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魏惜金皺了皺眉,道:“陰山魔尊是我養屍門的叛徒,本是我魏氏一族之人,可惜他後來入了歧途,犯下不可饒恕的大罪,至今他的畫像還藏於‘不赦樓’中,我曾親眼見過他的畫像,他隻是老了一些,樣貌並無太大改變。”


    魏惜金的話令人信服,虞娘麵目猙獰,瞬間屍化,張嘴露出四顆尖牙,朝著“陰山魔尊”撲了過去。


    那“陰山魔尊”無計可施,正好看到床邊放著一管骨笛,連忙拿起來躲開虞娘的攻擊,從床上滾到另一邊,驚慌的吹起了笛子。


    幾乎是一眨眼的時間,她就消失了,而床上那個死去的青年男子突然化作了一條腐爛的巨大蟒蛇,張嘴朝著虞娘咬去。


    再說半柱香之前。


    半柱香之前,司徒曼妙從昏迷中醒來,她連自己是怎麽昏倒都不記得,醒來之後她腰酸背疼,頭腦發昏,感覺自己的腳如踩在棉花裏一樣綿軟,而且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卻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哪裏不對勁,等她記起她昏迷之前在幫師父奪舍的事之後,她連忙四處尋找師父,奇怪的是師父不見了,反倒是床上的那個青年七竅流血的死去了。


    看到那具七竅流血的屍體,她猛然記起好像奪舍的時候發生了意外,隱約中曾聽到師父怒氣衝衝的聲音,說這人的身體太弱了,撐不住他。


    陰山魔尊的道行很強,靈魂力也非比尋常,一般的身體很難承受他靈魂的侵入,就好比生命不可承受之重(⊙▽⊙這個形容……),所以他特地尋找一個武林高手來進行奪舍,沒想到那武林高手也撐不住,半途中開始七竅流血。


    再後來,再後來司徒曼妙就失去意識了。


    師父呢?司徒曼妙狐疑著,心想既然奪舍失敗,那麽師父去哪裏了?


    她這樣想著,不覺走到床邊,突然腳下踢到一個東西,她低頭一看,正是師父要她之前掌的那麵照魂鏡。


    可是就在她低頭的一瞬間,她驚呆了,因為她低頭的時候,從鏡子裏看到的竟然師父的臉!


    這是真麽迴事?!司徒曼妙驚出了一聲冷汗,連忙捧起鏡子照自己臉,可鏡子裏始終都是師父那張老臉!


    她一慌,丟開鏡子看自己的手,她的芊芊玉指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雙男子的粗指,手上白皙光滑的皮膚也變成了粗糙黝黑的皮膚,她膽戰心驚的擼起左邊的袖子一看,手臂上的皮膚宛若被拔去鱗片的魚皮一般可怕!


    沒錯,這是她師父的身體,她的師父曾經中了屍毒,半邊身體都開始腐爛了,後來服下轉換丹之後開始好轉,可是半邊身體的皮膚卻沒有變好,而是變成了宛若拔去


    天啊!她頓時明白過來了,肯定是陰山魔尊在奪舍的過程中,原本選擇的青年軀體發生了變故,無法承受被他奪舍,於是他改變了計劃,跟她交換了身體,奪了她的舍!


    喪心病狂的陰山老賊!竟然奪她的舍!他竟然卑鄙到了這種地步!


    司徒曼妙無法容忍自己年輕美麗的身體變成這副可怕的模樣,她拚命叫喊,可是她發現自己說不了話,喊不出聲!


    她無望的摸著自己的脖子,是陰山!陰山鎖住了她的聲帶!他不讓她說話……等等,他不讓自己說話,司徒曼妙馬上警覺了,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當然是為了……司徒曼妙明白了,他是要她給他當替罪羊!


    正當司徒曼妙心道大事不妙,打算逃走的時候,突然身後響起了腳步聲,有人破門而入。她慌忙轉過身一看,進來了年輕的兩男一女,那女的是一隻……僵屍。


    那女僵屍冷冷的望著她,目光裏充滿了仇恨,她咬牙切齒的問:“你就是陰山魔尊?”


