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海的晨光帶著鹹濕的海風,漫過海心島祭壇的廢墟。蘇瑤指尖撫過定星劍的劍脊,共生陣流轉的星藍光芒裏,還殘留著昨夜那枚神秘晶石的溫潤觸感。她轉頭望向石室方向,那裏的暗門已自行閉合,仿佛從未存在過,隻有空氣中若有若無的共生韻律,證明著他們確實觸碰到了淵星雙生體的真正奧秘。


    “這枚晶石會是終結,還是新的開始?”葉清瑤的玉簫斜倚在臂彎,簫身的金色紋路在晨光中泛著微光,她望著海麵上漸次蘇醒的星骸,那些曾被混沌霧氣纏繞的碎石如今竟開始吞吐星輝,像是在重塑某種古老的秩序。


    林淵將破魔劍橫在膝頭,斷口處的修複已至中段,晶瑩的劍體裏,時空咒文正以一種全新的頻率流轉。他忽然輕笑一聲:“你看那些星骸的排列,像不像某種星圖?”


    蘇瑤與葉清瑤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隻見散落的星骸在海麵上漂浮,隨著潮汐緩緩移動,竟真的在晨光中投下交錯的陰影,隱約構成了北鬥七星的輪廓,隻是勺柄末端多了一顆異常明亮的星點——那正是他們昨夜發現晶石的海心島位置。


    “是碎星海的星軌圖。”蘇瑤忽然想起定星劍傳承中的記載,“傳說碎星海曾是上古星神的隕落之地,星骸的排列本就暗合天道星軌,隻是被混沌霧氣擾亂了千萬年。”她頓了頓,指尖在虛空劃出星軌的走向,“如今混沌消散,這些星骸正在迴歸它們原本的位置,就像……有人在重新校準天空的刻度。”


    話音未落,海麵上突然掀起一陣銀藍色的浪濤。那浪濤並非自然形成,而是無數星輝凝聚而成,在晨光中化作一道蜿蜒的光帶,順著星骸的軌跡向東南方延伸。光帶盡頭,一顆黯淡的星骸突然爆發出刺目的光芒,隨後“哢”地一聲裂開,從中飄出一縷淡金色的魂息。


    “是星靈!”葉清瑤的玉簫驟然響起清越的音波,將那縷魂息穩穩托住。魂息在空中凝聚成半透明的人形,竟是一位身著古星袍的老者,麵容模糊,卻帶著溫潤的笑意。


    “三位小友,多謝你們解開碎星海的困局。”老者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時空傳來,帶著星砂摩擦般的質感,“老夫乃上古星閣的守軌者,沉睡萬載,終得蘇醒。”


    蘇瑤握緊定星劍,共生陣自動亮起防禦的光暈:“守軌者?你與淵星雙生體、逆生術有何關聯?”


    老者的魂息輕輕晃動,似在歎息:“逆生術的創立者曾是星閣弟子,名為墨淵。他癡迷於淵星雙生體的力量,認為‘共生’太慢,妄圖以‘融合’走捷徑,最終墮入魔道,將星閣珍藏的半幅淵星圖煉化成了那枚黑色核心。”他指向海心島的方向,“你們找到的晶石,才是星閣傳承的另一半星圖,記錄著真正的共生之道。”


    林淵敏銳地捕捉到關鍵:“半幅星圖?難道完整的淵星圖能揭示淵星雙生體的全部秘密?”


    “不止如此。”老者的魂息突然劇烈波動,海麵上的星軌光帶竟開始扭曲,“墨淵雖死,但其殘魂在碎星海布下了‘星軌迷陣’,如今他的餘黨正在搜集散落的星圖碎片,妄圖重鑄逆生術。方才那顆星骸的異動,便是迷陣啟動的征兆。”


    話音未落,東南方的海麵突然湧起濃黑的霧氣,與之前消散的混沌不同,這霧氣帶著刺鼻的血腥氣,竟能吞噬星輝。葉清瑤的玉簫發出急促的鳴響,音波撞上霧氣便被彈迴,她臉色微變:“是噬星霧!能腐蝕靈力與星力,是上古邪術的變種。”


    蘇瑤的定星劍突然劇烈震顫,共生陣投射出一道光幕,光幕上浮現出一行急促的星文——“速至隕星淵,星圖碎片將現,墨淵殘部已至”。這是定星劍與星閣傳承的共鳴,也是來自未知的預警。


