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令並沒有設置主攻方向,也就是攻城初期沒有佯攻,哪一麵的攻擊都是主攻,又會因為兵力數量一樣搞得都像是在佯攻。


    當然,不可能是四麵的四萬大軍全部一擁而上,該有的攻擊梯隊總要規劃出來。


    發起衝鋒的攻城部隊,跑在最前麵的是合力扛著梯子奔跑的隊伍。


    因為“湛板”的城牆高約六米,打造梯子自然是要略長一些,梯子分為全木、全竹或木竹混合,需要由六個人來合力扛著跑。


    有一個軍事常識,冷兵器時代的攻城部隊,一定是按照城牆的高低來打造攻城器械。原因是每一座城牆的高度都不一樣。


    要是打造隻能搭在七米或五米城牆高度的梯子,結果要攻打的城池是有六米高的城牆,可不就尷尬了嗎?


    所以了,事先不知道要攻打的城池,它的城牆高度,肯定到了地方進行目測,再臨時打造一應的攻城器械。


    “沒有護城河。”樓小白自然也是隨行南下了。


    樓令頷首說道:“當前的城牆主要是用來防止野獸亂竄,以及對內進行管控,沒有太注重防禦設施。”


    事實正是那樣。


    人類在聚居點外圍設置圍牆,一開始就是為了防止野獸在聚居點自由出入,真不是建造起來抵擋同為人類的入侵者。


    從各種籬笆牆演變到欄柵,再從欄柵進化到土牆,土牆又增強為厚厚的夯土城牆,到後麵有條件就會挖一條護城河,實施建造甕城之類,城牆上也會部署各種防禦器械了。


    在當下,城牆就是加厚的夯土牆,說明已經進入到依托城牆實施防禦的階段,隻是城池攻防戰發生的次數不多,沒有人絞盡腦汁設計更多的城防設施或攻城器械。


    “曆史上是因為墨翟和公輸班展開意氣之爭,各種攻城器械和城防設備才湧現,後人也開始動腦子進行各種設計創新了。”樓令心想。


    知道哪個朝代的城防設施湧現最多嗎?沒有錯,正是在兩慫。


    趙慫絕大多數時候在野戰上幾乎打不過各種敵軍,打贏了殲敵數量也是極其有限,自然是要挖空心思構思城防設施,連火藥武器這種更適合用來攻擊的武器都被拿來用作防禦。


    那麽,趙慫為什麽野戰實力那麽差勁?不是單純因為缺乏戰馬,也不是軍隊的素質差勁到離譜的程度,跟中樞喜歡玩遠程微操的關係最大。


    事先安排陣圖,派人實施監督,加上中樞在沒有即時通訊條件下喜歡玩遠程微操,什麽將領可以在這種條件下打贏野戰啊?


    這也就造成一種現象,兩慫期間隻有敢於違逆中樞的將領,他們才有可能在野戰獲勝。


    慫軍在攻城和守城上有充足的經驗。


    春秋時期各國的軍隊則是相反,有著絕對充足的野戰經驗,怎麽攻城或守城則是要臨時摸索了。


    展開攻城的聯軍,他們抵近到距離城牆約八十米,開始有弓箭手朝城頭的守軍射箭。


    一直到聯軍衝到距離城牆不到七十米,城牆上的楚軍弓箭手才開始放箭。


    明明站在城牆上占據高度優勢,怎麽是楚軍弓箭手處在後手呢?


