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迴馬一槍
藍說：“果然是一個無恥流氓。我說呢，這種人也能娶到媳婦，除非這個女人瞎了眼，而你眼明耳聰，怎麽會呢？”
心瀾說：“藍，我是不是很沒用，真的太窩囊了，太倒黴了。真累呀，心髒都快沒力氣跳動了。我怕我要犯心髒病。”果然，心瀾喘息不勻。
藍說：“你心髒不好嗎？那你更應該小心了，不然，那個男人豈不樂壞了。哎喲，我可不是醫生，你是要有個意外我一點轍都沒有，現在要不要打120電話吧。”藍有點慌，暫時且汪去想跳進長江洗不洗得清自己的冤，眼下萬一心瀾犯了心髒病危及到她的生命，藍無論如何都無法置身事外，這段經曆也會成為永難抹去的痛苦迴憶。
心瀾擺擺手，然後把頭埋在自己的手肘上，象一株細弱的草，被狂風襲過，整個癱軟在地上，折斷了腰，直不起身來。
藍說：“我不知道怎麽才能幫你。這一天遲早會來的。我說句不該說的話，這種婚姻不如早點結束了好。為這種男人傷心成這樣值嗎？沒準他此時正在另一個女人的懷裏笑呢。你應該為走出地獄而喜悅的，你還留戀什麽？”
心瀾開始新一輪的抽泣，邊哭邊說，“到現在你還以為我在為他哭嗎？不是，我一滴眼淚也不會為他流的。我在哭自己的不幸遭遇，哭自己的命苦，哭自己把最好的人生時光給糟蹋了。藍，是不是我真的不好，我不會做飯，我也不會哄人，所以他就這麽義無反顧地離開這個家，冷漠無情地對我。我真的連一個妓女都不如嗎？”
藍說：“你還說不是為他流淚，嘴巴上卻反反複複地強調是自己做得不好，他才見異思遷的。你別活得這麽累，好不好。不要把問題想得太過複雜，很簡單的，離婚，重新開始。還有其它嗎？你才多大，換作其它女人，可能還是大齡女待字閨中呢。”
心瀾說：“女人三十豆腐渣，更何況我是二婚呢？我將來的命運就象祥林嫂。藍，誰嫁給你，一定會很幸福。”
藍說：“現在是新社會，你想扮祥林嫂不行，可是你真要當什麽祥林嫂我看很難。你是一個醫生，高等教育不會讓你無知地迴到舊社會吧。你會因為穿衣吃飯問題發愁嗎？就算沒有男人，你一樣可以活得很精彩，你還有一個孩子呢？你不是孤家寡人一個。而我呢？誰也看不上我，不然我也不會落到如今飄零地步。”
心瀾說：“是你清高罷了。你這麽帥氣，又有才華，特別會心疼人。怎麽會沒有女人看上呢？那天那個玉珍，對你就有好感，你沒有看出來嗎？”
藍說：“你怎麽知道她叫玉珍的？原來你一刻也沒有停止竊聽呀。別說我的事了，可能我命中注定要孤孤單單一輩子。怎麽說到我的事，你就不哭了。那好，你繼續吧。”
心瀾抬頭，抽幾個紙巾，拭了拭眼角。說：“繼續什麽？真有你的，還朋友呢，居然饒有興趣地看我哭，太不仗義了。藍，我真的沒有精力與他玩下去了，我要盡快與他離婚，孩子我是一定會要過來的。我不能讓我的孩子跟那小姐生活在一起。藍，我把孩子送給你，給你做個伴吧。”
藍說：“又來了，我聽到這話就毛骨悚然，實難接受你的美意。別說一個孩子，就是一條貓一隻狗我都伺候不了。我連自己都無法照顧好，又怎麽能照顧好你的孩子呢？說真的，我沒有時間，我的時間非常的緊張。如果不是為了糊口，我連工作都想辭了，我愛寫小說，上癮了，隱進去。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竊聽到，蘇主任其實一直在遊說我接他的班，我都一再迴絕。人各有誌，錢與權我都沒有興趣。”藍停頓了一下，“要不，連他媽媽一起捎上吧。”說完，藍樂了。
