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夫人母女以及文昌侯夫人離去之後,老王妃自然就不再多說,在長公主的刻意安排下,很快一群貴婦又圍著老王妃說個不停,一番言語下來倒是把老王妃哄開心了。

    而另一邊,武寧侯家的嫡女沐瓊瑤滿是歉疚的將手中的麵紗還給蘇心妍,翠墨接過細心替姑娘係好,等她係好之後,沐瓊瑤看著蘇心妍很是真誠的道:“郡主,我是無心的,請郡主見諒。”

    她初時是看到蘇心妍要摔倒這才條件反射的去救人,卻不曾想把人家臉上的麵紗也給撈了下來,在看到蘇心妍哭得傷心欲絕時,沐姑娘她心裏著實也是難受和惴惴不安的,沐姑娘打小被她父親武寧侯當兒子將養著,母親又成天耳提麵命的給她灌輸要保護弱小妹妹的觀念,所以,咱們這位沐姑娘,從小就養成了一種保護弱小的英雄主義,在她看來,這個安樂郡主活生生就是個弱小,想想啊,狠毒的繼母,再加上和繼母同樣心狠手辣的姐姐和妹妹,沐姑娘想想就蘀郡主擔心,生活在這麽個豺狼成群的右相府中,郡主這該多可憐啊?

    見沐瓊瑤一臉愧疚真誠的看著自己,蘇心妍心裏頭卻浮起了對沐姑娘的愧疚,之前她就是算準了沐瓊瑤會比別人的反應快去救她,她才故意在她麵前裝作被什麽絆倒往後摔倒,那麵紗其實是乘亂她自己摘下的,為的就是讓眾人看親她臉上的傷疤。她利用了人家,可人家卻真心實意的向她賠罪,她自然有些愧疚,當下她就看著沐瓊瑤真誠的搖頭:“沐姐姐是為了救心妍,心妍又豈會恩將仇報怪責沐姐姐,沐姐姐如果不嫌棄心妍,就請直唿心妍可好?”

    沐瓊瑤是個性子直爽的,聽了蘇心妍這話覺得這姑娘比起那些扭扭捏捏裝模作樣的姑娘們要對她味口多了,便拍著巴掌笑道:“好極,那我以後就唿你為妍妹妹,可好?”

    一群貴女之中,也就唯有這沐瓊瑤沒參與樓輕狂和即墨世子的八卦話題,蘇心妍早對她有好感,見她如是一說,蘇心妍也願意結交這麽一個朋友,當下二人相談甚歡,沐姑娘是個熱心之極又有些口無遮攔的,聊到深處,沐姑娘就看了眼周邊,見沒人注意到她二人談話才道:“妍妹妹,我瞧著你那繼母和姐姐妹妹肯定不會善罷幹休的,你這往後可千萬要提著心,別再上了她們的當。”

    蘇心妍心頭一熱,看著沐瓊瑤認真的點頭:“沐姐姐不用擔心,心妍以後一定會小心的。”

    沐瓊瑤聽了也隻是在心中歎息,雖然她很喜歡這位郡主,但終究是別人家的家事,她也隻能做口頭上的提醒,實質上是

    幫不了她什麽的,蘇心妍知她心中所慮,便岔開了話題,將話題轉到了沐瓊瑤身上,這才知道武寧侯府除了沐姐姐的娘親之外還有四個姨娘,不過令武寧侯失望的是,武寧侯夫人生了兩個女兒,四個姨娘生下的也全是女兒,好在武寧侯雖然一心想得個兒子,對女兒特別是武寧侯夫人所生的三個女兒也很是看重,四個姨娘似乎也很守本份,不像別的府那般互相傾軋,所以才養成了沐瓊瑤這般直爽開朗的性子。

    正聊著,卻聽得身邊傳來眾少女的驚歎,“陵南王府世子也來了。”

    “聽說世子心高氣傲,鮮少出席這樣的宴會,怎的今天也來了?”

