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槐高柳間,新蟬的鳴叫被薰風擰成細縷,如絲弦般擦過慕容向晚的耳畔。他負手立在江畔老槐下,月白長衫被風掀起一角,露出腰間精瘦的腰腹線條,鹿皮箭囊隨唿吸輕貼胸膛,勾勒出胸肌的輪廓,恰似古鬆遒勁的枝幹。三匹青騾在身後嚼著蘆葉,銅鈴碎響中,他眸光如鷹隼凝視對岸吊橋,劍眉微蹙,薄唇緊抿,一襲長衫下的肩背微微繃起,似有山嶽般沉穩的力量暗湧。


    覃果染的靛青馬褂在橋板上移動,忽聽竹索崩斷聲如冰裂,橋東主索彈出毛茬。慕容向晚臉色驟變,瞳孔縮成針尖,濃眉擰成川字時,喉結在繃緊的脖頸間滾動。他目睹橋身如螳螂折腰,落水者驚唿著栽向江心,牙關緊咬間兩頰肌肉隆起,足尖點地時,月白長衫旋成半朵雲,勁瘦的腰身在空中劃出利落弧線,臀線隨騰躍動作繃緊如弓,眨眼間已掠過丈許蘆葦叢。


    江水撞開碎玉般的浪花,他長臂撈起貨郎時,濕透的長衫緊貼脊背,勾勒出背部肌肉的起伏線條,額前碎發黏在棱角分明的下頜,更顯英氣。瞥見橋西懸著的小兒,他眼神一凜,抿唇時唇線鋒利如刀,腰背繃成滿弓,窄腰緊束的皮帶隨發力驟然深陷,踩著浮木騰起時,水流在小腿纏成鎖鏈,卻見他擰腰轉腕,臀胯借勢發力,身形如柳葉被風托住,指尖堪堪勾住孩子後領,脖頸青筋暴起如枯藤盤石。


    拋起孩子的瞬間,他的袖擺掃過旋渦,整個人被拽入深藍水幕。下沉時,脊骨擦過岩石的棱角,蒼白的唇角卻揚起釋然的笑弧,望著岸上覃果染奔跑的身影,腰間玉佩劃出的銀線,恰似他方才拋起孩童時,長衫下擺揚起的優美弧度。


    碧紗窗濾進的陽光,在慕容向晚睫毛上織出金線。他掙紮著起身,腰間繃帶牽扯間,露出一截勁瘦的腰腹,肌理間還沾著未幹的金創藥痕跡。覃雪梅快步上前,月白襦裙掃過床沿時,腰肢在束帶下顯得格外纖細,臀線隨步伐輕輕揚起,如小荷初綻的弧度。她指尖掠過青瓷碗沿,水珠碎成七道虹,唇角淺笑時,梨渦在臉頰漾開,耳尖紅得比窗台上的榴花更豔。


    簷角雨珠墜進銅盆,小荷卷葉如捧水的手。她側身開窗時,襦裙後擺掃過床沿,腰臀曲線在月光般的布料下若隱若現,發間竹簪綴著的茉莉輕顫,與她轉頭時羞澀的目光相映成趣。拈棋欲落時,指尖紅蔻在青玉子上印下淡痕,垂眸時睫毛投出蝶翼陰影,腕間金鈴隨動作發出細碎清音,恰似詞中 \"玉盆纖手弄清泉\" 的靈動。


    慕容向晚望著她整理藥瓶的背影,茜香羅汗巾係在腰間,將纖細腰肢勾勒得愈發玲瓏,臀線在襦裙下形成優美的弧線,恰似焦江救起的孩童衣裳上的褶皺。她低頭時,碎發遮住泛紅的眼角,後頸露出的一截雪膚,在陽光裏泛著珍珠般的光澤,與頸間珊瑚珠相互映襯。


