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穀,夜幕降臨,廣場這裏架起了篝火。


    添上烤肉,長桑從包裹裏取出一個碗,望著木橋前方的茅屋,邊吃邊喝。


    多少年來,總算聽到主人的召喚,對於世代守護這片劍穀的長桑家族來說,能夠前來此處,就是祖上的恩德。


    家族的武學,以及現在的榮耀,都是主人賜予。血凡公子出世,由不得他不來,同時也在觀察著劍穀裏的其他人,也希望另外的人不要來,免得與自己爭功。


    宮正、俠予、安軒三人來到篝火旁,有太多的問題想要詢問。特別是長桑拿出酒來,讓宮正和俠予很是眼饞。


    劍穀裏除了草藥就是野獸,根本沒有糧食,想釀酒也不行。此人居然帶著酒前來,都想嚐上一口,可是實力不如人家,隻能飲著清水,吃著烤肉。


    長桑笑道:“我知道你們想什麽,可惜我攜帶的酒,隻有少量的份,不能給予你們共飲。其實我也隻是喝著粗酒,真正的貢酒一直沒敢飲,那是為血凡公子準備的。”


    俠予問道:“兄台來自哪裏?從你的口音和打扮上來看,不是中原人吧。”


    長桑飲了口酒,言道:“先祖確實是中原人,商朝時期,遷移去了海外,一直沒有在中原生活,但是中原的禮節還是懂的。”


    “我們那裏叫扶桑,坐落著許多土族,比中原更亂。唯一的清淨之地,就是女皇居住的富士山,又叫‘聖嶽’。山體高聳入雲,山巔白雪皚皚,放眼望去,好似一把懸空倒掛的扇子,因此也有‘玉扇’之稱。”


    “主人當年看到各大土族紛爭,建立了此處,指派了曆代女皇傳承,讓那些躲避戰亂的土人遷居。在我的家鄉,聖嶽是唯一安全之地。就算天下的紛爭再激烈,都不敢去挑釁聖嶽的地位。”


    “這次血凡公子出世,我代表聖嶽前來,聆聽主人的教誨。你們也算有福,居然能為主人打雜,這樣的好事在我們那裏,許多人想搶著做,都沒有機會。”


    三人聽的愕然,扶桑是哪裏?富士山又是什麽地方?他們都沒有聽過。


    從長桑的口中,三人聽到了另外一個世界。聖嶽高居雪山之巔,那裏有扶桑唯一的聖殿,整體巨石堆成。聖嶽之下,扶桑不允許再建立同樣的建築,模仿劍穀這裏的茅草屋居住。


    更多的,就是諸多的木屋,供人休憩繁衍。扶桑還沒有國家,各類家族林立,每年的生產都要上交聖嶽,隻有聖嶽才能誕生強者。


    實力最強的,就是每代女皇,都有大成巔峰實力。民風淳樸,非得主人的召喚,都不允許進入中原。此次長桑幸運,打敗了其他幾位競爭者,才爭取到來劍穀的機會。


    聽其言、觀其行,劍穀穀主緋月不是一個人,她也有勢力,隻是隱藏的更深。退一步說,她也不需要那些勢力,一個人的實力,就輾壓所有人。


    宮正問道:“大成巔峰以上,是什麽境界?”


    長桑笑道:“你想知道?還是不要想的好,沒有達到巔峰境界,想多了會影響境界的提升。巔峰以上我不知道,但是主人達到了,世間也有其他人達到。但是那些人,都不是主人的對手,其他人會死,可是主人不會。”


    “在主人的修養功法很好,在她身上,我們看不到歲月的痕跡。劍穀確實有轉世的方法,如果達不到那個境界,想學都學不了。”


    “武學典籍擺在你的麵前,你自己訓練不到家,也怪不了別人。你們也不要有什麽怨言,林中的一草一木,都有精華在裏麵。在這裏做苦力訓練,實力提升的不外界更快,起碼內力運轉的就比其他地方快。”


    這麽一說,三人恍然大悟。以宮正的傷勢,沒有三年五載,根本恢複不過來。在劍穀三個月,不但能正常行走,還能逐步地恢複內力,不需要多,再給出兩個月,就可以恢複到後期高品。


    如果放在外界,宮正根本不敢想。畢竟被王恆下了非常猛烈的毒,又沾染了大量瘴氣,躺在病榻上幾年,已經做好了這個思想準備。


    現在不但實力能夠恢複,每天雖然幹活很累,但是體魄卻在悄悄地增長。主要得耐以劍穀的環境,這裏有太多名貴的草藥,外界根本見不到,他們卻可以當飯來吃。


    嬴政和孟薑走出茅屋,木橋處有一快寬大整潔的平板地,上麵桌椅書籍堆放,他經常來此看書,訓練。周圍幾盞燈籠照耀下,二人的相貌整個劍穀都能給看清。


    劍穀有個規矩,除了木橋這裏,其他地方都不允許點燃燈籠。其中花草的麝香,更是不允許木橋以外的生靈燃起。沒錯,緋月就是這麽霸道,除了木橋和茅屋裏的人,其他人與野獸同論,都以生靈來代替。


    時間久了,嬴政也習慣了她都做事方式,隻要不觸露她,一切事情她都不管不問。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麽。


    看著河對岸廣場上的篝火,嬴政微笑地點了點頭,還好宮正等人沒出什麽意外。說來也奇怪,落崖的這些人,居然都沒有死,是天注定,還是緋月做了什麽?


