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轉折
打破讖言，野千金和嫻狐妖反殺 作者：狐阿紫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石中焰立刻就要找元元子借船出去找青嵐。
王成希說：“青嵐會傳送術，隻怕你還沒去到海邊，她就已經到這裏了。”
暮霞說：“石伯伯，你能感知到青嵐平安無事吧？”
“沒感覺到有什麽危急的，但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我不放心。”石中焰看了看戰鬥影像，“但這裏，也還沒成定局。”
“我去叫停比賽，規則說要在沙子掉完之前集齊三顆寶珠，我們已經拿到三顆寶珠了。又沒說一定要沙子掉完才算結束。”暮霞說。
暮霞和石中焰一起過去元元子那邊。暮霞說了結束比賽的理由。
元元子不緊不慢地說：“的確，比賽規則有漏洞。”
“那你快叫停啊。”
元元子對外麵那個解說員小童說：“七十八，重新強調一下規則，沙子漏完的那一刻，哪一邊到手的寶珠多，哪一邊贏。”
“什麽？憑什麽？”
“嗬，就憑這裏是我的地盤。你若是再廢話，我也能重新發布一條規則，需要一方取得全部五顆寶珠，才能結束競技。”
暮霞很想一拳揍他臉上，但忍住了。
石中焰說：“可否借我一條小船？青嵐從虛空出來了，我要去看她。”
“居然能從虛空出來？”元元子興奮起來，“一個力量平平的小妖，居然能破除虛空？她是不是會什麽特別的法術？或者，是胡大王帶她出來的？”
“沒錯，她會傳送術，大概算是空間法術的一種。”
“竟然會這麽稀有的法術，難得。”就在暮霞以為他會馬上借船甚至派人去找青嵐的時候，元元子說，“若她能破除虛空，自然也不難穿透障礙到這裏來。一切都競技結束再說，走走走。”元元子揮揮手，不再看他們，忙著看空中的影像。
一個小童過來送客，示意他們離開。
李熙成到達沼澤地，但這不是重點。在他旁邊，大地震動，河水斷流。然後，金魘從水中衝出來。那周定呢？暮霞一邊看著畫麵，一邊離開元元子的空間，迴到原位。
金魘沒有動手攻擊李熙成，而是和李熙成說了幾句話。緊接著，周定從水裏冒出來，跳上岸，提刀追著金魘砍過去。金魘一邊招架一邊說話。李熙成似乎也在叫周定停手。周定不管不顧繼續進攻，他的左臂明顯已經不能抬起，右腿也受了傷，但都沒有阻止他繼續戰鬥。
“怎麽迴事？”暮霞看不明白。
追風說：“這原本就不是符合金魘利益的戰鬥。既然胡四迴不來，陸成峰又被擒住，眼看也活不了，金魘沒有必要再做無謂的戰鬥。但是看起來，那個小子不肯罷休。”
王成希說：“伯符現在的狀態，除非敵人倒下或者他倒下，否則他不會停止。”
李熙成發出一股柔和的旋風，把周定困住。周定斬開旋風，順便對李熙成揮出一刀。李熙成大概沒有預料到周定會對他動手，倉促間險險避開，手捂住胸口。還好，周定並沒有追擊，而是繼續攻擊金魘。
青嵐和胡四手牽手傳送到一個海島的上空。“成功了？”青嵐非常歡喜。話音剛落，他們就一起墜落。怎麽迴事？傳送失敗了？
胡四將她扯入懷裏。“不用擔心，這裏就是競技島。不過，可能有飛行禁製。”快要落地時，胡四朝下連拍三掌減速，穩穩落地。
旁邊，一群小孩目瞪口呆看著他們。青嵐趕緊從胡四懷裏出來，拉開一些距離。
胡四抓住她，“不要遠離我左右。他們可不是普通人類孩子，是元元子製作的木偶，可能會攻擊我們。”
“好。那是什麽？”青嵐看到前方有一個紅色的繭，比人類的身體還要大一些，散發著淡淡的光。
“不清楚，我們過去看看。”
青嵐點頭，跟緊胡四。胡四的威壓散發出去，木偶們退散，但並沒有遠離，而是保持距離跟著他們。在紅色繭的旁邊，倒著一個老道士。
看他們走近，老道士歎了口氣，說：“罷了，是我的命。”
突然，胡四出刀，割斷了老道士的脖子。青嵐大吃一驚，嚇呆了。
胡四收刀，溫柔一笑，“抱歉，抱歉，是不是嚇到你了？這老道士是壞人，就是他把你推進虛空。我怕他再對你有什麽不利，隻好先下手。”
“他好像已經受了重傷，你不需要殺死他。”青嵐有些懷疑，胡四殺人的樣子過分熟練了。
“老道士詭計多端，不知道他有沒有藏著其它害人的招數。你看，他還沒死絕。”胡四淩空一掌拍向屍體，“還不出來？”
一個三寸高的小人從老道士的額頭冒出來，模樣和老道士差不多。哦，是他的元神。元神飄到和青嵐的頭差不多高時，被胡四一把抓住。元神露出了痛苦絕望的模樣，卻仍然目光炯炯盯著胡四，毫不示弱。
“不要傷害他，好不好？”青嵐有些難過，“就算他想害我，殺他一次也就夠了，反正我還好好的，放他的元神投胎去吧。”
