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平息數月,我在整理舊物時翻出一個木盒——那是白衣女子消失前留下的遺物。盒中除了半張殘缺的古地圖,還有一枚刻著“嬰”字的青銅扣。深夜伏案時,青銅扣突然發燙,地圖上浮現出熒光血線,蜿蜒指向城市西北方的廢棄船廠。


    與此同時,警局檔案室傳來消息:十年前101路公交車事故的物證庫莫名滲水,所有乘客遺物中,唯獨陳默的那塊繡花木帕不翼而飛。監控顯示,取走木帕的是個穿雨衣的模糊身影,離開時留下一串水漬腳印,方向正是廢棄船廠。


    廢棄船廠的鏽蝕鐵門後,停著一艘覆蓋著黑色帆布的舊船。帆布下滲出暗紅液體,在地麵凝結成詭異的符咒圖案。我剛掀開帆布一角,船身突然劇烈震動,無數血手從甲板縫隙中伸出,抓住我的腳踝往船內拖拽。


    船艙深處傳來童謠聲:“紅帕帕,裹娃娃,丟進海裏喂魚蝦……”我被拖到主艙,看見中央懸掛著巨大的絞肉機,裏麵纏繞著無數發絲與碎布——正是陳默的木帕碎片。絞肉機旁的鐵籠裏,縮著個渾身纏滿紅線的小女孩,她抬起頭時,我赫然發現那竟是蘇雨失蹤的丈夫陳默!


    陳默的身體已扭曲成孩童模樣,每條紅線都深深嵌入皮肉。他指著絞肉機嘶啞道:“他們用活人煉‘嬰線’……蘇雨她……”話音未落,鐵籠突然通電,陳默在紅光中痛苦抽搐。我用桃木劍劈開鐵籠,卻發現紅線遇血後更加活躍,反而將我們纏得更緊。


    這時,帆布被狂風掀開,月光照亮船尾的詭異場景:戴眼鏡男人的副手正將蘇雨綁在祭台上,她胸口插著青銅扣,周圍站滿了戴著101路公交車牌麵具的人。副手舉起染血的木帕狂笑:“林偵探,歡迎來到‘嬰線’的最終儀式!”


    副手揭開麵具,竟是當年公交公司的老調度員!他癲狂地喊道:“十年前那場事故,是我們用乘客血肉喂飽了海裏的‘船嬰’!陳默發現了秘密,我們就把他煉成了活祭!”說話間,蘇雨胸口的青銅扣爆發出紅光,海麵掀起巨浪,一艘掛滿紅繈褓的幽靈船從海底浮現。


    幽靈船上站滿了101路的乘客亡魂,他們眼中流淌著血水,整齊地吟唱著詛咒。老調度員將木帕浸入蘇雨血液,拋向幽靈船,船上的紅繈褓瞬間膨脹,化作無數啼哭的血嬰撲向我們。


    我將桃木劍插入絞肉機,符文亮起斬斷所有紅線。陳默恢複人形,卻在血嬰撲來時替我擋下致命一擊。臨終前他塞給我一枚貝殼,裏麵刻著船廠的排水密碼。蘇雨掙脫束縛,用頭撞擊祭台,青銅扣飛入海中,引發連鎖爆炸。


    “快打開排水閥!”我嘶吼著衝向控製室。血嬰群追來時,蘇雨點燃了船上的汽油,火光中她對我微笑:“替我們活下去!”爆炸的氣浪將我推出船艙,我在墜落時按下排水按鈕,廢棄船廠的海水倒灌而入,將幽靈船與所有邪祟卷入深海。


    三個月後,我在海邊撿到一枚刻著“101”的漂流瓶,裏麵是蘇雨的絕筆信:“船嬰未死,它隻是迴到了海底。當城市再次響起末班車載客聲時……”信紙邊緣滲出鹽漬,化作血色泡沫。


    如今我時常在深夜聽見碼頭傳來隱約的報站聲,海麵上偶爾漂過係著紅線的紅繈褓。101路的故事從未結束,它像一道刻在城市血脈裏的詛咒,等待著下一個被選中的乘客,踏入這場永不終結的輪迴。而我,將在每個月圓之夜,守在海邊,等待那可能永遠不會靠岸的末班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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