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可的嘶聲質問並沒有得到裴九硯的迴答。


    他甚至是看也沒看郝可一眼,徑直走到秦綏綏身邊:“小白球沒事吧?”


    秦綏綏現在一肚子火,小白球不過剛剛滿月,丁大點的小家夥,郝可也下得去腳?看著小家夥嘴角的血跡,她有點控製不住把對郝可的火氣,遷怒到了裴九硯身上。


    她抬頭,清淩淩的眸子緊盯著裴九硯,說出的話很是決絕:“鬧這麽一二三出我也累了,如果你處理不幹淨你的私事,那就處理幹淨我們的事。”


    說完一把躲開裴九硯摸小白球的手,抱著它繞過裴九硯,徑直走進了屋裏,打開醫藥箱,專心蹲在沙發前幫小家夥處理傷口去了。


    讚讚擦了擦滿臉的眼淚,連忙小跑著跟了上去。


    場麵一下子僵在那裏。


    看著裴九硯格外難看的臉,宋雲來忙笑著上前打圓場:“可可,你也是,那小白球不過那麽小一點兒的狗,,你下那麽大力氣幹什麽?”


    說完又拉了拉裴九硯:“阿硯你別說氣話,妹妹剛才肯定跟你開玩笑呢,再說咱們這麽多年的感情,哪是說絕交就能絕交的?”


    還看了看愣在原地的遲東臨:“東臨,你傻站著幹什麽?還不來勸勸?”


    遲東臨並沒有動,他站在原地,臉色也不好看。


    宋雲來勸了半晌,一個人都沒說話,隻有郝可低低的哭泣聲在空中迴響。他抓了抓頭發,煩躁地把身上的圍裙脫了下來:“一個兩個的也不知道抽什麽風,搞得我裏外不是人,算了,我不管了!”說完端著一盤餃子自顧自坐在那裏吃了起來。


    “不請自來,傷我家的狗,欺我家的人,郝可同誌,請你馬上離開,以後再見麵,就當不認識!再要糾纏,就別怪我心狠了!”這句話裴九硯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感受到他話裏的殺意,郝可不自覺打了個哆嗦,剛才的硬氣全都消失不見了,她含著眼淚看著遲東臨:“東臨哥,我可是來找你的……”


    遲東臨頭疼得閉了閉眼,看著倔強站在那裏的郝可,到底是自己喜歡多年的女孩,他狠不下心,直接起身就拉著人出去了。


    院子裏頓時隻剩下宋雲來吃餃子“唿嚕唿嚕”的聲音,裴九硯煩躁地一腳踢了上去:“你也給我滾!”


    宋雲來捂著屁股:“幹嘛!我沒惹你們任何人!我還要吃j……”看著裴九硯的眼神,他識相地沒有把話說完,幹脆端著一盤餃子跑了。


    院子裏終於安靜了下來,裴九硯就站在客廳門口,看著秦綏綏蹲在沙發旁,認真細致地幫小白球處理完傷口,又小心翼翼地把它抱進小狗窩裏。


    然後又溫柔細致地幫讚讚洗幹淨臉,全程看都沒看他一眼。


    他嘴角沁出一絲戲謔的笑,大步流星地走過去,一把拽住她的手:“你就這麽緊張他送的狗?”


    秦綏綏皺眉,裴九硯這會兒力道極大,雖然控製住了,但還是捏得她有些疼。她使勁掙紮,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卻反而被裴九硯越抓越緊。


    見她這副抗拒自己的樣子,裴九硯眼中沁出血絲:“你明天去紅旗頂大隊,也是要見他的吧?”


    終於反應過來裴九硯說的話是什麽意思,秦綏綏皺眉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裴九硯眼底猩紅一片:“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手腕像被一隻鐵鉗子鎖住,怎麽掙紮都撒不開,秦綏綏剛才還沒消散的火氣再次被點燃,說出的話也不過腦:“我做什麽了?我到底做了什麽?我不過扇了她一巴掌,怎麽?你心疼了?那你替她扇迴來啊!”


    “你要是喜歡她,何必硬拽著我不放手?幹脆跟我離婚去跟她結婚啊!她等了你這麽多年,我也算是成人之美了!”


    “真是不好意思,做了你們的擋路石,破壞了你們二十多年的感情,現在我自己走,總行了吧!”


    她說著,還真鼓起一股勁兒,撒開裴九硯的手,上樓去拿結婚證出來,轉身就要往外走。


    裴九硯眼底的猩紅更甚,他直接把朝外衝的秦綏綏攔腰抱起,扛在肩上就大步流星往樓上走。


    他越是這樣,秦綏綏越是生氣,她在他的肩膀上拚命掙紮:“你放開我!你這個禽獸,你走開!不許碰我!”


