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當真要救走白家的二少爺?”春兒為秀兒斟茶說道。

    秀兒拿起茶杯又放下說道:“我若是放掉他,也不是為了白家人。”春兒見她麵色陰鬱便不再多問,隻是走過去為秀兒拿拿肩。

    “春兒,”過了一會兒,秀兒說道:“要是救白家的傻少爺,也要趁著東盛不在家才好。晚上吃飯的時候,你想辦法拖住馬隊長,恐怕——你是要吃點苦頭了。”

    春兒說道:“夫人想必是想用苦肉計吧。”秀兒迴過頭問道:“你怎麽知道苦肉計?”春兒迴道:“常日裏說沒吃過豬肉,總是見過豬跑。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知道這迴不是夫人打我。”秀兒說道:“春兒,你有什麽想法?”春兒思索了下迴道:“夫人,不過是討些打罵而已,不難的,今晚正好馬隊長他們是在偏廳用飯,我過去端湯送飯的,還愁找不到機會?”秀兒拉住了春兒的手說道:“那你可是要受苦了。”春兒迴道:“夫人能成事就好,春兒盡力的拖著便好。”主仆二人便定下了計劃。

    喝過了茶,秀兒便起身獨自在院子裏轉了轉,心裏想著晚上要營救白世明的事,不免有幾分惴惴不安,可是她知道她所做的不過隻是為了幫舒予,她為了他已經把那份仇恨在心底壓製又壓製了。

    “夫人。”秀兒尋聲迴頭,原來是小蘭,秀兒便說道:“小蘭,有事麽?”

    小蘭說道:“趙家的人都被接走了,我現在還是做些打雜的事情。我來是想對夫人說聲謝謝,小蘭的娘告訴小蘭,是夫人您送去了銀錢,還為我爹請了郎中,抓了好藥材,家裏的米缸麵缸也都滿了,我娘說她這幾天也沒有再去山裏挖野菜,都是多虧了夫人的善心幫助,小蘭真的是無以為報!”說著便屈膝跪在了地上,秀兒忙拉起,說道:“我都當你是小妹妹的,做的也不過是些拿銀錢的事情,你如何跪我?我不喜歡這樣跪來跪去的。”小蘭聽著便起身,又說道:“夫人,您不讓我跪您,隻是我心裏真的不知道怎樣去還這份幫助。何況小蘭還有個不情之請的。”秀兒說道:“有什麽事情,但說無妨。”小蘭迴道:“夫人,想必小蘭的娘也對您說了我爹的病是不得治愈了,我進了張府也是為了掙些錢能給爹治病,如今我爹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我娘也捎了話來說讓我迴去,好歹讓我爹臨走的時候見上一麵。”說著小蘭便已經泣不成聲,秀兒忙拿了帕子給她拭淚,又說道:“那就迴去吧,反正你現在也沒有什麽事情,府裏麵的家丁人手都是夠用的,你迴去多陪爹娘些日子吧。”小蘭含淚說道:“夫人,小蘭謝謝您,夫人,不知怎麽的,總覺得自己這一迴家恐怕便見不到您了。”秀兒笑著說道:“怎麽說這樣的傻話,如何就見不到了?就算你這次迴去日後不再張府做工了,我也把你當作妹妹,我也迴去見你,你也可以過來看我。”小蘭聽著心神仍是有些不定,秀兒則迴房拿了十塊大洋用手帕包了起來,出門對小蘭說道:“這錢你也帶迴去。”小蘭推脫不要,秀兒便佯裝生氣說道:“我最不喜歡人推推搡搡的,現在你家裏要用錢,就拿去。”小蘭忍著淚收下,又跪在地上一拜,邊說著:“夫人,謝謝您對我們家的幫助。以後還不知道能不能見您,今天算是辭別了,明兒我就要迴家去了。”說完起身也不管秀兒的規勸,便轉身跑走了。秀兒看著小蘭的背影,心裏不禁多了份悲傷——沒來由的,隻是覺得心裏有些苦,身子也有些乏,便也不在小院裏閑逛,進了臥室,關了房門,和衣躺在床上。

    ****

    “晞彥,一直都找不到陳把式怎麽辦?”晞彥,明軒,景軒,謹予,還有陳把式的妻子從東街走來,明軒說道。

    晞彥想了想說道:“我看我們還是去鎮邊找找看吧,不管是農家還是破廟,總之我們一點點仔細的排查會有線索的。”陳把式的妻子聽著不覺哭了起來,說道:“都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今怎麽什麽都尋不見了?”謹予忙拿出手帕在旁邊安慰了起來。

    景軒同晞彥明軒說道:“大家是分頭行動,還是一起?”

