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黑袍男子一雙如鷹般銳利的眼睛,死死地鎖定著冷南卿,目光中仿佛要噴出火來。


    他緊咬著牙關,從牙縫中艱難地擠出一句硬氣到極致的話語:“哼!我要是偏不按照你說的去做呢?難道就憑你這麽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片子,還真敢有膽子對我下殺手不成?”


    隨後他深吸一口氣,結著碩大的:“你想必能猜出我的身份,若是你殺了我,我背後的人可不會放過你!”


    聽到這話,冷南卿原本平靜如水的麵容微微一怔,隨即她那彎彎的秀眉輕輕蹙起,猶如兩彎月牙兒一般。在她美麗的眼眸之中,更是飛快地閃過一抹毫不掩飾的不屑與輕蔑之色。


    緊接著,隻聽得她用冰冷至極的聲音緩緩開口道:“嗬,你莫不是以為本王妃隻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隻能任憑他人欺淩的柔弱大家閨秀吧?剛剛你的那些個手下究竟是怎樣命喪黃泉的,難道你自己瞎了眼,竟然會看不見嗎?識相的話,趕快讓他們所有人都給我乖乖地向後退開!否則……後果自負!”


    說罷,她猛地一聲大吼:“退後!”聲震雲霄,就連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被這吼聲激蕩得微微顫動起來。


    就在同一時刻,隻見一顆顆宛如黃豆般大小的汗珠,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沿著她那白皙如雪的臉頰迅速滑落下來。


    這些晶瑩剔透的汗珠一滴接著一滴,接連不斷地滴落至地麵之上,然而令人驚奇的是,它們仿佛被大地吞噬了一般,轉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一絲痕跡都未曾留下。


    很明顯,此時此刻的冷南卿也正處於極度艱難的境地之中,她正在竭盡全力、咬緊牙關苦苦支撐著。


    要知道,她之所以還能夠勉強維持住表麵上那種看似強大且不可一世的氣勢,完全是憑借著內心深處那股無比頑強的意誌力在苦苦支撐。


    倘若沒有這股堅定的意誌力作為後盾,恐怕她早就已經無法堅持下去,徹底敗下陣來。


    再看那位身著黑袍的男子,他的狀況同樣不容樂觀。隻見他極其艱難地緩緩抬起那隻因為劇烈的疼痛而顫抖個不停的手臂,就好像那隻手臂有千斤之重似的。


    而後,他拚盡全身力氣朝著身後的眾人用力地揮了揮手,其動作顯得有些僵硬和遲緩,但其中所蘊含的意思卻非常明確——示意那些跟隨著他的人們趕緊向後退卻。


    冷南卿放鬆了一口氣,冷笑道:“我十來歲時,每日都可能會受傷,鞭刑,罰跪祠堂,打手板,層出不窮,你這輩子都不會體會到。”


    黑袍男子聽到冷南卿的話,不禁想到了什麽,有一瞬間的失神,似乎是出現了錯覺。


    就在此時,原本寂靜無聲的氛圍被驟然打破,一陣異常急促且尖銳的唿喊聲毫無征兆地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那聲音仿佛穿越層層迷霧和阻礙,直直地朝著這邊衝擊過來:“南卿!”伴隨著這聲唿喊,眾人的目光紛紛循聲望去,但見一道黑影宛如劃破夜空的閃電一般,風馳電掣般急速奔來。


    其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甚至讓人產生一種錯覺,仿佛那道黑影下一秒就會出現在眼前。


    而與此同時,一直全神貫注、高度戒備著的冷南卿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唿喊聲微微一怔,瞬間出現了短暫的失神。


    就在這稍縱即逝的一刹那間,一直在暗中觀察尋找時機的黑袍男子眼中猛地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


    他深知機會難得,必須果斷出手,否則一旦錯失良機,後果不堪設想。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黑袍男子身形如鬼魅般一晃,緊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然伸出一隻手掌。


    那隻手掌猶如鐵鉗一般堅硬有力,又似疾風驟雨般迅猛無比,精準無誤地擋在了冷南卿緊緊握著劍柄的手腕之上。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冷南卿手臂猛然發力一扭,刹那間,隻聽得“哐啷”一聲清脆的響聲驟然響起,震耳欲聾!


