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希蕊的出現打破了兩人間的寂靜,杜晙朝她揚揚下巴,“你小姐妹也願意幫我嗎?我總不能放一人留一人。”


    寇顏道:“她和我們一起。”


    賀希蕊睜大眸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什麽一起,你在說什麽啊,阿顏?”


    寇顏沒和她解釋,直麵著杜晙。


    杜晙皺眉捏響了手中的易拉罐,咬牙像是下了決心,“好,這事算我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不,算是欠你一條命。”


    案子就這麽朝著一個詭異的方向發展而去,被綁架人幫著綁匪逃離警方的追查。


    當夜,趁著夜色,三人潛上了一座城郊偏僻的半山公園,翻越公園圍欄,進了深山老林裏。


    躲在山裏行進的幾日,三人同吃同住同睡,賀希蕊從一開始的害怕漸漸也放下了戒備來,滿心想著幫杜晙逃離北洲後,她和寇顏假裝不知情就是,警察沒有證據,也不會懷疑到她們頭上。


    被害人的身份,就是她們最好的掩蓋。


    翻過山頭,隻要下山就出了北洲市的範圍,但保險起見,三人還是在山中接著躲了幾日,這幾日,杜晙問過寇顏為什麽要幫自己,寇顏說你不是壞人,想幫就幫了。


    兩人像是徹底放下了綁架人與被綁架人的身份,甚至聊起了彼此的出身,家庭和家人。


    杜晙了解到寇顏出身豪門,但母親早逝,父親偏心弟弟,在這樣一個沒有父母關懷和愛中長大的孤獨和寂寞,寇顏也了解到杜晙唏噓的身世和那個他最為珍重疼愛的同父異母的弟弟。


    山中這幾日,他們好像成了心靈上最親密的人。


    臨近分別的日子,寇顏心中甚至生起了不如就這樣吧,就這樣和杜晙亡命天涯,東躲西藏,遠離家庭,遠離社會,一輩子逃亡,一輩子在一起。


    但很顯然,這隻是少女自己構建的異想天開的幻夢。


    而真實是,杜晙待她其實和對賀希蕊並無不同,這也是寇顏最無法忍受的地方。


    時間來到分別這天,三人按照計劃下山,杜晙喬裝打扮後進入山下的村子偷了村口的麵包車,然後沿著鄉道開出去兩個小時,寇顏和賀希蕊就下車往北洲方向的高速路跑,等警察找到她們的時候,杜晙也早已出省了。


    計劃看似完備,但他們卻並不知道,這一切早已在秦方明為首的警察偵查視線裏暴露了,警方早早包圍了村子進行守株待兔,不過杜晙很快發現了異樣,立馬開車逃離,然而最後還是慌不擇路駛進一條死路,路的盡頭是一處廢棄工廠。


    他熄火,聽著身後漸漸逼近的警笛聲,準備放棄了,寇顏卻推他的肩膀,讓他挾持她們,又以易沛來堅定杜晙的信念。


    杜晙最後還是手持利器挾持著寇顏賀希蕊進入廢棄工廠內部和警察展開了對峙。


    賀希蕊崩潰大哭著讓杜晙投降,寇顏則堅持讓他不要投降,並用她們作為人質逼警方讓步。


    杜晙在兩道聲音裏反複搖擺,加之談判專家不停地動搖他的心理防線,高壓逼得頭痛欲裂,最後還是在賀希蕊的一句哀求的“你弟弟一定也不希望你繼續抵抗,現在投降還有機會的。”手勁一鬆,準備投降了。


    而同樣處在高壓壞境,情緒極度緊繃的寇顏在聽到賀希蕊說出易沛時,憤怒嫉怨摧垮了她全部的理智,原來杜晙連易沛的事也告訴了賀希蕊,她以為……她以為她會有一丁點不同的,哪怕一丁點都好。