    明軒說道:“恐怕陳把式真的是兇多吉少,我想還是一起吧,若是真的尋到了,也要陳大嫂認了才好。晞彥,你覺得呢?”晞彥聽了也點點頭,說道:“嗯,我同意明軒的意見,如今還是在一起吧,於是也方便商量。”於是幾人計劃已定,便朝著鎮子邊走去。

    “城北的破廟,農家,田地也都找了,這邊就隻有山了。”明軒說道。

    “現在的機會真是越發的渺茫,晞彥。”謹予也說道。

    晞彥看著一行人都麵有疲憊,便說道:“大家先休息一會兒吧,一會兒還要上山。要不謹予你就陪著陳大嫂在山下等吧。”陳把式的妻子搖搖頭說道:“不管怎樣,我都和你們一起去找吧,我也放心。”晞彥聽了便點點頭,景軒看見前麵便有小溪,旁邊的石頭可以落座休息,便對大家說道:“我們不如先去那邊休息下吧。”

    淙淙的小溪輕快的流過了山澗,謹予用溪水濕了手帕拿來遞給晞彥說道:“你頭上都是汗水,用這個擦擦。”晞彥笑著接過,坐在旁邊的明軒看見了,隻是把頭撇向了別的方向,景軒則看著三人,暗暗的有些難過,也許這上天就是經常“亂點鴛鴦譜”吧,都說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可實際上又有幾人能得此圓滿?想到自己對於玨兒的愛也是應該歸為不得圓滿的一邊,景軒不覺得微微歎了口氣。

    “那是什麽?”明軒說著邊朝著前麵的山腳矮灌木叢走去,晞彥幾人聽了便也一同前來。隨著接近,空氣裏的惡臭也越發的濃厚。零星的看見了碎的衣衫,單隻的鞋子,還有些散落的銀元,謹予和陳把式的妻子都有些害怕,晞彥便同明軒景軒走在前麵。

    “謹予你們先停住!”晞彥突然喊了一聲,謹予一驚,便拉著陳把式妻子的手停住。

    晞彥幾人上前,原來山腳下的灌木叢裏趴著一個人。

    “原來這氣味就是從這個人的身上傳來的。”明軒話音未落,陳把式的妻子早已發瘋一般的衝了過來,撲到了那具屍體的身上大聲的喊到:“把式,把式,你怎麽了,怎麽了?……”

    晞彥幾人忙上前拉著陳把式的妻子,說道:“大嫂,你確定真的是陳把式麽?”

    “是他,真的是他。”陳把式的妻子已經悲傷的不能多言。

    “屍體麵容模糊,很難辨認,大嫂,你別看錯了,也許不是陳把式的也說不定。”謹予說道。

    陳把式的妻子望著謹予搖著頭,嘴唇顫抖著,說道:“他——他的衣服都是我做的,還——還有,”說著陳把式的妻子,抬起了屍體的手臂邊說道:“還有這個胎記的。”果然在屍體的手臂上有一個銅錢大小的青色印記,陳把式的妻子抱著屍體大哭。

    晞彥拉著陳把式的妻子說道:“大嫂,我來看看,也許有什麽陳把式留下的線索也說不定。”

    謹予同明軒拉開了她,晞彥則同景軒俯身仔細的查看,景軒說道:“如果陳大嫂確認了這個人真的就是陳把式,看樣子他應該是從山上摔下來的。”

    晞彥說道:“你說得對,我剛才注意到山上的一些樹藤都有刮碎的衣服的纖維,看陳把式的身上也有些刮痕,我看了他身上的傷痕都應該是跌落的時候造成的,不過屍體有些輕微的腐爛,還不能確定有沒有什麽漏下的傷口我們沒有發現。”

    “我現在就爬上山上看看,也許有什麽線索也說不定。”景軒說道,晞彥點點頭,景軒則馬上從側麵的山路上山了。

    晞彥轉身走去了謹予他們的身邊,問答:“陳大嫂,這條路不通向你們的家,那你們有什麽親戚之類的,在這邊,或者是在山那邊的村鎮?”