    如果說緋月一點也沒做,打死嬴政都不相信,起碼那個叫小吹的巨雕,就可以自如進出上空的瘴氣層。兩旁的懸崖峭壁之間,更是居住著眾多的野獸、飛禽,大雄是地麵的王,小吹是天空的王。


    看似劍穀平靜無為,其實都有一定的生存規矩在裏麵。而製定規矩的人,就是緋月,她的一句話,就是規矩。違反規矩的,下場比死還淒慘,比如離殤這位上代鬼穀之主,不但瞎了,還被廢去雙腿,連找食物的能力都沒有。


    至於離殤為什麽還能活著,就是自己的試煉還沒有開始,緋月不讓他死。每天都會有大雄帶著生肉去喂他,不吃也會強硬地灌下去。


    這個時候,秦子可不敢與離殤多廢話,分到的食物,自己燒烤著吃。秦子可沒想過將烤熟的肉給離殤,萬一這位劍穀穀主不高興了,再來懲罰他怎麽辦?


    白擰九端著個盤子,擺放在桌上。望向河對岸的宮正等人,露出欣喜的笑容,但也不敢發聲打招唿。緋月太嚴厲了,動不動就打她,雖然這裏可以天天吃到肉,但是過得太壓抑。


    人的精神一緊張,本能地就想提高武力,短短時間,她就到了後期中品。這樣的速度,簡直可怕。如果鍾離不受傷,實力應該提高的更快,現在她隻能臥病床榻,翻閱許多書籍。


    長桑站起身,從包裹中拿出一個精致的玉壺,彎腰鞠躬言道:“扶桑武士長桑,見過血凡公子,請接受這壺家鄉釀造的酒液。”


    內力包裹著酒壺,向前一推,酒壺飛行在溪水上空,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明亮閃閃。白擰九單手接過,倒上一樽,退在嬴政的身後。


    劍穀這裏,隻有茅屋裏才有酒樽,其他地方喝酒喝水,隻能用碗。這也是緋月的規矩,如果被她見到,肯定派出兩隻巨獸,進行懲罰。


    嬴政飲了一口,笑道:“好酒,長桑兄弟遠道而來,從扶桑撐船過海,實在辛苦了。”


    長桑愣住了,問道:“公子也知道扶桑?”


    嬴政點頭笑道:“自然聽過,那也是我華夏的一支,具體哪代先祖遷移過去,已經不可考。但是扶桑人,一直仰慕中原文化,從土族發展到家族,以女皇為尊,本公子自然得知。”


    “緋月也說了,那是她當年去培養的一個勢力,這次本公子出世,如果你們還認她這個主人的話,必定會來劍穀問安。如果不來的話,就失去了她的支持,以後出什麽麻煩,就不能再來請她出山了。”


    “何況劍穀這裏,也不是你想來就來,就走就走的地方。沒有得到消息的人踏入進來,不按照規矩來的,隻能以鮮血祭祀門前的‘緋月血凡’四個大字。”


    鼓掌聲響起,從林中走出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背後插著一根長長的釣竿,來到廣場前,鞠躬一禮言道:“海外孤野之人,釣須客,見過血凡公子。”


    長桑笑道:“老夥計,你又沒有勢力,完全可以不來的。你應該知道主人的規矩,既然還認主仆之誼,來到劍穀,以後就沒有自由可說了。”


    釣須客豪爽地笑道:“我本是一孤兒,當年被主人收留撫養,教習武藝,辨明是非。主人雖然不懂俗事的規則,那是她不入世,但是這份恩情,我豈能遺忘?”


    “自從離開主人以後,我遊曆天下各處,猛然發覺,實力增長的極其緩慢。當日主人也說了,我學的太雜,境界跟不上,不適合在劍穀陪她。”


    “好不容易等到血凡公子轉世,這樣的機會豈能錯過。主人不一定會收留我們,但是跟隨公子,與跟隨主人有什麽區別?至少劍穀才是我的家,有家才有希望。”


    長桑點頭道:“你的境界比我高,但是真正生死搏鬥,不一定能勝過我。天下高手太多,如果不是遇到敵不過的對手,可能你還留念人世間的繁華吧。”


    嬴政微笑地看著,緋月已經跟他說過了,今天會來好幾個人,讓自己在他們之中選出幾個跟隨。幾個人的來曆都有記錄,果然實力都比較高,劍穀這裏,大成後期以下隻能淪為打雜,想想就覺得恐怖。


    自己能接受這一切嗎?想要達到緋月的目標,第一步就是跨出木橋,也就是達到大成後期,才允許出木橋的範圍。


    第二步就是拔出煉劍穀中的一把劍,拔出來才算過關。


    第三步就是殺死一位大成巔峰,擺在這裏的隻有離殤,秦子就別指望了,他是個打不死的鐵人疙瘩,而且嬴政根本不想殺他,不然就沒有辦法向胡姬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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