    “還是竹弓。”樓小白比較納罕地說道:“爭霸戰爭打了數十年,楚軍一再在遠程武器上吃虧,他們為什麽就是不改。”


    楚國並不是無法製作出木弓。


    正如樓小白所說,楚軍麵對多數使用木弓的晉軍一再吃虧,可是楚國仍舊死抱著竹弓不放。


    樓令起初也在困惑那一點,身居高位之後明白怎麽迴事了。


    “達官貴人用的不是竹弓。”樓令說出答案。


    楚國已經演變成為有自己特色的文明,各個家族擁有部曲,隻是部曲又區分出家養和散養。


    家養的部曲,吃喝用度包括武裝是由家族進行。


    散養的部曲,他們倒是自行武裝,隻不過戰時的後勤仍是家族來提供,包括弓損壞之後更換和箭矢的補充。


    看製度的話,楚國走在了列國前麵,也就是提前實現後勤一體化。


    非常要命的地方在於,一旦家族舍不得投入,軍隊的裝備不免要往省錢的道路狂奔。


    現在知道楚軍為什麽屢次吃虧,還一直在使用竹弓了吧?


    竹弓張力比木弓低是一定的事情,射程遠了會讓箭矢變得比較飄,殺傷力上麵更弱也是一定的事情,需要足夠近的距離才能發揮出致命的殺傷力。


    這就是為什麽楚軍弓箭手占據高度優勢,結果是聯軍的弓箭手率先射箭。正是因為竹弓遠距離隻能起到幹擾作用,沒有多少實際的殺傷效果。


    隻不過,樓令從楚軍沒有展開遠距離射箭,起碼判斷出守將不是無能之輩。


    為什麽樓令會得出那種判斷?簡單就是楚軍守將控製了己方弓箭手的射箭距離。


    “每一麵城牆上的守軍都不一樣,西邊的守軍數量最少,再來是北邊的守軍。守將在南麵和東麵安排的守軍數量最多。你看出了什麽?”樓令問道。


    樓小白事先有親自去探勘過各邊的地形,說道:“西邊和北邊有山地,南麵和東麵則是地形開闊。”


    樓令又問道:“你得出什麽結論?”


    “守將有著不錯的防禦才能,根據地形事先判斷出我們的主攻位置會選在地形更開闊的南麵或東麵。”樓小白答道。


    那是常規思維,樓小白的迴答隻能算中規中矩。


    誰規定環境差就不能作為主攻方向呢?要看實際來看守軍的部署啊!


    隻是,樓令沒有打算隻口頭教育,清楚口頭教育教會了也不等於真的會,還是事教人更有效果。


    城下與城牆上箭矢來往激射,倒下的人卻是不多。


    扛著梯子的隊伍抵近到城下,他們合作著將梯子豎了起來,不少剛抵靠在城牆的梯子很快被推倒;一些攻城士兵攀爬到一半梯子也被推倒,人和梯子一塊砸落在地。


    “父親,為什麽不加上倒鉤裝置?”樓小白可是知道自家研究出了可以倒扣女牆的裝置。


    不少爬到四五米高度砸落在地的進攻方士兵,當場摔死的人是絕對少數,好些是躺了一會才重新爬起來,摔斷肢體的人爬不起來或是無法繼續參戰了。


    樓令搖頭說道:“時間來不及。”


    在梯子上加一個倒扣裝置,搭在城牆的女牆部分倒勾住,真不是想推就能推倒了。


    製作那樣的裝置不難,想模仿更容易。


    樓令卻不是出於保密需要,真的就是時間來不及。


    畢竟,用於打造器械的時間也就不到四天,需要的梯子數量卻是極多,真要加上倒扣裝置的話,四天能夠打造出三百加載倒扣裝置的梯子都算多了。


    隻有三百架梯子投入使用?守軍的目標更清晰,即便無法推倒梯子,進攻方卻不會降低攻城的難度,倒不如堆出足夠的數量,起碼會讓守軍需要注意的目標增多。


    技術合格的匠人數量就那麽多,樓令將他們集中在打造攻城塔以及雲梯的作業之上。


    打造平常梯子的工作?當代文盲率近乎百分之九十九點無數個九,可不像現代人一看就會,仍舊需要由匠人來打造,沒有相關經驗的人玩不動。


    “四天打造出一千三百多梯子,還是我家拿出工具提供匠人使用的效率。若是不拿出工具,四天能夠造出兩百梯子就值得讚揚了。”樓令太知道工具的重要性了。


    “也是……”樓小白不斷點頭:“其他家族的匠人,他們一把斧頭就要幹全部的活。”


    以為那是在開玩笑嗎?並不是的。很多家族的匠人,他們幹木工活真的就依靠一把斧子。


    不是匠人沒用,相反他們能夠用一把斧子就製造出那麽多工具,顯得極其厲害了!