    作者有話要說:寫到這裏困了,睡了,明天再修改錯字,至於陳哥哥恢複記憶的事,下一章交代吧。。。去唿唿了~


    ☆、第一百零四章


    巨大的蟒蛇轉眼就纏住了虞娘,虞娘手腳都被裹住,動彈不得,而那條蟒蛇則緩緩的將她勒緊,仿佛要勒斷她的骨頭。


    卻在這時候,陳挽風手握七星劍衝了上去,那蟒蛇見了,急忙把腦袋探過來,張著充滿腥臭味的巨大嘴巴,吐著紅色的信子一口要將他吞下。


    陳挽風一劍朝著蛇頭斬下,隻見那條大蛇立即化為一道黑煙消失了,與此同時方才已經消失的“陰山魔尊”重新出現在他們麵前,“他”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而“他”手中的骨笛出現了數條裂縫,碎成了幾塊從他的手中掉落下來。


    這“陰山魔尊”的皮囊裏自然就是被奪了舍司徒曼妙,司徒曼妙擅長魅惑術,而真正的陰山魔尊走的時候,特地將骨笛留在床邊,一來是給她留下了武器,二來也是想她替自己拖延時間。


    骨笛的聲音人耳朵聽不到,卻能夠影響到人的五感,因此那條大蛇隻是虛假的幻象,包括十分真實的氣味、聲音以及觸感都是假的,陳挽風的七星劍乃道家名器,一劍過去直接讓幻象消失了。


    司徒曼妙試圖用幻象牽絆住這些人,然後伺機逃走,偏偏陳挽風一下子破了她的幻術,強烈的正陽氣直接弄碎了她手中的骨笛,以至於她來不及逃走,真身就顯露了出來。


    但凡幻術,勢必要通過媒介誘發,或以聲音、或以氣味、或以圖形和顏色轉換來達到迷惑人心的目的,如今骨笛碎了,魔音戛然而止,司徒曼妙愣在原地,虞娘擺脫了幻覺又朝她衝過來,說時遲那時快,她就地一滾,從地上抓起了一把攝魂鈴。


    之前她在此操控攝魂陣的時候,脖子和手腳上都纏繞了一圈一圈的攝魂鈴,後來大約是陰山魔尊奪舍之後,嫌這些鈴鐺礙事,就扯下來丟掉了,現在她撿了起來,就像是撿起了救命的稻草一般。


    攝魂鈴裏麵的鈴珠乃是用一種叫做蠱音蟲的蟲子,自蟲卵時放在鈴鐺裏麵養著,長大之後用特定的方法操控,能發出尖銳的叫聲,且散發出某種氣味,兩者能刺激人的大腦產生幻覺。


    司徒曼妙被陰山魔尊利用、背叛、拋棄,此刻心慌意亂無心戀戰,隻求速逃,她忙催動攝魂鈴,眨眼之間,又在人前消失了。


    虞娘撲了個空,陳挽風也跟了過來,可是四下空空,哪還有人,卻在這時候,一直在一旁觀戰的魏惜金起了一個手勢,封住了自己五感中的視、聽、嗅、味四感。


    因為四感封閉,激發了他剩下的唯一觸感,眼下他們在封閉的房間中,每個人的行動都會影響周圍的氣流,雖然他看不到也聽不到,但他能感到這裏每一道氣流的變化,突然,他拔劍,往靠近大門的牆上擲去,他的舉動引起了虞娘和陳挽風的注意,他們順勢看去,隻見那劍插-入牆中,而“陰山魔尊”則出現在了劍的一側,劍刃離“他”的脖子十分近,甚至割破了“他”脖子上一指寬的皮膚,頓時血流如注。


    原來司徒曼妙快要溜到門口的時候被魏惜金的劍擋住,若是他的準頭再偏一點,便直接刺穿了她的脖子。


    司徒曼妙被驚嚇到了,頓時忘記催動攝魂鈴,造成自己暴露了行蹤。


    她發現自己暴露了,立即重新催動攝魂鈴,很快又消失了,可就在她消失的一瞬間,陳挽風擲出七星劍,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刺中了她的後背。


    劍穿肋骨,司徒曼妙再次顯形,一下子跪倒在地上,虞娘這時已經衝到了她身後,一把揪住了她的脖子,將之箍住提了起來,喝道:“你害謝大哥神魂俱滅,我絕對不會讓你死得那麽簡單!”