“哎呀呀，我的王後太過仁慈善良了。好吧，我聽你的。”胡四鬆開手，任元神飛走。
元神似乎不敢相信，在空中停留了一陣，才對青嵐說：“多謝。”然後，隨風飄遠。
青嵐也有些不敢相信。“你真的放了？我還以為，你必定要毀了他的元神。”剛才，胡四的殺氣非常淩厲。
“難得你懇求我一次，我怎麽可能不答應？”胡四拉著青嵐退開幾步。再迴去，從老道士的屍體手裏，拿起一顆光彩奪目的寶珠收好。
寶珠？似乎很關鍵，青嵐努力迴想。
頭頂有個聲音說：“胡四奪取了施則虛的寶珠，目前比分迴到二比二，但是——我不確定，這種參賽方式是否算數。”
青嵐抬頭，看見了漂浮在空中的各個畫麵，裏麵的人或妖，看著很是麵熟。
胡四試圖撕開紅色繭，卻失敗了。他變出一根繩索，一頭捆住紅色繭，一頭牽在手裏。“我們要趕快去那裏，你跑不快，我背你。”胡四指的是正在交戰的那片沼澤地。
青嵐隱隱感覺到那裏進行的戰鬥非常重要，顧不得許多，趴到胡四背上。他們很快就拖著紅色繭跑到了沼澤地，的確比青嵐自己跑快得多。他們趕到地方時，一個滿身鮮血的狼妖也來了。狼妖非常驚喜地拜見胡四。
中年道士戒備地看著他們，正在打架的一人一妖卻沒有停下來。奇怪，我明明是妖，但我為什麽希望人類贏？青嵐想不明白。
胡四說：“金魘，停下。”
那個麵目模糊的妖怪說：“不是我不想停，是他不想停。”
“哦？他進入狂暴狀態後，連你都打不過？”胡四說。
“主要是我的幻術對他根本沒用，所以我的很多絕招都不能發揮出來。”
“原來如此，我們交換一下對手。你去向李掌門請教幾招。”
中年道士說：“青嵐，你可是失憶了？”
“你認識我？”
“你和我們是一邊的。”中年道士隻來得及說這一句，就忙著應付撲過去的金魘。
胡四則與金魘之前的對手交手，這一次，胡四拿出來的武器是兩把短劍，通體透明，閃著寒光。
青嵐的內心在刮風下雨。到底怎麽迴事？我和胡四是夫妻，卻又是道長那一邊的？但是另外一個道長又想害死我？和胡四交手那個人，她好像非常熟悉。青嵐走近了些，想看清楚。
突然，一張符帶著火光朝青嵐砸過來。站在一旁的狼妖迅速揮了一爪將符打偏。那個人，那張臉，如此熟悉的厭惡和憎恨，現實和迴憶中的某一點重疊了。她的意識完全不在位，若不是狼妖幫忙，她是避不開的。爆炸符沒有打中她的臉，卻令她的頭發著了火。
“青嵐，你站遠一些，待我殺了這條瘋狗。狼拂曉，保護好青嵐。”胡四用左手的短劍往河水裏一指，一股水流澆到青嵐著火的頭發上，給她滅了火。
狼拂曉抓著她的胳膊，帶她遠離戰鬥中的兩對。
不，不對，有什麽事不對勁。記憶中那張臉變成了少年時期的他。一個下雨天，他們困在了山上，又冷又餓。那個少年曾對她說：“別哭了，我背你迴家。”他的臉曾經滿是溫柔的笑意。
胡四的用一把短劍架住了男子的刀，另一把劍直奔男子的喉嚨，眼看那個男子就要死於短劍之下。青嵐大喊了一聲“不！”胡四手中的劍停了下來。咦，我是怎麽阻止他的？好像不止是靠語言？但她沒空多想。
一個女子從天上跳下來直奔胡四，劍劍拚命。半空中，一艘船緩緩降落。
暮霞他們費了好大力氣，才說動元元子暫停比賽。他同意暫停可不是出於什麽慈悲心正義感，隻是因為王成希提出來，青嵐不是參賽選手，這樣做違背了他自己製定的規則。這時候，競技島上空不能飛行，指的是參賽選手和賓客們不能飛行，元元子自己的船，自然還是能飛的。剛飛到上空，就發現周定遇險，暮霞立刻跳下去支援。
身後，元元子慢悠悠地說：“都住手。”
胡四縱身後躍。同時，一個閃著金光的罩子從天而降把周定罩住。金魘和李熙成也停了手。
“你憑什麽隻把伯符哥關起來？”暮霞瞪了元元子一眼。
“因為現在隻有他需要關，莫不是你也想要關？”
暮霞跑到青嵐那邊，“你的頭發怎麽了？是不是那混蛋燒的？”她指的混蛋是胡四。
石中焰也從飛船上下來，跑過來。“你怎麽出來的？有沒有受傷？”
青嵐沒有迴答，居然還往胡四的方向走了兩步。胡四趕緊向她靠攏，把她護在身後？什麽鬼？
石中焰也停了下來，同樣一臉莫名其妙。“青嵐，他是不是威脅你？”
那邊，元元子說：“你們的私事待會兒再聊。先說說，比賽怎麽辦？”
暮霞說：“不怎麽辦，我們明明已經贏了。胡四根本沒有按照比賽的規定入場，應該判他犯規。”
元元子說：“行，行，知道了。李掌門，同意這小姑娘說的嗎？”
李熙成說：“若對方的妖王參賽，我們當然不可能派出青嵐應戰。這樣的確不公平。”
“胡王，你的看法呢？”元元子問。
“比賽——寶珠——”青嵐的聲音漸漸變大，“你是不是答應過我，你會放棄比賽，不參與寶珠的爭奪？”
暮霞有些明白了，估計是傻青嵐和胡四談成了什麽條件，用她待在胡四身邊交換胡四退出比賽。這完全像是青嵐會做的事。但是胡四這種混蛋怎麽可能會遵守什麽承諾？除非他立下誓言。