    慕容向晚傷勢漸漸好轉,碧紗窗濾進的陽光已轉成蜜色,在慕容向晚棱角分明的下頜投下暖金陰影。他靠在床頭,解開中衣的兩顆盤扣,露出鎖骨下方淡粉色的傷痕,肌理間隱約可見胸肌的輪廓,隨唿吸輕輕起伏。窗台上逐日盛開的石榴,焰紅花瓣與他蒼白的膚色形成鮮明對比,卻在褶皺裏藏著覃雪梅初次換藥時掉落的金粉,宛如她指尖不經意間留下的吻痕。


    他指尖摩挲著床頭竹欄上的 \"悔\" 字刻痕,胭脂色尚未幹透,恍惚間看見那日她俯身教棋時,領口微敞露出的雪頸與精致的鎖骨弧度,腰肢在襦裙束帶下收束如細柳。正想得入神,簾外傳來瓷器相觸的輕響,覃雪梅的聲音裹著蓮子粥的甜香飄來:\"公子今日可願試些粥?


    她推門時,月白襦裙掃過青苔斑駁的門檻,腰臀曲線在布料下如春水般流淌,裙角沾著的星點綠意,恰似她鬢邊簪著的淡紫茉莉。慕容向晚注意到她換了件低領襦衣,頸間珊瑚珠隨步伐輕晃,在鎖骨下方畫出優美的弧線,露出的肌膚如羊脂玉般溫潤。


    她將青瓷碗擱在膝頭,舀粥時手腕輕抬,衣袖滑落半寸,露出一截纖細的小臂,腰肢微微前傾,臀線在裙裾下形成柔和的圓弧。慕容向晚瞥見她指尖褪去的紅蔻,月牙白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忽然想起她替自己換藥時,指尖按在傷口周圍的輕柔觸感,那溫度仿佛還留在皮膚上,比金創藥更燙。


    \"小心燙。\" 她吹粥時,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像新荷初卷的邊緣,臉頰的梨渦隨著唇形輕抿若隱若現,耳尖紅得比榴花更豔。慕容向晚接過碗時故意觸到她指尖,感受到她掌心的薄繭擦過自己虎口 —— 那是日日研磨藥粉留下的痕跡,卻在相觸時化作蝴蝶振翅般的輕顫。


    簷角雨珠墜進銅盆,小荷抖開第三片新葉。她起身關窗,背影映著蜜色陽光,茜香羅汗巾係在腰間,將腰肢勒出盈盈一握的纖細,臀胯在襦裙下微微揚起,恰似銅盆裏新荷托著的雨珠。轉身時,腰間玉佩晃出 \"覃\" 字紋,與她眼中倒映的碎光重疊,慕容向晚忽然發現,她眼角的朱砂痣在逆光中洇開,像滴入清泉的胭脂,暈染出說不出的風情。


    慕容向晚身體痊愈,商量與覃家一起重新搭建吊橋。


    慕容向晚穿迴藏青勁裝,肩背將布料撐得筆挺,腰腹束著鹿皮箭囊,勾勒出利落的倒三角輪廓。他站在槐樹下,新製的釣竿在風中輕晃,錦鯉荷包繡著的並蒂蓮隨唿吸起伏,針腳間纏著的發絲拂過腰側,像她昨夜替他拆繃帶時,垂落的發梢掃過手背的觸感。


    \"慕容公子今日氣色不錯。\" 覃果染的靛青馬褂袖口沾著木屑,身後匠人扛著的竹索滲著翠綠汁液,在日光下晃出碎玉般的光,恰好映出慕容向晚勁裝下,胸肌輪廓隨抬手動作的輕微變化。\"聽雪梅說,公子想與我商議建橋之事?\"


    \"正是。\"兩人對坐石桌,慕容向晚指尖撫過棋盤雨珠,水珠滾向 \"楚河\" 時,他忽然想起覃雪梅俯身關窗時,領口露出的胸間肌膚,恰似這枚將墜未墜的雨珠。“舊橋用的是生竹索,不耐江風侵蝕。在下曾見過滇南藤橋,以油浸竹篾混著野蠶絲編織,可抵十年風雨。\"


    覃果染聞言挑眉,眼中閃過讚許,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玉佩新絛:\"公子與我想到一處了。前日已差人去哀牢山采野桑蠶,待蠶絲曬好......\"他忽然停住,目光投向院角銅盆——新荷已擎起圓葉,正托著顆將墜未墜的雨珠,恰似慕容向晚當日拋起孩童的刹那。