    寇顏接受不了自己的幻境就這樣破碎,她徹底失控了,開始蠱惑杜晙,編織著賀希蕊其實早已和警方取得聯係,而之所以他們的綁架計劃失敗再到這次出逃失敗,都是因為賀希蕊在從中和警方通風報信,並且因為她的情報,警方甚至在邊省發現了杜晙的情人和易沛,在追捕他們的過程中,情人和易沛雙雙跳車死亡。


    她不停地給杜晙灌輸易沛已經死了,警察是直接兇手,而賀希蕊就是間接兇手,你對賀希蕊仁慈,可她對你沒有一絲憐憫。


    杜晙本就在精神高壓下不怎麽理智清醒,根本沒有餘力去思考寇顏話中不合的邏輯,易沛的死更是導致他完全失去理智的最後一根稻草。


    警方還在不停勸說,隻要投降,有機會爭取輕判減刑,還要杜晙好好想想他遠在老家的爺爺。


    這些聲音,杜晙都已經聽不進去了,一聲怒吼,利刃滑過咽喉,鮮血漫天灑出。


    一切都在這裏停止,在這裏結束。


    子彈貫穿了杜晙的眉心,他高大的身軀重重墜地,帶著寇顏一起摔倒。


    再無生息,再無生機。


    周圍響起接連不停的腳步聲和各類嘈雜的人聲,有一名女警察跑到了寇顏身前,將她打橫抱起,離開杜晙懷裏的一瞬,寇顏隻來得及扯斷他手腕那根手鏈,浸滿了溫熱鮮血的紅繩。


    ……


    虞歸晚大口大口喘著氣,遠方天際線已隱隱可見天光,晨風清涼,早已吹得她額上的汗水風幹,她說道:“你按照你哥哥早前的計劃順利去到緬北,同時你也看到了你哥哥被擊斃的新聞,我想,從那時候後,你心裏就燃起了對北濱警方的恨,甚至是一切導致你哥哥死亡的人和事。”


    “所以在寇顏找上你的時候,我猜你也是恨不得殺了她的,但她拿出了那條你送給你哥哥貼身的犬牙紅繩手鏈,我不知道她給你講述了另外一個怎樣的故事版本,但你肯定是相信了她,相信她是和你站在一起,渴望為你哥哥複仇的人。”


    “於是你們精心策劃並實施了這係列針對北濱警方的報複案件。”


    虞歸晚聲音趨於平和,輕輕搖頭,“易沛,如果你非要給你哥哥的死亡找一個仇恨的目標,那不該是履行職責打擊犯罪的北濱警方,也不該是社會上的無辜群眾,至於是誰,我想你心中應該已經有了答案了。”


    易沛雙眼不停地眨動,臉上的肌肉也跟著顫動,他不可置信地往後退了兩步,手抖得快要拿不穩手中的槍,“不可能……她沒有理由騙我,不可能,不可能,都是你們編造的,是你們撒謊,去死,你們都去死吧!”


    易沛瘋了一樣揮舞著**,手下走火,連連對空放了幾聲空槍,槍響傳達天際,迴旋天邊,驚起林子裏棲息一片的鳥群。


    作者有話說:


    關於文中五年前綁架案的描寫,考慮到觀感和閱讀體驗,所以由虞引入,但用的是上帝視角和寇顏的視角展開敘述,而並非虞進行的口述,下章就輪到江隊上場了,動作戲哈


    第46章 嫌犯落網


    在強烈的外部刺激源下, 易沛驟然崩潰的情緒恰恰證實了虞歸晚所說的就是事實,易沛無法接受杜晙死亡的真相和自己被蒙騙的事實。


    可事到如今,他已經迴不了頭,帶著一種決絕的意誌想要結束一切, “都去死吧, 都去死!”


