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落的瞬間,林夏感覺自己的身體被無形的力量撕扯,耳邊唿嘯的風聲裏夾雜著尖銳的哀嚎。就在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身體突然撞上一層粘稠的霧氣,整個人陷入一片混沌的黑暗。


    再次睜眼,林夏發現自己躺在一片濕漉漉的苔蘚地上,四周彌漫著幽藍色的熒光,如同鬼火般在岩石縫隙間明滅。她艱難地支起身子,腳踝傳來鑽心的疼痛,低頭一看,皮膚表麵浮現出詭異的暗紋,像是某種神秘圖騰在血管下緩緩蠕動。


    “周遠!”林夏強忍著疼痛大喊,聲音在空蕩蕩的山洞裏激起層層迴音。不遠處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她循聲望去,隻見周遠趴在一塊凸起的岩石旁,肩膀上的傷口正滲出黑色的血液,染黑了身下的碎石。


    林夏剛要爬過去,腳下的苔蘚突然劇烈扭動,無數細長的藤蔓破土而出,纏住她的腳踝。藤蔓表麵布滿細小的吸盤,貪婪地吸食著她的鮮血。林夏驚恐地抽出腰間防身的小刀,奮力割斷藤蔓,卻發現被切斷的部分瞬間化作黑色膿水,散發出刺鼻的腥臭味。


    “別碰這些東西!”周遠突然沙啞地開口,掙紮著爬起來。他從背包裏掏出一個黃銅羅盤,指針瘋狂地旋轉著,“這裏是祭壇的地下,我們……我們可能闖進了山神的‘囚籠’。”


    話音未落,洞頂垂下數十條猩紅的觸須,末端的吸盤裏嵌著人類的眼球,渾濁的瞳孔死死盯著他們。林夏和周遠背靠背,警惕地注視著四周。周遠掏出幾張符紙點燃,火焰卻呈現出詭異的綠色,絲毫無法驅散逼近的怪物。


    突然,洞壁傳來指甲抓撓的聲響,老太太佝僂的身影緩緩浮現。她的身體扭曲得不成人形,脊椎高高隆起,四肢關節反向彎曲,像是被某種力量強行重塑。“想救你爺爺?”老太太發出刺耳的笑聲,眼球從眼眶裏滾落,卻仍死死盯著林夏,“那就用你的靈魂,來換他的命。”


    林夏還沒反應過來,周遠突然將她推向一旁,自己卻被觸須纏住。黑色血液順著周遠的嘴角流下,他強撐著從懷中掏出一本破舊的筆記本,扔向林夏:“看第……”話未說完,整個人就被拖入黑暗的深淵。


    “周遠!”林夏哭喊著想要去追,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她顫抖著撿起筆記本,泛黃的紙頁上畫滿了與自己腳踝相同的暗紋,還有一行用血寫的字:“隻有獻祭血脈,才能打破輪迴。”


    就在這時,洞頂傳來轟隆巨響,整個山洞開始坍塌。林夏在碎石雨中踉蹌前行,發現前方有一束微弱的白光。她拚盡全力朝光源跑去,穿過白光的瞬間,赫然發現自己站在祭壇中央的棺材前。


    棺材蓋不知何時已經打開,裏麵躺著的不是屍體,而是另一個自己——雙眼緊閉,皮膚蒼白,腳踝上同樣纏繞著暗紋。老太太陰森的笑聲從四麵八方傳來:“你以為能逃得掉?從你踏入青山村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是祭品了。”


    林夏握緊手中的小刀,看著棺材裏的“自己”,突然想起爺爺日記裏的一句話:“最可怕的詛咒,往往藏在最親近的影子裏。”她咬牙將刀尖抵在胸口,鮮血順著刀刃滴落,滴在棺材上的瞬間,所有符咒開始劇烈燃燒,整個祭壇被金色的光芒籠罩。


    在光芒中,林夏看到了真相:所謂的“山神”,不過是被村民們獻祭的冤魂凝聚而成的怪物;而她和爺爺,正是百年前主導第一次祭祀的家族後人。每一代林家血脈,都在不知情中成為維係詛咒的鎖鏈。


    當光芒消散,老太太和村民們的身影漸漸透明。奄奄一息的周遠出現在她身旁,虛弱地說:“原來……我們才是該贖罪的人……”


    林夏抱著周遠,望著漸漸破曉的天空。她知道,詛咒雖破,但這一切的代價太過沉重。而更讓她不安的是,在晨光中,她看到自己腳踝的暗紋雖然消退,卻在掌心浮現出一個全新的符號——仿佛預示著,另一場未知的恐怖,正在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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