剛才，藍他看著心瀾虛弱地伏在桌上無力地哭，心就已經碎裂了。如果可以分給這個女人一點溫暖，也許就可以讓從如今的枯萎裏重煥生機。如果這種選擇是為了救贖一個女人不再墜落，那麽藍願意拚盡自己的生命去盡力把她拉上崖。藍知道這多少是帶有一時義氣的英雄救美，真的當心瀾帶著兒子投入到他的生活中，他會不知所措。
心瀾說：“藍，你理智嗎？這與你剛才所說的話自相矛盾。你能說你不是在同情我嗎？”
藍說：“這個？”藍審視內心，是的，絕不否認是同情，是舍不得她才這麽一說的。“除了同情，還有，我覺得我其實配不上你，這可能也會成為一個心理上障礙。女醫生的形象太過高大，我真的沒有自信。我說的不單指你，如果坐在我麵前的是其它女醫生，這種感覺亦然。”也許是真話，可也許是在虛掩自己退守的本意。
心瀾說：“你說話真的太直白，弄得我好沒麵子，嗬嗬，我已經是殘花敗柳了，看上去還有一點的女人相嗎？如果不是還穿著一件幹淨的白大褂，丟在大街上，哪會有人多看一眼。”
藍說：“可是我的心卻一次次為你而疼，你相信嗎？”
心瀾說：“謝謝，盡管這是你的同情，同樣讓我特別的感動。剛才如果不是你在，我可能真的會犯心髒病，多謝你讓我抱著，我這才沒有癱軟在地。”
藍說：“你已經走過婚姻，並且有了孩子。女人一生所能經曆的事你都走過了。就算是失敗，你還有什麽需要嚐試的呢，因為你比我強，而我，還站在婚姻城牆之外張望，沒有人等我，更不會有人給我開門。心中一片的淒涼呀。”
心瀾說：“到底是寫文章的人，思維方式拐彎抹角，表達更婉轉動人。你又何必把自己放到與我同一個境地裏呢？是不是覺得這樣，會讓我有了伴而不覺得孤單了？說真的。你說的沒有錯，我是過來人了，即使將來再不會遇到愛我的男人，我有兒子就足夠了，婚姻的殺傷力太大，我很恐懼。”
藍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你是誰呀，天不怕地不怕的心瀾醫生，連周樹森都敢碰的女人，還會有害怕的男人嗎？口吐蓮花藝壓我們蘇主任的心瀾醫生，男人隻不過是你盤中的菜。你可以不要男人，但你一定要要你自己。”
心瀾撲哧樂了，說：“切，又提蘇主任幹嘛。吃飯，吃飯吧，別被這檔子事破壞了我們吃飯的好情緒，這是我們今天的主題呀。說來也怪，每迴都讓你遇到他。”
藍說：“你如果不去補一下妝，把眼淚和鼻涕擦幹淨，這頓飯我可不陪你吃。”
心瀾不好意思起來，知道哭的夠兇，臉上必定一塌糊塗。捂著臉奔到洗手間裏，對著鏡子，果然非常的糟糕，一想到這個樣子被藍看過，臉上不覺有些惱色。使勁用水衝洗，打開長時間不用的化妝盒，敷上粉，抹上淡淡的口紅。再次站到藍的麵前，藍覺得眼前一亮。
藍說：“我的眼都花了，原來心瀾醫生這麽美，那個男人太沒有眼力了。”
心瀾說：“藍，求你了，別再說這個了，不然我連飯都吃不下了，你想這樣嗎？”
藍說：“好吧，吃。”
心瀾說：“我們喝一點酒，這是我們倆第一次正正規規的吃飯。”
於是，接過心瀾手裏的紅酒，藍給心瀾倒上一杯紅酒，心瀾端起酒杯，輕輕地搖晃，那殷紅的酒液在心瀾的眼裏如同血色的慘烈。