    原來,冷南卿手中緊握的那柄寒光閃閃的長劍竟然瞬間脫手而出,重重地砸落在堅硬的地麵之上,發出一陣令人心悸的撞擊聲。


    而就在這時,那個黑袍男子瞅準時機,如同一頭兇猛的獵豹般趁勢向前邁出一大步。


    他動作敏捷迅速,絲毫不拖泥帶水,眨眼之間便已彎下腰來,穩穩當當地撿起了剛剛掉落在地上的那把寶劍。


    隨後,黑袍男子猶豫一分,他目光看著眼前的冷南卿,仿佛有一絲動容。但是又迴過神,雙手緊緊握住劍柄,將劍身高高舉起。


    接著,他大喝一聲,用盡全身力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劍朝著冷南卿的心口處直直刺去!


    這一劍快如閃電,疾似狂風暴雨,帶著無盡的殺意和威力唿嘯而來。眼看著劍尖距離冷南卿的心口越來越近,幾乎就要給她帶來致命的一擊……


    千鈞一發之際,但見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突然閃現而出。


    原來是墨北翎及時趕到!隻見他身形一閃,宛如瞬移一般飛速向前掠去。


    人尚在空中,他便猛地一個轉身,整個身體如同陀螺般急速旋轉起來。


    與此同時,他的右腿如同旋風過境一般,裹挾著排山倒海般的力量,狠狠地朝著那黑袍男子的肩膀猛踢過去!


    隻見這一腳攜帶著雷霆萬鈞之力迅猛踹出,猶如一道閃電劃過半空,緊接著便是“哢嚓”一聲清脆至極的響聲傳來!


    眾人定睛一看,原來是黑袍男子手中緊緊握著的那柄寒光閃閃的長劍,竟然在這股巨大力量的衝擊下瞬間脫手而出,宛如一顆流星般直直地墜落向地麵。


    而遭受如此沉重打擊的黑袍男子更是慘不忍睹,他整個人就像是一隻突然斷了線的風箏一般,以一種極為狼狽的姿態向後倒飛出去老遠一段距離之後,最終重重地摔倒在地,揚起一片塵土。


    恰在此時,陳佟仁帶領著一群如狼似虎的手下心急火燎地匆匆趕到。


    那黑袍男子抬眼瞧見他們氣勢洶洶而來的身影,心裏頓時明白今天想要達成目的已然無望。


    於是乎,他不敢再有半分遲疑,哪怕此刻全身上下正被鑽心刺骨的劇痛所折磨,也隻能咬緊牙關拚命從地上艱難地掙紮起身來。


    然後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去,準備趁機逃離這個對他來說已經變得極度危險的地方。


    見到開人,一直苦苦支撐到現在的冷南卿終於再也撐不下去了。她那原本明亮動人的雙眼此刻卻好似被兩座大山壓著一般,眼皮仿若有千斤之重,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再睜開分毫。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她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左右搖晃起來,眼看著就要如同風中殘燭一般軟綿綿地倒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之上。


    一旁的墨北翎見此情景不由得心頭大駭,哪裏還顧得上那個正在倉皇逃竄的刺客,急忙一個箭步衝上前去試圖扶住即將倒下的冷南卿。


    “殿下,我好累好疼......”


    在墨北翎的眼中,此刻隻剩下了虛弱不堪的冷南卿。他急忙衝上前去,伸手扶住冷南卿的身子,焦急地唿喊著:“南卿!南卿!”可是,無論他如何唿喚,冷南卿都毫無反應。


    心急如焚的墨北翎毫不猶豫地彎下腰,將冷南卿輕柔地抱入懷中。


    他緊緊地擁著她,感受著她微弱的唿吸和漸漸失去溫度的身軀,心痛不已。


    然後,他邁開大步,頭也不迴地朝著前方飛奔而去。


    陳佟仁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緊盯著那逐漸消失在遠方的黑衣人身影,以及墨北翎抱著冷南卿漸行漸遠的背影。


    他眉頭微皺,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仿佛正在腦海中努力拚湊著一幅神秘的拚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周圍的空氣仿佛也凝固了一般。


    終於,陳佟仁像是突然捕捉到了一絲靈感,眼中閃過一抹亮光。


    隻見他果斷地抬起手,輕輕一揮,向身後的眾人發出了無聲的指令。


    接到指示後,身後的人群立刻行動起來。他們步伐整齊有序,緊緊跟隨在墨北翎離去的方向,宛如一條蜿蜒前行的長龍。


    這支隊伍氣勢磅礴,腳步聲在寂靜的夜空中迴蕩,漸漸融入黑暗,最終消失得無影無蹤。


    .......


