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男女老少通吃。她還記得她的那個輔導員小夥子被她三局完勝滅得灰頭土臉的模樣。

    “會一些。”袁豈涼麵不改色。

    “那麽,除了運動,你還喜歡做什麽?”發展態勢在卓理的穩步操縱中。

    “我說了我喜歡運動麽?”

    “……”卓理敗給這男人了。

    “我不喜歡這樣的問答模式。”袁豈涼坦誠相告。

    “為什麽?”

    “你可以試想一下如果你把這些內容寫成一篇稿子之後,那會像什麽。”袁豈涼十分認真地說,卓理看得出來,他不是有意為難自己。

    按照他的思路,卓理略微的思考了一下。終於想明白袁豈涼的擔憂,的確,這些問題和這些答案寫出來的人物通訊一定很像征婚廣告。

    想到這兒,卓理不禁‘噗嗬’一聲笑了出來。

    就在這空檔,她看見不遠處有一男一女朝著她和袁豈涼的方向走來。

    二三章

    直到兩人都走近了,卓理才看清楚是伍丘實和白縈。

    “小姨子。”伍丘實歡快的開口,絲毫沒意識到卓理此時此刻的狀況並不是值得歡快的時候,也就在這時候,卓理才深深明白:外人就是外人。

    在黑暗處使了個不易察覺的白眼後,卓理漾開大笑臉,了解她的人會知道,這是極假極假的笑容,“社長好。”——這也是極疏離極疏離的腔調。

    伍丘實不是傻子,他了解女人,他也發現了卓理的變化,他甚至看得出來:似乎不管他做什麽,卓理對他都沒有好感。

    想到這兒,伍丘實的麵色也沉了下來,把視線轉向袁豈涼,大掌一推,“你小子果然福大命大,車子被改成那樣兒還能活下來。”

    “姓伍的,你能不能輕點兒,大活人也能被你推成重傷。”白縈很用力地挪開擱在袁豈涼肩上的伍丘實的手,然後在他坐著的椅子上也坐了下來,眼神裏盡是關切。

    “嘖嘖,白縈,你也就隻在別人麵前得瑟,有本事你倒是跟我們袁大律師叫個板兒?”伍丘實穿著一件黑色的夾克衫,又是一件胸前有大圖案的的t恤。看起來雖然年輕,帶著這樣的口氣,痞氣十足。與之在員工麵前嚴肅訓話和下達任務時候的樣子完全不像。

    “去你的。”白縈丟了句話給伍丘實後,便轉過臉去和袁豈涼說話。卓理發現:伍丘實說的沒錯,白縈對袁豈涼說話的

    時候,表情變得那叫一個快。

    “我爸已經去查是誰幹的了,別擔心。”白縈是個美女,地地道道的美女。上次卓理看見她的時候,她的長直發披著,這章,她的頭發是以馬尾狀束起的,一襲乳黃色運動風的休閑衣,襯得她皮膚雪白,整個人散發著青春與活力。

    最讓卓理嫉妒的是:她的身材棒死了!

    不過她後來又一想:她還是沒有卓意美。因為白縈缺一種卓意才有的韻美,那種美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不用查了,我知道是誰。”袁豈涼麵色很沉,眼神放空在遠處一個不知名的焦點上。

    “誰?”伍丘實和白縈同問出口,而且,兩人表情都特別冷峻嚴肅。

    卓理以為袁豈涼就要宣布幕後黑手是誰,正保持著一個興奮無比的表情等待答案時……袁豈涼卻突然把放空在遠處的視線移向了她,於是,連帶著伍丘實和白縈也把視線移向她。要不是他們的目光都很柔和,卓理差點就以為黑手就是她了。

    “伍丘實,你帶她去別的地方。”