    陳把式的妻子搖搖頭說:“沒有,我和把式沒有什麽親戚在這邊了,把式隻有一個老娘,前幾年已經病死了,就埋在了山上。”

    明軒聽了說道:“難道是陳把式去上山上墳看望娘親?”

    晞彥搖搖頭說道:“現在還不知道是不是跌落山崖,景軒上山查看了,不過我有注意到地上散落的銀元,但是並沒有香燭之類,看起來不像是為了上墳。而且你看地上的錢,包括陳把式的屍身都沒有被移動的痕跡,可見由於這裏偏僻,也沒有多少人來往,現場也就不會有什麽被破壞的可能。”陳把式的妻子隻是一直在哭泣,幾個人除了說些安慰的話也不知道怎樣才能減輕些她的悲痛,畢竟是去了丈夫,對於陳把式的妻子而言是自己的天都塌下來了。

    過了半晌,景軒從山上下來氣喘籲籲的說道:“真的是從上麵失足的跌落下來的,除此之外,沒有發現什麽別的痕跡。”

    陳把式的妻子哭道:“把式,你怎麽這麽就沒了?不明不白的,真的就是這樣不小心摔下來的麽?……”謹予幾人安慰著她,晞彥卻隱隱的覺得那裏他們忽略了,“對!那個棕色小瓶,福泰茶樓的夥計說過的棕色小瓶。”晞彥心裏想著,景軒注意到晞彥神色的不同,便問道:“晞彥,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晞彥沒有迴答隻是又查看了一遍陳把式的屍體,“奇怪,真是奇怪,難道我想錯了?”景軒跟過來,問道:“到底想起了什麽?”

    “景軒,你記不記得福泰茶樓的夥計說過馬隊長手裏的棕色小瓶?”

    “晞彥,你是懷疑下毒?”晞彥聽了說道:“是的,可是我查看了陳把式,沒有發現他有被下毒的跡象。我很疑惑,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也許那個小瓶是馬隊長自己的藥也不可知。”

    “那倒不一定。”景軒說道,“晞彥,我有一個辦法。”

    ****

    太陽又一天的沉到了西邊,鎮子上炊煙嫋嫋,世道不好,店鋪的店主們看著日頭落山便都開始拾掇關門了,幾個淘氣的小孩子頑皮的追打著從一條街穿過了另外一條街,如果你隻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看見一片漁歌唱晚,炊煙嫋嫋的景象,沒準還會誤以為這是一塊遠離了戰爭陰霾的“福地”。

    張東盛府邸的燈籠照例也亮了起來,廚房裏忙碌著進進出出的人,春兒同一個廚娘換了班,便同其他的丫鬟一起端著托盤朝著偏廳走去。

    而此時秀兒的麵前已經擺好了四菜一湯,秀兒無心吃飯,此時正密切的關注著偏廳的動靜,她知道一會兒春兒就會用熱湯燙傷了馬隊長,然後就會從那邊傳來春兒被打的聲音,而這樣所有軍士的注意力都會集中在偏廳,白世明關著的倉庫本就是在宅子裏偏僻的北麵,秀兒就可以先去救出他,然後送他出了後門。這個計劃裏的每一個細節,秀兒都自己在心裏確認著,她承認她是在冒險,隻有春兒是她的接應,她也沒有告訴白家的人或者於家的人——對於白家,她仍然視為仇敵;而對於於家,她不想讓舒予知道,這也是她對雅蘭的承諾。隻有春兒在偏廳牽製著馬隊長的注意力,她知道春兒是注定要受皮肉之苦了。秀兒咬著嘴唇,手指有些發涼,任何一點的風吹草動她都盡力的分辨著。

    “啊!死人啦!死人啦!”

