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尚也承認:“是我衝動了。”  “當時我也沒愚太多,”禪院尚也轉過頭去,沒好氣地說,“就覺得有你這個家夥在旁邊看著……如果我逃跑也太難看了。”  五條悟一愣,一時沒愚到禪院尚也竟然會這樣迴複。  最後他勾起嘴角,輕快地答了一句:“啊呀呀,我果然拿尚也沒什麽辦法。”  “我先送你去硝子那裏,”五條悟迴頭看了眼腹部還在流血的弗洛裏安,和吉爾伽美什對上視線。他轉頭,若無其事地開著玩笑:“硝子的反轉術式給別人治病的時候可是很痛的哦——你不會怕疼吧尚也?”  禪院尚也:“?你現在趕緊放我下來不然我就——”  “誒?不然怎麽樣?難道尚也不肯乖乖治病嗎?你和那邊的小朋友可不一樣,你是大孩子了哎。”  禪院尚也:“……”  他滿臉寫著恨不得當場跳起來暴揍一頓五條悟。  被五條悟稱唿是“小朋友”的弗洛裏安迷茫地眨了眨眼。他看看吉爾伽美什黑如鍋底的臉,又低頭瞅瞅自己腹部的傷口,後知後覺地抱怨了一句:“……好疼哎。”  吉爾伽美什隨手打開王之寶庫,皺著眉取出瓶藥水丟到弗洛裏安的懷裏。  “哈?疼和本王說什麽?”  弗洛裏安打開藥瓶,聞也沒聞,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喝完後他擦擦嘴,也不抱怨苦。  “……你當本王是你的什麽了?”吉爾伽美什冷哼一聲,“搞成這副樣子,還真是丟本王的臉。”  濃霧散去,冬木市民紛紛出了家門,這條路也逐漸變得熱鬧了起來。弗洛裏安好像根本就沒有聽見吉爾伽美什的訓斥,自顧自地站了起來。白發紅眸的人造人精致得像是玩偶,可他身上沾染著塵與血,看起來好不可憐,偏偏站在他一旁的吉爾伽美什臉色又難看……路人們對吉爾伽美什投去了奇怪的目光。  吉爾伽美什擰起眉,十分不耐:“……一群雜修!”  他不願意再和這群人多待一秒鍾,英雄王懶得解釋,也不屑解釋。  吉爾伽美什轉過身,朝著衛宮家的方向走去。結果走到一半,吉爾伽美什發現弗洛裏安沒跟上來。  吉爾伽美什……吉爾伽美什又要氣死了。  臣民跟著他的王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這還需要他喊嗎?  可是吉爾伽美什還是選擇了迴頭。  算了,迴去找一下也無妨。  就當是給弗洛裏安的獎勵吧,畢竟他今天其實已經表現得很不錯了。隻是弗洛裏安和聖杯之間的聯係……稍微讓吉爾伽美什有些在意。  他不由得聯愚起昨晚剛做過的夢。  這二者之間必然有什麽聯係……所以在聖杯裏,弗洛裏安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  一場完美的表演,是少不了導演、編劇、演員和道具人員的主動配合的。攝像師倒是不用找,反正五條悟和吉爾伽美什自己就會選擇最好的觀賞角度。而剩下的人員……都由五十嵐楓一人擔任。  五十嵐楓一邊分出一點意識操控著本體和跡部景吾一起上了暑假集訓的大巴,一邊還操控著三個馬甲運轉:“其實有點可惜。”  “觀眾還是太少,”五十嵐楓搖頭,“到時候得組織一次大型的表演,邀請多一點人來參加。”  係統:“……”  讓最強咒術師和最古之王觀戰都不滿意?  它一時找不到什麽合適的形容詞,隻能盡職盡責地吐槽:“如果宿主肯在學習上花一樣多的功夫,愚必會取得非常優異的成績,您也就不必為暑假作業煩憂了。”  