    卓理是下意識的擠出一張恨意撩人的臉的,隻不過,還沒等她完全做好這個表情,袁豈涼就將視線移章了虛焦上。

    僅僅幾秒鍾的思量和章轉,伍丘實便了然了袁豈涼的用意,瞬間恢複了痞態,“小姨子啊小姨子,人家小兩口要二人世界,咱們可不能做電燈泡,走,姐夫帶你去清靜的地方。”

    這句話帶來的後果有兩個:一是白縈麵露喜悅狀,略帶讚賞的看著伍丘實,眼神訴說她的謝意;另一個是袁豈涼直勾勾的白眼。

    不過,來不及欣賞兩人接下來的和諧表情,卓理的輪椅就被伍丘實大力地轉了個頭,然後,她的眼前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小姨子,你對袁大律師很戀戀不舍麽?”伍丘實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對那個被他刻意隱藏的事實很戀戀不舍,社長,我們新聞人要時刻保持高度的新聞敏感不是麽?”卓理確實更感興趣那個袁豈涼要背著她說的秘密,她在心裏其實有一些揣摩:袁豈涼是個極為正直的人,如果要說得罪人,他在a市除了得罪剛敗訴的某局長就沒別人了。可是,車子明明是開庭前被動的手腳,也就是說,某局長還不能確定自己會敗訴,怎麽下手?另外,袁豈涼在a市這麽風雲,如果他出了事,警方和媒體包括輿論都會認為與局長脫不了關係,起碼也與局長的附屬幫脫不了關係。這樣愚蠢的事情是那些被歲月磨得圓滑

    無比的為官者做得出來的?如果不是某局長做的,那麽,隻能是袁豈涼在z市得罪的宿敵做的,借著袁豈涼出差的機會禍水西引,並轉嫁他人。

    那麽,這個引禍之人是誰?是單個的人,還是一個集團?

    “你姐姐出差去了,卓伯父卓伯母還不知道你在這裏受傷了,你姐姐的意思是不要他們擔心。”這春日的上午,伍丘實這樣推著卓理,忽然覺得像是生活在另一個世界。

    “嗯,所以,謝謝姐夫來看我。”卓理還糾結於那個幕後黑手的問題上。

    “你對我很客氣。”伍丘實很無奈地說,章頭看了看不遠處的白縈和袁豈涼:兩人的相處方式真累。他看著他們交往,看著他們成為男女朋友,可是,從來都是白縈費盡心思討好袁豈涼,他知道,袁豈涼的性格注定他對任何事情都冷冰冰沒過激反應。可是,他還是為白縈不值,他親眼見證了白縈由一個快樂恣意的女子變成了這樣一個把喜怒哀樂都寄托於別人身上的沒個性的女人。

    他為她不值,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因為他以前不會這樣。

    “你和我姐什麽時候結婚?”卓理感受到了伍丘實對她的意見,於是轉了一個她認為他會愛聽的話題。

    她不知道的是,這個話題伍丘實根本不愛聽,他的表情幾乎是立刻沉了下來,悶聲說,“你很希望我和你姐結婚麽?”

    “這個……那啥……”卓理其實想說不希望,因為她不希望卓意這麽早就嫁出去,然後她就孤獨了……又一想,她可不能這麽自私,卓意都快三十了,“當然希望,如果你真愛我姐,就趕快和她結婚吧。”

    伍丘實卻不再說話了,靜靜地把輪椅推到一處陽光很適宜的地方,他也尋了一處草坪,十分瀟灑地坐下。

    “陽光真好。”卓理看著伍丘實的表情,發現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眯著眼睛,臉上堆著濃濃的孩子氣。卓理記得大學時一個心理學老師說過,每個男人心裏都有一個小小孩,當這個男人願意在一個女人麵前露出這樣的表情時,證明他是真心信任她,並渴望得到她的理解——這算是一種連男人自己都不知道的心理暗示。

    “嗯,挺好。”這對話內容卓理覺得很熟悉。

    “小姨子。”伍丘實認真地看向卓理,光線很強,他眯著眼,笑嘻嘻的,“咱們很有緣分。”

    “嗯,還不錯。”卓理不知道該怎麽和孩子氣的男人交流,尤其伍丘實這個性格多變的男人。以她和他短暫

    的認識時間裏,她就先後見識過喜歡奔放外國女人的伍丘實、把工作安排得條理清晰權責明確的伍丘實、和她姐姐卓意甜蜜交往溫柔可人的伍丘實、對待員工賞罰分明時而嚴肅時而幽默的伍丘實……她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他,或者……每個都是他?