胡四認真看著青嵐，看了一會兒，然後笑了。“沒錯，在虛空之中，我答應過你，不參與這一場競賽。”他轉向元元子，“我退出比賽，按照現在的結果來計勝負就好。”
暮霞震驚了，這是在表演什麽天生情聖？要是其他人也就算了，胡四？怎麽可能？
元元子也有些吃驚，“若按現在的結果，那是蜀山勝。你真的願意？”
“沒錯，我們輸了。”胡四取出裝界石的寶匣，遞給李熙成。
李熙成正要接，王成希搶走他前麵，小心戒備接過寶匣，檢查之後再遞給李熙成。“還沒打開過。”
李熙成點頭接過去。
胡四說：“我們賭約的另一項，想必就在這紅繭之中，各位自取就是。等這裏的事情結束，請老神仙快些前往通天崖，救治我們的孩子。”說完，他牽起青嵐的手，“我們走吧。”
“留下我女兒。”石中焰的威壓比他的話更有威懾力。
胡四問青嵐，“我的王後，你願意跟我走還是留下來和他們在一起？”
暮霞說：“她當然要和我們一起。青嵐，你別怕他。”
青嵐滿臉猶豫，“我——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胡四柔聲說：“那先和我走，等你想見他們了，再去見他們，好不好？反正你會傳送術，也不費事。”
“當然不行。”暮霞堅決反對，“你要跟他走了，他就有一萬個辦法來困住你。”
青嵐微笑，“這位妹妹，多謝你的關心，但是你們誤會他了，他並沒有那麽壞。而且，他對我發過誓，絕對不會傷害我。”
“哈？你不是記憶壞掉了，是腦子心腸全壞掉了吧？”暮霞環顧四周，“你們也來說說她啊。”
石中焰說：“如果這真是她的意願，我也不能勉強她。”
青嵐說：“抱歉，我需要時間想清楚很多事情。我會去看你們，你們住在哪裏？”
李熙成說：“算了，暮霞，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我們暫住熒光洞。你明天就要來找我們，不然我就殺進去找你。”暮霞說。
“好的，我知道了。”青嵐開門，通往通天崖王宮花園。
胡四臨走之前，說：“對了，那個金色黑色頭發的大妖追風，是你的族民，你可以命令他殺光這些道士，也可以命令他去死，或者，叫他跟我們走。”
“真的？”青嵐很懷疑地看著一臉憤怒憋屈的追風，“我不會命令你去殺人的。你願意跟我走就跟，不願意就留下。”
青嵐和胡四一起走進傳送門，金魘、狼拂曉緊隨其後。石中焰過去和追風低聲說了一句話。追風也跟進了傳送門。
暮霞問元元子：“你能不能讓青嵐恢複記憶？”
“這是個很有趣的案例，我從來沒機會救治從虛空中出來的失憶者。可以試試醒神丹加還魂草，或者……”元元子完全進入了自己的世界。
“不會是你毫無辦法吧？”暮霞說。
“怎麽可能？”元元子怒了，“雖然沒治過這種失憶症，但我治好過其它的。我想到了無數個點子能治好她。”
“比如說。”
元元子大笑，“小丫頭，還想套我話。我的解決方案從來不是免費的，若想讓我治療，你們得想好可以用什麽來交換。”
暮霞提出了幾種報酬，元元子全都嗤之以鼻。
這邊，王成希要給李熙成戒毒治傷，李熙成卻讓她先治周定。李熙成請元元子收了法寶。在金色罩子打開的同時，王成希迅速給周定紮上鎮魂釘。周定安靜下來，任王成希給他捆上留魂鏈。
忙完，王成希說：“暮霞，不要糾纏他了。失憶症，蜀山也會治。”
周定有些恍惚。“我剛剛，是不是……師傅，我有沒有——”
“不要緊，你沒有傷到我。”李熙成說，“就算傷到我，也不怪你，是我同意你變成那個不是你的樣子。”
元元子說：“既然一時半會兒都死不了，我們就迴空島再做各種治療。”
李熙成說：“還有敝師叔的遺體，請前輩派人收斂。”
元元子對一個小童點點頭，那個小童取出另外一條小船，交給另一個小童，駕駛著去了施則虛的方向。其餘人和石中焰，全都跟著元元子乘坐原來的船迴空島，紅色的繭也一起。
解說員宣布競賽結束，請各位賓客迴空島休息。
這一次，船沒有在碼頭靠岸，直接降落在醫院旁邊。五個醫療小童出來迎接他們。元元子說他要先去休息一陣。
暮霞說：“你是不是忘記了，還沒救我師傅？”
元元子哼了一聲，說：“這是說治就能治好的嗎？要讓齊少華的魂魄重新掌權，需要一個強大的驅邪法器，你們有嗎？若沒有，就先去找來再說。”
“有。”石中焰出示了那盞提燈。
元元子很高興，“原來這好東西竟然被你們得到了。既然有它，你們為什麽還沒治好他？至少也能讓他的魂魄占優勢吧？”
石中焰說：“大概是因為，我們根本不會用，隻知道拿來照射。”
元元子笑了，“你這個妖，倒是很坦誠直白，我喜歡。難怪齊少華拚了命的要救你。這燈是要用咒語才能真正啟動的。”
