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衣帽間。


    輾轉一夜的付清,站在三麵鏡前,第一次對自己的著裝感到猶豫。


    左邊是常穿的定製西裝,右邊是葉開上次誇過的那條墨綠色連衣裙。


    她伸手撫摸連衣裙的絲滑麵料,突然像被燙到般縮迴手。


    “見鬼……”


    她抓起西裝外套,卻在扣到第三顆紐扣時停住。


    鏡中的女人眉頭緊鎖,嘴角下垂,活像個要去討債的。


    手機鬧鈴響起,提醒她兩小時後與林妍的午餐約會——那位初戀女友,現在是她公司的法律顧問。


    付清煩躁地關掉鬧鍾,一把扯下西裝,抓起連衣裙扔在床上。


    “我到底在怕什麽?”


    她對著空蕩蕩的房間質問,迴聲在挑高的天花板間迴蕩,無人應答。


    浴室裏,她比平時多花了半小時化妝。


    睫毛膏刷了又擦,眼線畫了又改。


    當唇刷第三次勾勒出完美的唇形時,付清終於承認自己在緊張,這種情緒對她來說太陌生了。


    ---


    米蘭西餐廳的靠窗座位,陽光透過落地窗在白色桌布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林妍已經切好了第三塊牛排,而付清麵前的餐盤幾乎沒動過。銀質餐刀在她指間轉了一圈又一圈,在瓷盤上刮出細微的聲響。


    “這道鬆露醬是你最喜歡的。”


    林妍將蘸好醬汁的牛排推過來,無名指上的婚戒在陽光下閃了一下:“昨天,剛從意大利空運來的黑鬆露。”


    付清突然想起上次和葉開在雲頂會所,那個男人也是這樣把蘸好芥末的壽司推到她麵前。


    如果當時……


    “謝謝。”


    付清機械地叉起牛排,味同嚼蠟。


    林妍似乎也注意到了付清的情緒,斟酌著問道:“你最近……遇到什麽困擾了嗎?”


    付清猛地抬頭,刀叉在盤子上撞出清脆的聲響。


    “沒有。”


    付清扯開一個笑容:“可能……是並購案太耗神了,有些累。”


    林妍的目光在她臉上巡視,律師的職業本能讓她能輕易識破謊言。


    但她隻是輕輕‘嗯’了一聲,轉而談起最近接手的知識產權案。


    付清盯著林妍開合的嘴唇,思緒卻飄到昨天葉開靠近時,那個男人喉結滾動的頻率,奇異的味道。


    “所以,我認為這個判例……”


    林妍的聲音突然中斷:“付總!”


    “什麽?”


    付清驚醒般坐直身體,香檳杯被她碰倒,淡金色的液體在桌布上洇開一片。


    林妍抽了張餐巾紙按住酒漬,動作優雅依舊。


    “我約了客戶兩點見麵。”


    付清張了張嘴,那句‘我送你’在舌尖轉了一圈又咽迴去。


    她看著林妍拿起公文包,杏色的maxmara風衣下擺劃過座椅,帶起一陣熟悉的橙花香水味。


    “下次……”


    “下次再約。”


    林妍打斷她,笑容完美得像是法庭上的職業表情:“代我向叔叔問好。”


    付清站在餐廳門口,看著林妍坐上出租車。


    後車窗映出自己扭曲的倒影,像一幅被雨水浸濕的油畫。


    她摸出手機,通訊錄停在‘葉開’的名字上,拇指懸在撥號鍵上方許久,最終劃向了另一個聯係人。


    雷彬接電話的速度快得可疑:“付姐?難得您親自……”


    “明晚八點,雲頂老包廂。”


    付清打斷他,指甲掐進掌心:“把你們公司新簽的那個女團帶來。”


    電話那頭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付姐,您是說誰誰誰……”


    “還有葉開。”


    付清忽然打斷了雷彬,立刻說道:“告訴他,我這兒有幾首歌曲,特別適合《花千骨》。”


    “就這樣……”


    掛掉電話,付清走進隔壁奢侈品店。


    櫥窗裏模特穿著酒紅色絲絨西裝,剪裁讓她想起葉開那天被自己拽變形的領帶。她刷卡買下西裝,又鬼使神差地拿了搭配的男士腕表。


    “需要刻字嗎?”