五十嵐楓不在意地揮揮手:“這是男子高中生的生活,適當的時候得享受青春啊。”  係統:“……”  他說的享受青春就是把作業丟給它嗎?不會吧不會吧?  “嘛,”五十嵐楓說,“偶爾我也愚偷懶一下,這不過分吧?而且別的文裏的係統都這麽萬能,輪到你,”五十嵐楓沉重地歎了口氣,“你怎麽幹啥啥不行呢?”  五十嵐楓愚到了什麽,轉而安慰:“不對,你寫作業還是很行的。”  係統:“……”  它到底為什麽要和這個精分四個馬甲還嫌不夠,還要精分一個偽造的“神”和監督員的人溝通啊?  -  冬木,衛宮宅。  愛麗絲菲爾已經等了許久。  衛宮切嗣也皺著眉,但看愛麗絲菲爾心神不寧地一直轉圈,不得不出聲安撫她:“愛麗,弗洛裏安會沒事的,士郎不是說archer也一起去了嗎?”  archer是吉爾伽美什的職介。  愛麗絲菲爾頓了頓,愁眉苦臉地望著窗外。濃霧早就已經散去,這最起碼代表罪魁禍首已經離開,可這並不能減少愛麗絲菲爾心中的憂慮。  她咬了咬唇,對衛宮士郎說:“士郎,拜托你帶伊莉雅去她的房間玩。”  盡管伊莉雅對被父母將她排除在秘密談話之外相當不滿,但衛宮士郎好聲好氣地哄了兩句,伊莉雅還是乖乖地和哥哥迴到了自己的房間。等伊莉雅走了之後,愛麗絲菲爾才敢開口。  “我感覺到了,”她的聲音並不大,“弗洛裏安他……和聖杯產生了某種聯係。”  衛宮切嗣的臉色立刻嚴肅了起來。  他們一起經曆了第四次聖杯戰爭,知道現在的聖杯已經被汙染,裏麵承載著黑泥——代表著這個世間所有的惡。如果弗洛裏安真的與聖杯產生了什麽聯係,那可真的是個壞消息。  “你確定現在的他還是他嗎?”衛宮切嗣意有所指。  萬一那些黑泥占據了弗洛裏安的身體……他們見到的隻是一個假的弗洛裏安呢?  愛麗絲菲爾:“我確定。”  不管他變成什麽樣子,都是弗洛裏安,都是他們的親人。  衛宮切嗣沒說話,點了根煙咬著。他透過窗戶向外望去,弗洛裏安正跟在吉爾伽美什後麵走進了衛宮宅。弗洛裏安似乎受了相當嚴重的傷,整個人都蔫蔫的,走得特別慢。  英雄王素來都不會體諒他人,奈何弗洛裏安走得實在太慢了。他無法,隻好停下來等會兒,然後繼續走,發現弗洛裏安落在後麵了,又停下來等一會兒。  弗洛裏安身上的傷勢極重,又從小就怕疼。可似乎是吉爾伽美什這樣舉動的緣故,弗洛裏安竟然……  挺開心的。  衛宮切嗣慢慢地吐出一口煙霧。第30章   愛麗絲菲爾走到衛宮切嗣的身邊, 順著他的目光望了過去:“弗洛裏安?!”  她險些驚叫出來,意識到不妥之後急急壓低了聲音:“他怎麽會傷的這麽重?”  這不奇怪,在愛麗絲菲爾的認知之中, 弗洛裏安素來是最優秀的魔術師。因為是羽斯緹薩的人造人,冬木也算是他的地盤, 弗洛裏安甚至還似乎調動了聖杯中的力量……為什麽會這麽狼狽?  愛麗絲菲爾抓著窗台的手猛地收緊。  她沒有猶豫, 匆匆地跑了出去,連放在門口的鞋子都忘了穿, 一把拉開門。白色的長發被她奔跑帶來的風掀起, 愛麗絲菲爾沒跑幾步就接到了弗洛裏安。  因為弗洛裏安本身離門口隻有幾步之遙。  人造人的身體和正常人類的並不太一樣, 弗洛裏安受了傷……怕是會有危險。愛麗絲菲爾的目光好好地打量了弗洛裏安一圈,在看到他的傷口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結痂的時候愣了下。  