    隻不過,礙於工具的限製,當前匠人的工作效率慢得離奇。


    攻城部隊不斷將梯子搭上去,隨後又被守軍給推倒。這樣的場麵一直在重複上演。


    有成功攀爬上去的攻城士兵,他們迎接新的危險,沒有冒頭之前就有戰戈襲來,後背被啄吃痛摔落下去;可能在冒頭之際,一杆戰戈用極快的速度伸出又迴拉,彼時戈援勾住脖子,青銅材料不至於一下子割斷脖子,勾住卻一定會要了人的小命。


    居高臨下本就更便於實施攻擊,據著女牆防守的優勢更大,那是攻擊方隻有一個攻擊路線,守軍更好便於針對。


    很多人會納悶不過就是城牆而已,攻城看上去一點都不難,為什麽攻擊方就是難以攻取,攻克一座城池通常要打很久,付出的傷亡也遠比守軍慘重。


    他們要是作為攻擊方去進行戰鬥,立刻會明白看似簡單的事情,真正做起來到底是有多麽難了。


    對於樓令來說,守軍的應對很傳統,起碼沒有石頭和檑木不斷往下砸。


    並非以往的城池攻防戰,沒有守軍高空拋物。


    成氏沒有準備石頭,主要是聯軍來得太急太快,他們事先更沒有料到聯軍會攻城。


    要是聯軍一路攻城掠地而來,成氏倒是會進行準備石塊了。


    至於檑木?這玩意暫時還沒有被應用於戰場。


    “撞錘上去了。”樓小白帶著一定的期待。


    攻城的話,怎麽可能不嚐試撞開城門呢?


    “不知道‘湛板’有沒有千斤閘。”樓小白說道。


    剛才樓令已經看出守將的質量,哪怕“湛板”在城門沒有千斤閘設施,對於撞開城門仍舊沒有抱太大奢望。


    撞錘開始撞擊城門,撞一次就會讓城門晃動一下,隻是撞擊上去竟然是兩聲。這說明什麽?說明城門後麵被堵上,隻是堵得並不貼合與嚴實。


    “成氏明知道有援軍正在北上,他們竟然將城門洞堵上了。”樓小白很是錯愕。


    樓令說道:“楚軍是在北上,他們卻要擊穿我們才能夠入城。”