    槍口就抵在嶽文的身上, 嚇得嶽文閉眼流淚, 身體抖若篩糠, 但虞歸晚一句聲嘶力竭的呐喊還是及時叫停了易沛的動作。


    虞歸晚劇烈地喘息著,才剛風幹的額頭和麵頰又滲出了汗水, 她微微抬著雙臂,放平聲音,安撫易沛的情緒, “易沛, 你好好想想你哥哥杜晙, 他去偷去搶,是生活所迫, 是為了跟著他的一夥兄弟, 可又何嚐不是為你了, 他把你保護得很好, 從來不讓你去沾染他做的那些事, 甚至都沒有把你的存在告訴他看重信任的身邊人,他就是要你幹幹淨淨體體麵麵的活著。


    可你現在決意去死,這何嚐不是對他的一種背叛和辜負?”


    易沛麵色微有鬆動,眼淚在臉上肆意流淌。


    虞歸晚從衣服內袋裏拿出在杜晙老家房間裏那張祖孫三人的合照, 高高舉起道:“你仔細看看這張照片, 這張照片背後是你人生中為數不多的快樂時光, 而現在,這兩個你的至愛親人都離世了,你一心要為他們的死找到一個複仇的目標,不惜搭上自己的人生,可這樣真的是對的,是他們想要看到的嗎?”


    虞歸晚點點照片中笑著的杜晙和杜國韜,“他們隻希望你能好好活著,活下來,走下去。易沛,不要讓他們對你的期望落空,放下槍吧。”


    易沛怔怔地盯著照片,嘴巴大張,兩道無聲的淚跡滑進嘴裏,酸澀嗆喉,他拿著槍的手無意識地伸向虞歸晚,似想要隔空觸碰照片裏的親人。


    虞歸晚緩緩上前一步,聲音溫厚低柔,“你出身在一個並不健全的家庭,父親一個詞於你而言極為陌生,因為從你出身以來你就沒見過你的生父,而你的母親也並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她的身邊總是流連著許許多多不同的男人,這些男人總是會在得到你母親後露出真麵目,直到你母親帶著你找到一個混混頭目那裏,指著那個叫杜勃的男人,說是你親爸,讓你喊人。”


    秦方明意識到虞歸晚是在分散易沛的注意力,於是立馬讓包圍農院外圍的武警突擊小隊加快排除地下的觸發式武器陷阱,縮緊包圍圈,等待時機成熟,一舉製服易沛。


    “你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男人,自然叫不出來爸,甚至你打心底裏認為這並不是你親爸,隻是你媽眾多姘頭的一個,被你媽騙了當了冤大頭,直到你看到那個和你同父異母的哥哥,杜晙,你和杜勃長相隻有三分像,那你和杜晙簡直像是打一個娘胎裏出來的,甚至杜勃也為此樂嗬不已。”


    虞歸晚當然不會了解如此細節的東西,她隻是根據所調查到的內容進行逆向推導還原,她不需要將那些發生過的事**事還原,作為當事人的易沛隻要陷入她構建的情景裏,就會跟著她的聲音自動在腦海裏迴憶起那些真實發生過的曾經,從而漸漸放下防備。


    “這個從未逢麵過的哥哥和杜勃完全不一樣,他真性情,待他的朋友極好,對你也不例外,甚至在杜勃每每醉酒朝你和你媽大打出手時,都奮不顧身幫你擋下那些拳頭和辱罵。”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好幾年,你從心底裏接納了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你哥哥手下漸漸有了一夥小弟,開始走上和杜勃一樣的人生路,非法收取保護費,放高利貸還有小偷小摸等違法行為,但他從來不會和你講這些,也不讓你碰這些。”


    “你和你母親生活在遠離這一切的市中心,你每天上學放學,周末和同學一起玩,是最普通不過的初中生。”


    “你以為這樣的生活可以一直持續下去,直到杜勃和你母親死於一場涉黑鬥毆事件,那起案子就發生在那個逼仄昏暗的地下台球室,你和你媽是來給杜晙過生日的,但一夥持著刀械的人闖進來,打破了一室和諧。”


    “暴。亂就是發生得這麽突然,杜勃和你母親都死於亂刀之下,你以為你也會死,但杜晙死命護住你,並且帶你最終逃了出來,可也因這件事,杜晙被警方盯上,但缺少關鍵的指向性證據所以並沒有拘捕以杜晙為首的犯罪團夥,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杜晙有了最後幹一票大的然後收手逃到緬北去的想法。”