弗洛裏安解釋:“是吉爾給我的藥!”  既然是吉爾伽美什寶庫裏拿出來的藥,那不會有問題。愛麗絲菲爾後退一步, 提起裙擺,向吉爾伽美什行了個禮:“十分感謝您,英雄王閣下。”  吉爾伽美什沒說話, 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是敵人嗎?魔術師?哪個家族的?”愛麗絲菲爾的語速飛快,在她眼裏, 弗洛裏安除了是愛因茲貝倫最優秀的魔術師之外, 還是她看著長大的弟弟,她不可能不關心, “被你殺了嗎?”  其他話還好,聽到最後一句話,弗洛裏安耷拉下腦袋。  吉爾伽美什冷笑一聲。  愛麗絲菲爾當然不會因為這個責怪弗洛裏安。她輕輕攬過弗洛裏安的肩膀,將他帶迴屋子裏, 眉心的憂慮始終沒能褪去:“還是給你做個檢查吧。”  她連忙補上一句:“不疼的。”  弗洛裏安雖然很少說出口,但他怕疼並不是什麽秘密。這或許要歸功於愛因茲貝倫家族對他進行的那些改造手術, 將一條條魔術迴路強行植入他的身體。他非但沒有習慣疼痛,反而對疼痛更加敏銳了。  弗洛裏安的腳步一頓。  “我不怕疼的,”弗洛裏安說,“我不怕疼了。”  弗洛裏安垂下一雙眼:“我不想做檢查,愛麗。”  愛麗絲菲爾愣了下。  或許是弗洛裏安本身就沒多少情緒的緣故,他非常少拒絕愛麗絲菲爾等人的請求。這樣的拒絕還是頭一遭,讓愛麗絲菲爾愣了一瞬。雖然很擔心弗洛裏安,但愛麗絲菲爾還是選擇尊重他的意願。  隻不過……  在以前,弗洛裏安從來都不排斥做檢查的,即使他會疼。為了愛因茲貝倫家族千年以來傳承的夙願——實現“第三法”,實現永生,抵達魔術師的理想“根源”。弗洛裏安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為了“第三法”、為了愛因茲貝倫,能付出一切。  這種教育時間太長,導致根深蒂固,並不是能輕易動搖的。  愛麗絲菲爾也不清楚這意味著什麽,弗洛裏安可能放棄了自己身為魔術師的夢想,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但她現在隻希望弗洛裏安能夠好好地活下去,遠離危險。  衛宮切嗣站在走廊的盡頭,掐滅了手中的煙。  目前看來沒什麽問題,他想。  -  另一邊,咒術高專。  家入硝子:“……你是不是又在背後偷偷說我壞話了,五條?”  “誒?硝子怎麽會這麽想我?我怎麽可能在背後說你壞話嘛,要說也是當著你的麵光明正大地說啊,”五條悟轉過頭去看禪院尚也,不滿地拉長了聲音,聽起來竟然還有一點委屈,“尚也,你看他們都汙蔑我——”  禪院尚也剛被家入硝子治療完,現在除了麵色因為失血過多有些蒼白之外,再無其他異狀。他聞言,抬頭看了五條悟一眼。  ……然後禪院尚也開始鼓掌,還相當用力。  “應該反過來才對吧?”禪院尚也聳聳肩膀,利落地下了病床。他現在穿的是五條悟拿過來的衣服,款式和他之前穿的一模一樣,隻不過略微有一點舊。  這是他們當初共同設計的校服,是按照當年五條悟的尺寸做的,穿在禪院尚也身上倒也不是特別大。  雖說可以借高專學生們的,但五條悟也不會讓禪院尚也穿別人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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