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為了保險起見,表明陸愈安欽差身份的令牌和大部分人都留在了城外。

    一行人又是以遊商隊伍的名義出城的,守城的官兵是恰好是他們進城時遇到的那批人,許是因為上次那一百兩的原因,他們的態度稱不上友好,但比起前麵被唿來喝去的人也是好上了不少。

    一個小頭頭之類的人賊眉鼠眼地走了過來,站在陸愈安麵前笑得奸詐,“這麽快就要出城了,賺了多少啊?”

    陸愈安豪爽一笑,聲音渾厚響亮,“沒賺多少,我們也是小本生意,隻想著養家糊口就行了。”

    “是嗎?”那小頭頭走近幾步,手放在下麵,食指和大拇指摩挲著,表情為難,“上麵有命令,進城容易出城難,兄弟們雖然知道你們不是啥壞人,可是規矩在那裏了,總不能破了不是?”

    陸愈安看清了他的小動作,心裏冷笑,但麵上還是傻憨憨的笑,一看就是好欺負的麵相,所以這些官兵才這麽赤裸裸的要錢。

    陸愈安自然是給了,將一張新的一百兩塞在那小頭頭手裏,小頭頭笑得更加真誠熱絡了,大唿一聲,原本圍在城門口要一個個箱子開箱查過去的官兵一窩蜂散開了,看著他們的眼神就像看著待宰的大肥羊。

    孟浮生想也是,進出城門就給了兩百兩,不是大肥羊是什麽?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就讓他們好好把上梁正一正,這下梁就不正也得正了。

    第二天,陸愈安換上欽差大臣的服飾,帶上令牌和所有人,浩浩蕩蕩光明正大去了競州城門口。

    城門口上的官兵遠遠看到這陣仗,嚇得屁滾尿流,連忙打開了城門口,昨天才見過的小頭頭慌不擇路滾了過來,滾到陸愈安麵前頭也不敢抬,恭敬道:“不知道是哪路大人?”

    陸愈安笑得意味深長,在大染缸似的朝廷裏染出來的滿肚子壞水現在一股東都倒了出來,“我們不是昨天剛見過嗎?官爺貴人多忘事這麽快就把我忘記了?”

    聽見熟悉的聲音,小頭頭慢慢地抬起了頭,看到了一張文質彬彬,還帶著如沐春風的微笑的臉,明明是一張很容易讓人心生親近的臉龐,卻讓他立馬打了個寒顫,“大、大人?怎、怎麽是你?”

    陸愈安聽言,笑得更開心了,“看來官爺沒有忘記我和那兩百兩啊。”

    隻聽見“咕咚”一聲,小頭頭立馬腿一軟,倒在了地上,還一會才掙紮著爬起來,“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小的知罪,小的知罪。”

    陸愈安輕哼一聲,臉上的笑斂了起來,不怒自威,他慢悠悠道:“行了,別知罪了,我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將你家王爺在十分鍾內找過來,不然你欺詐朝廷命官欽差大臣的罪名本官可是記下了。”

    小頭頭看到了那枚令牌,身抖如篩,點頭如搗蒜,“小的現在就去,小的現在......”說著,他連滾帶爬進了城,城門口的其他官兵看到如此戲劇性的一幕,也被嚇得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是將人迎進來呢還是一起去那裏跪著?

    可是前麵的大人明顯沒有進來的意思啊。

    沒錯,陸愈安的確不想那麽簡單的就進行,還是要給某人一個下馬威才行,所以他不僅不想進去,甚至還有點悠閑的意思,看到有太陽了還帶人來到陰涼的地方,找個幹淨的地兒就坐下了。

    直到不多不少的二十分鍾後,才見到城門口出現幾道身影,最前麵的一位赫然是好久不見的杜辰良。

    人高腿長步子大,杜辰良很快走到了陸愈安跟前,眼神掃過後麵的孟浮生,瞳孔一縮,然後不動神色地收了迴來,對著陸愈安點頭示意,“欽差大臣大駕光臨,本王先前沒有受到消息,未能提前迎接,是本王的過失,讓大人看笑話了。”

    陸愈安站了起來,他比杜辰良矮上少許,但身上有著杜辰良沒有的浩然正氣,相比之下氣勢還要比後者強上少許,“王爺客氣了,是本官沒有提前說。”

    杜辰良看似長舒了一口氣,似乎是放心了,“大人沒生氣就好,本王還以為大人是生氣了所以不肯進城呢。”

    陸愈安一笑,兩人一來一往,在言語上博弈,“王爺所有非是,本官擔心不請自來會讓王爺惶恐不安,這才想著先通知王爺一聲再進行。”

    杜辰良心裏一咯噔,不動神色地打量著陸愈安的表情。

    他皮膚白淨,劍眉星目,是一副極為溫和的長相,再加上嘴角常掛著的笑,讓人生不起一點警惕。

    杜辰良卻不由自主產生了戒備,因為他實在讓人看不清真實想法,但是無論心裏想著什麽,他還是保持著一副得體的樣子,“不知大人來本王這荒僻的地方是要做什麽?”

    陸愈安隨意擺手,“不知有誰跟皇上提了王爺這裏近期動靜有點大,皇上迫不得已隻得派臣來這裏隨便看看,王爺不必擔心,您跟皇上情同手足,皇上自然是信任你的,臣的到來,隻是為了堵住別人的嘴巴。”

    陸愈安還在笑著,杜辰良卻有些笑不出來了,他僵硬的扯扯嘴角,然後撇過臉為了掩飾有些陰森的表情,“大人跟著本王進城吧,本王已特意為大人準備了一座良宅,好為大人接風洗塵。”

    杜辰良為他們準備的是一座普通的民宅,孟浮生他們也不挑,直接就住下了。

    但是孟浮生並沒有閑下來,他直到以杜辰良多疑縝密的心思,肯定會因為他們的到來懷疑什麽,所以連忙避開人去將他們先前進過城的痕跡清理了,特別是先前朝陸愈安要過兩次錢的小頭頭。

    那人膽子小的很,顧忌上一次就猜到了什麽,但也不敢背著他們跟杜辰良說什麽,孟浮生再威逼利誘幾下,他馬上就表示會守口如瓶。

    孟浮生調查不到杜辰良藏匿招到兵馬的場所,不過也是,這種可以致命的把柄,杜辰良肯定是謹慎得藏了又藏,一點暴露的可能性都不會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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