    “隕星淵在碎星海東南百裏,是上古星神戰船沉沒之地。”守軌者的魂息漸漸變得稀薄,“老夫的力量隻能支撐至此,星軌圖的另一半……需靠你們自己守護。”話音落時,他化作漫天星砂,融入海麵上的星軌光帶,那些原本扭曲的軌跡瞬間變得清晰,直指東南方的隕星淵。


    海風吹散最後一縷星砂,林淵站起身,破魔劍的時空咒文在陽光下流轉:“看來我們沒得選。”他看向蘇瑤,“定星劍的預警不會錯,墨淵的殘部必然不簡單。”


    葉清瑤將玉簫橫在唇邊,目光銳利如鋒:“噬星霧能腐蝕力量,卻擋不住音波的共振。我可以用破妄音探路,隻是……”她看向海麵上越來越濃的黑霧,“那霧裏恐怕藏著更棘手的東西。”


    蘇瑤抬手召出定星劍,星藍光芒在她掌心流轉:“走吧,不管是星圖碎片,還是墨淵殘部,總要會會才知道深淺。”


    三人踏浪而行,定星劍的星輝在前方開路,將噬星霧撕開一道缺口。行至半途,海麵上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破空聲,三道身影踏著飛劍從黑霧中衝出,為首者銀袍玉帶,見到蘇瑤時驟然停步,臉上寫滿驚訝。


    “蘇師妹?”


    蘇瑤抬眼望去,竟是天衍宗的師兄李慕然,他身邊跟著兩位同門,衣衫上沾著血跡,顯然剛經過一場惡戰。李慕然見到定星劍上的共生陣,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你們也在追查噬星霧?宗門接到消息,說碎星海出現上古邪術,特命我們前來探查。”


    林淵注意到李慕然腰間的令牌,那令牌上刻著天衍宗的星軌紋,卻比尋常弟子的令牌多了一道暗紋——那是天衍宗密探的標誌。他不動聲色地問道:“李師兄可知噬星霧的來曆?”


    李慕然苦笑一聲:“實不相瞞,我們追蹤這夥邪修已有三月,他們自稱‘影星閣’,行事詭異,專以活人精血煉製噬星霧。方才在隕星淵外遭遇伏擊,兩位師弟……”他看向身後的同門,兩人皆是麵帶疲憊,顯然損失不小。


    葉清瑤的玉簫輕輕顫動:“影星閣,就是墨淵的殘部。”她將守軌者的話簡略複述,李慕然的臉色愈發凝重。


    “難怪他們的功法帶著星閣的影子,卻邪氣衝天。”李慕然握緊手中的長劍,“隕星淵內有上古禁製,他們進不去,隻能在外麵布防,看來星圖碎片確實在淵底。”


    蘇瑤點頭:“我們需盡快潛入淵底,拿到碎片。李師兄若信得過,可與我們同行。”


    李慕然慨然道:“蘇師妹說笑了,當年宗門大比,若非你手下留情,我早已止步於外門。如今既是同道,自當並肩作戰。”


    五人結伴前行,穿過噬星霧時,葉清瑤的玉簫奏響低頻音波,與蘇瑤定星劍的星輝交織成一道防護罩,將噬星霧隔絕在外。李慕然看著防護罩上流轉的星藍與暗紫光芒,突然想起一事:“對了,影星閣的首領持有一枚黑色令牌,上麵刻著扭曲的淵星印記,與傳聞中墨淵的信物極為相似。”


    林淵的破魔劍突然輕鳴,他想起老者提及的“墨淵殘魂”,心中一動:“那令牌或許是墨淵殘魂的寄身之物,若能毀掉,或許能重創影星閣。”


    說話間,隕星淵已在眼前。那是一處直徑千丈的巨大漩渦,海水在此處形成漏鬥狀的深淵,漩渦邊緣的海麵上漂浮著無數戰船殘骸,鏽跡斑斑的甲板上還插著上古星神的戰旗,隻是旗麵早已被海水泡得褪色。


    “這就是星神戰船的沉沒地?”葉清瑤望著深淵底部隱約可見的光點,“那裏的星輝比別處濃鬱百倍,星圖碎片一定在那裏。”


    李慕然突然指向漩渦東側:“影星閣的人在那裏布了陣!”