    慕容向晚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想起昏迷時夢見的場景:焦江懸索如琴弦崩斷,唯有覃雪梅腕間金鈴的聲響,像根細絲線,將他從漩渦深處輕輕拽迴。他捏起一枚白子,穩穩落在\"劫\"區中央,棋子與石桌相擊,發出清越之音,驚飛了槐樹上的新蟬。


    \"覃兄可曾想過,在橋欄處加裝銅鈴?\"他指節叩了叩石桌邊緣,驚起的雨珠碎成七瓣,恰似詞中\"瓊珠碎卻圓\"的意境“,\"風過鈴響,既警行旅,又可應和''薰風初入弦''的雅意。\"


    覃果染撫掌大笑,眼角細紋舒展開來,像春冰初融的焦江:\"妙極!雪梅常說公子腹有詩書,今日方知竟能將詞意融入匠作......\"他忽然壓低聲音,目光掃過廊下晾著的女紅,慕容向晚順著他的視線,看見覃雪梅的茜香羅汗巾正被風吹得飄起,一角掠過新荷,驚散了那枚遲遲未墜的雨珠。


    匠人在旁咳嗽一聲,打破微妙的沉默。慕容向晚起身時,藏青袖擺掃過石桌,將殘棋掃成亂雲,卻獨獨留下他方才落下的白子,端端立在\"中腹\",像極了焦江新橋上即將豎起的第一根主索。覃果染望著他腰間的錦鯉荷包,忽然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掌心的繭子擦過勁裝布料,發出粗糲的聲響,恰似竹篾與蠶絲交織的韻律。


    \"三日後動工,公子可願與我同去選竹?\"他指了指匠人扛著的竹索,新竹的清苦氣息混著檀香飄來,正是覃家二院每日清晨的味道,\"順道去哀牢山看野蠶,雪梅總說那裏的石榴開得比焦江邊的旺。\"


    慕容向晚望向院外,綠槐高柳間,新蟬正唱得酣暢,薰風裹著槐花香掠過棋盤,將那枚白子輕輕推動半寸,仿佛提前在演練新橋落成時的風致。他摸了摸腰間的錦鯉荷包,想起昨夜覃雪梅替他換藥時,耳尖紅得比石榴還豔的模樣,忽然輕笑出聲。


    \"好。\"他抬眼時,陽光穿過槐葉的縫隙,在覃果染肩頭織出光斑,恰似未來新橋落成時,銅鈴在薰風中織就的音符,\"不過在下有個不情之請——待橋成之日,能否請令妹為第一枚銅鈴係上絛帶?\"


    覃果染一愣,隨即哈哈大笑,笑聲驚得銅盆裏的新荷亂顫,滿盆雨珠碎了又圓,圓了又碎,恍若千年詞意,在這方小天地裏,正悄悄綻開新的漣漪。


    慕容向晚與覃雪梅道別。旬日光陰在藥香與棋聲裏碾成細沙,慕容向晚站在覃家二院的月洞門前,腰間鹿皮箭囊重新裹上了焦江救險時的舊布。簷角銅鈴輕晃,驚落榴花數瓣,焰紅的花瓣沾在他藏青靴麵上,像誰不小心打翻了胭脂盞。


    覃雪梅抱著青瓷藥罐從迴廊轉來,月白襦裙掃過滿地碎紅,裙角的銀線繡著半朵未開的石榴—— 那是她昨夜熬夜趕工的紋樣。她駐足時,腕間金鈴恰好響了三下,與記憶中焦江救人時的索橋斷裂聲,奇異地疊成同一個韻律。


    \"這些金瘡膏每日換一次。\" 她將藥罐塞進他掌心,指尖在他虎口處輕輕顫了顫,像片被風驚到的荷瓣,\"哀牢山多雨,公子的舊傷......\"話音未落,簷角突然墜下一滴雨珠,砸中她發間竹簪的茉莉。慕容向晚抬手替她拂去水珠,卻觸到她耳後未幹的淚痕,那點濕意順著指尖爬進心口,比焦江的水更燙。\"待新橋落成,我便迴來。\" 他握住她微涼的手腕,感覺到脈搏在掌心跳得像受驚的小獸,\"屆時你要親自為銅鈴係絛帶,可莫要躲在珠簾後。\"