    虞娘獰一手提著司徒曼妙的脖子,一手按在她的下顎上,兩手一錯,立即卸了她的下顎,這麽做是防止其咬舌自盡,留著她的命慢慢折磨。


    可憐司徒曼妙聲帶被鎖,有苦說不出,疼得冷汗直冒,而下一刻,虞娘雙手掐住她的雙臂,狠狠一擰,隻聽“卡擦”兩聲,司徒曼妙的雙臂就被她生生折斷了!


    痛苦難當的司徒曼妙無聲的哀嚎著,虞娘的手一鬆,她如爛泥一般倒在地上,虞娘隻當她是真正的陰山魔尊,複仇的火焰燒得正旺,一雙邪魅的眼裏興奮得發出黑紅色的光,她冷笑著走到假陰山魔尊的身邊,款款提起自己的裙擺,將腳踩在“他”的大腿骨上,用腳尖在“他”腿上慢慢的碾,一點一點的用力碾碎“他”的大腿腿骨。


    司徒曼妙瞪著死魚般的眼睛,張著嘴抽搐卻發不出聲音,隻後悔為何陳挽風那一劍沒有刺中她的要害,或者自己為何不在第一時間自殺。她的*被虞娘折磨,她的內心被真的陰山魔尊摧毀,奔潰之下,她絕望至極,痛哭流涕。


    房間裏安靜極了,所以虞娘腳下碾肉的摩擦聲和骨頭悶悶的碎裂聲顯得尤為令人心驚肉跳,魏惜金已經解開了自己的四感,靜靜的欣賞著虞娘的舉動,宛若觀賞一位大師完成一副傑作。


    陳挽風知道這是“魔頭”罪有應得,可是看到虞娘一臉陶醉的神情,總覺得有些刺眼和擔憂,他身體往前一傾,打算去給“陰山魔尊”一個痛快,可魏惜金已經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道:“陰山魔尊乃屍王城的叛徒,殺孽無數,罪大惡極,暫且留他性命,我要將他帶迴屍王城,設三司,開刑堂,慢慢的審他。”說到慢慢兩個字時,他意味深長的放緩了語速。


    有趣的是,這句話說給不同的人聽則是兩種不同的意思,對於陳挽風,他這話的意思是:這人從我門裏出來,就歸我管,上魁想怎麽折磨就怎麽折磨,我都不說話,你更沒資格管!


    對於虞娘的意思則是:這裏有人看不順眼,你別玩了,我們迴去慢慢玩。


    虞娘已經弄碎了司徒曼妙的雙腿雙臂,她聞言果然抬頭,看到陳挽風一臉不悅,立即警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剛剛有些過於享受了,她麵無表情,心裏卻對自己感到非常震驚。


    就在司徒曼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時候,登天塔半腰的房間裏走進了一個人,那人看起來二十多歲,穿著一襲紫衣,容貌妖豔,身材曼妙,隻是走路的姿勢有點怪異,手與腳都有些不協調。


    那人走到被斬斷的元甲蟲旁蹲下,從半截蟲屍裏掏出一枚小小的血囊,然後她找到另外一隻元甲蟲,也取出了一枚血囊,她將兩枚小小的血囊封進隨身攜帶的寒玉瓶中,小心收好,最後宛若幽魂一般的退了出去。


    從日出到日落,這一天可算過得驚心動魄,魏惜金執意要將“陰山魔尊”帶迴屍王城,而虞娘對“他”的態度就像是對一個興趣勃勃的玩具,“陰山魔尊”用哀求的目光看著陳挽風,乞求他快殺了自己。


    陳挽風沒有說什麽,他和虞娘一起將“他”抬了出了登天塔,塔外橫著一地魔眾的屍體,許多變異僵屍大限已到,已經開始腐爛著死去。


    這些僵屍提前從屍窯裏出來,它們活不了多久,虞娘將還沒有倒下的僵屍召集起來,以免它們流竄出去傷到了無辜的人,至於逃走的那些魔眾,魔頭已死,大局已定,也沒有必要再去追殺他們了。


    虞娘守著那些等死的僵屍,魏惜金的目光追隨著她,這正好給了陳挽風機會,等魏惜金迴過頭來的時候,就看到“陰山魔尊”眉心上插了一把七星劍。


    陳挽風站在屍體旁,他看了魏惜金一眼,一言不發把劍拔了出來。


    並非是他心軟,看不得此人受虐,隻不過作為唯一一個窺視過未來的人,這人一日不死,他寢食難安。


    魏惜金冷哼了一聲,虞娘迴過頭來,她看到是陳挽風殺了“陰山魔尊”,雖然有些失望,但沒有說什麽。畢竟他是她的“陳哥哥”,就算他忘了一切,她也不會真的跟他置氣,隻是既然天宮已毀,魔尊已死,接下來又該如何呢?