    在“湛板”周邊的聯軍可是有十八萬之多,城內的守軍卻是隻有五千。


    這種數量差距之下,抱著任何的僥幸都是腦子不夠清醒,成豹在發現聯軍即將攻城之際,下令趕緊堵住城門洞了。


    由於十分倉促的關係,守軍事先沒有準備材料,隻能是就近拆掉一些房舍,搞來木梁抵住城門,再用各種雜物堆滿城門洞,連泥土都沒來得及收集過來堵上。


    不是完全堵得嚴實,撞擊城門就是會晃動,城門再磕碰到後方的東西,自然是會發出磕碰聲。


    聯軍會因為發現城門後麵有東西堵著而放棄撞擊嗎?哪怕知道城門洞被堵,一樣會一直撞到城門裂開。


    所有的梯子抵達位置,它們一次次豎起來又被推倒,再反複地豎起來。


    晉軍做這樣的事情顯得不慌不忙,列國的軍隊也就齊軍和宋軍沒有亂套,其他國家的軍隊就顯得比較亂了。


    這倒也符合實際,小國不是沒有人才,隻是整體的表現一定比不上強國。


    “齊國又是用練兵的心態在參戰吧?”樓小白在‘楊梁之戰’後,還是從樓令這裏才知道齊國廟堂的打算。


    那一場“楊梁之戰”真的讓齊國擁有了一支曆經考驗的強軍,他們迴國之後被編製成了一支特別的軍團,齊君環想要將指揮權攥在手裏,隻是最後並未成功。


    樓令在知道齊君環行動失敗之後,不再關注那一支經過考驗的齊國軍團了。


    在中原列國的體製之下,齊君環將曆經考驗的齊人捏成一個軍團,理念上很超前,也的確是過於超前。


    那些將士來自各個不同的家族,他們就算是納入一個軍團的編製,平時並不生活在一起,更不會長期集中起來訓練,很快就要淪為普通了。


    這一次,齊君環吃了上次的教訓,他從自己的直轄地組建軍團,投入了很大的資源進行武裝。


    事先知道那一件事情的樓小白,才猜測齊軍是想用實戰來練兵。


    因為齊君環抱著那樣的心思,列國的軍隊就以齊軍打得最認真。


    不知道齊君環打算的晉國君臣,他們驚奇齊國不搞幺蛾子,表現得那麽賣力,一定是感到驚疑不定。


    一整個下午的城池攻防戰,雙方為了城牆的控製權展開激戰。


    進攻方是有士兵成功登上城牆,隻是很快被擁有絕對數量優勢的守軍格殺。


    臨近傍晚時分,樓令下令鳴金收兵。


    “守將很謹慎。”樓令來到中軍大帳。


    因為知道不可能一個上午就攻克,多數高層忙碌手頭的事情,並未前往觀戰。


    樓令給他們介紹起了今天的攻城情況。


    “有把握在預定的時間攻克嗎?”郤錡隻問這一點。


    樓令沒有正麵迴答,說道:“我準備了兩套方案,一個就是將‘湛板’攻克,另一個是圍點打援。”


    沒有真正出現結果之前,敢對一件軍事行動百分百確定能夠成功,其實就是一種極其不負責任的行為。


    倒不是樓令沒有信心將“湛板”攻克,到了他的地位,凡事決不能說死,多預備一些方案總歸不會錯。


    曆來也是那樣,身居高位的人說話總是模棱兩可。


    “這就是你沒有絕對把握?”郤錡問得相當直接。


    搞得樓令必須給出正麵答複,說道:“自然有絕對把握。隻是……”停下來注視著郤錡兩個唿吸的時間,繼續往下說道:“事態一直在出現變化,總歸是要盡量利益最大化。”


    那可不隻是戰術層麵,涉及到戰略層次了。


    “說必須攻下‘湛板’的人是你,說要根據局勢進行調整的人也是你。”郤錡不是生氣,有些被樓令給繞暈了。


    思維一條線的人,他們一旦遭遇複雜的事情,腦子很容易就會亂。


    郤氏的很多人,他們的思維就是直線,遇到突發狀況之後,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應對了。


    應該說,當前很多人都是單性思維的模式,不管貴族或黎庶都是。


    樓令……,或者說接受教育的樓氏之人,擁有多麵思維,反倒跟當代顯得格格不入。


    邯鄲旃立刻偷偷觀察中行偃和士匄的反應。


    如果要離間郤氏和樓氏,不是很好的時機嗎?


    可是,中行偃和士匄的表情都很平靜,不像是要做點什麽的樣子。


    “讓我全權負責就行了。”樓令說道。


    郤錡放棄思考,簡單點頭作為迴應。


    所以,中行偃和士匄因何不做什麽,倒是邯鄲旃認為是離間的好機會?說到底就是他們對郤氏和樓氏的相處方式了解程度不同。


    搞不清楚狀況的邯鄲旃,他不得不懷疑範氏、荀氏是否有膽量跟郤氏、樓氏作對,認為自己應該要更加小心謹慎。


    翌日。


    樓令對攻城部隊的分布做出了新的安排,北、東、西的攻城部隊減少,增加了南麵的攻城部隊數量。


    “每一邊的地形都不一樣,比如西邊是山區,能夠容納的部隊比較有限。隻不過守將並沒有因為西邊的地形因素,對西邊城牆疏於防禦,我們自然就不用在西邊投入更多的部隊。這也不等於我們放棄從西邊攻城。”樓令在教子。