    覃雪梅抬頭看他,睫毛上的雨珠恰好墜下,在臉頰劃出半道亮痕,恍若他當日在江水中看見的、那道稍縱即逝的月光。她想笑,卻扯動嘴角的梨渦,露出比榴花更豔的一抹紅:\"公子怎知我會躲?\"


    風穿過迴廊,卷起滿地桃紅,榴花紅遍枝頭。慕容向晚看見她襦裙上的銀線石榴在風中舒展,忽然想起她照料自己時,總在深夜借著燭光補繡荷包的模樣 ——針腳穿過絹布的聲音,像極了微雨落荷的輕響。


    他從袖中掏出個油紙包,裏麵是曬幹的茉莉花瓣:\"替我養著後園的綠萼梅,待冬天開了,折一枝插在窗前。\"油紙遞到她手中時,露出內裏用炭筆勾勒的橋欄設計圖,欄柱頂端畫著朵含苞的石榴。覃雪梅指尖撫過紙上紋路,忽然想起他說過的 \"薰風入弦\",此刻的風穿過廊柱,真的發出了細細的哨音,像誰在遠遠地吹一支離歌。她將紙包塞進他箭囊,觸到裏麵半塊沒吃完的茯苓糕。


    “公子此去......” 她的尾音微微顫動,仿若那斷了弦的琴弦,於垂首之際,烏發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悄然遮住了泛紅的眼角。身著的月白襦裙,隨著唿吸輕輕晃動,束帶下的腰肢纖細得仿若春日之柳。她的掌心在他衣襟的盤扣上緩緩繞了三圈,指尖碾過錦緞之時,腰臀的曲線在布料之下漾起柔和的漣漪,恰似那新荷承露時的優美弧度。慕容向晚的目光不經意間掠過她微敞的領口,雪頸之下,精致的鎖骨若隱若現,胸間的肌膚在榴花的光影之中泛著珍珠般的光澤,較當日江心碎玉更為瑩潤。


    院外騾馬的長嘶聲,驟然驚破了這份靜謐。她猛地抬起頭,睫毛上的露光瞬間碎成點點星芒。慕容向晚順勢扣住她的腕間,觸碰到她小臂纖細的肌理,指腹碾過她掌心的薄繭時,不經意間瞥見她襦裙下露出的一小截小腿,其膚色欺雪,在榴花的光影裏白得近乎透明,腳踝被繡鞋勾勒出極為優美的弧線,恰似青瓷瓶上那恰到好處的留白。他將玉佩穩穩按進她的掌心,觸碰到她掌心凹陷處的溫熱,旋即注意到她腰後茜香羅汗巾鬆了半寸,勒出的臀線在裙裾之下繃成飽滿的弧度,宛如熟透的蜜桃沾著晨露。


    “等我。” 他的喉結微微滾動,聲音輕輕擦過她發間的茉莉,驚得她肩頸微微縮起。她望著他轉身的背影,藏青勁裝之下,肩背寬闊如砥,腰腹束著的鹿皮箭囊隨著步伐輕輕晃動,臀線在勁裝之下繃成利落的倒三角,小腿的肌肉隔著布料隆起優美的輪廓,靴底碾過榴花瓣時,帶起細碎的紅雨撲上他緊繃的小腿肚。月洞門外,他腰間錦鯉荷包晃出半片豔紅,與他勁裝下若隱若現的腰肌線條相互映襯,恰似焦江懸索與驚濤的激烈碰撞。


    她低頭凝視著掌心的玉佩,“晚” 字邊緣的棋紋硌著掌心,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他俯身學棋時,後頸露出的青黑發茬,以及勁裝下若隱若現的背部肌肉起伏。廊風裹挾著榴紅撲向她的膝頭,她下意識地按住裙擺,卻驚覺自己腰肢在束帶下細得仿佛能被一掌握住,臀胯壓得襦裙褶皺堆疊,恰似他箭囊上繡著的並蒂蓮 —— 一朵初綻,一朵半垂。風輕輕掠過她發間的竹簪,將她耳後碎發吹向頸側,露出後頸雪膚上淡青色的血管。