    想起陳挽風之前說的話,虞娘心中留戀異常,可是今日之他已非昨日之他,她到底要如何做,才能挽留住他呢?


    一時之間,虞娘滿心淒涼。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既然罪魁禍首已死,我也該走了。”陳挽風將七星劍歸入劍鞘,淡淡的道。


    “陳……道長,我很好奇,雖然你失憶了,但是……難道你一點都不想要知道,自己的過去是什麽樣的嗎?”虞娘站在夜空之下,晚風吹亂了她的頭發,灌滿她的衣袖,展開她染血的裙擺。


    她期望的凝望著陳挽風,可陳挽風卻道:“我不想。”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虞娘無計可施,雖然她剛剛打了一場勝仗,可感覺卻如受了重創一樣,不覺後退半步,捏緊了拳頭。


    夜色太濃,他們離得太遠,陳挽風看不清楚虞娘此刻的表情,隻是在她莫名的沉默中感到了一些難以言喻的……悲傷。


    我以前與她的關係一定非比尋常,陳挽風心想,可是我是茅山弟子,她是僵屍王,我們人屍有別,正邪不兩立,而且看起來那位城主十分重視她……陳挽風想起那天晚上看到她與魏惜金相擁的事,心裏有些奇怪的酸澀,卻更讓他下定了決心。


    “上魁,你聽著,不論我陳挽風跟你以前是什麽關係,現在我是茅山道士,而且也忘記了以前的一切,對我而言,你說的那些事不論真假,都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現在對你而言,我也不再是你以為的那個人了。”說到這裏,陳挽風頓了頓,因為他看到虞娘一邊搖頭一邊後退,兩、三步之後,已經退到了台階的邊緣。


    陳挽風怕她掉下去,下意識的身體微微一傾,可還不等他上前去,就看到另一個人已經過去拉住了虞娘。魏惜金站到了她旁邊,他拽住了她的胳膊。


    魏惜金看著虞娘,虞娘看著陳挽風,陳挽風的語氣則更冷了,他道:“雖然你是僵屍,但還算是隻有良心的僵屍,今後,你也要好自為之,切勿行差就錯,如果讓我知道你開始枉殺無辜或者說開始食活人血,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即便我的本事不及你,我也會想盡一切辦法除掉你,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如果不是魏惜金扶住了虞娘,她此刻一定連站都站不住了,她的陳哥哥是她心尖上的肉,唯一的軟肋。


    似乎還有一些話要說,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陳挽風想了想,最終隻說了兩個字:“告辭。”說完他提著七星劍直往前走,與虞娘錯身而過,踏著著冰冷的階梯,走進茫茫夜色裏。


    虞娘心裏空落落的一片,正要轉過身,不想魏惜金忽然摟住她的肩膀,強按住不讓她動,他道:“不要迴頭看。”


    虞娘不知所措的看向他,見他目視前方,也不看自己,卻又在對自己說:“看著一個人的背影離開你的視線,隻會更傷心。”


    心若刀割,虞娘癟了癟嘴,表情像是要哭了一般,最終她鬆開了拳頭,不再掙紮了。


    陳挽風走下台階之後,不知為何迴頭仰望,見到台階最上麵偎依在一起的背影,突然想起初見他們的那一次,他被柳樹精裹在半空中,這一男一女踏進門來,男的俊美無方,女的美貌無暇,好似一雙天造地設的璧人。