    外麵的人吵著,秀兒聽見“死人啦”三個字,一下子覺得全身的神經都被凍僵了一樣,“有人死了?是春兒?春兒出事了!”秀兒跌跌撞撞的開了臥室的門,朝著偏廳的方向跑去。

    ****

    “陳大嫂好點了麽?”晞彥問道。謹予搖搖頭,說道:“剛才陸伯母送去熬的安神湯,陳大嫂喝下去,估計一會會睡會兒。對了,你和明軒去吃點東西吧。”晞彥搖搖頭說道:“明軒,還是你同謹予吃點吧,我沒胃口,先等景軒打電話迴來吧。”

    明軒說道:“我也不餓,謹予你去吃點吧。”

    “算了,我們一起等景軒迴來。”謹予說道。

    過了一會兒,景軒跑了迴來,說道:“已經通知了史密斯,他現在已經租了條船從上海趕來了,還好他沒有離開上海。我相信以他的醫術學識,應該可以檢查出陳把式真正的致死原因。”

    晞彥點點頭說道:“那我們就等著他,過一會兒去河邊接應他,陳把式的屍體我們已經安放在了鎮子邊的一座破廟,那裏比較隱蔽,我們接到了史密斯就一起趕過去吧。”大家點了點頭。

    謹予說道:“好了,還有段時間,還是去吃點東西吧,晚上會有的忙。”晞彥幾人聽了便同去了飯廳吃飯。

    陳把式的妻子已經睡下了,陸母關好了房門,她站在二樓看著樓下的晞彥幾人,微微的歎了口氣,一些事情一旦發生也許隻能靜觀其變,一些真相也許總是來得太遲,可惜這些無辜人的生命,誰來償還呢?

    ****

    秀兒跌跌撞撞的前行,看見一些丫鬟麵容失色慌裏慌張得跑,她沒有力氣拉住問清楚什麽事情,“難道春兒真的被打死了麽?他真的死了麽?”秀兒慌亂的想著,隻看見麵前跑來一個麵容酷似春兒的人,秀兒隻當是見到了春兒的鬼魂,忙拉住了她說道:“春兒,我害了你啊,害了你啊。”隻見那女孩說道:“夫人,夫人,您怎麽了?我好好的啊!”春兒搖晃著秀兒的肩膀,秀兒方清醒了些,摸著秀兒的手尚是有溫度的,才迴過神來,春兒又說道:“夫人,小蘭死了,死的是小蘭!”秀兒驚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會是她?”“夫人,小蘭溺死在湖裏了,就是剛才替換我的那個廚娘迴下房的時候路過了那個湖,才發現小蘭,招唿人拉上來,已經死了沒有救了。”春兒說道,秀兒聽了忙拉著春兒跑去了湖邊。

    小蘭很安靜的躺在湖邊,她的臉被泡的發白,雙眼緊閉,嘴唇暗紫,秀兒走過去癱倒在小蘭的身邊,“我不相信,不可能,中午的時候她還在同我說話,不可能,不可能……”秀兒的嘴裏含糊地說著。

    “你們都散了吧,有什麽好看的,不就是淹死一個人麽?”馬隊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秀兒覺得心底湧起一股強烈的憤怒,她猛迴頭起身衝到馬隊長的麵前激動地說道:“是你!一定是你!對不對?你這是謀殺,你殺了小蘭!你說為什麽?!”

    馬隊長沒有理會憤怒的秀兒,輕輕的笑了兩聲,走到了小蘭的屍體旁邊看了一樣說道:“她還真是年輕,可惜了,不過誰讓她走路不仔細,自己滑到了湖裏溺死了呢?其實她長的還是挺秀氣的。”