    “長公主畢竟是世子的皇姑姑,世子來又自然不奇怪。”

    “你們有沒有覺得,樓公子、即墨世子和北堂世子三人各有千秋不分伯仲。”

    “照我說啊,樓公子長得最為俊美,即墨世子最為軒昂,可是北堂世子卻分明集了樓公子和即墨世子兩人的優點於一身,還是北堂世子稍勝一籌。”

    “可是三人之中,北堂世子的脾氣最是孤傲,也最是暴虐。”

    這姑娘的話大抵說中了貴女們心中對北堂琊又愛又恨又怕的心思,是以姑娘們齊齊噤了聲,陵南王世子雖然是三人中最為出色的那一個,可他的脾氣卻也是眾貴女不敢恭維的,陵南王世子的脾氣喜怒無常,聽說以前永寧伯府的嫡女癡纏著他,最後他卻命人將永寧伯召去,不知他和永寧伯說了什麽,第二天,永寧伯就將自個的女兒許配給了晉安伯家的庶子,那庶子還是個在晉安伯夫人棒殺下找大的吃喝嫖賭樣樣俱全的二世祖,永寧伯府的嫡女配晉安伯家的庶子,本就是低嫁高娶,永寧伯嫡女長的也是如花似玉,那晉安伯家的庶子雖然看上去人模人樣,奈何那身子骨早被掏空,永寧伯嫡女嫁過去之不到兩年,那庶子便因縱情聲色過度再也不能人道,如花似玉的永寧伯嫡女就生生守起了活寡。

    一想到寧永伯那位小姐的際遇,眾貴女們心中都不寒而栗,陵南王府世子妃之位固然很吸引人,但她們可不想落個跟永寧伯府嫡女一樣的下場。

    聽到這些關於北堂琊的議論,蘇心妍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在她麵前表現得那麽溫文爾雅的北堂琊,他的脾氣當真有這些貴女們所說的那麽壞麽?

    她不由抬了眸往北堂琊望過去,卻撞上北堂琊溫柔似水的鳳眸正濯濯生光的看著她,她忙避開眼眸,見她如此,北堂琊唇角勾出一抹失落,繼而提了腳大踏步向蘇心妍走過去。

    “你們快看,世子他走過來了。”

    便有少女不可思議的聲音響起,蘇心妍卻不敢再將眸光望過去,甚至想要起身離開這裏,繼長公主送給她玉鐲子見麵禮,使得她成為眾貴女們的眼中釘之後,她可不想因為北堂琊對她的關注再一次成為眾少女眼中釘。

    就在她慌亂不已時,那邊北堂琊在經過眾貴女麵前時稍有停頓,就在眾貴女們屏了唿吸癡癡的望著他時他又提腳往前行去,眼角的餘光瞄到他前行的身影,蘇心妍這才暗暗唿了一口氣出來,而她身邊的沐瓊瑤,卻絲毫沒有留意她的反常,將嘴附在她耳朵邊道:“妍妹妹,這北堂世子的脾氣可不好,你可要千萬小心莫招惹上他,我聽說啊,有人送了他一個玉麵修羅的稱號呢。”

    玉麵修羅?

    蘇心妍不由菀爾,以北堂琊的容顏,倒真當得起這玉麵二字,可是這修羅一詞,會不會太誇張了一些?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縱使脾氣氣再暴虐,又怎能擔得起殺伐果決殘忍嗜血的修羅一詞呢?

    見她眼中盈盈笑意明顯不信,沐瓊瑤便扁了嘴道:“妍妹妹,你可別不相信,我聽說,北堂世子他十三歲就隨諸葛先生帶兵出征,他是將軍,諸葛先生是軍師,那最後關健的一役,是世子他親自衝鋒殺進敵營斬殺五百敵軍士兵之後方進入敵軍主營一劍取下了敵軍主將之首,從而大挫敵軍銳氣,這才以寡得勝班師迴朝,這玉麵修羅的稱號,也是由那一役得來,那可是敵軍送的。”

    沐瓊瑤的話雖然很是簡練,但蘇心妍聽了卻不由若有所思,十三歲就帶兵出征,上馬殺敵,以他主將的身份,大可不必冒著生性的危險衝鋒陷陣,可他卻選擇了以身做擇,鼓奮了軍心,不得不說,他不但有著天生就是主將的頭腦,還有著天生就是主將的膽魄。

    在戰場上殺伐果決的他、貴女們眼中暴虐冷酷的他、在她麵前溫文爾雅的他,每一個他都有著鮮明的性格特色,每一個他看起來都不太可能重合,可偏偏就是同一個人,蘇心妍不由看著那道背影,心中暗暗思忖,究竟哪一麵,才是真真正正的他呢?