心瀾說：“藍，謝謝你親自下廚為我做飯，一生之中這好象這是我享受最高規格的待遇，我很知足。這是一，還有就是為你大病出愈，幹杯。”
兩隻酒杯叮當一聲，碰在一起。酒在仰脖之間喝了下去。心瀾嫣然而笑，臉上泛起微微的桃紅色。她拿著筷子，嘴裏說，“嗯 ，看上去就很誘人，我該先吃哪道菜呢？”
藍說：“糖醋排骨，酸酸甜甜，吃了你就不覺得口中有苦滋味了。”
心瀾說：“不錯的建議，那我就不客氣了。”
恐怕心瀾與藍怎麽也不會想到，一張陰森可怖的麵孔正閃現在門外，並且正直視著屋內的情形。直到這個人雙手擊掌，才驚動了藍與心瀾。忘記掩上門是一個錯誤。
藍看著心瀾，這個結隻能由她來解，藍其實很想在這種時間幫心瀾的腔，但出師無名，隻能裹亂。心瀾斜眼看了一眼門外，並不作聲。
周樹森，當然隻有周樹森了，他在樓下等了多時，還不見藍下來，以他的推理，遇到這種事後，第三者一定為了求全自保，閃身走人。沒有等到藍令他很不愉快，決定迴去，至於要得到什麽結果他也不知道，就是心裏有些堵，自己法律上的妻子與一個男人在一起，並且在她最為脆弱的時候這個男人非常有可能乘人之危。男人的嫉妒，盡管他已經決心與心瀾離婚。憑什麽自己的家讓另一個男人占著，自己卻成了隻能站在門外的賓客，給人家讓路。
周樹森說：“真是郎情妾意，剛才還哭得象林妹妹一樣，怎麽，我這一轉身，戲就收場了。喲，還喝上了，是慶祝演出成功吧。心瀾，你換了妝了，這麽多年好象很少看你化妝的，別說，真的漂亮，一副淫相。要是你早這樣，幸許我就不離開你了。我有點後悔了。合著剛才是演戲給我看的，哎喲，我這心裏還一陣陣地難過呢？這哭得天昏地暗，我這心裏可瓦涼瓦涼的，高高，演技越來越出色了，我小看你了，心瀾。”
心瀾不以為然地說：“怎麽？你好象還有事沒有交待清楚，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哭也好，笑也好，關著你這個局外人什麽事了。你看也看了，罵也罵了，你認識我，我未必認識你。如果你有這個雅興在屋外看我就餐，那麽請便。不過，這很象一個討吃的叫花子。”
周樹森說：“心瀾，你不要太囂張了。說到大天去，你還是我老婆，我還是你丈夫。”
心瀾說：“老婆？丈夫？從你口中吐出的話，太惡心了，我剛才吃進去的東西險些吐出來。現在承認我你是的老婆了，是的是的，我是你的老婆，那麽怎麽你站在外麵不敢進家呢？哦，離婚協議還在這裏，你要不要拿迴去呢？對了，你那個老女人老妓女，你平時是不是也叫她老婆的。她快五十了吧，你們相差快二十歲吧，這要是在封建社會，都可以把你生下來了，叫媽都富餘。”
周樹森開始後悔迴來，又被心瀾奚落一通，他那一米八的個頭站在門前大有站立不穩的趨勢。他隻能大聲罵道：“潑婦，簡直就不可理喻，離，一定要離，離婚。”
心瀾淡淡地說：“難不成再次迴來是想求我不要離婚的？現在看到我潑婦本色之後，又改主意了？離就離嘛，多大的事呀，別把自己當盤菜，我不稀罕。”
周樹森頭發一根根都要直立起來，攥緊的拳頭往門上擂了一下，又覺得鑽心的痛，麵部皮膚糾結著，用顫抖的手指著心瀾說：“好好好，話不投機，我問你，孩子呢？孩子怎麽不在家？”
心瀾聳聳肩，一臉怪怪的表情，“孩子？什麽孩子，我不知道呀。”
