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迴響


    暴雨如注的深夜,林疏白跌跌撞撞衝進廢棄的渡鴉醫院。手機屏幕在黑暗中泛著幽藍冷光,半小時前收到的匿名短信還赫然顯示在鎖屏界麵:「你母親的心髒,正在這棟樓裏跳動」。


    黴味刺鼻的走廊裏,白熾燈忽明忽暗地閃爍。轉角處傳來金屬器械拖行的聲響,她握緊口袋裏母親的銀質懷表,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忽然,冰涼的手指從身後扣住她的手腕,腐臭的氣息噴在耳畔:「迷路的小鴿子?」


    林疏白渾身僵住。轉身對上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男人戴著半張烏鴉麵具,繃帶纏繞的脖頸下露出猙獰的燒傷疤痕。他把玩著手術刀,刀刃在她喉間輕輕遊走:「我是這裏的守夜人,想找答案——」刀尖挑起她的下巴,「就陪我玩場死亡遊戲。」


    從踏入醫院開始,詭異的事情接踵而至。空蕩的病房裏,心電圖儀突然發出刺耳的長鳴;洗手池的水龍頭流出暗紅色液體,倒映著無數扭曲的人臉;深夜的廣播會播放母親最愛的老歌,卻混著淒厲的尖叫。而那個自稱謝辭的神秘男人,總在危險逼近時出現,時而將她推下布滿鐵刺的陷阱,時而又用染血的繃帶為她包紮傷口。


    在探索地下停屍間時,林疏白不慎觸發了機關。牆壁轟然閉合,氧氣逐漸稀薄。謝辭突然扯下麵具,露出半張完好的俊美麵容和半張可怖的燒傷疤痕,他扯開衣領,將她的臉按在自己胸口:「用我的唿吸活下去。」灼熱的體溫透過皮膚傳來,林疏白聽見他劇烈的心跳聲,像戰鼓般震耳欲聾。


    隨著調查深入,林疏白在檔案室發現了驚人秘密。二十年前,渡鴉醫院曾進行非法心髒移植實驗,母親的名字赫然出現在主刀醫生名單裏。更可怕的是,她在儲物間找到冷凍櫃,裏麵整整齊齊排列著數十顆跳動的心髒,其中一顆的標簽寫著「謝辭,捐贈者:林月如」——那是她母親的名字。


    當林疏白攥著證據質問謝辭時,男人眼中的溫柔瞬間化為滔天恨意。手術刀抵住她的咽喉,鮮血順著刀刃滴落:「當年你母親為了所謂的醫學奇跡,活生生挖走我的心髒!現在,該讓她的女兒償還了!」


    林疏白淚流滿麵:「不可能!我母親三年前就已經去世了!這一切都是誤會......」話音未落,整個醫院突然劇烈震動,暗處傳來無數鎖鏈拖拽的聲響,更可怕的真相,正在黑暗中緩緩浮現......


    地麵裂開蛛網狀的縫隙,腐臭的黑水汩汩湧出。謝辭握著手術刀的手突然顫抖,林疏白注意到他頸後浮現出詭異的青色紋路,像無數細小的血管在皮膚下遊走。


    “你看!”林疏白指著牆壁上逐漸顯現的血字,那些字跡仿佛活物般扭曲生長,“二十年前的實驗失敗後,醫院想製造出能永生的容器!他們用捐贈者的心髒和受術者的身體做融合實驗,但所有實驗體最後都成了怪物!”


    謝辭的瞳孔猛地收縮。記憶如潮水般湧來——手術台上的劇痛、被浸泡在福爾馬林裏的窒息感、還有那個溫柔卻冰冷的聲音:“成功了,這具身體能完美容納你的心髒。”


    “我母親發現了他們的陰謀!”林疏白抓住謝辭的手臂,“她想毀掉所有實驗數據,卻被真正的幕後黑手殺害!現在這些怪物要衝破封印,而你......”她的目光落在謝辭頸後的紋路,“你的身體正在被那些邪惡力量侵蝕!”


    整棟建築開始傾斜,天花板上垂下無數慘白的手臂。謝辭突然將林疏白護在身下,那些手臂抓在他背上,瞬間皮開肉綻。“走!”他嘶吼著,聲音裏帶著不屬於人類的低鳴,“去頂樓的鍾樓,那裏有能摧毀一切的裝置!”


    林疏白踉蹌著跑向樓梯,身後傳來謝辭與怪物搏鬥的慘烈聲響。當她終於抵達鍾樓時,發現了塵封的日記。最後一頁用血寫著:「我的女兒,如果看到這本日記,記住,隻有用守護者的心髒啟動裝置,才能終結這場災難。但那意味著要永遠失去他......」


    此時,謝辭渾身浴血地闖進來,眼中的琥珀色已經被詭異的幽藍取代。他伸手想要抓住林疏白,卻在即將碰到她時痛苦地蜷縮在地:“快走......別管我......”


    林疏白流著淚握緊母親的懷表,懷表背麵刻著的字清晰可見:「給我最愛的小鴿子」。她跪下來抱住謝辭逐漸冰冷的身體,輕聲說:“這次換我來守護你。”


    當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時,渡鴉醫院在轟鳴聲中坍塌。廢墟中,兩枚緊緊相扣的戒指在瓦礫中閃爍——一枚是林疏白母親的婚戒,另一枚,是謝辭偷偷藏在口袋裏,準備在一切結束後送給她的素圈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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