    “在實施最後一票之前,他為你安排好了出路,把你送到邊省,如果他最後一票幹成了,他會到邊省和你匯合一起出境,如果他失敗了,他會囑托信任的人繼續幫他照顧你。”


    “秦隊,東西外牆外的陷阱也已拆除,等待下一步指示。”秦方明沉聲道:“進入牆體後隱蔽,等待命令。”說完,他將目光重新投向虞歸晚和易沛身上。


    “你等啊等啊,沒能等來杜晙和你會合,等到的是鋪天蓋地的警方通報,你哥哥被擊斃了,其餘團夥也被悉數抓捕。”


    “再不久,你甚至聽聞了你爺爺也寂寥地死在了老宅,你覺得這個世界上待你最好的兩個人都離開了,這種擁有又失去的痛苦轉換為對社會對警察的仇恨,於是你按照杜晙的安排到達了緬北,你醞釀著成年後返迴北洲實施報複,你甚至為了隱藏你的身份,不惜毀容,隻為掩蓋你那張和杜晙極為相似的臉。”


    “唯一的意外是,在幾個月後,突然有一個少女帶著你送給你哥哥的犬牙手鏈找到了你,她向你編織了一個與警方通報完全不同的案件實情,並提出要和你一起報仇。仇恨是蒙蔽一個人最好的利器,你信了,於是接下來的幾年你們都在籌劃針對北濱警方針對寇峰的報複,而今天,你們的計劃實施到了最後一步。”


    “你誘著警方深入,又綁了寇峰最疼愛的兒子,你一開始就打算用一場爆炸,完成你所謂的複仇。”虞歸晚將照片扔到了易沛麵前,“可你睜眼好好看看,你的複仇到底是為了誰?為了你哥哥爺爺?還是為了你自己的執念?”


    易沛嘴唇顫栗著,眼淚一股股地外湧,五官扭曲成難以形容的表情,他看著地上的照片,腿彎了彎,想要撿起,卻又好像這樣不堪的自己已經無法麵對他們了。


    虞歸晚長長吐出一口氣道:“停手吧,易沛。”


    秦方明審視著局勢,低低開口道:“各單位注意,以我說行動為令,由江起雲帶隊的小組立馬製服易沛繳械,餘下小組成員解救兩名人質,帶至寬闊地勢,拆卸炸彈。”


    清晨的晨輝沿著地平線緩慢攀升,籠罩著整片鄉野,半空盡是清露薄霧的清爽氣息,世界在蘇醒,在煥發一天新的生機,然而這一方小小農院內外卻蔓延著肅然低沉的氣氛。


    易沛陷入了虞歸晚溫和嗓音構造的虛擬情景中,他的目光變得恍惚,瞳孔收縮,胸膛上上下下地起伏著。


    秦方明看準時機,一聲令下,“行動!”


    瞬間,已悄借昏暗晨光秘密陷入農院內牆的三組突擊小隊一躍而出,猶如一張密集大網,撲向正中的易沛。


    江起雲率先一掌劈掉易沛手中的**,其餘隊員上前將兩名人質從易沛手中解救出來。


    事發突然,易沛未來得及反應,待他反應過來後,立馬折身狂奔進入屋內,一手操起桌上的自動步槍,另一隻手拉栓上膛,轉身就欲一陣掃射。


    緊跟其後的江起雲一個縱身飛撲,用身體撞飛了易沛手中的槍,槍走火,一連串子彈掃射而出,在門板和平房牆麵留下一排冒煙的子彈眼。


    秦方明擔心易沛身上連接脈搏的炸彈引發器,大喊道:“小心他身上的引線!”


