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淒厲的慘叫響起,那人的身體如同漏氣的氣球般迅速幹癟,最終化為一具貼著符紙的稻草人,燃燒著幽綠色的火焰。


    葉開眼神陰沉。


    “替身術!”


    真正的降頭師,還在暗處。


    葉開看向了遠方,並沒有深追,抱著楊雪,迴到了公寓。


    這裏,燈光昏黃,葉開將楊雪平放在床上。


    她的警服襯衫已經被冷汗浸透,黏在瘦削的身體上,脖頸處浮現出蛛網狀的青黑色紋路,一直蔓延到鎖骨下方。


    “三屍降……”


    葉開指尖輕觸那些紋路,觸感冰涼黏膩。


    他解開楊雪的外套紐扣,露出裏麵被汗水浸濕的白色襯衫。


    布料半透明地貼在身上,隱約可見內衣輪廓。葉開神色如常,手指沿著她頸動脈下滑至心口,在膻中穴輕輕一按——


    “唔!”


    昏迷中的楊雪猛地弓起身子,一口黑血噴了出來。


    葉開單手按住她肩膀,另一隻手並指如劍,在她胸前連點七處大穴。


    每點一次,就有一縷黑氣從她口鼻中溢出。


    最後一指點下時,楊雪渾身劇烈抽搐,脖頸上的青黑色紋路如同活物般扭曲起來。


    “還想反抗?”


    葉開冷笑,從懷中取出一張紫符貼在她眉心,咬破指尖在符上畫下一道血咒。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破!”


    紫符無火自燃,楊雪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一團黑霧從她口中衝出,在空中凝聚成猙獰的嬰兒麵孔,隨即被符火焚燒殆盡。


    房間裏彌漫著腐肉燒焦的氣味。


    楊雪軟倒在床上,唿吸漸漸平穩,但身上滿是血汙和冷汗,頭發黏在蒼白的臉頰上,看起來狼狽不堪。


    葉開皺眉看了看她髒兮兮的狀態,彎腰將她抱起,走向浴室。


    浴室內。


    熱水氤氳中,葉開動作利落地解開楊雪的襯衫。


    紐扣崩開的瞬間,沾血的白色內衣暴露在蒸汽裏,他神色專注,像在完成某種儀式般將她放入浴缸,拿起花灑衝洗她身上的汙漬。


    水流衝過楊雪纖細的脖頸、鎖骨,再往下是……


    葉開突然別過視線,扯過浴巾蓋在她胸前,轉而專注清洗她的手臂和腿部。


    當手指碰到她腰間警徽留下的淤青時,昏迷中的楊雪輕輕‘嗯’了一聲,眉頭微皺,過了好一會兒,這才舒展了下來。


    “為了案子,還真是不要命了!”


    葉開搖了搖頭,用浴巾裹住她擦幹,抱迴臥室換上幹淨睡衣。


    等安頓好楊雪,他才發現自己的襯衫也沾滿了血漬和黑灰,索性也拿來了一件浴巾,走進了浴室。


    半小時後。


    葉開擦著頭發從浴室出來,楊雪剛剛醒過來,正抱著被子坐在床上發呆,濕漉漉的頭發披散在肩頭,顯得那張小臉更加蒼白。


    “感覺如何?”


    他扔給她一條幹毛巾。


    楊雪機械地接過毛巾,突然意識到什麽,猛地低頭看向自己身上——陌生的男士睡衣,裏麵空空如也……


    她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你…我……是你給我…洗的澡?”


    葉開正在係睡袍腰帶,聞言挑眉:“不然呢?讓三屍降的陰毒繼續侵蝕你的五髒六腑?”


    楊雪一把拽過被子裹住自己,連耳尖都紅透了:“那你……你都……”


    “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了。”


    葉開倒了杯溫水遞給楊雪,語氣平靜得像在公園閑聊:“放心,我對昏迷不醒的女人沒興趣。”


    水杯被楊雪捏得咯吱作響。


    “到底發生什麽了?”


    楊雪的目光落在葉開的臉上,瞳孔微縮,恐懼開始蔓延:“殯儀館.……那些孩子……”


    “慢慢說。”


    楊雪深吸一口氣:“四天前,我接到線報,說蓉城殯儀館最近接收的幾具青少年屍體,在火化前內髒離奇消失。”


    “我偽裝成清潔工去調查,結果發現……”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指節發白:“他們不是在偷器官,是在‘養’東西。”


    葉開眼神一凝:“養什麽?”


    楊雪搖頭,心有餘悸:“我不知道。但我看到停屍間的冰櫃裏……有一具嬰兒的屍體,被泡在血水裏,心口插著七根銀針。”


    葉開猛地站起身。


    “七煞養嬰術!”


    這是南洋最陰毒的邪術之一,用七具橫死之人的內髒喂養嬰靈,煉成鬼降。


    “你還看到了什麽?”


    楊雪努力迴憶:“我記得有個穿白大褂的男人,戴著口罩,雖然沒看清楚臉,但我記得他的右手隻有四根手指……”


    “右手隻有四根手指!”


    葉開若有所思。


    楊雪點了點頭:“嗯,缺失的是小拇指,傷口很舊。”


    葉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竟然是他!”


    十年前被龍虎山逐出師門的叛徒——‘四指道人’周玄陰。


    楊雪錯愕的看著葉開:“葉總,你認識他!”


    葉開點了點頭,接過了楊雪手中空的杯子,說道:“算是認識吧!楊警官,你先休息,我取出一趟!”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楊雪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卻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葉開迴頭看她搖搖晃晃的樣子,突然彎腰將她打橫抱起,重新扔迴床上。


    “葉開!你——”


    “省省吧。”


    葉開單手按住她掙紮的肩膀,另一隻手扯過被子把她裹成蠶蛹:“再亂動,我不介意讓你重溫一遍洗澡的過程。”


    楊雪瞬間僵住。


    葉開滿意地看著她通紅的耳根,轉身走向門口:“冰箱裏有吃的,餓了自己隨便拿。”


    關門聲響起後,楊雪才從被子裏探出頭,咬牙切齒地捶床。


    “葉開你個混蛋……”


    淩晨2:17,蓉城殯儀館。


    陳鋒的警車急刹在停屍間後門,輪胎在潮濕的水泥地上擦出刺耳的聲響。


    他持槍衝進昏暗的走廊,手電光束掃過空蕩蕩的解剖台和敞開的冰櫃——


    全都空了。


    連本該存放遺體的不鏽鋼抽屜都被拉出來,像一張張咧開的金屬嘴巴,空氣中殘留著刺鼻的福爾馬林氣味,混合著某種腐肉特有的甜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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