    虞娘,今日之我非昨日之我,猶如今日之你非昨日之你,我已師從茅山,而你是上魁僵屍,本就正邪不兩立,你身邊也有了適合陪伴你的人,隻希望我們今生不要再見了。


    陳挽風收迴目光,轉身離去,這一次再也沒有迴頭。


    魔龍山很大,靠一雙腿走出去至少需要兩三天,陳挽風不想再遇上虞娘和魏惜金,故而走得很急,而魏惜金和虞娘未必也想遇到他,所以他們在天宮頂多留了兩日,收拾殘局。


    可誰也沒有跳到,就在陳挽風下天宮頂的第二天,他在山道上遇見了一位紫衣女子,那女子身材玲瓏,可是走路的姿勢很難看,邁腿的樣子像個大老爺們似的。


    陳挽風看她舉止怪異,打扮也不像本地山民,心中正狐疑著,那女子似也感覺到後麵有人,轉過身來一看,見來人是個穿著道袍的年輕道士。


    正所謂無巧不成書,紫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奪舍之後的陰山魔尊本人,原來他也是要下山,恰巧撞見了陳挽風,看到他腰間的七星劍,立即知道他是茅山下來的道士。


    這路是上天宮頂的必經之路,陰山魔尊料這茅山道士定和魏惜金是一路的,故而站在原地不動,待陳挽風走近之後,盯著他幽幽問道:“什麽時候,茅山道士開始和屍王城混跡一起了?”


    陳挽風本就覺得這女子很怪異,聽到她說話,頓時明白了,她是天宮的人!他極快的拔出七星劍,可為時已晚,陰山魔尊已經出手了。


    對方已經出手,陳挽風卻不知道他是怎麽出的手,他沒看到紫衣女有任何舉動,突然就無法動彈了,舉著七星劍僵硬在當場,好似被人施了定身咒一樣。


    司徒曼妙最擅長攝魂術,她的攝魂術是陰山魔尊教的,陰山魔尊占了她的身體,更將她的道行發揮到極致,隻用一雙惑人的眼睛,就讓陳挽風動彈不得。


    陳挽風咬牙切齒,趕緊閉上眼睛不去看他,可陰山魔尊獰笑著走了過來,狂妄無比的道:“閉上眼也沒有用,幾個牙都沒長齊的小兒妄想殺掉本座,真是癡人說夢,可笑之極!”


    陳挽風發現自己就算閉上眼也依然動彈不得,索性睜開了眼,卻見紫衣女伸手從自己手上抽走了七星劍,不懷好意的看著自己,突然麵露殺機,一劍朝他的心口刺了進去!


    陳挽風身子一顫,染血的劍尖便如雨後春筍一般從他背上長了出來,他瞪大了眼睛,盯著埋在自己胸口的劍身,不相信自己竟然會這麽輕易死去。


    陰山魔尊露出笑意,他毫不留情的抽迴七星劍,陳挽風一痛,胸口血如泉湧,瞬間染紅了道袍,他順勢往前麵一栽,因腳下站在下山的路上,他倒地之後順著斜坡滾幾滾才停了下來,趴在地上,鮮血滲進了泥土之中。


    為了怕他沒有死透,陰山魔尊持劍追來,要在他身上補上幾劍,然而就在這時,天生異象,忽然風雲大作,他的頭頂之上聚集了一大片烏雲,雲中電閃雷鳴,聲勢驚人。


    這陰山魔尊眯眼一看,心下大駭,因為他看出這不是正常天象,頭頂上的雲團是地積雲,是有人在作法!


    能夠改變自然天象,作法之人功力高深,令人吃驚,就在陰山魔尊猶豫之時,雲上已有數道閃電打下,道道打在他的周圍,劈斷了樹木,引起雷火,接著轟雷陣陣,仿佛在他耳邊響起。


    如此聲勢,就連陰山魔尊都怯了,他急忙丟下七星劍,也不管地上死沒死透的陳挽風,慌忙離開了這裏。


    陳挽風此時雖還沒斷氣,卻也命不久矣,隻是彌留之際,他看到眼前有一塊十分眼熟的鵝卵石。


    他此次出來,將一些舊物裝在布袋裏帶在身邊,這鵝卵石便是其中之一,剛才他從山坡上滾下的時候,袋子破了,鵝卵石就跟著掉了出來,正好落在他眼前,沾上了地上他的鮮血。


    這鵝卵石看似平淡無奇,可是沾上他的鮮血之後,石頭上立即出現了一個少女的樣子。


    陳挽風已經喘不過氣了,他的唿吸錯亂而急促,但心裏還很清明,他覺得好像有什麽很重要的事情要浮出水麵了,一邊抽氣一邊死死盯著那石頭上的少女,隻見少女的影響越來越清晰,她看上去大約十二、三歲左右,生的小巧秀美,觀之可愛,神態溫和,形容神似上魁僵屍虞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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