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淚雨濛濛

    心瀾說:“藍,你們先聊著,我在醫院門口等你。”

    藍說:“也好,我一會去找你。”

    心瀾提著藍的包欲走之時,湯副社長說:“藍,你太太吧?別走了,中午我請客,請你們一家子,怎麽樣,賞光吧?”

    心瀾滿麵羞紅,不作解釋,隻把目光投向藍,她關心的好象不是自己的反應有多大,而是藍會作出如何應對。

    藍趕忙說:“不不,這位心瀾醫生,我的朋友,生病時一直承蒙她照顧的。”

    湯副社長說:“哦,這樣呀,對不起,我失言了,不過,看得出,這位心瀾醫生對你很關心,也沒有關係,一起吃頓飯吧。”

    心瀾說:“不用了,有人答應親自為我做飯,比起你的邀請,我想那會更令我期待。”心瀾腳跨出去門,轉麵對藍說:“藍,要不算了,別誤了你的正事。”

    藍說:“什麽正事呀,我先答應了你,當然會先赴你的約,等我一小會。”

    心瀾抿嘴一樂,重情重義的藍,絕對沒有錯的。她眼裏有滋有味有說有笑有風有月有情調有幽默有信義的藍。一個小小的承諾,便加深了印象之美。

    湯副社長說:“哦,原來這樣,不過我能理解,換作我也會覺得具有誘惑力的。唉,有點遺憾,藍,難得的機會,你看……”

    藍說:“來日方常,守約就是守信,沒有信用的人是不值得相交的,您說呢?您還有什麽賜教的嗎?”

    尹秘書說:“果然有男兒本色,文字如其人,當初我看了你的小說就非常想結識作者,或者說我看到文字背後我所欣賞的男人。哈,我這樣說希望不會造成你的誤解。純屬個人感覺,不代表社裏的意見。嗬嗬。這次我與社長前來拜會你,主要是想先與你聯絡一下關係,有些事情在電話裏不太好說得清楚,見了麵才顯得更加的鄭重。你的小說可能還需要修改修改,正如你所說,初次寫小說,一定會有些欠缺,比如文字上需要再作推敲,畢竟是給上萬的讀者看的,別讓讀者覺得你的高明程度還抵不上他們,這樣的小說就不怎麽會引起共鳴。對了,我們收到的是你的手寫小說稿,你有電腦嗎?如果有,我們可以在網上交換意見,這樣也方便,大家都很忙,不用我們來迴跑了。”

    藍說:“還沒有呢,不過,我已經打算配了。”

    尹秘書說:“好好,我把我的qq號給你,你配了電腦,我們互加一下好友。我們真的很看好你,不然社長大人是不會撥冗親自去見一個作者,要知道我們的小說雜誌非常的暢銷,想與我們雜誌建立聯係的作者不計其數。”

    藍說:“嗯,那就這麽定了,我迴去後就配電腦,我寫小說也確實需要電腦,手寫的速度慢,修改起來也不方便。再把小說整理一下,給你們寄去。大概就是這些事吧?”

    湯副社長說:“就是就是,信息社會,效率就是金錢,未來的大作家,沒有電腦實在說不過去。”

    藍說:“假如沒有其它的事,我們就談到這裏,因為接下來我還有安排,實在不好意思。”

    湯副社長說:“為了你做人的原則,去吧。不過,我有言在先,衝著我們的這份誠意,你的小說修改完之後可不能再投到其它刊物了。要投,也要在我們雜誌上首發。我知道這個要求有點勉強,可是,我們有這個願望強力打造你的小說,推出你這樣的新人,這對你今後的發展有幫助,社裏已經形成統一的意見,你要珍惜這樣的機會。即使不是你,我們也還會推出其它新人計劃。但我希望合作的對方是你,藍先生。”

    藍說:“這個我可以向你們保證,小說首發在你們這裏。你們能看中我的小說是我的榮幸。”

    在醫院大廳裏,藍湯副社長與尹秘書,緊緊握著著手,象個大孩子一樣,連蹦帶跳,以舞步的節奏轉幾個圈子。憋了很長時間,對方在的時候藍盡量端著架子,對方一走,藍再也控製不住興奮的情緒。從藍身邊經過的醫生、護士不懷好意地看他,擔心藍是精神病而走錯醫院的門。對於藍來說,小說被小說雜誌看中,如同創造一個人生的奇跡,夢想在頭頂劃過一道美麗的光,告訴他離接近夢想不再遙遠。兜一個大圈子就是為了這個目標。不再自信,希望渺茫,峰迴路轉,恍然如夢,這大概是上天對自己病後的安慰。待藍以自己的方式慶祝之後,抬眼之際,拎著包的心瀾站在他的麵前,奇怪的眼神象釘在藍的身上,藍不無尷尬地樂了。

