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後的校慶日,蘇棠在女兒糖霜的畢業紀念冊裏,發現了張被夾在頁間的泛黃照片。照片上,穿著校服的糖霜站在教學樓天台,身後卻映出個身著清朝嫁衣的模糊人影,那人手中攥著的紅繩,正纏繞在糖霜的腳踝。照片背麵用朱砂寫著:當銀鈴第七次沉默,輪迴重啟。


    同一時刻,遠在千裏之外的古董黑市,枚鏽跡斑斑的銅鈴正在暗箱中震動。拍品介紹卡上簡單寫著:清末婚喪遺物,觸碰者可聞陰婚喜樂。戴著兜帽的神秘買家將銅鈴收入懷中時,帽簷下露出的後頸,隱約可見淡紅色的藤蔓狀胎記。


    深夜,糖霜的手機突然收到條陌生彩信。視頻裏,廢棄的體育館內燭光搖曳,蒙著紅蓋頭的紙人整齊排列,正中央的太師椅上,坐著個看不清麵容的男人,他膝頭放著的正是那枚銅鈴。視頻最後,鏡頭劇烈晃動,糖霜驚恐的臉出現在畫麵裏,她的瞳孔中倒映著緩緩舉起銅鈴的自己。


    “媽!救我!”糖霜的尖叫從電話那頭傳來。蘇棠抓過沉睡多年的銀簪衝出門,卻發現整座城市的街道都覆上了層薄霧。路燈下,行人的影子扭曲拉長,每個影子的腳踝處都係著若隱若現的紅線。當她趕到體育館,大門上貼著的不再是封條,而是張嶄新的婚書,新郎欄寫著“陸沉舟”,新娘欄的“蘇糖霜”三字正在滴血。


    館內,糖霜被綁在鏽跡斑斑的鐵架上,脖頸處的紅線直通房梁。那個神秘買家站在陰影中,摘下兜帽——竟是個與陸沉舟麵容相似的少年,隻是眼神中透著更濃烈的陰冷。“我等了七代人,”少年搖晃著銅鈴,紙人聞聲而動,“陸家的血脈,終究還是逃不出宿命。”


    銀簪突然劇烈發燙,蘇棠的腦海中閃過陸沉舟最後的殘念:詛咒根源並非血脈,而是執念。她望向少年手中的銅鈴,鈴身裂痕裏滲出的黑霧中,浮現出曆代陸家新娘絕望的麵容。原來每代陰婚的失敗,都讓怨念在銅鈴中不斷累積,形成了新的邪祟。


    “破咒的不是消滅,是解脫。”蘇棠將銀簪刺入掌心,鮮血順著簪身流入地麵。體育館的地板開始龜裂,無數鎖鏈破土而出,纏住了少年與紙人。在血色光芒中,陸沉舟的虛影再次出現,他伸手握住少年的手腕:“放了她們,這不該是我們陸家的宿命。”


    銅鈴轟然炸裂,化作萬千碎片。碎片中,曆代新娘的魂魄終於露出釋然的微笑,她們的身影逐漸透明,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在空中。少年的眼神恢複清明,他望著蘇棠母女,輕聲說了句“對不起”,便也隨之消失。


    黎明破曉,體育館恢複了往日的平靜。蘇棠帶著糖霜離開時,發現路邊的野花開得格外燦爛。但在城市的監控死角,某個戴著兜帽的人正撿起銅鈴的殘片,殘片表麵,新的詛咒紋路正在緩緩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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