    “湛板”西麵的山以後被取名叫平頂山。


    在“湛板”的北部一樣有山地,隻是相對比較平坦;南部和東部倒是開闊地了。


    今天,樓令在“湛板”西麵隻投入兩千攻城部隊,看上去就是負責佯攻的性質;北部的攻城部隊數量為五千,他們得到的任務是佯攻;東麵和南麵分別投入一萬,以兵力數量是承擔主攻的任務。


    打造好的攻城塔以及雲梯,它們被拿出來投入東麵和南麵,分別為南麵四台攻城塔和八架雲梯,東麵三台攻城塔和六架雲梯。


    樓令還拿出床弩,分別在南麵投入八十四部和東麵五十八部。


    “你去指揮南部戰線。”樓令對樓小白說完,看向樓司:“你來指揮南部的弓弩手。”


    東麵的前沿指揮官被樓令安排給了魏顆。


    新的攻勢準備完畢,攻城部隊在鼓聲的信號下開始推進。


    最先開打的是沒有大型攻城器械的西邊與北邊,守軍居高臨下早就看清楚聯軍的兵力分布,自然是西邊的守軍數量最少,北邊的守軍數量次之,更多的守軍被安排到南邊與東邊。


    “武負責西邊嗎?”樓小白走之前問道。


    樓令無聲頷首。


    不一定是哪一邊投入更多的兵力,這一邊就一定是主攻方向,對吧?


    樓小白不再多話,心裏卻是想道:“既然武負責西邊,就代表事情不簡單。不知道父親給武配置了多少甲士和披甲之士。”


    不多,樓令給了樓武三十名甲士以及兩百披甲之士。


    在南麵的一萬聯軍,樓令安排了一百五十名甲士和兩千披甲之士,數量遠比西麵多得多。


    魏顆指揮東麵的作戰,魏氏出動了兩百甲士以及一千五百名披甲之士。


    從部隊質量判斷,樓令今天可不是試探的性質了。


    “那是什麽?”成豹沒有見過攻城塔,看到那種龐然大物感到吃驚。


    沒有人能給成豹答案。


    攻城塔首次出現在南方,成氏好久沒有參與北上作戰,不掌握任何相關的信息。


    成豹突然感覺城牆晃了一下,耳朵裏也傳來了沉悶的聲響。


    那是樓氏的床弩進行校射,射出的弩箭插入城牆,陷進去約五分之一,釘在了城牆之上。


    “目標城牆,全部三輪。”樓司用力將舉起的手臂下揮,吼道:“射!”


    八十三部床弩,其中三十部三弓,一共一百二十三支床弩被射出去,大部分命中城牆,刹那間城牆出現了一道道煙塵。


    怎麽是往城牆射,不是嚐試射擊上麵的守軍?


    床弩用於攻城,本來就是射城牆,射得牆麵插滿弩箭,攻城士兵可以嚐試攀爬而上,真不是用來優先攻擊守軍。


    說到底,床弩這種武器射人,哪有單兵使用弓弩的高射速,真拿來射人一般是用於震懾。


    進行野戰的話,床弩則是優先拿來針對敵軍的器械,一樣不是專門用來射人。


    “敵軍在做什麽?”成豹冒險爬上女牆往牆麵看,看到插滿了弩箭,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什麽武器?放大的弓嗎?”


    別看弩是由楚人琴氏發明,知道弩這種武器的人真就不多。


    成豹遠遠看去是能夠看到床弩的輪廓,要說看一眼就明白怎麽迴事,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現在,成豹最為擔心的是那些正在推進的龐然大物,清楚且知道盡管看不懂是什麽玩意,它們的威脅一定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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