    心瀾說:“藍,是不是我沒有把你的病治好,要不你還有其它問題,比如精神上的。”

    藍說:“不如說我有精神病呢。我要告訴你,沒有,祖上也沒有這個病史。特煩醫生問這些問題,也別以這種眼神看我,怪怪的,看得心裏直發毛。”

    心瀾說:“原來你清醒呀,但是你你怎麽沒有想到你剛才動作何止是讓人心裏發毛,簡直要奪命。”

    藍說:“有那麽誇張嗎?我興奮呀,礙著誰的事了。”

    心瀾說:“倒沒有礙著誰的事,不過我得提醒你,這裏是醫院,是公共場合,我們每個公民在公眾場合是不是該注意自己的言行呢?”

    藍說:“我可告訴你,廚師在做飯之前,一定要保持心情愉快,否則把鹽當作糖,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心瀾說:“哦?”

    藍說:“明白了啦,明白了就頭前帶路吧。”

    心瀾輕哼了一聲,“切,男人都這德性,得意忘形。這就走嗎?”

    藍說:“對呀,打道迴府囉。”

    心瀾說:“你出院手續不辦了嗎?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聽說過吃霸王餐的,可還不有聽說過看霸王病的。”

    藍摸頭,“對對,樂得糊塗了,把包給我,我去辦。”

    心瀾瞥一眼藍,“走吧,大作家,我都幫你辦了,怎麽能麻煩作家親自辦這等小事呢。”

    藍說:“哎喲喲,那什麽錢,我的錢,我得把錢給你,再不能沾你的光了。”

    心瀾說:“我傻呀我,錢當然都是你的,我用你包裏的錢支付的,你們蘇主任送你的5000元,剛好會你的醫藥費,你真是好福氣,看病還有人為你埋單。”

    藍說:“什麽呀,那是公家的錢,代表單位看我的慰問金。哎?你怎麽知道的,我好象沒有跟你說起過這件事吧?而且你不是當事人。快招。”

    心瀾說:“你是沒有對我說起過,可是我有二郎神的神眼呀,我一看你的包就發現裏麵有5000塊錢,再一看,發現還留有蘇主任的手印呢。怎麽樣,夠厲害吧。”

    藍說:“行了吧,別吹了,鬼才信呢。那天你一定在屋外偷聽了,哦,隔牆有耳,果不其然,你心瀾醫生就是那牆外之耳呀。”

    心瀾說:“我怎麽就說不過你呢?說來說去,又把我給套裏去,我成了偷聽人家秘密的小人了。藍,你這是在罵我呢,討厭死了。”

    藍說:“豈敢豈敢,我的心瀾醫生,走吧。”

    心瀾一副落敗的樣子,低著頭懶洋洋地搬步。可巧急診室的琴醫生打這兒路過,琴說:“哎喲,妹妹這演的是哪一出呀?怎麽看上去象一個風情萬種的小姑娘。”

    心瀾縮了一下脖子,連忙說:“演什麽呀,是被人氣的。”

    琴說:“誰呀,在醫院的一畝三分地裏有誰敢惹你,我饒不了他。”

    心瀾推著琴說:“你快忙你的事吧,我這還有事呢。”

    琴說:“哎,你今天不是休息嗎?怎麽來醫院的。”

    心瀾說:“還不是因為這個家夥出院,我來送送他。”心瀾指了指藍。

    琴看著藍,“他呀,怎麽住了這麽久,早該出院了吧。怎麽?後來病情又惡化了嗎?”

    急得心瀾捂住琴的嘴,“你說什麽呢?這人還在跟我鬧呢,你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琴莫名其妙,被心瀾連推帶拉地送去好遠。心瀾迴來,對藍說:“我們走吧,藍作家。”

    兩個人走醫院外麵,藍說:“你的家我去過,可是我不知道怎麽走了。我們該坐哪一路公交走呢?”

    心瀾說:“公交,都作家了,當然是打車了。”

    藍說:“你別一口一個作家的,聽得我心虛。八字還沒一撇呢。是要打車,沒有問題。”藍伸手攔了一輛出租。

    心瀾連忙衝著司機說“對不起,我們有車呢。”

    藍說:“你有車,還要我打車,成心呢?人家司機不說我有病才怪呢,我這才走出醫院,又被人罵作有病,我冤不冤呀?”

