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9月26日,波蘭戰役進入第26天,波蘭全境在德蘇兩國的夾擊下已瀕臨絕境。隨著華沙的投降和德蘇勢力範圍的劃定,波蘭的抵抗進入最後的悲壯階段。


    一、華沙的最終陷落與屠城


    9月27日中午,在德軍持續17天的轟炸和封鎖後,華沙守軍被迫向德軍第8軍團司令布拉斯科維茨將軍投降。這座曾經擁有130萬人口的城市此時已淪為一片焦土:85%的建築被摧毀,維斯瓦河畔的老城區幾乎被夷為平地,聖十字教堂的穹頂坍塌在廢墟中,瓦礫下掩埋著無數平民的屍體。根據投降協議,波蘭士兵放下武器後被允許保留軍人榮譽,但14萬被俘官兵中,約2.5萬名軍官在隨後的“塔能堡行動”中被德軍秘密處決。


    投降後的華沙隨即陷入德軍的血腥報複。黨衛軍“骷髏師”進駐城市,對平民展開無差別屠殺。在普拉加區,德軍將數百名居民驅趕到聖安妮教堂,然後用火焰噴射器點燃建築;在猶太區,蓋世太保挨家挨戶搜捕青壯年,將他們送往馬伊達內克集中營。至10月初,城內已有超過20萬平民死亡,幸存者被強製佩戴藍色臂章,在槍口下清理廢墟。


    二、德蘇會師與波蘭領土的瓜分


    9月28日,德軍與蘇軍在布列斯特-立陶夫斯克正式會師,雙方士兵在城堡廣場舉行聯合閱兵式,將波蘭國旗換成納粹黨旗和蘇聯紅旗。同一天,裏賓特洛甫與莫洛托夫簽署《蘇德邊界友好條約》,秘密劃定了兩國在波蘭的勢力範圍:德國獲得西波蘭的波美拉尼亞、大波蘭等工業核心區,蘇聯則吞並了包括利沃夫、維爾紐斯在內的東部領土,總人口約1300萬的波蘭東部地區被納入蘇聯版圖。


    為執行這一劃界,德軍開始從波蘭東部撤軍。在利沃夫,蘇軍於9月22日接收城市後,立即違背投降協議,將波蘭第10摩托化旅的1200名軍官全部逮捕,其中大部分人在1940年的卡廷森林慘案中遇害。至10月6日,德蘇完成對波蘭全境的占領,兩國軍隊沿布格河-桑河-維斯瓦河一線建立聯合巡邏機製,波蘭作為獨立國家的曆史暫時終結。


    三、殘餘抵抗與流亡政府的掙紮


    盡管華沙已陷,但波蘭各地仍有零星抵抗。在克拉科夫南部山區,由瓦迪斯瓦夫·安德斯將軍率領的第24步兵師殘部,利用喀爾巴阡山脈的地形與德軍周旋至10月中旬。他們在夜間襲擊德軍補給線,用自製炸彈炸毀鐵路橋梁,直到彈盡糧絕才向蘇軍投降。


    波蘭流亡政府在經曆羅馬尼亞的短暫停留後,於10月3日在巴黎正式重組。總統伊格納齊·莫希奇茨基在廣播中唿籲國民“保存實力,等待複國時機”,但英法等盟國此時已將戰略重心轉向西線,對波蘭的求援置若罔聞。流亡政府的軍事力量——約7萬名撤退到羅馬尼亞和匈牙利的士兵,在10月中旬被當地政府解除武裝,大部分人被送往法國的戰俘營。


    四、民間抵抗的星火


    在波蘭東南部的森林地帶,農民和退伍軍人自發組成遊擊隊。他們以比亞沃維耶紮原始森林為基地,襲擊德軍的孤立據點。10月4日,一支由200人組成的遊擊隊在盧布林附近伏擊了德軍運輸車隊,繳獲20噸彈藥和醫療物資。這些行動雖無法扭轉戰局,卻為日後的地下抵抗運動保存了火種。


    在城市中,地下抵抗組織開始建立秘密印刷所,發行反德傳單《自由之聲》。華沙的一名中學教師揚·科紮克,在投降後仍堅持在猶太區開設地下學校,直到1942年被蓋世太保逮捕。他在被捕前寫下的日記中寫道:“隻要還有一個波蘭人活著,自由的火焰就不會熄滅”。


    五、曆史的餘波


    10月6日,德國正式宣布波蘭戰役結束,希特勒在柏林國會大廈宣稱“波蘭問題已徹底解決”。但這場戰爭的影響遠未結束:蘇聯吞並的波蘭東部領土成為日後“西烏克蘭”和“西白俄羅斯”的基礎;波蘭流亡政府在倫敦繼續運作至1990年,其頒發的勳章至今仍被波蘭共和國承認。


    波蘭戰役的失敗,標誌著歐洲綏靖政策的徹底破產,也為1941年的蘇德戰爭埋下伏筆。正如波蘭詩人切斯瓦夫·米沃什在《故國》中所寫:“我們的土地被撕裂,但種子已深埋地下,終有一天會在血與火中重生。”這種不屈的精神,最終在1944年華沙起義和1989年的劇變中得到了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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