暮霞在一旁小聲嘀咕，“切，我也很坦誠直白啊。”
石中焰說：“想必道長知道咒語？”
“沒錯。”元元子非常得意，“是我從一堆古籍中發現的。有了這燈，治療就簡單多了。但我還是需要養神片刻。”元元子在前唿後擁中離開。
醫療小童給其他人治療，他們自我介紹名叫一十五、二十五、三十五、四十五、五十五，外觀看不出來有什麽差異，就連說話也像是隻有一張嘴。
周定的傷隻是腿、胳膊的簡單骨折，外加肩膀的撕裂傷，很好治療，但仍然需要休養。李熙成的治療就比較麻煩了。幾個小童都來診治過，互相看看，好像在暗中用他們的秘術交流意見。
最後，一個小童說：“我們能解毒，也能治療劍傷。”另一個接上，“但李道長的身體似乎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按理說，應該連動都動不了。”第三個問，“為什麽還能支撐？”
李熙成說：“這是蜀山的秘法，你們隻需幫我解毒療傷即可，多謝。”
一個小童對暮霞說：“這位女士，你虛火太旺，要不要來一顆清涼丹？”
“你診斷錯了，我實火很旺，很想把這破島一把火燒了。”
小童說：“我們要通知保衛隊嗎？”
周定說：“不用，她隻是開個玩笑。再說，這島也沒那麽容易燒起來吧？”
五個小童一起點頭。“那倒是，各處建築都鑲嵌有防火的咒語。”
終於，大家都迴到了李熙成居住的院子。小樓裏不夠寬敞，花園卻很大，有一張很大的長方形石桌，還有各種竹椅、山石可以坐。他們索性就在院子裏坐談。李熙成和石中焰、王成希都坐下了，周定卻還站著。暮霞提了一張竹椅來，想把周定按坐下去，周定卻不肯坐。直到李熙成命他坐了，才聽話坐下。
沒有那些小童在場，暮霞在心裏存了很久的疑問，終於能一吐為快。
“青嵐到底是怎麽迴事？是不是被胡四洗腦控製了？那她豈不是會直接帶胡四去終結之境？”
李熙成說：“她應該是在虛空之中失去了記憶。這就是虛空殺人的方式，先毀滅記憶，再毀滅身體。”
“那怎麽胡四什麽事都沒有？”
“這個可能和求生意誌力以及功力修為有關。”
王成希說：“我最奇怪的是，胡四怎麽會這麽容易把界石還給我們？”
暮霞說：“莫非，寶匣裏裝的不是界石，或者，他已經把界石毀了？快打開看看。”
“也好。”李熙成用一小絲風力劃開左手拇指，將血抹在寶匣的一個暗槽裏。寶匣打開，裏麵是十一塊界石，其中四塊已經損壞。李熙成隨手拿了兩塊起來檢驗，“沒錯，是真的界石。”
大家都站起來離近了看。周定突然搖晃了一下，暮霞趕緊扶了他一把。
“怎麽了？”暮霞問。
“沒事，隻覺得有些頭暈，可能是失血的緣故。”
“那你好好坐著，不要站起來。”暮霞扶他迴去坐好。
那邊，王成希也拿了一塊界石看看。“這樣的話，胡四的行為無法理解啊，難道他還能因為喜歡青嵐而被打動？不合理啊。”
周定說：“會不會——隻要毀掉第一塊界石，其它界石就沒用？”
李熙成說：“不會。雖然第一塊界石，是其它界石的源頭，但不會。設計界牆的前輩們已經考慮到這種可能。”
暮霞說：“想不通的地方太多了。還有，之前在空島的時候，青嵐費了很大力氣，隻能打開花生那麽大的傳送門，為什麽走的時候，開門那麽容易？”
石中焰說：“因為她用了胡四的力量。”
“就算胡四借給她妖力，她的運用也太順滑了，除非——哦，天呐，完了。”
“怎麽了？”王成希問。
暮霞說：“要那樣運用妖力，除非他們結為夫妻。也就是說，隻要她同意，說不定都不需要她同意，胡四就能使用她的傳送術。”
石中焰說：“沒錯，大概胡四趁她失憶的時候騙她續了婚約。不過其中也有好的一麵。你也看到了吧，當她阻止胡四殺伯符的時候。”最後一句問的是李熙成。
李熙成說：“我原本不是很確定，若你也看到，那大概是了。”
暮霞說：“你們看到什麽了？”
石中焰說：“青嵐阻止了胡四施力，在沒有發生任何碰觸的情況下。如果是我、追風或者掌門，還有可能做到。但青嵐的力量，完全不夠。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借助胡四的力量阻止了他自己。”
暮霞想了想，“他們之間力量懸殊，不是隻有胡四強行使用青嵐法術的可能嗎？”
“夫妻之間，孰強孰弱，可不隻是看妖力等級。”石中焰似乎想起了什麽，露出一絲莫名的笑。
“我沒聽明白。不過，若青嵐是強勢的一方，她豈不是可以控製胡四，讓他什麽也幹不了？”
李熙成說：“並沒有那麽容易，她當時也隻是阻止了胡四一瞬，後麵是胡四自己停下來。”
“是不是應該立刻把壞掉的界石修複好？要是瓜瓜在就好了，神筆和書都是她在保管。”
李熙成搖頭，“不，必須要找到第一塊界石，隻有在那裏，才能修補損壞的其它界石。”