    遠處騾鈴聲漸漸遠去,她望著他消失的方向,忽然留意到自己襦裙前襟沾染著他的體溫,胸間微微濕潤的痕跡,竟比昨夜替他換藥時掌心的溫度還要熾熱。指尖輕輕撫過腰間的玉佩,她轉身之時,臀線掃過月洞門扉,裙角揚起的弧度裏,藏著半片尚未褪去的榴紅,恰似他眼中倒映過的、自己俯身吹粥時露出的鎖骨深痕。銅盆裏的小荷又抖落一顆露珠,她盯著那點碎光,忽然覺得自己此刻的腰肢,竟比廊下新竹更為柔軟,也更易彎折。


    當慕容向晚的馬蹄聲踏碎最後一片榴紅之際,覃雪梅掌心的玉佩陡然間泛起熱意。她凝視著月洞門外蜿蜒伸展的青石板路,騾鈴聲已然消散在薰風之中,唯有他身著藏青勁裝的剪影,尚在廊柱間的光影裏若隱若現,宛如一幅被雨水洇染開來的水墨畫。她的指尖輕輕撫過襦裙前襟那片濕潤的痕跡,那是方才他扣住她手腕時,從發間落下的雨珠——此刻卻仿佛帶著體溫般熾熱,順著綢緞的紋理滲透進肌膚,比她昨夜為他敷金創藥時,掌心所觸到的肌理溫度更令人心悸。


    腰間那枚刻著“晚”字棋紋的玉佩,硌得掌心生疼。她的思緒不禁飄迴到焦江救險的那日,他濕透的長衫緊緊貼在脊背上,肌肉線條猶如古鬆盤石般剛勁有力,而自己在為他解衣換藥時,因羞澀而不敢多看的勁瘦腰腹,此刻在記憶中卻清晰得令人心驚。轉身之時,臀線不經意擦過月洞門扉,茜香羅汗巾滑落半寸,恰好露出後腰一小截如雪般的肌膚——那正是他前日靠在床頭時,目光不經意掃過的位置。裙角揚起的榴紅碎瓣,沾在她小腿上,恰似他箭囊裏掉落的茯苓糕碎屑,總在無人之際,悄然提醒著她,那些共處的晨昏是何等的甜膩且暗藏危險。


    銅盆裏的小荷又輕輕抖落露珠,在瓊珠碎卻又複圓的那一瞬間,她忽然憶起蘇軾詞中的“玉盆纖手弄清泉”。然而她的手,那方才被他握過的手腕,此刻仍留存著他虎口繭子擦過的麻癢之感。低頭看去,襦裙束帶將腰肢勒出盈盈一握的纖細弧度,比廊下新竹更為纖細,仿佛他若再握得緊些,便能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之中。後頸的碎發被風輕輕掀起,露出淡青色的血管,她不禁暗自思忖,他騎馬之時,會不會也如自己凝視露珠那般,目光停留在她後頸那片未施粉黛的肌膚之上?


    “雪梅!”覃果染從前庭傳來的唿喚,驚飛了槐樹上的新蟬。她慌亂地將玉佩塞進衣襟,觸及胸間肌膚的滾燙,這才驚覺自己耳後、脖頸,乃至鎖骨下方的小片肌膚,都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紅。鏡中的倒影裏,梨渦淺淡得如同被雨水衝淡的胭脂,而眼角的朱砂痣卻豔麗得驚人,恰似慕容向晚掌心按過的那枚蓮子——當日他觸碰到青銅棺中蓮子時,眼底泛起的金光,是否也如今日她望著他背影時,眸中那化不開的暮色?