周樹森暴跳如雷，好在他還沒有忘記對心瀾許下的諾言，再不進這個家。咬牙切齒，惡狠狠地說：“哦，我明白了，原來是把孩子支走了，怕妨礙了你的好事。男盜女娼，男盜女娼。真是恬不知恥。”
心瀾笑了起來，“你這是在咬我麽？象隻狗，你跟那個老妓女在一起鬼混算不算男盜女娼呢？好象你說過，那是愛情，哦，多少純潔無瑕的愛情。妓女的愛情不值錢，隻有你這種色心重的男人是個女人都不放過。我一直費解的是，為什麽她還在過著妓女的生活呢？你真的不嫌她髒呢？”
周樹森嘴唇顫抖，“我願意，關你屁事。”
心瀾故意吃驚地看了一眼周樹森，“你當然願意了，因為你比她還要髒。都是在豬圈裏打滾的，當然誰也不嫌棄誰了。”
周樹森說：“那麽你呢？你不是也跟我打過滾嗎？當時我並不覺得你有嫌棄我的感覺呀。”
心瀾說：“那是我鬼迷心竅，沒有聞到你身上的臭氣。現在還來得及呀，離婚就是我嫌棄你的證明。迴去把你的離婚協議重新寫好，房子歸我，因為房子本來就是我的錢買的，孩子歸我，因為孩子不可能讓一個妓女來養著。每月你付撫養費，因為這個孩子是你作的薛，聽清楚了就滾吧。”
周樹森再不敢對心瀾逞口舌之爭。他對藍說：“這位先生，我不信你對這個女人還有最初的好感。”
心瀾說：“我們的事這位先生無一不知，不勞你提醒的。而且我還要告訴你，這位優秀的男士還沒有結過婚，聽說，他還是寫小說的，應該很懂得浪漫。這一桌子的菜就是他專為我做的，遇到這樣的好男人，我能不幸福嗎。算你有眼福，再不用為我擔心了。哦，你能我擔心過嗎？”
周樹森沒有勇氣立定此處，嘴裏大聲說到“我拷”，邁著沉重的步子，吭哧吭哧順著樓道下樓。
藍說：“果然是一個無恥流氓。我說呢，這種人也能娶到媳婦，除非這個女人瞎了眼，而你眼明耳聰，怎麽會呢？”
心瀾說：“藍，我是不是很沒用，真的太窩囊了，太倒黴了。真累呀，心髒都快沒力氣跳動了。我怕我要犯心髒病。”果然，心瀾喘息不勻。
藍說：“你心髒不好嗎？那你更應該小心了，不然，那個男人豈不樂壞了。哎喲，我可不是醫生，你是要有個意外我一點轍都沒有，現在要不要打120電話吧。”藍有點慌，暫時且汪去想跳進長江洗不洗得清自己的冤，眼下萬一心瀾犯了心髒病危及到她的生命，藍無論如何都無法置身事外，這段經曆也會成為永難抹去的痛苦迴憶。
心瀾擺擺手，然後把頭埋在自己的手肘上，象一株細弱的草，被狂風襲過，整個癱軟在地上，折斷了腰，直不起身來。
藍說：“我不知道怎麽才能幫你。這一天遲早會來的。我說句不該說的話，這種婚姻不如早點結束了好。為這種男人傷心成這樣值嗎？沒準他此時正在另一個女人的懷裏笑呢。你應該為走出地獄而喜悅的，你還留戀什麽？”
心瀾開始新一輪的抽泣，邊哭邊說，“到現在你還以為我在為他哭嗎？不是，我一滴眼淚也不會為他流的。我在哭自己的不幸遭遇，哭自己的命苦，哭自己把最好的人生時光給糟蹋了。藍，是不是我真的不好，我不會做飯，我也不會哄人，所以他就這麽義無反顧地離開這個家，冷漠無情地對我。我真的連一個妓女都不如嗎？”
藍說：“你還說不是為他流淚，嘴巴上卻反反複複地強調是自己做得不好，他才見異思遷的。你別活得這麽累，好不好。不要把問題想得太過複雜，很簡單的，離婚，重新開始。還有其它嗎？你才多大，換作其它女人，可能還是大齡女待字閨中呢。”