    心瀾說:“就你話多,嘴碎得象個女人。嗯,是的,我有車,你來開吧。”

    藍說:“我可不會開,沒駕照上路,就是馬路殺手。饒了我吧。”

    心瀾笑得直捂肚子,“哎,你你太可愛了,我,我那是電動自行車,你不要告訴我你從來也沒有騎過自行車,要是連自行車都不會騎,我一定服你,五體投地地服你。”

    藍也被逗樂了。“你在玩腦筋急轉彎呢,成,這個我還是可以駕馭的。”

    藍騎車,心瀾坐在車後。心瀾的家離醫院並不遠,十多分鍾便到。路上心瀾問藍:“哎,了不起呀,藍,原來你還會寫小說呢?說實話,令我對你刮目相看,你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不如一起抖出來,鎮一鎮我。”

    藍說:“沒啦,就這麽多,還是一個半吊子,我哪會寫什麽小說呀,玩呢、”

    心瀾說:“你也別謙虛,過分謙虛就是驕傲。其實我也喜歡文學,可是我寫的東西比起你的肯定差遠了,有時間我真想跟你學習,你願意教我寫文章嗎?”

    藍說:“讓我教,我不知道從何說起,反正多看看,多想想,這就可以了。關鍵在於個人的感覺,我說了你可不要生氣,這東西好象有天性一般,我十歲的時候就寫武俠小說了,那時整天與孩子們打打殺殺的,又看了武俠電視劇,就很有創作的衝動。不過那些東西一直被我哥哥拿來取笑,寫得都是狗屁不通的東西。對了,你學它幹嘛呀?”

    心瀾說:“很有道理,人的靈性是天生的,象我們考上大學學醫純粹是用功讀死書的結果。”

    藍說:“我也很想當一個醫生,可是考不上,隻要做一個泥瓦匠。”

    心瀾問,“你是泥瓦匠出身,別騙人了。”

    藍說:“學建築的,與泥瓦匠不是同行是什麽?”

    心瀾在藍的身後擂了一拳,“怎麽這麽討厭的藍。”車行到心瀾的家所在的小區,心瀾說:“我們要去超市買吃的,我不怎麽會做飯,所以家裏沒有可做的東西。”

    心瀾把電動車鎖進車棚,帶著藍走進超市。

    藍說:“既然是我請客,我做飯,你就不要插手了。”

    心瀾說:“不用你說,對於這些我隻能說愛莫能助了,我是外行,你做主吧,我不跟你搶這個風頭。”

    藍接過心瀾手上的手推車,買了一些自己做起來拿手菜的食材。出超市時,兩人又為付錢爭執一番,藍付了錢,出了超市,又為拎手拎袋爭執一氣。

    心瀾問,“藍,這多象相敬如賓。”

    藍說:“不要亂用成語,用在我們身上不合適,就象不能說舉案齊眉一樣。你的國文是白學了。再說,我是男人,總不能讓重量壓在女人身上吧。男人嘛,處處保護女人是本分,並不一定談得上情分。明白嗎?”

    心瀾說:“知道嗎,藍。我的丈夫已經與我分開兩年了,婚姻名存實亡。我帶著小彬來購物,有時也是拎很多的東西,我兒子就幫我,他也說,媽,我是男子漢。我每次聽到一個幾歲的孩子這麽說,心裏特別的酸。藍,將來哪個女人嫁給你一定會很幸福的,你看上去很會體貼女人。”

    藍說:“你的兒子很懂事,你也該心慰了。你說嫁我的女人會很幸福?我想告訴你,幸福遠遠不是包括這些內容,如果僅是象我所做的這些事,那幸福來得太容易了。婚姻生活是感覺生活,麵對一個你不喜歡的人,他做得再好,你也不會心領的,至多是感激感謝罷了。你說呢?哎喲,我也沒有結過婚,不談這些,說了也是紙上談兵。”

    心瀾說:“雖然提個菜什麽的不是幸福的全部,但幸福的內容就是由這些細碎組成的。你說呢?好在有兒子陪著我,不然我早就崩潰了。我與一般的女人不同,我希望我的婚姻是從一而終的,對於婚姻質量並不強求,就那麽迴事,隻要他不提出離婚,我是不會與他分手的,哪怕隻是保留名份上的夫妻,哪怕他在外麵真的養上一個女人,至少我的兒子不會覺得這個家已經破碎了,一切都為了孩子。”

    藍說:“這個世上每天都會有人離婚,大家都活得很好嗎?傷心隻是一時的,迴頭想想呢,兩個人之間沒有感情,還堅持在一起湊合,多累呀。不如相互放手,還彼此自由,重新尋找幸福生活。。”

    心瀾說:“你沒有經曆婚姻,才說的這麽輕鬆,重新來過,談何容易。在心理已經懼怕了,而且傷痕又突兀在心裏。”

    說著話,兩人走到家門前。心瀾太過善良,善良的讓人心疼。她寧願在婚姻裏苦熬年華,情願死死守護那殘破不全的婚姻。但她完全沒有能力把破碎的婚姻攏到一起。心瀾是一個頑固守舊的女人,藍有心要勸勸心瀾,可是此時心裏正一片淚雨濛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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