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房消毒水的氣味中,嬰兒腳踝的紅線突然收緊,將產科護士驚得失手摔落繈褓。蘇棠衝過三條街闖入醫院時,正看見穿灰袍的接生婆捧著啼哭的嬰兒走向安全通道,對方兜帽下露出的半張臉,皮膚如陳年紙人般褶皺,脖頸處還纏著褪色的紅綢。


    “把孩子放下!”蘇棠的銀簪泛著冷光,卻在靠近灰袍人時突然變得滾燙。接生婆裂開滲血的嘴角,懷中嬰兒突然停止哭鬧,雙眼翻白露出後頸——那裏赫然浮現出陸家陰婚的圖騰。整座醫院的燈光開始詭異地明滅,走廊盡頭的消防栓鏡麵裏,穿病號服的“蘇棠”正對著她獰笑,她們的手腕都係著與紅線相連的銅鈴。


    糖糖不知何時出現在樓梯拐角,手中握著的銀鈴發出攝人心魄的聲響:“媽媽,詛咒永遠不會消失。”小女孩的瞳孔裏流轉著朱砂紅,身後跟隨著七名麵色慘白的孩童,他們穿著不同年代的童裝,胸口卻都別著刻有“陸”字的胸針。蘇棠這才驚覺,鎮魂釘崩裂時飛散的碎片,早已化作新的詛咒載體。


    地下停車場突然傳來鐵鏈拖拽聲,一輛老式黃包車衝破牆壁駛入。駕車的車夫沒有五官,車簾上繡著的鳳凰正在滴血。灰袍接生婆將嬰兒放入車廂,黃包車瞬間消失,地麵隻留下蜿蜒的血跡,血痕組成的圖案竟是陸家宗祠的地形圖。


    蘇棠順著血痕追到荒廢的宗祠舊址,那裏重新豎起了百米高的鎮魂碑,碑身刻滿密密麻麻的生辰八字——最新的那行,正是糖糖與新生兒的名字。鎮魂碑頂端,陸沉舟父親的虛影正在凝聚,他手中握著的不再是玉牌,而是由萬千紅線編織成的巨型婚書:“血脈不斷,陰魂不止。這次,我要讓整個城市都成為祭品!”


    千鈞一發之際,蘇棠突然想起血書燒毀前的最後畫麵。她咬破指尖,將鮮血按在鎮魂碑底座,隱藏的機關應聲開啟。地下密室中,存放著陸家先祖用活人煉製的“時間羅盤”,指針每轉動一圈,就能迴溯百年。蘇棠將銀簪刺入羅盤中心,時空開始扭曲,她看見無數個平行時空裏,陸家的陰婚仍在不斷上演。


    “原來真正的解除方法,是讓詛咒從未存在。”蘇棠含淚將女兒與新生兒的生辰八字刻在羅盤背麵,隨著銀簪注入全部靈力,羅盤發出刺眼光芒。時空長河中,陸家先祖與邪祟簽訂契約的瞬間被徹底抹除,鎮魂碑轟然倒塌,化作漫天螢火。


    塵埃落定後,蘇棠帶著家人離開了這座城市。多年後,女兒們的後頸再未出現胎記,銀簪也變成了普通的飾品。但每年驚蟄,總會有清脆的銀鈴聲從遠方傳來,伴隨著若有若無的歎息:“這次...真的結束了嗎?”而在城市改造後的工地深處,一枚刻著詭異花紋的銅鈴正在混凝土中靜靜沉睡,等待著下一個被詛咒選中的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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