李熙成和石中焰突然一起看向門口。暮霞剛想發問，自己也感覺到了有氣息在快速靠近。
突然衝進來的是瓜瓜。
王成希說：“青嵐會傳送術，隻怕你還沒去到海邊，她就已經到這裏了。”
暮霞說：“石伯伯，你能感知到青嵐平安無事吧？”
“沒感覺到有什麽危急的，但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我不放心。”石中焰看了看戰鬥影像，“但這裏，也還沒成定局。”
“我去叫停比賽，規則說要在沙子掉完之前集齊三顆寶珠，我們已經拿到三顆寶珠了。又沒說一定要沙子掉完才算結束。”暮霞說。
暮霞和石中焰一起過去元元子那邊。暮霞說了結束比賽的理由。
元元子不緊不慢地說：“的確，比賽規則有漏洞。”
“那你快叫停啊。”
元元子對外麵那個解說員小童說：“七十八，重新強調一下規則，沙子漏完的那一刻，哪一邊到手的寶珠多，哪一邊贏。”
“什麽？憑什麽？”
“嗬，就憑這裏是我的地盤。你若是再廢話，我也能重新發布一條規則，需要一方取得全部五顆寶珠，才能結束競技。”
暮霞很想一拳揍他臉上，但忍住了。
石中焰說：“可否借我一條小船？青嵐從虛空出來了，我要去看她。”
“居然能從虛空出來？”元元子興奮起來，“一個力量平平的小妖，居然能破除虛空？她是不是會什麽特別的法術？或者，是胡大王帶她出來的？”
“沒錯，她會傳送術，大概算是空間法術的一種。”
“竟然會這麽稀有的法術，難得。”就在暮霞以為他會馬上借船甚至派人去找青嵐的時候，元元子說，“若她能破除虛空，自然也不難穿透障礙到這裏來。一切都競技結束再說，走走走。”元元子揮揮手，不再看他們，忙著看空中的影像。
一個小童過來送客，示意他們離開。
李熙成到達沼澤地，但這不是重點。在他旁邊，大地震動，河水斷流。然後，金魘從水中衝出來。那周定呢？暮霞一邊看著畫麵，一邊離開元元子的空間，迴到原位。
金魘沒有動手攻擊李熙成，而是和李熙成說了幾句話。緊接著，周定從水裏冒出來，跳上岸，提刀追著金魘砍過去。金魘一邊招架一邊說話。李熙成似乎也在叫周定停手。周定不管不顧繼續進攻，他的左臂明顯已經不能抬起，右腿也受了傷，但都沒有阻止他繼續戰鬥。
“怎麽迴事？”暮霞看不明白。
追風說：“這原本就不是符合金魘利益的戰鬥。既然胡四迴不來，陸成峰又被擒住，眼看也活不了，金魘沒有必要再做無謂的戰鬥。但是看起來，那個小子不肯罷休。”
王成希說：“伯符現在的狀態，除非敵人倒下或者他倒下，否則他不會停止。”
李熙成發出一股柔和的旋風，把周定困住。周定斬開旋風，順便對李熙成揮出一刀。李熙成大概沒有預料到周定會對他動手，倉促間險險避開，手捂住胸口。還好，周定並沒有追擊，而是繼續攻擊金魘。
青嵐和胡四手牽手傳送到一個海島的上空。“成功了？”青嵐非常歡喜。話音剛落，他們就一起墜落。怎麽迴事？傳送失敗了？
胡四將她扯入懷裏。“不用擔心，這裏就是競技島。不過，可能有飛行禁製。”快要落地時，胡四朝下連拍三掌減速，穩穩落地。
旁邊，一群小孩目瞪口呆看著他們。青嵐趕緊從胡四懷裏出來，拉開一些距離。
胡四抓住她，“不要遠離我左右。他們可不是普通人類孩子，是元元子製作的木偶，可能會攻擊我們。”
“好。那是什麽？”青嵐看到前方有一個紅色的繭，比人類的身體還要大一些，散發著淡淡的光。
“不清楚，我們過去看看。”
青嵐點頭，跟緊胡四。胡四的威壓散發出去，木偶們退散，但並沒有遠離，而是保持距離跟著他們。在紅色繭的旁邊，倒著一個老道士。
看他們走近，老道士歎了口氣，說：“罷了，是我的命。”
突然，胡四出刀，割斷了老道士的脖子。青嵐大吃一驚，嚇呆了。
胡四收刀，溫柔一笑，“抱歉，抱歉，是不是嚇到你了？這老道士是壞人，就是他把你推進虛空。我怕他再對你有什麽不利，隻好先下手。”
“他好像已經受了重傷，你不需要殺死他。”青嵐有些懷疑，胡四殺人的樣子過分熟練了。
“老道士詭計多端，不知道他有沒有藏著其它害人的招數。你看，他還沒死絕。”胡四淩空一掌拍向屍體，“還不出來？”
一個三寸高的小人從老道士的額頭冒出來，模樣和老道士差不多。哦，是他的元神。元神飄到和青嵐的頭差不多高時，被胡四一把抓住。元神露出了痛苦絕望的模樣，卻仍然目光炯炯盯著胡四，毫不示弱。
“不要傷害他，好不好？”青嵐有些難過，“就算他想害我，殺他一次也就夠了，反正我還好好的，放他的元神投胎去吧。”
“哎呀呀，我的王後太過仁慈善良了。好吧，我聽你的。”胡四鬆開手，任元神飛走。
元神似乎不敢相信，在空中停留了一陣，才對青嵐說：“多謝。”然後，隨風飄遠。
青嵐也有些不敢相信。“你真的放了？我還以為，你必定要毀了他的元神。”剛才，胡四的殺氣非常淩厲。
