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在麵前的,隻能以離殤為殺死的目標。


    在嬴政的心裏,不管離殤有沒有清醒,鬼穀的仇恨太大,殺他也沒有心理負擔。何況自己最心愛的鍾離受創,已經點燃了心中的怒火。


    鍾離為什麽要刺殺離殤?主要是為了牧羊女。牧羊女死了,自己唯一的師尊臨死之前,自己都不在身邊,難免心中內疚。


    所以緋月提出殺死一位巔峰實力者時,嬴政一口叫出離殤的名字,緋月也覺得這個選擇很對。


    劍穀這裏達到巔峰境界的,隻有秦子和離殤,秦子那是個鐵疙瘩,站在那裏任你殺,嬴政也殺不死。而離殤就不同了,一個瞎子,雙腿殘廢,確實適合嬴政的試煉。


    並且緋月也說了,殺這樣的人,隻能采取正麵擊殺,不允許使用其他手段。如鍾離那樣的偷襲,一不小心就會讓自己受傷,這是緋月不願意看到的。


    完成這三步,同時挑選出自己的仆人,承諾以後要維護他們,才可以離開劍穀。等人了,仆人的勢力,也算是嬴政的,更準確地說,他們是血凡公子的人。


    嬴政問道:“我聽緋月說,釣須客遊曆塵世,所學甚雜,能不能迴劍穀都不一定,因為這裏隱居的生活,住久了會讓你厭倦。”


    “可你還是來了,那麽隻有一個可能,你在外界吃了虧,需要尋求劍穀的庇護。你是大成後期極品實力,外界還有幾個能讓你吃癟呢?別指望緋月幫你出氣,她不會離開劍穀,而劍穀的位置,更不可以對外說,說了就會死。”


    “很矛盾啊,也讓本公子想不通,你為何還會迴來?迴來我不一定會選你,成為本公子仆人,不但受各種約束,更要在別人麵前沒有麵子,你沒有理由這麽做。”


    長桑聽的微笑地點頭,言道:“公子說的很對,你確實沒有理由迴來。你習慣了遊戲人間,一朝成為公子的仆人,就會失去自由。”


    “你孤身一人,無兒無女,也沒有什麽牽掛。我卻不同,聖嶽的人都是主人的,公子遲早會接手這個勢力。我的家族在扶桑有很多人需要保護,所以我有不得不來的理由。”


    俠予插口道:“能成為公子的仆人,那是我們的福氣。”


    長桑和釣須客同時譏笑道:“你還不配。”


    長桑言道:“你以為成為公子的仆人,就那麽容易嗎?起碼要能幫到公子才行。對我們來說,大成後期以下者,都沒有那個資格。”


    釣須客也笑道:“你確實不夠資格,這位宮正小兄弟,勉強可以算一個,但也看公子的心情。”


    同時又嚴肅地抱拳言道:“請公子收留我,我有大成後期極品實力,更是去過中原、邊塞各諸國、海外各個島嶼。各地的民俗土語都會,公子有什麽不明白,我都可以替你解答。我相信,公子需要我這樣的人。”


    俠予直接閉嘴,這些人說話太氣人了,俠予是俠累的後人,江湖上也是響當當的角色。落在劍穀的這些人眼裏,居然一文不值,實力不如人,隻能生著悶氣。


    還是那句話,沒有實力,江湖這碗飯真的不好吃。


    同樣掉落懸崖,自己等人摔的半死不活,而嬴政卻有鍾離和孟薑的保護。到了劍穀,自己變成打雜的,他卻成為血凡公子。


    再聯係到外界的身份,更是讓人汗顏。俠予隻是北宮裏的一個打手,北宮的主人是嬴政的親祖母,嬴政本身又是秦王、冷月公子的身份。


    從江湖到朝堂,哪一點都比不過人家。這就是命,到哪裏都低人一等,想要讓人看的起,隻有將實力提升到人家看的起才行。


    嬴政笑道:“既然迴來了,隻要你們肯跟隨我,我就會收下。可你總要告訴我,到底還有何人,讓你吃虧了?”


    釣須客苦惱道:“也不算吃虧,隻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為什麽那人足不出戶,知道的東西比我多,實力更比我強。我她連是誰都不清楚,屬於哪家勢力也不了解,隻能迴來找答案。”


    嬴政問道:“她叫什麽?實力如何?隻要是高手,我應該知道。”


    嬴政有這個自信,天下的高手就那麽多,在冷月山穀的時候,牧羊女都對那些高手有些介紹。後來又聽胡姬說了一些,基本上沒幾個是不知道的。


    如果說不知道的勢力,或許隻有劍穀這裏,而長桑、釣須客、以及後麵要來的人,都算是劍穀的勢力。這裏比釋家隱居的還深,大多數都不在中原生活,牧羊女、胡姬等人哪會知道。


    釣須客道:“那位是個非常年輕的女子,輕紗薄麵,實力有大成後期極品,屬於道家之人,取自《越人歌》裏的‘山有木兮木有枝’,又居住在終南山,所以自稱‘南山兮若’。”


    “真實名字我不知,她也沒有告訴我,道家‘長生訣’已修煉到大成。同樣的極品境界,我與她切磋三次,沒有一次能勝。更與她談論天下之事,她對各地的了解居然比我還多。”


    “某次我問她,天下有多大?她說心有多大,地域就有多大。比如塞外的匈奴、犬戎、樓蘭等諸國,這些我都知道,但她反問我,這些以外的又有哪些?”