    可她越是掙紮,裴九硯的動作就越是大,他似乎是喪失了理智般,聽不見她的話,隻一個勁地往樓上走。


    他從沒這樣子過,更從沒這樣對過自己,男女力氣差距過大,秦綏綏抵抗不住,終於忍不住小聲抽泣起來。


    聽見小姑娘低低的抽泣聲,裴九硯身體都僵住了。他忙把人從肩膀上放下來,轉而抱進懷裏,剛才渾身的怒氣全都看不見了,隻餘下滿臉的著急:“對不起寶貝,我是不是弄疼你了,你哪兒疼?你告訴我。”


    秦綏綏不說話,心裏的委屈大爆發,隻一個勁兒地哭。


    看著她這樣子,裴九硯心疼壞了。


    他忙走進房間,輕手輕腳把人放在床上,想要檢查看看她是不是被自己弄疼了,可小姑娘就跟小泥鰍一樣,一離開他的懷抱,立馬縮進了床的角落裏,離他遠遠的。


    裴九硯又好氣又好笑,隻能挨著床邊,準備輕輕地挪過去,可他剛一往那邊挪,秦綏綏立馬往更裏的位置縮,挨都不願意挨他一下。


    裴九硯心裏知道這會真是惹到她了,隻能不停地道歉:“對不起寶貝,我知道錯了,我剛才聽到你要跟我離婚,一下子喪失了理智,抱你迴房間也是擔心你非要跑出去,你別害怕,我不碰你了。”


    見秦綏綏還是不說話,他隻能逐一解釋:“我發誓,我從來沒有對郝可有什麽別的心思,小時候跟她一起玩,是因為遲東臨喜歡她。”


    “我從來就沒想過要跟你離婚,之前我就說過了,這輩子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秦綏綏哭過一通,將之前的情緒散了出來,也意識到了自己之前說話有些過激。她當然清楚裴九硯對郝可沒有那種心思,但在那種氛圍下,有些話話趕話就說出來了。


    她把頭蒙在被子裏,甕聲甕氣開口:“我對如文哥也沒有那種心思,我答應明天去紅旗頂大隊,是他托人請我去看不孕症。”


    話說完,原本喪著一張臉的裴九硯突然笑了起來。


    看不孕症啊,他知道秦奶奶是這方麵的高手。


    原來是這樣啊。


    他上前一把將秦綏綏抱起來,摟在懷裏,看著她通紅的眼眶,心疼壞了:“總之這事兒是我的錯,你放心,我明天就去跟雲來和東臨說清楚,他們跟她以後怎麽相處我不管,但我以後絕對不會再跟她以‘朋友’之名相處。”


    “以後她要是再招惹你,你也不用看在我份上忍著,該怎麽著怎麽著。”


    摸了摸她手腕上的青紫,裴九硯滿眼都是心疼:“還有,我發誓,我以後絕不會再對你使用蠻力。”


    看著剛才拉扯間不小心扯壞的她的裙子,裴九硯皺眉,自己剛才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知道小姑娘從小就愛美,最愛穿漂亮衣服,他扯住那個壞掉的裙擺:“等過兩天發了工資,給你賠十條裙子。”主要是他所有的工資,基本上都交給秦綏綏保管了,這會兒手上沒有多餘的錢。


    他的表情就跟入黨宣誓似的,格外認真,秦綏綏忍不住破涕為笑:“這裙子也就是扯脫了線,縫一縫完全可以再穿。”


    看著她終於露出的笑臉,裴九硯鬆了口氣,十條裙子能重新買迴她的笑臉,完全值了!


    他搖搖頭:“說賠給你就一定會賠給你,以後每個月,我都給你買新裙子。”


    之前秦家沒出事的時候,嶽父嶽母經常給她買新衣服穿,沒道理跟了自己,還讓她斷了新衣服。


    秦綏綏瞪大眼睛:“十條就已經夠多了,每個月都買沒必要吧!”


    裴九硯心裏已經做好了決定,不打算再跟她多說,隻摸了摸她的頭,輕聲開口:“餓了沒?我去樓下端餃子給你吃?”


    秦綏綏點點頭,下午又是擀麵又是包餃子的,又鬧了這麽一通,她早就餓了。裴九硯把煮熟的餃子端上來,她一口氣幹了二十多個。


    吃完飯後,裴九硯又殷勤地伺候她洗澡,幫她洗完衣服,又把讚讚哄睡後,來到房間裏,看著安安靜靜在大床的一側睡著的秦綏綏,裴九硯心裏才踏實下來。


    已經多久了,多久沒這樣喪失過理智了?他一向自詡冷靜自持,可似乎在她身上,所有的冷靜都不複存在,尤其涉及到那個男人……


    似是想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情,他固執地把已經睡著的秦綏綏抱進了自己懷裏,聞著她身上的甜香,心才踏實了下來。


    第二天早上,裴九硯神清氣爽起來,找到昨晚不小心落在樓梯下麵的兩張結婚證,小心翼翼地鎖在了隻有他有鑰匙的小抽屜裏。


    剛從臥室出來,就見宋雲來大大剌剌地衝進來,衝著他大喊:“阿硯!不好了!東臨昨天晚上沒迴來!”


    裴九硯無語:“他一個大男人,又有自己分的房子,你擔心什麽?”


    宋雲來撇嘴,臉色不是很好看:“可他昨天是跟郝可一起走的,據說郝可也沒迴去,他們隊裏的人都找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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