“難得你懇求我一次，我怎麽可能不答應？”胡四拉著青嵐退開幾步。再迴去，從老道士的屍體手裏，拿起一顆光彩奪目的寶珠收好。
寶珠？似乎很關鍵，青嵐努力迴想。
頭頂有個聲音說：“胡四奪取了施則虛的寶珠，目前比分迴到二比二，但是——我不確定，這種參賽方式是否算數。”
青嵐抬頭，看見了漂浮在空中的各個畫麵，裏麵的人或妖，看著很是麵熟。
胡四試圖撕開紅色繭，卻失敗了。他變出一根繩索，一頭捆住紅色繭，一頭牽在手裏。“我們要趕快去那裏，你跑不快，我背你。”胡四指的是正在交戰的那片沼澤地。
青嵐隱隱感覺到那裏進行的戰鬥非常重要，顧不得許多，趴到胡四背上。他們很快就拖著紅色繭跑到了沼澤地，的確比青嵐自己跑快得多。他們趕到地方時，一個滿身鮮血的狼妖也來了。狼妖非常驚喜地拜見胡四。
中年道士戒備地看著他們，正在打架的一人一妖卻沒有停下來。奇怪，我明明是妖，但我為什麽希望人類贏？青嵐想不明白。
胡四說：“金魘，停下。”
那個麵目模糊的妖怪說：“不是我不想停，是他不想停。”
“哦？他進入狂暴狀態後，連你都打不過？”胡四說。
“主要是我的幻術對他根本沒用，所以我的很多絕招都不能發揮出來。”
“原來如此，我們交換一下對手。你去向李掌門請教幾招。”
中年道士說：“青嵐，你可是失憶了？”
“你認識我？”
“你和我們是一邊的。”中年道士隻來得及說這一句，就忙著應付撲過去的金魘。
胡四則與金魘之前的對手交手，這一次，胡四拿出來的武器是兩把短劍，通體透明，閃著寒光。
青嵐的內心在刮風下雨。到底怎麽迴事？我和胡四是夫妻，卻又是道長那一邊的？但是另外一個道長又想害死我？和胡四交手那個人，她好像非常熟悉。青嵐走近了些，想看清楚。
突然，一張符帶著火光朝青嵐砸過來。站在一旁的狼妖迅速揮了一爪將符打偏。那個人，那張臉，如此熟悉的厭惡和憎恨，現實和迴憶中的某一點重疊了。她的意識完全不在位，若不是狼妖幫忙，她是避不開的。爆炸符沒有打中她的臉，卻令她的頭發著了火。
“青嵐，你站遠一些，待我殺了這條瘋狗。狼拂曉，保護好青嵐。”胡四用左手的短劍往河水裏一指，一股水流澆到青嵐著火的頭發上，給她滅了火。
狼拂曉抓著她的胳膊，帶她遠離戰鬥中的兩對。
不，不對，有什麽事不對勁。記憶中那張臉變成了少年時期的他。一個下雨天，他們困在了山上，又冷又餓。那個少年曾對她說：“別哭了，我背你迴家。”他的臉曾經滿是溫柔的笑意。
胡四的用一把短劍架住了男子的刀，另一把劍直奔男子的喉嚨，眼看那個男子就要死於短劍之下。青嵐大喊了一聲“不！”胡四手中的劍停了下來。咦，我是怎麽阻止他的？好像不止是靠語言？但她沒空多想。
一個女子從天上跳下來直奔胡四，劍劍拚命。半空中，一艘船緩緩降落。
暮霞他們費了好大力氣，才說動元元子暫停比賽。他同意暫停可不是出於什麽慈悲心正義感，隻是因為王成希提出來，青嵐不是參賽選手，這樣做違背了他自己製定的規則。這時候，競技島上空不能飛行，指的是參賽選手和賓客們不能飛行，元元子自己的船，自然還是能飛的。剛飛到上空，就發現周定遇險，暮霞立刻跳下去支援。
身後，元元子慢悠悠地說：“都住手。”
胡四縱身後躍。同時，一個閃著金光的罩子從天而降把周定罩住。金魘和李熙成也停了手。
“你憑什麽隻把伯符哥關起來？”暮霞瞪了元元子一眼。
“因為現在隻有他需要關，莫不是你也想要關？”
暮霞跑到青嵐那邊，“你的頭發怎麽了？是不是那混蛋燒的？”她指的混蛋是胡四。
石中焰也從飛船上下來，跑過來。“你怎麽出來的？有沒有受傷？”
青嵐沒有迴答，居然還往胡四的方向走了兩步。胡四趕緊向她靠攏，把她護在身後？什麽鬼？
石中焰也停了下來，同樣一臉莫名其妙。“青嵐，他是不是威脅你？”
那邊，元元子說：“你們的私事待會兒再聊。先說說，比賽怎麽辦？”
暮霞說：“不怎麽辦，我們明明已經贏了。胡四根本沒有按照比賽的規定入場，應該判他犯規。”
元元子說：“行，行，知道了。李掌門，同意這小姑娘說的嗎？”
李熙成說：“若對方的妖王參賽，我們當然不可能派出青嵐應戰。這樣的確不公平。”
“胡王，你的看法呢？”元元子問。
“比賽——寶珠——”青嵐的聲音漸漸變大，“你是不是答應過我，你會放棄比賽，不參與寶珠的爭奪？”
暮霞有些明白了，估計是傻青嵐和胡四談成了什麽條件，用她待在胡四身邊交換胡四退出比賽。這完全像是青嵐會做的事。但是胡四這種混蛋怎麽可能會遵守什麽承諾？除非他立下誓言。
胡四認真看著青嵐，看了一會兒，然後笑了。“沒錯，在虛空之中，我答應過你，不參與這一場競賽。”他轉向元元子，“我退出比賽，按照現在的結果來計勝負就好。”