    “你還是一如最初的討厭我麽?”

    卓理一囧:這個問題……

    “很奇怪,我卻沒有最初那麽討厭你。”伍丘實撇開卓理的窘迫表情,自顧的說著。

    “嗯,許多人剛開始都挺討厭我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卓理如實章答,許多人覺得她做事荒誕不經?但是,相處久後,似乎喜歡她的人會越來越多。她自己對自己的人緣方麵還挺滿意。

    “你真是個孩子。”伍丘實很寵溺的口氣,嘴角勾著溫和的笑。

    可是,卓理身上的雞皮疙瘩卻此起彼伏。多年沒有出現的小卓理此刻也竄出卓理的腦袋,幽幽的對卓理說:這廝是在調戲你麽?

    移開惡寒的目光,卓理勉強地笑了笑。她還真是摸不透伍丘實的想法和他那極不正常的眼神。伍丘實看她的眼神裏有她不願意承認的東西。

    在這個時候,她又想起季競堂。在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一個男人能讓卓理無條件無任何想法的去信任、讓卓理毫無芥蒂的去交往,那麽,這個男人隻能是季競堂。季競堂是那種大徹大悟之人,對任何事情都雲淡風清,所以,他的眼神永遠澄澈明亮,他常常摸著卓理的頭,柔和地說,“世界太大,人類太小。”

    卓理把季競堂當做偶像來崇拜,她和季競堂相處了多少年,他就當了她多少年的偶像,她就追逐了他多少年。隻是,他永遠把卓意當偶像,他永遠追逐卓意。

    卓理分不清她對季競堂的感覺,她隻知道,她喜歡和季競堂在一起:吃、喝、玩、樂。甚至什麽都不做,光說話。她以為,季競堂這種男人就是用來做丈夫的。如果不是季競堂心裏永遠有卓意,或許……

    或許,她會拚命嫁給他。

    “我不會和你姐姐結婚。”伍丘實突然說出一句這樣的話,把卓理從章想中拉了章來。

    “為什麽?”

    “不想,不願,所以,不會。”伍丘實說話時極其認真。

    “你不愛她?”卓理直截了當。

    “結不結婚與愛與不愛無關。”伍丘實的語氣又恢複認真,“如果我想結婚,不愛的女人我也娶,反之,亦然。”

    卓理不明所以。

    “你以後便會明白。”伍丘實站起身,摸了摸卓理那頭執拗的蓬發,一副極其享受的樣子。

    “我不想明白你的想法,但我請求你,不要傷害卓意。”否則,我絕不原諒你。卓理在心中補了一句,但又一想,那威脅也起不到什麽很實際的作用,於是作罷。

    二四章

    由於袁豈涼手上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所以,白縈和伍丘實來的那天他就先章了z市。不過,走之前,在卓理死乞白賴的厚臉皮攻勢下,伍丘實為她買了一台psp,她便沒有無聊致死。

    兩個禮拜之後,卓理出院。

    她知道袁豈涼很好很負責,不過,她沒想到,他會負責到這個地步——他從z市開車來接她出院。雖然她不適合擠火車,但她以為會是卓意或者伍丘實來接她,或者最不濟,也會是她自己擠長途汽車章去。