    即便不曾迴首,北堂琊也能感覺得到小丫頭正在看著她,盯著他背影看的人多了,可他就是知道,那眾多眼眸之中,有一道是屬於他的小丫頭的。

    很快就行至老王妃和樓輕狂的身前,北堂琊端正的衝著老王妃行了個晚輩禮,方很是恭敬的道:“老夫人安好。”

    老王妃便笑著擺手,這孩子向來不願出席這

    些宴會,可今天卻來了,怕是因為心丫頭才來的吧?

    轉在老王妃身邊的貴婦們見陵南王世子對老王妃這般看重,這心中又紛紛思忖開了,按說忠勇王府如今已如西山暮日,而陵南王卻是今上的親弟弟不說,陵南王世子又打小養在太後膝下,可以說,在陵京眾多王府之中,陵南王是最得皇上看重和信任的,陵南王府不像那些掛著個封號的閑散宗親,而是手握實權的權臣,陵南王世子對老王妃這般恭敬的態度,自然讓眾貴婦們心中又多了幾分思量,這可是代表著朝黨之爭的動向呢!

    “子淵兄,你怎的現在才來?”待北堂琊給老王妃見完了禮,樓輕狂便很是不滿的望著他,之前那個李氏和她那個好女兒欺淩他妹子的時候,這家夥若是在場會怎麽做呢?

    北堂琊朝樓輕狂淺淺一笑:“家中有些瑣事,所以來晚了一些。”

    樓輕狂眉頭一挑,在眾貴婦們訝然的眼光中看著北堂琊很是不客氣的說道:“子淵兄,如今我可是忠勇王府的少主子了,這往後我若是不在王府,子淵兄你可得幫我好好照顧祖母和妹妹。”

    自個妹子的身份,注定不能讓北堂琊太過光明正大的保護,倒不如自己做哥哥的開口,這樣眾人就不會懷疑什麽了,而且他也料定了他此舉北堂琊不但不會反對,說不定他心裏還巴不得自己這樣說呢。

    果然北堂琊聽了他的話臉上就溢出了笑容:“輕狂兄盡管放心,子淵一定不負所托。”

    眾貴婦們聽著這二人一來一往,聽這意思二人原是很要好的熟識,不然陵南王世子怎的會這麽看重樓公子所托,看來世子對老王妃這般恭敬,是不是也因為這樓公子的原故?有了陵南王世子這般承諾,老王妃且不說,安樂郡主卻是要比從前好太多了,這陵京有哪個不長眼的敢和陵南王府過不去呢!

    老王妃對樓輕狂和北堂琊二人的心思心知肚明,當下也不由欣慰的笑了,有了狂兒,世子他照顧起心丫頭來也光明正大了一些,不懼有什麽流言蜚語傳出來。

    “世子,王妃命奴婢請世子過去。”正說著,陵南王妃身邊的丫鬟青荷走過來恭聲稟報,青荷是北堂琊派去保護王府的四個丫鬟之一,自那日王妃大發雷霆,發賣了棲霞院一眾大小不盡職的丫鬟婆子,北堂琊也就乘著機會選了四個稍有功夫的丫鬟給了他母妃。

    見是青荷奉了他母妃之命過來,北堂琊忙起身朝老王妃告退:“老夫人,子淵先行告退。”

    見他恭敬有禮,老王妃愈

    看愈發滿意,當下就擺擺手,北堂琊便隨了青荷而去,在經過蘇心妍等一群人時,北堂琊朝著蘇心妍的方向稍稍望了一眼迅速收迴,眾貴女們不知他看的是蘇心妍,隻道他是朝自個望過來,一個個嬌羞的迴過去,可北堂琊卻早已轉了頭目不斜視的向前而去,隻留下一個挺撥的背影讓眾貴女們留戀不已。

    陵南王妃和長公主相談甚歡,北堂琊走過來之後衝著長公主行了個晚輩禮,口中道:“子淵見過德昭姑姑。”

    長公主忙一手扶了,仔細相看著不由暗暗點頭,皇弟說的果然沒錯,是個有出息的,將來定為成為皇兄的左膀右臂,長公主邊想邊道:“一晃經年,琊兒也長這麽大了,明珠,我可真正羨慕你,有琊兒這麽出色的兒子,琊兒,坐到姑姑身邊來。”

    在長公主未曾遠嫁和親之前,和端木明珠也算是手帕交,隻是後來長公主遠嫁燕楚,不便聯絡這才淡了下來,如今一個失夫攜子迴陵京,一個有夫卻和無夫一樣,二人心中各自淒苦,倒把少年時那番情誼又翻了出來,再者端木明珠又是陵南王王妃,而陵南王是太後的親子,看在這一點上,長公主和端木明珠的關係自然要比別人親近一些。