    店員殷勤地問。


    付清搖頭,迴到車上,付清把購物袋扔在後座。


    後視鏡裏她的口紅已經斑駁,像被親吻過一樣。


    手機震動起來,是雷彬發來的確認短信:「葉總答應出席了,需要準備什麽特別安排嗎?」


    ……


    蓉城國際機場。


    葉開剛剛把田汐薇送上飛機,就接到了雷彬來的電話。


    電話掛斷後,葉開笑了笑。


    ……


    晚七點。


    葉開站在雲頂會所的電梯裏,看著樓層數字不斷跳動。


    他原本是和雷彬約好一起過來的,可臨出發前,雷彬卻突然發消息說臨時有事,讓他先過去。


    “這家夥……”葉開無奈地搖搖頭,倒也沒多想。


    電梯門打開,侍者早已在門口等候,恭敬地引著他往包間走去。


    “雷總已經到了嗎?”


    葉開隨口問道。


    侍者微微低頭,語氣自然:“雷總還沒到,不過付小姐已經在等您了。”


    葉開眉頭一挑,心中隱約察覺到了什麽,但也沒多問。


    推開包間的門,葉開微微一怔。


    今天的付清,罕見地沒有穿她那標誌性的西裝,而是換了一身墨綠色的連衣裙。


    她的身材並不豐滿,卻勝在勻稱修長,腰肢纖細,雙腿筆直,整個人亭亭玉立,像是從古典畫裏走出來的仕女。


    她的長發沒有像往常那樣隨意紮起,而是鬆散地披在肩上,發尾微卷,襯得她那張冷豔的臉多了幾分柔和。


    “付小姐。”


    葉開微微一笑,走進包間:“看來我來早了?”


    付清原本正站在窗邊出神,聽到聲音,立刻轉過身來,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


    “不早。”


    她語氣平靜,但指尖卻無意識地捏緊了手中的紅酒杯:“雷彬呢,他沒有和你一起來嗎?”


    葉開說道:“他有事兒,我就先來了。”


    付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輕咳一聲,故作鎮定地走到沙發旁坐下:“既然來了,就坐吧。”


    葉開走到她對麵坐下,笑道:“付小姐今天……很不一樣。”


    付清的手指微微收緊,但麵上依舊淡然:“偶爾換換風格。”


    葉開笑了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拿起桌上的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


    付清抿了一口酒,眼神微閃。


    葉開也不著急,付清不開口,他也就沒有說話,隻是慢悠悠地品著酒,目光卻始終落在付清身上。


    說好八點的聚會……


    可現在,都快8點10分了,依舊隻有兩個人……


    包間裏的氣氛微妙地安靜下來,隻有輕柔的背景音樂在流淌。


    付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識地伸手攏了攏耳邊的碎發,指尖卻不小心碰到了耳垂上的珍珠耳環,輕輕一顫。


    葉開的目光順著她的動作,落在了她的耳垂上。


    白皙的肌膚,小巧的珍珠,還有她微微泛紅的耳尖。


    他忽然笑了:“付小姐,你緊張?”


    付清手指一頓,抬眼看他:“我為什麽要緊張?”


    葉開沒迴答,隻是放下酒杯,身體微微前傾,目光直視著她:“那為什麽,要特意讓侍者出去,還交代別讓人進來?”


    付清瞳孔微縮,顯然沒想到他竟然聽到了她剛才的吩咐。


    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但麵上依舊冷靜:“隻是不想被打擾。”


    “是嗎?”


    葉開輕笑,忽然伸手,指尖輕輕碰了碰她放在桌上的手背:“那現在……算打擾嗎?”


    付清的唿吸一滯,手指下意識地想要縮迴,卻被葉開輕輕扣住。


    他的掌心溫熱,摩挲著她的肌膚,帶起一陣細微的顫栗。


    “葉開……”


    她低聲叫他的名字,聲音裏帶著一絲警告,但更多的,卻是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動搖。


    葉開看著她,目光深邃:“付清,你到底想做什麽?”


    付清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法迴答。


    她原本計劃好的所有話術,所有冷靜的談判,在他麵前全都潰不成軍。


    她隻是……想見他。


    僅此而已。


    可這個答案,她說不出口。


    葉開看著她微微顫動的睫毛,忽然鬆開了她的手,靠迴沙發,語氣輕鬆:“算了,不逗你了。”


    付清一愣,心裏莫名湧上一絲失落。


    但下一秒,葉開忽然站起身,走到她麵前,俯身撐在她兩側的沙發扶手上,將她困在身前。


    “不過……”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戲謔:“既然雷彬不來,那我們……做點別的?”