    眾人望去,隻見數十名黑袍修士正圍著一座臨時搭建的祭壇,祭壇中央插著一根黑色石柱,柱頂懸浮著一枚令牌,正是李慕然所說的墨淵信物。黑袍修士們正以精血催動石柱,黑色的霧氣從石柱中湧出,不斷加固著籠罩隕星淵的噬星霧屏障。


    “他們在阻止任何人進入淵底。”蘇瑤的定星劍微微前傾,“林淵,你與李師兄牽製左右兩側的修士,葉清瑤用簫聲幹擾祭壇的陣法,我去奪令牌。”


    林淵頷首,破魔劍的時空咒文化作兩道殘影:“小心,那石柱上的符文與逆生術同源,隻是多了魂術的波動。”


    話音未落,李慕然已率先出手,天衍宗的“流雲劍法”化作漫天劍影,直撲左側的黑袍修士。黑袍修士們紛紛轉身應敵,祭壇周圍的黑霧驟然翻湧,數道由精血凝聚的觸手從霧中彈出,竟能直接穿透劍影,纏向李慕然的手腕。


    “小心這些觸手!”李慕然急忙迴劍格擋,卻見觸手觸碰到劍鋒的瞬間便化作黑煙,隨後又在另一側凝聚成形,“它們能重生!”


    葉清瑤的玉簫突然拔高聲調,破妄音如利刃般刺向祭壇,黑袍修士們頓時慘叫一聲,手中的精血咒文出現紊亂。“這些人被墨淵的殘魂控製了,殺不死,隻能暫時壓製!”


    蘇瑤抓住機會,定星劍的共生陣爆發出璀璨光芒,星藍劍氣撕裂黑霧,直撲祭壇中央的黑色石柱。柱頂的令牌突然亮起紅光,一道扭曲的虛影從令牌中浮現,正是墨淵的殘魂——那虛影麵容枯槁,雙眼燃燒著血色火焰,周身纏繞著無數哀嚎的魂靈。


    “又是你們!”墨淵的殘魂發出刺耳的尖嘯,令牌上的符文瘋狂流轉,“毀我逆生術,奪我星圖,今日定要讓你們神魂俱滅!”


    黑色石柱突然炸裂,無數魂靈從碎片中湧出,化作一張張扭曲的麵孔,撲向蘇瑤。蘇瑤將定星劍橫在身前,共生陣的光芒形成一道星牆,魂靈撞在牆上便被星輝淨化,發出淒厲的慘叫。


    “墨淵的殘魂以萬千生魂為食,難怪能支撐至今。”林淵的破魔劍突然插入地麵,時空咒文沿著地麵蔓延,將數名黑袍修士凍結在原地,“葉清瑤,找到陣法的核心了嗎?”


    葉清瑤閉著眼,玉簫的音波在祭壇周圍反複迴蕩:“在石柱基座下!那裏有一塊魂晶,是所有魂靈的源頭!”


    蘇瑤聞言,腳尖在星牆上一點,身形如流星般墜向祭壇基座。墨淵的殘魂怒吼一聲,親自化作一道黑虹撲來,枯瘦的手掌直取蘇瑤心口,掌風帶著吞噬神魂的力量。


    “你的對手是我!”林淵的破魔劍突然出現在蘇瑤身前,時空之力形成一道屏障,將墨淵的殘魂震退三步。墨淵的殘魂看著破魔劍上流轉的時空咒文,眼中閃過一絲忌憚:“破魔劍……星閣的老東西果然留了後手!”


    就在這短暫的僵持中,蘇瑤已落到祭壇基座旁,定星劍的劍尖輕輕一點,星藍光芒順著基座的縫隙滲入地下。隻聽“哢嚓”一聲脆響,一塊布滿裂紋的魂晶從地下彈出,那些撲向眾人的魂靈頓時動作一滯。


    “就是現在!”葉清瑤的簫聲陡然轉急,破妄音帶著淨化之力,狠狠撞向魂晶。魂晶應聲碎裂,黑袍修士們身上的黑霧瞬間消散,眼神恢複清明,卻因魂力透支而紛紛倒地。


    墨淵的殘魂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不——!”他看著令牌上迅速黯淡的紅光,突然轉向隕星淵的旋渦,“星圖碎片……誰也別想拿到!”