    “我迴答不出來,她卻告訴我,塞外之外還有波斯、羅馬等強國。幸虧遠離中原,兩者距離太過遙遠。如果他們與中原接壤,以中原列國爭霸的時期,絕對抵擋不了。”


    “我極力反對,匈奴被秦趙兩國打敗多次,塞外野蠻之地,哪裏有那麽強的軍隊?但是她說的言辭鑿鑿,難道真有那麽強大的帝國嗎?”


    嬴政猛地站起身,她是誰?為什麽知道的這麽多?以這個時代的能力,不應該知道這麽多才對,難道也是穿越來的?


    釣須客驚愕道:“從公子的表情看來,她說的是真的?”


    嬴政點了點頭,這個時候,緋月走了出來,躺在嬴政的旁邊。緋月習慣躺著,喝了口清水,言道:“那個小姑娘說的都對,羅馬我不知道是什麽,安息很早以前確實去過,實力與趙國差不多。”


    “他們也不會打來,距離太遠了,不是高手,走在半途就會喝死,不必憂心那些。實力還是弱了點,等她到了巔峰境界,你去指引她來見我。”


    釣須客和長桑敬禮,釣須客言道:“遵穀主之令。”


    緋月又言道:“天下之大,隻有走過才會知道有多大。安息有位古德大師,實力有大成巔峰高品。塞外最北方,在冰天雪地的世界裏,有一座冰雪殿,裏麵居住著一位冰玄女,實力僅次於我。”


    “特別是冰雪殿,你們都不要去,雖然那裏隻居住著一人,但是冰玄女單脈傳承,一代一代的下來,實力也到了我這個層次。隻是一番交手以後,承諾永不踏進中原,但是新的一代冰玄女即將出世,肯定是要來的。”


    嬴政問道:“為什麽她會來?”


    緋月答道:“因為莫邪劍在我手上,為了莫名的尊嚴,肯定會來。因為上代冰玄女敗於我手,為了保護那個幼女,自願提高半身鮮血,點綴在我的門前。”


    嬴政、釣須客、孟薑等人都無語了,這個習慣還真的不好。緋月每次殺人,都要提取別人的鮮血,塗抹在茅屋前的‘緋月血凡’四個大字上。


    多少年來,這四個大字,依然保持著血腥氣息。如果沒有眾多的花草香氣掩蓋,絕對的血氣衝天。一個人的習慣,真的很難改變,緋月習慣了這麽做,覺得這是理所當然之事。


    但是在別人的眼裏,絕對是道德的淪喪,尊嚴的丟失。就拿那位冰玄女來說,爭鬥失敗,還要奉送自己的鮮血你點綴你的門前,她的後人會怎麽想?絕對會來報複。


    而緋月根本就不愁,沒有人知道她的實力有多強。以嬴政看來,世上哪有無敵境界?隻要是人,都會有弱點,武藝再強,也不能說做到無敵的程度。


    就算鬼穀子被人稱為無敵高手,也有老死的一天。本來是這麽個道理,可是見到緋月以後,嬴政都對這個世界產生了懷疑。


    起碼沒有人知道緋月活了多久,歲月的流逝,在她臉上沒有一點體現。躺在這裏的緋月,明明就是一個比孟薑還要年輕的小姑娘,可她的實力真的太恐怖了。


    不多時,林子中又走來一男一女兩人,鞠躬敬禮以後,坐在釣須客身旁。


    “安息古德,見過穀主大人,來的還不算遲。”


    “樓蘭馨蓉,見過諸位。”


    緋月淡淡地言道:“冰玄女恐怕不會來了,古德迴去跟冰雪殿帶句話,莫邪劍我可以給她,讓她成為血凡哥哥的侍女即可,或者來劍穀勝過我,兩者任選其一。”


    古德是個中年人,笑道:“這代冰玄女很小,實力才到巔峰中品,我猜隻能選前者。劍穀開啟不易,錯過了今日,以後想來就難了。”


    馨蓉也笑道:“就是這個理,不是什麽人都能讓穀主出手的,起碼她還能稚嫩。古德大師,聽說羅馬那位暴君又找貴國麻煩了,趕來劍穀,不怕家裏君王出事?”


    古德笑道:“我國與羅馬打仗很正常,而且那位暴君更怕我刺殺,隻要君王沒事,來來又有何妨。能在劍穀多待幾日,實力提高的才快嘛。”


    嬴政看的心顫,這些全是巔峰境界,古德有巔峰高品實力,馨蓉也有巔峰中品實力,沒想到世間還有這麽多高手。


    緋月淡聲道:“你們比試一場,定下名次,我再提點你們的缺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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