    付清仰頭看著他,唿吸微亂。


    他的氣息近在咫尺,帶著淡淡的紅酒香,還有他身上獨有的那種冷冽的味道。


    她的指尖微微發顫,卻倔強地沒有退縮。


    “比如?”


    她反問,聲音卻比平時軟了幾分。


    葉開低笑,忽然伸手,指尖輕輕撫上她的臉頰,拇指在她唇角摩挲了一下。


    “比如……”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貼在她耳邊:“告訴我,你今天為什麽穿成這樣?”


    付清的耳尖瞬間紅了。


    她猛地推開他,站起身,語氣恢複了往日的冷硬:“葉開,你別太放肆了!”


    葉開被推開,也不惱,隻是笑著看她:“惱羞成怒了?”


    付清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心跳,冷冷道:“我隻是覺得,偶爾換換風格也不錯。”


    “是嗎?”


    葉開點點頭,忽然伸手,輕輕拽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近。


    付清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她看著近在咫尺的葉開,忽然意識到——


    她完了。


    她引以為傲的冷靜,她堅持了多年的性向,她所有的防線,在他麵前,全都土崩瓦解。


    而更可怕的是……


    她竟然,甘之如飴。


    她抬眸看他,對上他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心跳陡然加快。


    理智告訴她,應該讓他離開。


    可身體卻像被什麽牽引著,讓她無法移開視線。


    “葉開。”


    付清忽然開口,嗓音比平時低了幾分:“你和小雨那天,她腿軟,是什麽感覺?”


    葉開挑眉,沒想到她會突然提起這個。


    繼續微微俯身,靠近她,聲音帶著蠱惑:“所以,你現在……是想試試?”


    付清的指尖輕輕顫抖,胸口微微起伏。


    下一秒——


    她猛地伸手,拽住葉開的領帶,用力一拉!


    葉開猝不及防,被她拽得低頭,而她的唇已經狠狠地壓了上來!


    這個吻來得又急又兇,帶著付清一貫的強勢,卻又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她的唇瓣柔軟,卻吻得毫無章法,像是要把所有壓抑的情緒都發泄出來。


    葉開短暫地怔了一瞬,隨即低笑一聲,反客為主地扣住她的後腦,加深了這個吻。


    他的手掌貼著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按進懷裏,舌尖撬開她的齒關,肆意掠奪她的唿吸。


    付清的指尖緊緊攥著他的襯衫,指節泛白,心跳快得幾乎要衝破胸腔。


    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主動吻一個男人。


    更沒想過,這種感覺……竟然如此讓人沉溺。


    葉開的吻從強勢漸漸轉為纏綿,唇齒間的廝磨讓付清的身體微微發軟。


    她的唿吸亂了,指尖不自覺地攀上他的肩膀,像是怕自己會站不穩。


    葉開察覺到她的變化,低笑一聲,嗓音沙啞:“付小姐,原來你也會腿軟?”


    付清猛地迴神,羞惱地推開他,唿吸急促,唇瓣泛著水光。


    “閉嘴!”


    她咬牙,耳尖卻紅得滴血。


    葉開看著她這副模樣,眸色漸深。


    他忽然伸手,拇指輕輕擦過她的唇角,嗓音低啞:“付清,你知道你現在這樣……有多讓人想欺負嗎?”


    付清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猛地後退一步,強撐著冷靜:“葉開,你別太得意!”


    葉開卻步步逼近,直到她的後背抵上落地窗,退無可退。


    “我得意?”


    他低笑,手指輕輕撫上她的臉頰:“明明是你先撲過來的。”


    付清的唿吸微亂,胸口劇烈起伏。


    她應該推開他的。


    可她的身體卻像是背叛了她,動彈不得。


    葉開低頭,鼻尖幾乎貼上她的,嗓音低沉:“付清,你躲什麽?”


    付清咬牙,抬眸瞪他:“誰躲了?”


    “那為什麽不敢看我?”


    “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葉開忽然低頭,再次吻住了她。


    這一次,他的吻溫柔而纏綿,像是故意要擊潰她最後的防線。


    付清的指尖微微顫抖,最終,緩緩閉上了眼。


    ——她認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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