    殘魂化作一道黑虹,竟直撲深淵底部。蘇瑤三人立刻追了上去,李慕然則留下看管昏迷的黑袍修士。


    隕星淵的深處比想象中更加廣闊,淵壁上鑲嵌著無數發光的星石,照亮了周圍的沉船殘骸。那些戰船的甲板上散落著星閣的古籍,有的頁麵還能看清“共生”“星軌”等字樣,顯然是當年星閣弟子隨星神征戰時留下的。


    “墨淵的殘魂在那裏!”林淵指向深淵中央的一艘主艦,那艘戰船比周圍的殘骸大上三倍,艦首雕刻著星神的頭像,雙眼鑲嵌著兩顆巨大的星石,此刻正發出耀眼的光芒。墨淵的殘魂正站在主艦的甲板上,雙手按在星神頭像的眉心,那裏隱約有一塊菱形的凹槽,顯然是放置星圖碎片的地方。


    “他想提前取走碎片!”蘇瑤提速衝去,定星劍的星輝在身後拉出長長的光尾。


    墨淵的殘魂迴頭冷笑:“晚了!這星神戰船本就是為承載星圖而造,隻要我將殘魂融入碎片,就能重塑淵星雙生體,到時候……”


    他的話沒能說完,主艦突然劇烈震動,星神頭像的雙眼爆發出刺目的光芒,竟將墨淵的殘魂彈飛出去。一個威嚴的聲音在深淵中迴蕩:“區區殘魂,也敢覬覦星神傳承?”


    眾人驚愕地看向星神頭像,隻見頭像的眉心緩緩裂開,一塊菱形的晶石從裏麵飛出——那晶石比他們在海心島找到的更加璀璨,內部流轉的星軌與混沌紋路完美交織,正是另一半星圖碎片!


    星圖碎片在空中盤旋一周,最終停在蘇瑤麵前,與她掌心的定星劍產生共鳴。蘇瑤伸手接過碎片,兩塊晶石在她掌心自動拚合,形成一幅完整的星圖——星圖中央,淵星雙生體的印記熠熠生輝,周圍的星軌紋路竟開始緩緩轉動,仿佛在演繹著宇宙誕生的奧秘。


    “完整的星圖……”墨淵的殘魂看著星圖,眼中充滿瘋狂,“給我!那是我的!”他不顧一切地撲來,卻在靠近星圖的瞬間被一道無形的屏障彈開,殘魂在星輝中迅速消融。


    “墨淵的殘魂被星圖淨化了。”葉清瑤看著漸漸消散的黑虹,長舒一口氣,“這下,影星閣應該徹底覆滅了。”


    蘇瑤凝視著手中的完整星圖,星圖突然化作兩道流光,一道融入定星劍,一道飛向林淵的破魔劍。定星劍的共生陣徹底點亮,劍身上浮現出完整的星軌紋路;破魔劍的斷口則在流光中“哢”地一聲合攏,時空咒文與星軌紋路交織,竟比未斷時更加鋒利。


    “星圖認可了我們。”林淵揮動破魔劍,感受著體內前所未有的力量,“看來,我們才是淵星雙生體真正的繼承者。”


    葉清瑤的玉簫突然輕輕一顫,她望向深淵上方:“碎星海的星骸都亮起來了。”


    眾人抬頭望去,隻見隕星淵外的海麵上,所有星骸都亮起了璀璨的光芒,它們按照星圖的軌跡緩緩轉動,最終在天空中拚出一幅巨大的星圖——那是整個修真界的星軌全貌,圖中最明亮的一點,正指向西北方的“隕神淵”。


    “隕神淵……”蘇瑤想起定星劍傳承中的記載,那是上古大戰的終結之地,也是傳說中星神隕落的地方,“星圖在指引我們去那裏。”


    林淵收起破魔劍,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看來,淵星雙生體的秘密,還遠沒有結束。”


    葉清瑤的玉簫發出輕快的旋律,與海麵上的星輝共鳴:“不管前路有多少挑戰,至少我們知道,共生之道,從來不是孤身一人。”


    三人相視一笑,轉身向淵外飛去。陽光穿透噬星霧,照在他們的背影上,定星劍的星輝、破魔劍的流光、玉簫的餘音交織在一起,在碎星海的浪濤上留下一道璀璨的軌跡。遠處,李慕然正帶著幸存的天衍宗弟子等候,見到三人歸來,紛紛拱手慶賀。


    蘇瑤望著西北方的天際,那裏的雲層正在悄然變化,仿佛有什麽古老的存在正在蘇醒。她握緊手中的定星劍,知道新的征程即將開始——隕神淵的秘密,星神隕落的真相,以及淵星雙生體最終的使命,都在前方等待著他們。而這一次,他們不再是為了阻止災難,而是為了守護那份曆經千萬年才得以傳承的共生之道。


    海風吹過,帶著星圖的餘韻,向整個修真界宣告:屬於淵星雙生體的時代,已然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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