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事實而論。


    其實也沒有好幾天。


    滿打滿算頂多也就過去了三天……


    林深沒有迴答。


    鹿可可試探著抬起視線,觀察一下。


    對上林深的視線後,她身子顫了顫,又迅速低下。


    耳朵紅了。


    那天帶女兒去公園玩,林深對她說了很多話,還有模有樣地敲定了很多事。


    其實鹿可可的內心一直期待著。


    但都過去了好幾天,一點動靜沒有。


    她也不敢問。


    好不容易遇到這麽一個機會,她沒忍住,就小小地試探了一下。


    早知道會這麽尷尬,就不試探了。


    鹿可可都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其實也早該想到的。


    那天在公園裏,林深隻是順勢說了那些話,是為了給她台階下,而不是真的那樣想。


    鹿可可有些失落。


    還以為……他真的願意管自己。


    想到這裏。


    鹿可可的視線再也抬不起來,她的手無措地擋住手腕。


    期待了這麽多天。


    原來是會錯意了。


    林深沒有接受這樣扭曲醜陋的自己。


    這段時間都沒有用發帶擋住手腕,肯定讓他覺得很惡心吧……


    這樣想著。


    鹿可可眉眼耷拉,但她還是迅速整理情緒,在臉上勉強拚湊出一個笑容:“沒,沒事。”


    “不願意管我也沒關係,不用負責的,我知道我自己不正常。”


    “你像現在這樣就好,剛才的話當我沒說。”


    她給足了林深退路,所有的委屈都自己一個人吞下。


    林深輕輕歎了口氣,“小鹿。”


    “恩。”


    鹿可可小心翼翼地抬起視線。


    隻見林深眼裏同樣的失落。


    “我很想管你。”他這樣說。


    鹿可可愣了一下,“那為什麽……”


    林深這段時間心裏一直都在想這件事。


    他覺得自己沒資格管鹿可可。


    即使那晚在睡覺的時候,鹿可可表達了自己愛,說這就是他的資格。


    但林深還是過不去自己心裏的坎。


    他的失職,比那個扔掉小狗的小男孩還要嚴重。


    而且這樣的失職,持續了三年之久。


    一瞬間的心涼,一輩子都捂不熱。


    林深很清楚這個道理。


    當然了,他答應了鹿可可說會管她,他會做到。


    但不是現在。


    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這段時間他努力找工作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他想承擔起家庭的責任,想對這個家有所貢獻後,再嚐試著管鹿可可。


    那樣的話,他自己心裏也能稍微好接受一點,多多少少也算有一點資格。


    可現實和他想的差距太大。


    工作實在太難找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發傳單的工作,還讓鹿可可幫忙發……


    他不知道自己要怎麽舔著個臉去管鹿可可。


    他想管,也願意管,但……能力不足。


    沒資格管。


    林深低著視線,“我沒資格管你,我……很糟糕。”


    鹿可可:“怎麽又說這種話?我愛你,你就可以管我。”


    林深:“小鹿,我真的……沒資格。”


    他說完,像是氣球漏了氣,整個人有些蔫蔫的。


    “我找不到工作,好不容易攬了個發傳單的活兒,還讓你幫我發。”


    “小鹿,我願意管你,但我這個樣子……真的沒資格管你。”


    話題開了頭。


    短暫停頓後。


    林深把這段時間心裏的苦悶都傾訴了出來。


    他又說起了家暴過鹿可可的事。


    鹿可可不止一次說過她不在意。


    但是林深很在意。


    他真的覺得家暴男該死。


    特別是每晚給鹿可可洗腳時候,無意間聽鹿可可聊起。


    從隻言片語間,他都能腦補出自己以前對鹿可可做過的畜生事。


    那些都是實打實對鹿可可造成的傷害。


    他怎麽能不在意?


    隻要是鹿可可不經意提起的,他都牢牢刻在心裏。


    時刻提醒自己犯過的錯。


    背負著一身罪,林深也被壓得不好受。


    他想補償,但自身又沒能力。


    鹿可可需要被管。


    他也努力了,想要賺點錢補貼家裏,以此獲得一點點管她的資格。


    奈何能力實在不足,沒辦法。


    這些衝突在他心裏對撞。


    他也不好受。


    此時此刻,他向鹿可可吐露出了這些想法。


    然後又反反複複地訴說起自己曾經的罪責。


    向鹿可可一遍又一遍地道歉。


    情緒有些失控。


    說完之後。


    他迴到最初的話題,“小鹿,我願意管你,我也很想管你,但……我真的沒資格。”


    說完這些,他才閉上了嘴。


    一股腦說了這麽多話,他也才意識到自己情緒有點失控。


    努力收斂情緒。


    在他調整情緒的時候。


    “好受些了嗎?”鹿可可這樣關心一句,然後問他,“你說話的時候為什麽不敢看我的眼睛?”


    她聲音總是那樣的溫柔。


    可就是這樣的溫柔,每次都讓林深替她不值。


    小鹿,我到底有什麽值得你愛的?


    鹿可可:“你可以看一下我嗎?”她再次問。


    遲疑片刻。


    林深抬起視線,看向鹿可可。


    然後,視線定住了。


    隻見鹿可可紅著眼眶。


    她的眼裏能看到溫柔。


    能看到盲目和縱容。


    能看到心甘情願。


    但就是看不到責怪……


    “那些事我不在意,”鹿可可認真說道,“但你也要相信我愛你。”


    林深脖子哽了一下。


    鹿可可繼續道:“你那天說願意管我,願意負責,我真的很開心,我都覺得我的幸福要來了。”


    “是,你說你沒找到工作,沒有往家裏帶過什麽錢。”


    “你說自己沒什麽能力,沒資格管我。”


    “可是啊,管我也不需要什麽資格,隻要你願意就行。”


    “唯一需要的……就是管我的那個人必須是你。”


    鹿可可望著林深的眼睛,一字一頓,說得很清楚,“隻要是你……就行。”


    簡簡單單幾個字,卻讓林深的眼睛不由得睜大了幾分。


    望著這個淚汪汪的傻姑娘。


    林深適才那些激動的情緒都平靜了。


    情緒平靜下去,愛卻翻湧起來。


    涼透的心,怎麽都捂不熱,可是小狗的愛永遠熱烈,從未冷卻。


    突地一下。


    林深鼻腔酸楚,他移開了視線。


    片刻後,他笑了笑,淡淡迴應了一聲:


    “行。”


    然後迴過視線,重新看向鹿可可。


    相視良久。


    兩人都帶上了笑容。


    “你笑什麽?”林深問她,然後話題一轉,說起發傳單時候的事,“你今天不聽話,我讓你不用幫我發傳單你偏要發,我肯定是要管你的。”


    聞言。


    鹿可可傻乎乎的笑了,很坦誠,“你願意管我,我開心嘛。”


    “還笑,傻不傻。”


    林深替她開車門。


    鹿可可抿著笑,上了車,“我今天不聽話,你怎麽罰我,我都願意。”


    林深:“迴家再說。”


    “恩,謝謝。”


    “傻,要被罰了還說謝謝。”


    ……


    有時候我覺得你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了。


    如果那天說話的時候,你能看著我的眼睛。


    你就應該明白。


    你的自我苛責,是在質疑我對你的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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