    “啪”一記清脆的耳光響在了馬隊長的左臉上,“你怎麽能說這樣的話?你怎麽能當著小蘭的屍體說這樣的話?!”秀兒說著右手又要抬起,馬隊長抓住了說道:“夫人,我無意衝撞您,您也要給我麵子,還好府上別的人都不在啊!”秀兒甩掉了馬隊長的手,春兒上前扶住了秀兒,馬隊長繼續說道:“夫人,小蘭的死,我隻想說她是死有餘辜,她做了哪些不應該做的事情,我想夫人您也知道的,我——就不用說了吧,不過我想再一次提醒夫人,雖然副官人在上海,可是他的眼睛還留在這裏,都說這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要勸說夫人的是,一切都在副官的掌控之中,他什麽都知道。”說著馬隊長踢了一下小蘭的屍體說道:“夫人,她就是失足滑進湖裏溺死的,府上我想也有賠償的規矩,不過是些錢的事情,我想也不難解決,其實這都是副官仁慈了,如果換作是我,可不會這麽便宜不守規矩的人。”

    秀兒憤怒的望著馬隊長說道:“你滾!拿開你的臭腳!不許你侮辱她!”

    “夫人,不要把自己身上的罪推得一幹二淨。”馬隊長冷笑著走開。秀兒慢慢地走過去,坐在了小蘭的身邊,她抬起手輕輕觸碰了下小蘭冰冷的臉,兩滴滾燙的淚滴落在了小蘭的臉上,秀兒仰望著天空,太陽的光早就消失得無影蹤了,一片的黑,黑的讓人絕望,秀兒痛苦的想大喊,卻隻是化作了肆意的淚,“對!馬隊長說的對,小蘭,是我害了你,我是有罪的……”秀兒的聲音隨著消失的一縷香魂被秋風吹的很遠。

    小蘭的娘剛給丈夫喂了些藥,自己則借著燒飯的爐火縫補著一件小蘭穿破的衣衫,門突然被風吹開,小蘭的娘起身關門,嘴裏咕噥著:“奇怪又沒有風,這門是該修修了。”坐迴到了爐火邊,卻覺得心裏莫名的有些亂,不小心拿在手裏的針紮了下手指,一滴血便落在了小蘭的衣服上,“蘭兒……”小蘭的娘望著房門突然心裏很疼,呆呆的,隻覺得似乎有人來過。“還好,她就要迴來了,不用再伺候人看人臉色了。”灶膛裏得火跳動著,紅紅的——像是流淌的血。

    ****

    “史密斯,怎麽樣?有什麽發現麽?”景軒問道。

    史密斯摘下了口罩說道:“實在是——不可思議。”

    “是不是發現被人下毒?”晞彥問道。

    史密斯搖搖頭說道:“下毒的說法不是很確切,不過我的確在屍體的發現了某種物質,可惜我現在不能完全的確定。”

    “史密斯,你說的不可思議,是不是說這種物質很奇特?”明軒問道。

    “是的,”史密斯點了點頭,“我的初步猜想是一種新型的致幻劑,不過,如果真的是的話,就麻煩了。致幻劑——hallucinogens,是一種很難被預測的藥物,1935年是在實驗室裏被提取,使用者會產生幻覺,時間。空間以及體像和界限認識也產生錯亂,類似於麻醉,人的思維或者行為都會異常,技術雖然還不是很純熟,但是至少無色無味,不易被人發覺。更重要的是,現在隻有軍方或者一些特殊的秘密機構才會有。”

    “張東盛就是軍界的人,那麽他有致幻劑也是可能的。”謹予說道。

    晞彥望著謹予說道:“謹予,我想張東盛身份也許沒有那麽簡單了。”

    史密斯點了點頭,說道:“我想,這種新的藥品出現,擁有的人一定不一般,而且似乎目前中國人手裏還沒有。”

    景軒問道:“不是說還沒有確定麽?”

    史密斯答道:“所以我要帶一些屍體的胃液樣本迴去化驗才能最終確定是不是致幻劑。

    “史密斯,是不是說如果真的是致幻劑的話,陳把式的死就可能不是他自身的問題了?”史密斯聽了朝著景軒點了點頭,說道:“使用者會因為致幻劑的藥性發作而喪失判斷能力,比如很多危險的事情他會覺得很安全而嚐試,而且量如果大的話,也會造成自身的死亡。”

    明軒說道:“景軒,那你一會兒送史密斯上船,連夜返迴上海,現在是事不宜遲了,弄清了真相是最重要的。”景軒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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