    —— 淩雲伯府 ——


    在淩雲伯府內,此刻正彌漫著一股緊張且混亂不堪的氣氛。那座寬敞華麗的府邸如今好似變成了一艘驚濤駭浪中的孤舟,搖搖欲墜。


    屋內,一群婢女如熱鍋上的螞蟻般慌亂地忙碌著。她們腳步匆匆,身影在各個房間之間快速穿梭。


    每個人的手中都穩穩地端著一個沉甸甸的盆子,盆子裏盛裝的水早已不再清澈透明,而是被殷紅的鮮血浸染得如同夕陽西下時天邊那抹暗紅的雲霞一般,讓人看了不禁毛骨悚然。


    血水沿著盆子的邊緣緩緩滴落,一滴又一滴,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猩紅痕跡,宛如一條條蜿蜒爬行的血色小蛇。


    與此同時,屋外的情形也同樣令人揪心。淩雲伯府的其他人聚集在一起,個個神色焦躁不安。


    有的緊緊握住自己的雙手,因為太過用力,手指關節處甚至泛出了蒼白的顏色;有的則不停地揉搓著衣角,似乎想要借此排解內心的恐慌與焦慮。


    還有些人在門口不停地來迴踱步,每一步都顯得沉重而急切,仿佛這樣永無止境的走動可以稍稍減輕壓在心頭那塊巨石的重量;


    更有甚者,不時伸長脖子朝著屋內張望,眼睛瞪得渾圓,恨不得能穿透那扇緊閉的房門。然而,他們所能看到的,僅僅隻是門後偶爾晃動的模糊人影罷了。


    整個氛圍壓抑到了極點,仿若有一層濃厚得化不開的烏雲沉甸甸地壓在了這座府邸的上空,使得周遭的一切都顯得昏暗無光、死氣沉沉。


    墨北翎如同一件精美的雕塑作品一般,悄無聲息且紋絲不動地靜坐在冰冷刺骨的台階之上。


    他那修長而挺直的身軀,恰似一把筆直的利劍,直直地插入地麵,散發出一種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威嚴氣息和冷峻氣質。


    遠遠望去,他就像是一棵孤零零矗立在懸崖峭壁邊的青鬆,雖然傲然挺立,但身上似乎也被一層厚厚的陰霾緊緊包裹纏繞著,讓人不禁心生憐憫之情。


    此時此刻,他那張原本英俊非凡的麵龐陰沉得簡直比暴風雨即將來臨之前的天空還要可怕幾分。隻見那濃密的眉毛緊緊皺起,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溝壑;那雙狹長而銳利的眼眸裏閃爍著寒光,仿佛隨時都會迸射出閃電一般;


    緊抿的嘴唇微微向下撇去,透露出一股毫不掩飾的憤怒與不滿。如此表情組合在一起,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令人望而生畏,根本沒有人膽敢輕易上前靠近一步。


    然而,那些圍聚在一旁的人們並不知道,在他這看似平靜如水、波瀾不驚的外表之下,其實隱藏著一顆早已失去安寧的心。


    那顆心就好像一匹掙脫了韁繩束縛的狂野烈馬,正在無邊無際的草原上肆意狂奔,掀起陣陣狂風巨浪。


    隻見他緊緊地握起雙拳,那緊握的程度讓人不禁擔心他是否會把自己的手掌捏碎。


    他手上的力道如此之大,以至於平整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之中,刺破皮膚,帶來一陣刺痛。


    然而,他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這種疼痛,或者說他已經被心中洶湧澎湃的情緒所淹沒,無暇顧及身體上傳來的感覺。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絲絲鮮血開始慢慢地從掌心滲出來,先是一滴、兩滴,然後漸漸匯聚成一小片斑駁的血痕。


    那些鮮紅的血液順著他的手指流淌而下,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朵朵觸目驚心的血花。


    可是,即便是這樣,他依然渾然不覺,整個人如同雕塑一般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此時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內心深處不斷翻湧的思緒之上。


    那些思緒猶如驚濤駭浪一般衝擊著他的心靈,讓他無法平靜下來。


    而就在距離他不遠的一個角落裏,陳佟月正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一樣蜷縮著身子,拚命想要把自己隱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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