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年10月的帕斯尚爾戰場,暴雨將土地徹底化作沸騰的泥潭,英軍在泥濘與死亡的漩渦中掙紮數月後,終於將突破帕斯尚爾高地的重任交給了加拿大軍團。這支由農場青年、伐木工人和城市職員組成的遠征軍,即將在地獄般的戰場上,以血肉之軀書寫一段悲壯的傳奇。


    10月6日:首戰折戟,毒氣與泥濘的雙重絞殺


    10月6日清晨,英軍發起首次帕斯尚爾戰役,試圖憑借連日炮火準備撕開德軍防線。然而,比利時深秋的暴雨讓戰場變成吞噬一切的沼澤,士兵們深陷齊腰的泥漿,連步槍都難以舉起。更致命的是,德軍預判到英軍攻勢,提前部署了毒氣彈。


    當英軍士兵艱難推進時,黃綠色的芥子氣雲霧隨風彌漫。二等兵約翰·麥克唐納在日記中驚恐地寫道:“刺鼻的氣味鑽進喉嚨,眼睛像被火燒,戰友們發瘋似的撕扯防毒麵具,皮膚接觸毒氣的部位瞬間潰爛……” 毒氣與泥濘徹底摧毀了英軍的攻勢,當日傷亡超過1萬人,而戰線幾乎未挪動分毫。幸存者蜷縮在彈坑中,聽著傷兵在毒氣折磨下的慘叫,絕望地等待救援。


    10月26日:加拿大軍團接防,蠶食戰術的生死博弈


    10月26日,加拿大軍團在阿瑟·柯裏將軍的率領下抵達前線。柯裏深知強攻的代價,果斷放棄傳統的密集衝鋒,轉而采用“蠶食戰術”:以小規模突擊隊(每組約10 - 12人)為先鋒,配合精準的徐進彈幕,逐點拔除德軍據點,每次推進不超過100米。


    加拿大士兵們在泥濘中匍匐前行,利用彈坑與殘垣作掩護。下士威廉·湯普森迴憶:“我們像鼴鼠般在泥漿裏鑽行,德軍的機槍聲從未間斷。每占領一處戰壕,就要立刻加固工事,因為反擊隨時會來。” 然而,德軍迅速調整策略,頻繁使用芥子氣和高爆彈,加拿大軍團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慘痛代價。


    在“風暴角”(storm corner)的爭奪中,加拿大第4師遭遇德軍猛烈炮擊,整片區域化作火海。中士羅伯特·坎貝爾帶領的小隊在毒氣中堅持戰鬥,他後來在信中寫道:“我們的防毒麵具沾滿嘔吐物,但沒有人後退。有個新兵的臉被毒氣腐蝕得麵目全非,卻還在舉槍射擊……”


    11月6日:廢墟上的勝利,用生命丈量的100米


    經過三周的苦戰,加拿大軍團終於逼近帕斯尚爾村。此時的村莊已淪為一片瓦礫,殘垣斷壁間布滿鐵絲網與詭雷,德軍依托廢墟負隅頑抗。11月6日淩晨,加拿大士兵發起最後的衝鋒,他們踩著腐爛的屍體,在泥濘中與德軍展開白刃戰。


    二等兵阿奇博爾德·麥克林在衝鋒時被彈片擊中腹部,卻仍堅持將手榴彈投入德軍地堡;列兵詹姆斯·安德森為掩護戰友,用身體堵住機槍射孔。當加拿大國旗終於插上帕斯尚爾村廢墟時,戰場上屍橫遍野,泥漿中漂浮著破碎的鋼盔與肢體。


    這場勝利的代價令人窒息:加拿大軍團傷亡1.5萬人,幾乎達到柯裏將軍戰前預估的上限。許多連隊整建製陣亡,幸存者也身心俱疲。戰地記者拍攝的照片中,勝利的士兵眼神空洞,他們滿身血汙,臉上分不清是泥水還是淚水。


    尾聲:地獄中的榮光


    加拿大軍團在帕斯尚爾的血戰,為其贏得了“泥漿之子”的稱號。這場戰役不僅展現了他們卓越的戰術素養,更以慘痛的犧牲證明: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絞肉機中,沒有所謂的“勝利”,隻有幸存者對逝者的銘記。正如柯裏將軍在戰後所言:“我們占領了帕斯尚爾,但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加拿大青年的鮮血。” 這段悲壯的曆史,永遠鐫刻在加拿大的國家記憶中,成為勇氣與犧牲的永恆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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