心瀾說：“女人三十豆腐渣，更何況我是二婚呢？我將來的命運就象祥林嫂。藍，誰嫁給你，一定會很幸福。”
藍說：“現在是新社會，你想扮祥林嫂不行，可是你真要當什麽祥林嫂我看很難。你是一個醫生，高等教育不會讓你無知地迴到舊社會吧。你會因為穿衣吃飯問題發愁嗎？就算沒有男人，你一樣可以活得很精彩，你還有一個孩子呢？你不是孤家寡人一個。而我呢？誰也看不上我，不然我也不會落到如今飄零地步。”
心瀾說：“是你清高罷了。你這麽帥氣，又有才華，特別會心疼人。怎麽會沒有女人看上呢？那天那個玉珍，對你就有好感，你沒有看出來嗎？”
藍說：“你怎麽知道她叫玉珍的？原來你一刻也沒有停止竊聽呀。別說我的事了，可能我命中注定要孤孤單單一輩子。怎麽說到我的事，你就不哭了。那好，你繼續吧。”
心瀾抬頭，抽幾個紙巾，拭了拭眼角。說：“繼續什麽？真有你的，還朋友呢，居然饒有興趣地看我哭，太不仗義了。藍，我真的沒有精力與他玩下去了，我要盡快與他離婚，孩子我是一定會要過來的。我不能讓我的孩子跟那小姐生活在一起。藍，我把孩子送給你，給你做個伴吧。”
藍說：“又來了，我聽到這話就毛骨悚然，實難接受你的美意。別說一個孩子，就是一條貓一隻狗我都伺候不了。我連自己都無法照顧好，又怎麽能照顧好你的孩子呢？說真的，我沒有時間，我的時間非常的緊張。如果不是為了糊口，我連工作都想辭了，我愛寫小說，上癮了，隱進去。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竊聽到，蘇主任其實一直在遊說我接他的班，我都一再迴絕。人各有誌，錢與權我都沒有興趣。”藍停頓了一下，“要不，連他媽媽一起捎上吧。”說完，藍樂了。
剛才，藍他看著心瀾虛弱地伏在桌上無力地哭，心就已經碎裂了。如果可以分給這個女人一點溫暖，也許就可以讓從如今的枯萎裏重煥生機。如果這種選擇是為了救贖一個女人不再墜落，那麽藍願意拚盡自己的生命去盡力把她拉上崖。藍知道這多少是帶有一時義氣的英雄救美，真的當心瀾帶著兒子投入到他的生活中，他會不知所措。
心瀾說：“藍，你理智嗎？這與你剛才所說的話自相矛盾。你能說你不是在同情我嗎？”
藍說：“這個？”藍審視內心，是的，絕不否認是同情，是舍不得她才這麽一說的。“除了同情，還有，我覺得我其實配不上你，這可能也會成為一個心理上障礙。女醫生的形象太過高大，我真的沒有自信。我說的不單指你，如果坐在我麵前的是其它女醫生，這種感覺亦然。”也許是真話，可也許是在虛掩自己退守的本意。
心瀾說：“你說話真的太直白，弄得我好沒麵子，嗬嗬，我已經是殘花敗柳了，看上去還有一點的女人相嗎？如果不是還穿著一件幹淨的白大褂，丟在大街上，哪會有人多看一眼。”
藍說：“可是我的心卻一次次為你而疼，你相信嗎？”
心瀾說：“謝謝，盡管這是你的同情，同樣讓我特別的感動。剛才如果不是你在，我可能真的會犯心髒病，多謝你讓我抱著，我這才沒有癱軟在地。”
藍說：“你已經走過婚姻，並且有了孩子。女人一生所能經曆的事你都走過了。就算是失敗，你還有什麽需要嚐試的呢，因為你比我強，而我，還站在婚姻城牆之外張望，沒有人等我，更不會有人給我開門。心中一片的淒涼呀。”