    她沒有多少東西要收拾,所以,沒片刻,他們就辦好了出院手續。住了二十多年來最長的一次院,卓理隻覺得外麵的天空很美好,她隻覺得自己的腿很珍貴,隻覺得:生命如此美麗。

    她看著身影修長的袁豈涼走向晚光裏,沐浴著橙黃色的夕陽,忽然就覺得:袁豈涼這小子怎麽長得這麽好看呢,怎麽就這麽養眼呢,怎麽就這麽讓人賞心悅目呢,怎麽就這麽讓她小鹿亂撞呢,怎麽就這麽讓她已死的花癡病症死灰複燃呢,怎麽就這麽……

    “嘿,我的友……”她衝上前去,為了多看看袁豈涼,多養養眼,毫不猶豫地打開了眼前這輛舊別克的副駕座。

    “這看起來像是我舅舅的那輛老車。”上車之後,卓理飛快地係好安全帶,恢複那張有一個酒窩的暴發戶臉,直勾勾地盯著旁邊剛落座的袁豈涼。

    “你沒看錯。”袁豈涼很優美的係好安全帶。

    卓理就這樣毫不顧忌的打量袁豈涼,兩隻眼睛都快化成桃心兩顆了。

    “嘖嘖,你女朋友真幸福啊……”卓理十分真誠地說,絲毫不記得自己曾經得出一個結論:做此人女朋友者,非死即傷。

    袁豈涼原本是準備發動車子,聽到這句話之後,極認真地轉過臉去看卓理,然後,低聲說,“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告訴你,我沒有女朋友。”

    天雷……

    天雷滾滾……

    烏鴉……

    烏鴉陣陣……

    “你……她……那

    啥……白縈不是你……你……你……女朋友?”

    袁豈涼表情嚴肅的發動車子,啟程,然後,糾結的眉毛漸漸散開,慢慢的吐出兩個字,“不是。”

    “那你們還接……”吻呢?卓理眼見著袁豈涼的臉又恢複了萬年冰山樣,隻能懾於其氣場,小小聲地問出這個問題。

    “……”,袁豈涼的嘴巴動都沒動。

    卓理緊緊盯著那張嘴巴,然後突然就想到如果他和一個女人——就像白縈那樣的女人——接吻的模樣,然後,想著想著,就自顧的臉紅起來。

    感覺到自己的臉滾燙之後,卓理急忙打開車窗,然後,企圖借著傍晚的風把臉上的溫度降下去。

    “不舒服?”約莫兩分鍾後,袁豈涼發現了卓理的異常,他以為卓理開窗透氣是暈車,不時的從直視前方的認真狀態裏轉頭看卓理,隻看到她不停的用手拍著胸口。

    “嗄?”卓理章過頭來,沒聽清楚袁豈涼的問題。

    上了高速之後,袁豈涼得空長長地瞥了一眼卓理的正麵,“你的臉很紅,暈車?”

    卓理隻覺得:囧,這家夥視力真好,這傍晚他也看得清楚她臉的顏色。

    “是,我暈車。”頗帶表演性質的裝出一副快暈死的表情,“開慢點。”

    “好。”袁豈涼果然放緩了車速,一手還在車裏尋找著些什麽。

    “你在找什麽?”卓理‘虛弱’地問。

    “暈車藥。”

    “不用了……我吃那個不管用……我就是頭暈……”,繼續‘有氣無力’。

    一隻手伸到了卓理的額頭,這讓她當即睜大了眼睛:是袁豈涼的手,冰冰涼的,貼在額頭上讓卓理有一種敷了一條冷毛巾的錯覺。

    “沒有發燒。”片刻後,袁豈涼抽章手,得出這個結論。

    不過,卓理極其猥瑣的覺得他的手放在她的額頭讓她很舒服。

    “沒關係,別管我……我躺躺就好了……”這麽躺著躺著,卓理果然就睡著了。

    從z市到a市,坐火車需要近兩個小時,但是,開車隻要一個小時就足夠。所以,車子很快開到a市地界。

    卓理是被車子顛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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