暮霞震驚了，這是在表演什麽天生情聖？要是其他人也就算了，胡四？怎麽可能？
元元子也有些吃驚，“若按現在的結果，那是蜀山勝。你真的願意？”
“沒錯，我們輸了。”胡四取出裝界石的寶匣，遞給李熙成。
李熙成正要接，王成希搶走他前麵，小心戒備接過寶匣，檢查之後再遞給李熙成。“還沒打開過。”
李熙成點頭接過去。
胡四說：“我們賭約的另一項，想必就在這紅繭之中，各位自取就是。等這裏的事情結束，請老神仙快些前往通天崖，救治我們的孩子。”說完，他牽起青嵐的手，“我們走吧。”
“留下我女兒。”石中焰的威壓比他的話更有威懾力。
胡四問青嵐，“我的王後，你願意跟我走還是留下來和他們在一起？”
暮霞說：“她當然要和我們一起。青嵐，你別怕他。”
青嵐滿臉猶豫，“我——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胡四柔聲說：“那先和我走，等你想見他們了，再去見他們，好不好？反正你會傳送術，也不費事。”
“當然不行。”暮霞堅決反對，“你要跟他走了，他就有一萬個辦法來困住你。”
青嵐微笑，“這位妹妹，多謝你的關心，但是你們誤會他了，他並沒有那麽壞。而且，他對我發過誓，絕對不會傷害我。”
“哈？你不是記憶壞掉了，是腦子心腸全壞掉了吧？”暮霞環顧四周，“你們也來說說她啊。”
石中焰說：“如果這真是她的意願，我也不能勉強她。”
青嵐說：“抱歉，我需要時間想清楚很多事情。我會去看你們，你們住在哪裏？”
李熙成說：“算了，暮霞，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我們暫住熒光洞。你明天就要來找我們，不然我就殺進去找你。”暮霞說。
“好的，我知道了。”青嵐開門，通往通天崖王宮花園。
胡四臨走之前，說：“對了，那個金色黑色頭發的大妖追風，是你的族民，你可以命令他殺光這些道士，也可以命令他去死，或者，叫他跟我們走。”
“真的？”青嵐很懷疑地看著一臉憤怒憋屈的追風，“我不會命令你去殺人的。你願意跟我走就跟，不願意就留下。”
青嵐和胡四一起走進傳送門，金魘、狼拂曉緊隨其後。石中焰過去和追風低聲說了一句話。追風也跟進了傳送門。
暮霞問元元子：“你能不能讓青嵐恢複記憶？”
“這是個很有趣的案例，我從來沒機會救治從虛空中出來的失憶者。可以試試醒神丹加還魂草，或者……”元元子完全進入了自己的世界。
“不會是你毫無辦法吧？”暮霞說。
“怎麽可能？”元元子怒了，“雖然沒治過這種失憶症，但我治好過其它的。我想到了無數個點子能治好她。”
“比如說。”
元元子大笑，“小丫頭，還想套我話。我的解決方案從來不是免費的，若想讓我治療，你們得想好可以用什麽來交換。”
暮霞提出了幾種報酬，元元子全都嗤之以鼻。
這邊，王成希要給李熙成戒毒治傷，李熙成卻讓她先治周定。李熙成請元元子收了法寶。在金色罩子打開的同時，王成希迅速給周定紮上鎮魂釘。周定安靜下來，任王成希給他捆上留魂鏈。
忙完，王成希說：“暮霞，不要糾纏他了。失憶症，蜀山也會治。”
周定有些恍惚。“我剛剛，是不是……師傅，我有沒有——”
“不要緊，你沒有傷到我。”李熙成說，“就算傷到我，也不怪你，是我同意你變成那個不是你的樣子。”
元元子說：“既然一時半會兒都死不了，我們就迴空島再做各種治療。”
李熙成說：“還有敝師叔的遺體，請前輩派人收斂。”
元元子對一個小童點點頭，那個小童取出另外一條小船，交給另一個小童，駕駛著去了施則虛的方向。其餘人和石中焰，全都跟著元元子乘坐原來的船迴空島，紅色的繭也一起。
解說員宣布競賽結束，請各位賓客迴空島休息。
這一次，船沒有在碼頭靠岸，直接降落在醫院旁邊。五個醫療小童出來迎接他們。元元子說他要先去休息一陣。
暮霞說：“你是不是忘記了，還沒救我師傅？”
元元子哼了一聲，說：“這是說治就能治好的嗎？要讓齊少華的魂魄重新掌權，需要一個強大的驅邪法器，你們有嗎？若沒有，就先去找來再說。”
“有。”石中焰出示了那盞提燈。
元元子很高興，“原來這好東西竟然被你們得到了。既然有它，你們為什麽還沒治好他？至少也能讓他的魂魄占優勢吧？”
石中焰說：“大概是因為，我們根本不會用，隻知道拿來照射。”
元元子笑了，“你這個妖，倒是很坦誠直白，我喜歡。難怪齊少華拚了命的要救你。這燈是要用咒語才能真正啟動的。”
暮霞在一旁小聲嘀咕，“切，我也很坦誠直白啊。”
石中焰說：“想必道長知道咒語？”
“沒錯。”元元子非常得意，“是我從一堆古籍中發現的。有了這燈，治療就簡單多了。但我還是需要養神片刻。”元元子在前唿後擁中離開。