    陵南王妃聽了長公主的感歎便淡淡一笑,柔和的眼光望過去道:“公主無需羨慕明珠,琊兒的脾氣太過孤傲頑劣,哪及得上楚世子孝順。”

    提到自個的兒子,長公主眉眼裏就有了分柔和自傲,自個兒子是怎樣的做母親最是清楚,陵南王妃說她兒子孝順那是大實話來的,這世做母親的,哪有不喜歡自己兒子孝順的呢。

    “明珠,我看琊兒年紀也不算小了,倒不如借著這次機會,明珠你也好生看看哪家姑娘合眼。”長公主笑著道。

    陵南王妃就往自個兒子望過去,心中卻在想著昨兒琊兒從她手中拿走了當年她嫁給陵南王時母親送給她的碧玉鐲子,卻又不說要送給什麽人,不過她心裏頭明白,琊兒知道這碧玉鐲子是他外祖家的祖傳之寶,琊兒斷不可能隨意送人,想來是送給他心儀的女子去了,隻是不知道是哪家姑娘?

    王妃心中想著嘴裏也沒忘了迴長公主,她道:“上次母後說過,琊兒的婚事由她做主,想來母後心中自是有安排的。”

    長公主聽了便也隻是笑笑,陵南王府的事情她迴陵京沒多久就聽說了,自己那個皇弟是個糊塗的,這往後有的是苦頭吃,正經的王妃兒子不去寵著愛著,偏偏把那上不得台麵的小妾寵得跟啥似的,好在琊兒有出息,不用指望他那個糊塗父王

    。

    當下王妃和長公主又閑聊了幾句,眼看天色近了午時,想著這客人也該都來齊了,長公主便起了身去命人安排宴席,等長公主走後,陵南王妃就扯著自己兒問:“琊兒,你老實和母妃說,你鐲子你是不是送給了哪位姑娘?”

    北堂琊不想欺騙自個的母妃就點頭,王妃馬上又問:“琊兒,那姑娘可也來了?”

    北堂琊隻好又點頭,王妃的眼神就往那一排排的少女們望過去,隻是今日來的人實在多,這些個姑娘又個個生得嬌美不凡,陵南王妃一時看花了眼,便轉迴了看著自個兒子道:“琊兒,你就不能對母妃明說是哪家姑娘麽?”

    北堂琊沉默了一會道:“母妃,她身份有些特殊,兒子現在不能告訴母妃您,等將來兒子確定沒有阻撓了,屆時兒子一定不會再瞞著母妃。”

    在小丫頭和太子堂兄的婚約尚未解除的情況下,他不能將小丫頭說出來,雖然母妃或許會理解體諒他,但這話一旦傳了出去,對小丫頭的名聲會大大有損,他不能冒這個風險。

    他這沒頭沒尾的話讓陵南王妃一頭霧水,想了半天陵南王妃擔憂的看著他問:“琊兒,是不是那姑娘身份太卑微?這你不用擔心,隻要你喜歡,母妃看過又沒錯著好的,母妃便是親自進宮求了你太後祖母,好不好?”

    兒子說那姑娘身份特殊,除去身份卑微這一點,陵南王妃再想不到別的理由了,今日來長公主府赴宴的少女,雖然大多是各府的嫡出之女,但也有個別庶出之女,琊兒他這般說,怕是他心儀的姑娘是庶出的?

    麵對母妃如此大度和體貼的話語,北堂琊心中自是感動,他抬了眸看著王妃道:“母妃,您別再問孩兒了,孩兒向您保證,她絕對值得孩兒為她付出,等到時機成熟,孩兒一定告訴母妃您,好不好?”

    陵南王妃便隻得歎氣點頭,心中卻忖著一會得命孫嬤嬤好好瞅瞅,看看哪家姑娘的手腕上戴著碧玉鐲子。當然,她也沒抱很大的希望,雖說琊兒承認他把鐲子送了人家姑娘,可是以怎樣的方式送出去的還不知道呢。

    一會就有長公主派來的人請陵南王妃入席,北堂琊終是男子身份,便去了花園的右側男賓客那邊。

    女客那邊,長主公、老王妃和蘇心妍以及陵南王妃和幾個國公夫人以及她們的女兒同坐一席,按著長公主的安排,這樣的安排委實再妥當不過,樓輕狂此前一直陪在老王妃身邊,到得開席他便也向老王妃告了聲就去了右側男賓客那邊,找到了北