心瀾說：“到底是寫文章的人，思維方式拐彎抹角，表達更婉轉動人。你又何必把自己放到與我同一個境地裏呢？是不是覺得這樣，會讓我有了伴而不覺得孤單了？說真的。你說的沒有錯，我是過來人了，即使將來再不會遇到愛我的男人，我有兒子就足夠了，婚姻的殺傷力太大，我很恐懼。”
藍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你是誰呀，天不怕地不怕的心瀾醫生，連周樹森都敢碰的女人，還會有害怕的男人嗎？口吐蓮花藝壓我們蘇主任的心瀾醫生，男人隻不過是你盤中的菜。你可以不要男人，但你一定要要你自己。”
心瀾撲哧樂了，說：“切，又提蘇主任幹嘛。吃飯，吃飯吧，別被這檔子事破壞了我們吃飯的好情緒，這是我們今天的主題呀。說來也怪，每迴都讓你遇到他。”
藍說：“你如果不去補一下妝，把眼淚和鼻涕擦幹淨，這頓飯我可不陪你吃。”
心瀾不好意思起來，知道哭的夠兇，臉上必定一塌糊塗。捂著臉奔到洗手間裏，對著鏡子，果然非常的糟糕，一想到這個樣子被藍看過，臉上不覺有些惱色。使勁用水衝洗，打開長時間不用的化妝盒，敷上粉，抹上淡淡的口紅。再次站到藍的麵前，藍覺得眼前一亮。
藍說：“我的眼都花了，原來心瀾醫生這麽美，那個男人太沒有眼力了。”
心瀾說：“藍，求你了，別再說這個了，不然我連飯都吃不下了，你想這樣嗎？”
藍說：“好吧，吃。”
心瀾說：“我們喝一點酒，這是我們倆第一次正正規規的吃飯。”
於是，接過心瀾手裏的紅酒，藍給心瀾倒上一杯紅酒，心瀾端起酒杯，輕輕地搖晃，那殷紅的酒液在心瀾的眼裏如同血色的慘烈。
心瀾說：“藍，謝謝你親自下廚為我做飯，一生之中這好象這是我享受最高規格的待遇，我很知足。這是一，還有就是為你大病出愈，幹杯。”
兩隻酒杯叮當一聲，碰在一起。酒在仰脖之間喝了下去。心瀾嫣然而笑，臉上泛起微微的桃紅色。她拿著筷子，嘴裏說，“嗯 ，看上去就很誘人，我該先吃哪道菜呢？”
藍說：“糖醋排骨，酸酸甜甜，吃了你就不覺得口中有苦滋味了。”
心瀾說：“不錯的建議，那我就不客氣了。”
恐怕心瀾與藍怎麽也不會想到，一張陰森可怖的麵孔正閃現在門外，並且正直視著屋內的情形。直到這個人雙手擊掌，才驚動了藍與心瀾。忘記掩上門是一個錯誤。
藍看著心瀾，這個結隻能由她來解，藍其實很想在這種時間幫心瀾的腔，但出師無名，隻能裹亂。心瀾斜眼看了一眼門外，並不作聲。
周樹森，當然隻有周樹森了，他在樓下等了多時，還不見藍下來，以他的推理，遇到這種事後，第三者一定為了求全自保，閃身走人。沒有等到藍令他很不愉快，決定迴去，至於要得到什麽結果他也不知道，就是心裏有些堵，自己法律上的妻子與一個男人在一起，並且在她最為脆弱的時候這個男人非常有可能乘人之危。男人的嫉妒，盡管他已經決心與心瀾離婚。憑什麽自己的家讓另一個男人占著，自己卻成了隻能站在門外的賓客，給人家讓路。
周樹森說：“真是郎情妾意，剛才還哭得象林妹妹一樣，怎麽，我這一轉身，戲就收場了。喲，還喝上了，是慶祝演出成功吧。心瀾，你換了妝了，這麽多年好象很少看你化妝的，別說，真的漂亮，一副淫相。要是你早這樣，幸許我就不離開你了。我有點後悔了。合著剛才是演戲給我看的，哎喲，我這心裏還一陣陣地難過呢？這哭得天昏地暗，我這心裏可瓦涼瓦涼的，高高，演技越來越出色了，我小看你了，心瀾。”