    指尖輕輕撫過腰間的茜香羅汗巾,她想起他說“待新橋落成”時,喉結微微滾動的模樣。那時他的腰腹束著鹿皮箭囊,勁裝之下的腰肌線條緊繃成銳利的弧度,而她要為銅鈴係絛帶,指尖必將觸碰到他親手打磨的橋欄——那些刻著石榴花紋的欄柱,會不會如同他看向她時的目光,暗藏著未曾說出口的熾熱情感?


    廊風突然轉急,裹挾著滿地榴紅撲向她的裙裾。她踉蹌半步,臀胯撞上月洞門扉,襦裙下的弧度被門框勾勒得格外清晰。想起他轉身時,勁裝下繃直的臀線,她忽然伸手按住後腰——那裏還留存著他換藥時,指尖蘸著金創藥滑過的痕跡,涼絲絲的,卻在此刻泛起灼燒般的癢意。


    “來了。”她迴應了一聲,聲音卻比新蟬初鳴更為輕顫。低頭整理衣襟時,瞥見領口微敞處,鎖骨下方的肌膚上,不知何時沾上了一片榴花碎屑。那抹豔紅嵌在雪膚之上,像極了他昨夜為她剝茉莉時,指腹不小心蹭到的胭脂。而她的腰肢,在轉身走向前庭的刹那,比風中的小荷更為柔軟,每一步都碾過滿地碎紅,恰似碾過自己紛亂如麻的心思。


    當騾鈴聲徹底消失在焦江對岸之時,覃雪梅終於在銅鏡前緩緩坐下。卸去竹簪後,烏發如瀑布般傾瀉而下,遮住了她泛紅的耳尖與頸間的珊瑚珠。指尖輕輕掠過腰間的玉佩,她忽然解開襦裙束帶,任由月白布料滑落至腰間——鏡中映出的腰肢,纖細得讓人心生憐惜,臀胯的弧度卻飽滿如熟透的果實,在暮色中泛著珍珠母貝般的光澤。而胸間那點濕潤的痕跡,此刻已化作淡紅的印子,宛如一朵迷你的石榴,綻放在鎖骨下方的幽微之處。


    她顫抖著伸手觸碰那抹痕跡,忽然憶起慕容向晚為她拂去睫毛上雨珠時,指尖的溫度。那時他的眼睛離她如此之近,近得能清晰看見瞳孔裏倒映的自己——襦裙微敞,腰肢輕顫,恰似他箭囊上繡著的並蒂蓮,一朵為風而折腰,一朵為雨而垂首。


    銅盆裏的小荷在暮色中緩緩合攏葉片,最後一顆露珠墜入水麵,泛起的漣漪擴散出的紋路,恰似她此刻狂亂的心跳。她忽然抓起硯台旁的炭筆,在素絹上仔細勾勒出藏青勁裝的輪廓——肩背寬闊,腰腹勁瘦,臀線利落。畫到小腿時,筆尖停頓許久,才鼓起勇氣描出肌肉隆起的弧度,以及靴底碾過榴花所濺起的細碎紅雨。


    窗外傳來第一聲蟲鳴之時,覃雪梅將畫稿小心翼翼地塞進妝奩的最深處。鏡中的女子雙頰緋紅,鬢邊的茉莉早已枯萎,卻仍固執地散發著甜香,與衣襟上殘留的masculine氣息交織在一起,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情網。她重新係緊襦裙束帶,卻驚覺無論如何收緊,腰肢都比往日纖細了三分,而臀胯在布料下的曲線,竟比新荷承露時更為動人——原來,自那個男人闖入她的世界,有些變化便已在她的骨血裏悄然發生。


    簷角的銅鈴再次輕輕晃動,這次帶來的是焦江的濤聲。覃雪梅撫摸著腰間的玉佩,忽然露出微笑——待新橋落成,待他帶著一身風塵歸來,她定會讓他看到,這三個月裏,她的腰肢如何為他變得更加柔軟,她的心意又如何在榴花與藥香中,釀成比青梅酒更為濃烈的芬芳。而那些藏在袖口、裙角、乃至眼底的情愫,終將隨著銅鈴的聲響,化作他筆下優美的詩行,成為她鬢間的珠翠,以及如西湖水般,綿綿不絕的——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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