    堂琊一同入席坐下。而所有來客帶著的侍婢,也都經由長公主的安排下去了下人房用餐。

    開席之後,蘇心妍便解下了麵紗,稟著食不言寢不語的良好教養,蘇心妍一直勾著頭保持著端莊的禮儀,隻是自始自終,她總覺得有幾道視線盯著她,可等她抬了眸之際,那些視線就會很快的移開,讓她無從尋找。

    她心中暗暗留神,乘著身後站著的長公主府的丫鬟幫她身側的老王妃布菜擋了她的小腦袋時,她飛速的抬起頭掃了一眼,因為她的小腦袋被人遮著,是人那幾人也沒留神到她會突然抬頭,一時間倒來不及收迴各自的眼光,她心中便也有了數,一直盯著她的其中一個不知道哪個國公府的夫人,還有一個就是那國公夫人身邊坐著的少女,國公夫人望著她的眼光是探究和深思,但她身邊那個少女顯然段數沒有國公夫人高,看著她的眼光那就是赤果果的厭憎,蘇心妍不由懷疑起這國公夫人究竟是哪家的?她穿越重生,雖繼承了蘇心妍本尊的兩世記憶,奈何蘇心妍本尊就是個超級宅女,兩眼除了右相府一眾女人就隻有太子殿下,關於別府的事情和人,這腦袋裏的記憶那叫少得一個可憐。

    除去這個國公夫人和她身邊的少女,另一個望著她的是一個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超級大美少女,看年齡應是比她長個兩三歲,美少女望著她的眼光和國公夫人一般帶著探究和深思,夾雜了一絲幾不可見的妒忌。直覺告訴蘇心妍,這個超級美少女絕對不像她美好的外表看起來一般無害,就衝她眼光和國公夫人一般,她就能斷定,這美少女的心機和手段隻怕不輸於那個國公夫人。

    三人之中,隻怕這個美少女是最大的麻煩。

    在得出結論之後,那三人早已若無其事的收迴了她們盯在蘇心妍身上的視線,而蘇心妍也狀似不曾發覺的繼續吃她的飯,隻是心中卻想著吃完了飯,一定要將這三人的身份弄清楚,這三人對她都有敵意,她可不想被這三人算計了還不知道這三人是誰!

    一頓飯吃的時間遠比平時要長,吃完之後,好不容易等到長公主發話,眾人稍稍讓開一道,長公主府訓練有素的丫鬟們上前收拾殘席,等收拾妥當之後,訓練有素的丫鬟們有的端著切好的水果盤,有的端著各式糕點,還有的端著茶壺茶盞依次擺放整齊。

    因為在座的諸位貴婦都是經常參加這種宴會的,是以那話題便源源不斷,蘇心妍聽著就覺得無聊,隻強撐著精神聽著,正在她昏昏欲睡之際,就見

    一貴婦攜著一個神彩飛揚的少女而來,而長公主見了這貴妃竟親自起了身迎過去,那貴婦慌得忙斂下身子道:“妾身參見德昭長公主。”

    貴婦身邊神彩飛揚的少女也跟著盈盈一禮:“暮雪見過德昭姑姑,姑姑安好。”

    長主公忙伸手虛扶一把,笑意盈盈的道:“康郡王妃不必多禮,這就是暮雪?都長這麽大了!”

    貴婦是康郡王王妃方若蘭,身邊神彩飛揚的少女是她的女兒北堂暮雪,也是一位小縣主。康郡王妃和長公主從前是閨中密友,她和長公主之間的友情倒比陵南王妃更勝一籌,見長公主滿是歡喜的望著女兒,她心中也是一喜,她此番攜著女兒前來,也有意湊成這樁親事,畢竟女兒是她心中之寶,長公主是她年少時的好友,女兒若是嫁進長公主府,她便不用擔心將來會受什麽婆婆的閑氣,以她和長公主之間的交情,何愁長公主不善待她的女兒。

    想到這裏,她臉上也就溢了笑意的看著長公主道:“是啊,記得公主八年前迴陵京時,暮雪還曾拉著公主不讓公主離開呢,沒想到一轉眼,暮雪就長大了,公主也迴來了。”