心瀾不以為然地說：“怎麽？你好象還有事沒有交待清楚，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哭也好，笑也好，關著你這個局外人什麽事了。你看也看了，罵也罵了，你認識我，我未必認識你。如果你有這個雅興在屋外看我就餐，那麽請便。不過，這很象一個討吃的叫花子。”
周樹森說：“心瀾，你不要太囂張了。說到大天去，你還是我老婆，我還是你丈夫。”
心瀾說：“老婆？丈夫？從你口中吐出的話，太惡心了，我剛才吃進去的東西險些吐出來。現在承認我你是的老婆了，是的是的，我是你的老婆，那麽怎麽你站在外麵不敢進家呢？哦，離婚協議還在這裏，你要不要拿迴去呢？對了，你那個老女人老妓女，你平時是不是也叫她老婆的。她快五十了吧，你們相差快二十歲吧，這要是在封建社會，都可以把你生下來了，叫媽都富餘。”
周樹森開始後悔迴來，又被心瀾奚落一通，他那一米八的個頭站在門前大有站立不穩的趨勢。他隻能大聲罵道：“潑婦，簡直就不可理喻，離，一定要離，離婚。”
心瀾淡淡地說：“難不成再次迴來是想求我不要離婚的？現在看到我潑婦本色之後，又改主意了？離就離嘛，多大的事呀，別把自己當盤菜，我不稀罕。”
周樹森頭發一根根都要直立起來，攥緊的拳頭往門上擂了一下，又覺得鑽心的痛，麵部皮膚糾結著，用顫抖的手指著心瀾說：“好好好，話不投機，我問你，孩子呢？孩子怎麽不在家？”
心瀾聳聳肩，一臉怪怪的表情，“孩子？什麽孩子，我不知道呀。”
周樹森暴跳如雷，好在他還沒有忘記對心瀾許下的諾言，再不進這個家。咬牙切齒，惡狠狠地說：“哦，我明白了，原來是把孩子支走了，怕妨礙了你的好事。男盜女娼，男盜女娼。真是恬不知恥。”
心瀾笑了起來，“你這是在咬我麽？象隻狗，你跟那個老妓女在一起鬼混算不算男盜女娼呢？好象你說過，那是愛情，哦，多少純潔無瑕的愛情。妓女的愛情不值錢，隻有你這種色心重的男人是個女人都不放過。我一直費解的是，為什麽她還在過著妓女的生活呢？你真的不嫌她髒呢？”
周樹森嘴唇顫抖，“我願意，關你屁事。”
心瀾故意吃驚地看了一眼周樹森，“你當然願意了，因為你比她還要髒。都是在豬圈裏打滾的，當然誰也不嫌棄誰了。”
周樹森說：“那麽你呢？你不是也跟我打過滾嗎？當時我並不覺得你有嫌棄我的感覺呀。”
心瀾說：“那是我鬼迷心竅，沒有聞到你身上的臭氣。現在還來得及呀，離婚就是我嫌棄你的證明。迴去把你的離婚協議重新寫好，房子歸我，因為房子本來就是我的錢買的，孩子歸我，因為孩子不可能讓一個妓女來養著。每月你付撫養費，因為這個孩子是你作的薛，聽清楚了就滾吧。”
周樹森再不敢對心瀾逞口舌之爭。他對藍說：“這位先生，我不信你對這個女人還有最初的好感。”
心瀾說：“我們的事這位先生無一不知，不勞你提醒的。而且我還要告訴你，這位優秀的男士還沒有結過婚，聽說，他還是寫小說的，應該很懂得浪漫。這一桌子的菜就是他專為我做的，遇到這樣的好男人，我能不幸福嗎。算你有眼福，再不用為我擔心了。哦，你能我擔心過嗎？”
周樹森沒有勇氣立定此處，嘴裏大聲說到“我拷”，邁著沉重的步子，吭哧吭哧順著樓道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