是不會想起她這個已經死的人。


    更不會,知道她曾經在潤州落腳。


    玉姣哪裏知道,暗中發生的事情?此時她隻當,可以迴到潤州避難……事實上,就算是不去潤州,她也隻能暫且一路北行。


    這場暴雨,自南而來,南方的雨水更充沛,若是有洪水過境,自然不能往南走。


    所以她現在迴到暢園去,似乎是當下最好的選擇。


    玉姣在風雨之中,急著趕路。


    汴京城,如今也在風雨之中。


    隻是雨,不隻從天上來,更是從四麵八方來。


    先說讓人高興的。


    蕭寧遠登基後,第一件事便是授意沈寒時,將先太子一事徹底查清楚,還有那些因為先太子被牽連的臣子,也該平反翻案,如今他既然已經登基,自然不可能再任由汙名繼續潑灑在這些忠臣良將的身上。


    這件事雖然牽扯很深,但真查起來,其實阻力不算大。


    昔日幫著建寧帝設局謀害先太子的那些人,早就被建寧帝自己除去了。


    想也是,像是建寧帝這種人,對於立下赫赫戰功的蕭寧遠,尚且如此猜疑,又怎麽會允許一個知道他不堪往事,以及見不得光的秘密的人,留在汴京城之中?


    沈寒時要翻案,自然少不了昔日和沈家,有鴛盟誓約的柳家。


    柳氏的身世,一直讓人詬病的地方。


    人人都說她是歌姬出身,可早在柳氏當歌姬之前,也是清流世家的千金啊!


    ……


    此時的皇宮之中。


    秦宜蘭正在禦花園的錦鯉池旁邊,拿著魚食投喂那些錦鯉。


    蕭寧遠入住皇宮後,並未大興土木,這一切都維持著原來的樣子。


    當然,建寧帝私下裏,在這皇宮也沒少投入人力物力,這皇宮的一切……都顯得雍容華貴,恰到好處。


    她一身緋紅色襦裙,立在這池邊,微風吹過,裙擺輕輕飄起。


    整個人顯得,和這華貴的皇宮,相得益彰。


    若是有男人從這走過,定會忍不住地,往這邊瞧瞧,然後被秦宜蘭吸引目光。


    就在此時,一個挺拔修長的身形,從池子的對岸,匆匆而過,好似根本沒瞧見秦宜蘭一樣。


    秦宜蘭忍不住地喊了一聲:“陛下!”


    蕭寧遠的腳步一頓,看向秦宜蘭,但並沒有往秦宜蘭這邊走來的意思。


    到是秦宜蘭,連忙提起裙擺,跑到了蕭寧遠的跟前。


    “陛下!”秦宜蘭的語氣之中,是難掩的歡喜,好似十分期待見到蕭寧遠一樣。


    蕭寧遠微微頷首,看著秦宜蘭問道:“有什麽事情嗎?”


    秦宜蘭看著蕭寧遠問道:“母親又在催了,陛下什麽時候能把封後的旨意,頒下來?”


    秦宜蘭如今是住在宮中的。


    但蕭寧遠登基,也有十幾日了,這封後的旨意,卻遲遲沒有下來。


    秦宜蘭如今的身份很是尷尬,她甚至連個妃位都沒有……她還等著那封後的旨意,如今自然不可能被封妃。


    蕭寧遠看著秦宜蘭說道:“宜蘭,封後的事情,還得往後挪上一挪。”


    秦宜蘭聽到這,看向蕭寧遠,皺眉道:“陛下?”


    難不成,蕭寧遠這剛過河就要拆橋嗎?


    早知道是這樣的話,她們嶺南王府,何必襄助蕭寧遠!就應該在最開始的時候,直接反了!


    到時候,未必不可以和蕭寧遠在這大梁的江山上,平分秋色!


    蕭寧遠道:“孤剛剛登基,要處理的事情很多。”


    這是實話,建寧帝留下來的爛攤子可不少,蕭寧遠每天都很忙。


    “如今還有,父親母親的事情,沒有安排妥當……孤總要在天下人的麵前,給孤的父親,洗脫謀逆的罪名。”


    先太子雖然已經死了。


    但蕭寧遠作為兒子,想讓父親青史留名,而不是汙名,也是人之常情。


    “到時候,免不了要追封諡號、重新安葬,等這些事情都忙完了,朝堂的時局穩定一些,再談封後不遲,這封後……終歸是大事。”蕭寧遠看著秦宜蘭道。


    秦宜蘭聽到這話,微微皺眉。


    蕭寧遠剛才的那番說辭,的確讓人挑不出毛病。


    封後的事情,和為先太子翻案,還有重新安葬先太子的事情撞上……她這封後的事情,總歸得往後挪一挪。


    秦宜蘭自認為,自己也算是個通情達理的人。


    蕭寧遠既然解釋了,她本不會多想什麽……左右這後位也跑不了。


    嶺南王府隻要還在,蕭寧遠就隻能立她為後!


    但……不知道為何,秦宜蘭就是覺得,蕭寧遠不是真心實意的,想將後位給自己。


    甚至,他似乎還在拖延。


    “宜蘭,孤還有事要忙,就不在這陪你了。”說完,蕭寧遠就往前走去。


    秦宜蘭想要喊住蕭寧遠:“哎!”


    可蕭寧遠走得很快,不過片刻的功夫就沒影了。


    秦宜蘭生氣地將手中的魚食,重重的砸到了水麵上,語氣不悅的道:“忙?看這方向,是忙著去找楚欽月了!”


    想到這,秦宜蘭就覺得窩火。


    蕭寧遠竟然當真,將那前朝廢妃納了迴來。


    從前她還能忍,可近些日子,蕭寧遠對賢妃的寵愛,似乎已經超出了限度。


    這讓她甚至有了一種危險的感覺。


    她甚至覺得,蕭寧遠如此拖延立後的事情,定是那賢妃,在其中說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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