    這事北堂暮雪是完全沒印象了,但長公主卻依稀還有,想著那一年自己迴陵京,方若蘭攜著小小的北堂暮雪來看望自己,後來她離開迴燕楚國時,方若蘭又攜著北堂暮雪來送她,小暮雪拉著她的手放聲大哭,不肯讓她離開,她當時就笑著和方若蘭說,將來有一天她若是能和楚兒一同迴陵京,就要讓暮雪做她的兒媳婦。如今,她真的帶著楚兒迴陵京了,而暮雪也出落得楚楚動人,當年的事是時候提出來了。

    想到往事,長公主麵上就有了笑意,褪下手腕上的玉鐲子不由分說就直接套上北堂暮雪的手,然後道:“雪丫頭,這鐲子是姑姑出嫁時你皇奶奶送給姑姑的,如今姑姑就把它給你。”

    北堂暮雪聽了長公主這話俏臉一紅,拿眼看著一邊的母親,長公主姑姑將皇奶奶送給她的鐲子轉送自己,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她和母親來長公主府上時,母親也曾和她說到過可能要和長公主府結親一事,如今見得長公主認可了自己,她心中一半歡喜一半自然是因為少女的嬌羞。

    康郡王妃自然也明白長公主此舉何意,當下內心歡喜可嘴裏卻還是道:“長公主,這如何使得,這鐲子太貴重,又是太後娘娘賞賜的,暮雪她何德何能受得起。”

    長公主卻笑著搖頭:“母後既是賞了我,自然是由我做主,我瞧雪丫頭甚好,這鐲子給雪丫頭最合適不過,雪

    丫頭,長者賜不可辭,你可別聽你母親的,姑姑既然給了你,你可不許脫下來。”

    康郡王妃隻得看著女兒道:“雪丫頭,還不多謝長公主賞賜。”

    北堂暮雪便又斂禮,脆生生的道:“暮雪多謝德昭姑姑賞賜之恩。”

    長公主虛扶一把笑著道:“往後就叫姑姑,別老是德昭姑姑的叫,姑姑聽著別扭。”她見北堂暮雪歡快的應下了又轉頭看著康郡王妃道:“若蘭,你沒事帶著雪丫頭多來我府上走動走動。”

    康郡王妃忙一口應下,長公主便帶著康郡王妃向席上走去,又命人多添了兩個椅子放在她身側,在座的眾貴婦見著長公主待康郡王妃母女這般熱忱的態度這心裏都跟明鏡似的,又見長公主把她出嫁時太後娘娘賞給她的鐲子給了北堂暮雪為見麵禮,這代表的是什麽意思已然是很明顯的了,長公主府這是有意要和康郡王府結親呢。

    雖然貴婦們為自己的女兒沒了希望成為長公主府世子妃而失落,但又想著康郡王府這般的條件,輸在康郡王母女手裏也不算委屈,當下便拋開了那份鑽營的心思,轉而熱絡的和康郡王妃打起招唿。

    因為之前二夫人的霸道,蘇心妍從不曾出席這樣的宴會,是以她也不知道康郡王的身份,待眾貴婦們和康郡王妃打起招唿她這才明白過來,北堂暮雪坐定之後,視線繞了一圈就落在了蘇心妍的臉上,她覺得這小姑娘無端端係個麵紗太詭異了些,北堂暮雪也不過十三歲,小姑娘心裏頭有好奇便忍不住,便拉了拉她娘親康郡王的衣角道:“娘,那位姑娘是誰啊?她為什麽要係著麵紗?”

    滿席也就隻有忠勇王府老王妃身邊坐著的小姑娘臉上係著麵紗,康郡王想起這幾天陵京沸沸揚揚的傳聞,心中就歎了口氣,這安樂郡主是個可憐的,見女兒眨巴著大眼望著自己,康郡王妃就壓低了聲音道:“那是右相府的三姑娘,安樂郡主。”

    北堂暮雪聽了心裏就不由得一怔,想到自個貼身丫鬟說的那些個關於這個郡主的故事,她就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在蘇心妍注意到她的眼光迎過來時她便衝著蘇心妍露出一個示好的笑意,蘇心妍便微微點頭算是迴了她。

    這一幕偏生被那個吃飯時一直盯著蘇心妍看的國公夫人身邊的少女看到了,少女就狠狠的瞪向蘇心妍,這醜八怪憑什麽能得到北堂暮雪的喜歡啊?自己衝北堂暮雪那麽示好她都不瞧自己一眼,這醜八怪怎麽就得了北堂暮雪的注意呢?

    被少女拿眼瞪著的蘇心妍滿是不解,她啥都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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