醫療小童給其他人治療，他們自我介紹名叫一十五、二十五、三十五、四十五、五十五，外觀看不出來有什麽差異，就連說話也像是隻有一張嘴。
周定的傷隻是腿、胳膊的簡單骨折，外加肩膀的撕裂傷，很好治療，但仍然需要休養。李熙成的治療就比較麻煩了。幾個小童都來診治過，互相看看，好像在暗中用他們的秘術交流意見。
最後，一個小童說：“我們能解毒，也能治療劍傷。”另一個接上，“但李道長的身體似乎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按理說，應該連動都動不了。”第三個問，“為什麽還能支撐？”
李熙成說：“這是蜀山的秘法，你們隻需幫我解毒療傷即可，多謝。”
一個小童對暮霞說：“這位女士，你虛火太旺，要不要來一顆清涼丹？”
“你診斷錯了，我實火很旺，很想把這破島一把火燒了。”
小童說：“我們要通知保衛隊嗎？”
周定說：“不用，她隻是開個玩笑。再說，這島也沒那麽容易燒起來吧？”
五個小童一起點頭。“那倒是，各處建築都鑲嵌有防火的咒語。”
終於，大家都迴到了李熙成居住的院子。小樓裏不夠寬敞，花園卻很大，有一張很大的長方形石桌，還有各種竹椅、山石可以坐。他們索性就在院子裏坐談。李熙成和石中焰、王成希都坐下了，周定卻還站著。暮霞提了一張竹椅來，想把周定按坐下去，周定卻不肯坐。直到李熙成命他坐了，才聽話坐下。
沒有那些小童在場，暮霞在心裏存了很久的疑問，終於能一吐為快。
“青嵐到底是怎麽迴事？是不是被胡四洗腦控製了？那她豈不是會直接帶胡四去終結之境？”
李熙成說：“她應該是在虛空之中失去了記憶。這就是虛空殺人的方式，先毀滅記憶，再毀滅身體。”
“那怎麽胡四什麽事都沒有？”
“這個可能和求生意誌力以及功力修為有關。”
王成希說：“我最奇怪的是，胡四怎麽會這麽容易把界石還給我們？”
暮霞說：“莫非，寶匣裏裝的不是界石，或者，他已經把界石毀了？快打開看看。”
“也好。”李熙成用一小絲風力劃開左手拇指，將血抹在寶匣的一個暗槽裏。寶匣打開，裏麵是十一塊界石，其中四塊已經損壞。李熙成隨手拿了兩塊起來檢驗，“沒錯，是真的界石。”
大家都站起來離近了看。周定突然搖晃了一下，暮霞趕緊扶了他一把。
“怎麽了？”暮霞問。
“沒事，隻覺得有些頭暈，可能是失血的緣故。”
“那你好好坐著，不要站起來。”暮霞扶他迴去坐好。
那邊，王成希也拿了一塊界石看看。“這樣的話，胡四的行為無法理解啊，難道他還能因為喜歡青嵐而被打動？不合理啊。”
周定說：“會不會——隻要毀掉第一塊界石，其它界石就沒用？”
李熙成說：“不會。雖然第一塊界石，是其它界石的源頭，但不會。設計界牆的前輩們已經考慮到這種可能。”
暮霞說：“想不通的地方太多了。還有，之前在空島的時候，青嵐費了很大力氣，隻能打開花生那麽大的傳送門，為什麽走的時候，開門那麽容易？”
石中焰說：“因為她用了胡四的力量。”
“就算胡四借給她妖力，她的運用也太順滑了，除非——哦，天呐，完了。”
“怎麽了？”王成希問。
暮霞說：“要那樣運用妖力，除非他們結為夫妻。也就是說，隻要她同意，說不定都不需要她同意，胡四就能使用她的傳送術。”
石中焰說：“沒錯，大概胡四趁她失憶的時候騙她續了婚約。不過其中也有好的一麵。你也看到了吧，當她阻止胡四殺伯符的時候。”最後一句問的是李熙成。
李熙成說：“我原本不是很確定，若你也看到，那大概是了。”
暮霞說：“你們看到什麽了？”
石中焰說：“青嵐阻止了胡四施力，在沒有發生任何碰觸的情況下。如果是我、追風或者掌門，還有可能做到。但青嵐的力量，完全不夠。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借助胡四的力量阻止了他自己。”
暮霞想了想，“他們之間力量懸殊，不是隻有胡四強行使用青嵐法術的可能嗎？”
“夫妻之間，孰強孰弱，可不隻是看妖力等級。”石中焰似乎想起了什麽，露出一絲莫名的笑。
“我沒聽明白。不過，若青嵐是強勢的一方，她豈不是可以控製胡四，讓他什麽也幹不了？”
李熙成說：“並沒有那麽容易，她當時也隻是阻止了胡四一瞬，後麵是胡四自己停下來。”
“是不是應該立刻把壞掉的界石修複好？要是瓜瓜在就好了，神筆和書都是她在保管。”
李熙成搖頭，“不，必須要找到第一塊界石，隻有在那裏，才能修補損壞的其它界石。”
李熙成和石中焰突然一起看向門口。暮霞剛想發問，自己也感覺到了有氣息在快速靠近。
突然衝進來的是瓜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