    武警突擊小隊從兩側牆體現身,弓身前行,比劃著戰鬥手勢欲破窗入屋,然而這時平房內卻是乍然亮起刺目白光,接著又彌漫起白色煙霧從內向外溢出,閃光彈和催淚。氣體生生止住了他們的前進步伐。


    武警突擊小隊開始加裝麵部防護麵具,這時平房的白煙裏又是響起一梭子槍聲。


    虞歸晚下意識向前走了兩步,理智又告訴她不能再往前了,隻能後退撤至一邊,讓出空間,她緊緊攥著的手,用指甲陷入掌心的疼痛來強迫自己冷靜。


    平房內是彌散不去的催淚。氣體的煙霧,江起雲和易沛兩人都是實打實被閃光彈亮起的一瞬刺得失去了視覺,鼻喉又吸入了催淚。氣體,眼睛喉嚨都如火燒火僚。


    但他們誰都顧不上現在的身體不適,沒了視覺,隻能單憑格鬥經驗和直覺和對方扭打在一起,兩人幾乎都沒有任何格鬥技巧可言。


    而在缺乏技巧的情況下,身高體型更勝一籌的易沛自然占據上風,他一拳擺出,擊中江起雲麵門,江起雲吃痛踉蹌後退,後腰攔腰撞上桌角,尖銳的刺痛在腰部蔓延開來。


    腎上腺素開始飆升,壓製著痛覺神經的叫囂,江起雲大口喘氣,感受著麵前一道淩厲掌風拂過,她下彎腰身,躲閃之後,一記右勾拳朝前揮出,拳頭打中易沛側臉。


    易沛身型搖晃的同時,江起雲乘勝追擊,往前一衝,雙手橫抱著易沛的腰身帶動整個身體力量往前衝。


    “砰”的一聲重物撞擊聲響起,易沛背部頭部都撞牆受到猛擊,他痛得大聲嚎叫,用手肘不停地擊打江起雲的背部。


    兩人都好像在拚著一口氣,誰先倒下誰就輸了。


    江起雲背部受了重重幾擊,燒灼的喉嚨感覺有腥甜蔓延,她卸去一隻手繞到腰間拔出製式短刀,對著易沛大腿猛紮進去。


    利器入肉的聲音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易沛更加撕心裂肺的痛叫和攻擊。


    他提膝撞上江起雲胸口,直直幾下後,江起雲手勁一鬆,整個人踉蹌幾步退後。


    易沛抵靠著牆,拔出大腿上紮著的匕首胡亂揮舞,江起雲擔心他自殺引爆炸彈,顧不得淩厲的匕首破空聲,直接朝著聲音處衝去,易沛察覺到有人靠近,隨手一揮,薄薄的刀刃貼著江起雲腰身滑過,割破外衣衣料,露出其內的防護背心。


    江起雲憑借直覺雙手握住易沛持刀的手腕,兩人開始爭奪匕首,期間易沛後腰撞上屋中一圓柱上突出來的釘子,他發出慘厲的嚎叫,一發力,釘子剮下一片皮肉,他搶過匕首的控製權,接連揮舞幾道落空,最後一擊同樣紮入了江起雲的大腿。


    江起雲吃痛腳下一軟差點跪倒在地,易沛趁勢一揮,刀尖幾乎貼著江起雲麵部掃過,在臉頰上留下一道細長的血痕。


    江起雲手下摸到了桌沿,又往桌上摸去,摸到一個物件後拿起往前一砸,易沛此時聽到任何一點動靜都猶如驚弓之鳥,立馬轉身朝著巨大聲響處亂揮匕首,江起雲猛然一撲,兩人身體碰撞,匕首掉地發出“咣當”幾聲。


    江起雲探手一撈,單膝跪地,反手持匕,長年來的作訓形成了一定的肌肉記憶,直接一揮,割裂過的是易沛的左腳後腕。


    “撲通”一聲,是膝蓋觸地的聲音。


    江起雲手腕一轉,正向揮匕,易沛右腿再度被劃傷,他雙膝都跪在了地上,接著後背又遭遇一記重擊,身子往前一撲,徹底趴在了地上。


    江起雲用沒有受傷的左腿跪壓在易沛的後背,將他的雙臂反縛於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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