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型典籍突然張開血盆大口,將整個城市吞入其中。街道扭曲成螺旋狀的書頁紋路,建築物化作裝訂線貫穿天地。天空降下帶著胃酸的墨雨,在地麵腐蝕出不斷蠕動的文字:\"所有逃脫者,都將成為下一頁的空白\"。


    反抗者的領袖在被縫合前,將一枚刻著反縫符號的骨針塞進我的意識空間。這枚骨針刺破典籍的紙壁,我得以窺見更恐怖的真相——在現實維度之外,存在著無數個由活體病曆構成的平行世界。每個世界都是典籍中的一頁,而我們的城市,不過是第七卷第七頁的微小注腳。


    城市裏的地鐵站台長出了巨大的牙齒,列車唿嘯著駛入站台時,車廂玻璃上浮現出曆代受害者的臉。他們的五官被重新排列組合,拚湊成一張覆蓋整列火車的血肉拚圖。當車門打開,湧出的不是乘客,而是裹著病曆紙的血肉團,每團都在發出嬰兒般的啼哭,卻說出成人的沙啞話語:\"該換藥了......\"


    城市公園的湖泊徹底變成了血水潭,潭底立著七座由人體脊椎搭建的燈塔。燈光所照之處,植物瘋狂生長,枝條上結滿了跳動的心髒果實。當果實裂開,鑽出的不是種子,而是帶著手術器械的微型縫合者,它們成群結隊撲向幸存者,在皮膚上刺繡新的禁忌圖案。


    天空中的典籍虛影開始具象化,它的封麵是用整個星係的人皮製成,書脊則是由超新星爆發時的能量流凝固而成。典籍翻動時,產生的引力潮汐撕裂了現實空間,無數來自其他維度的恐怖生物湧入——有由病曆卡組成的飛蛾,翅膀每扇動一次就掉落帶血的診斷結果;還有血管編織的巨蟒,纏繞建築時會將整棟樓的人抽離成標本。


    我握著骨針,在血肉維度中艱難前行。沿途遇見被改造成活頁夾的科學家,他的肋骨間夾著永不褪色的死亡證明;目睹化作書簽的藝術家,身體上的每處紋身都在講述不同的恐怖故事。當我終於抵達典籍核心,發現那裏坐著由所有縫合者怨念聚合而成的怪物,它的身體是不斷重組的病曆庫,每一次唿吸都誕生新的禁忌規則。


    當骨針刺入怪物心髒,整個典籍空間劇烈震顫。那些被困的文明如破碎的書頁四散飛濺,卻在虛空中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重新拚接——不是複原,而是扭曲融合成全新的恐怖存在。我眼睜睜看著被縫合成計算器的文明與化作鍾表齒輪的文明糾纏在一起,誕生出一個渾身布滿刻度盤與指針的巨型生物,它每一次機械運轉,都會從縫隙中擠出帶著墨汁的哀嚎。


    現實世界的廢墟上,血肉藤蔓開始逆向生長。它們不再是束縛的枷鎖,而是重組的工具。斷壁殘垣、人體殘骸、甚至漂浮的病曆紙張,都被藤蔓卷著匯入中央的漩渦。漩渦深處傳來金屬摩擦的尖嘯,一個由不同維度物質拚湊而成的縫合怪緩緩升起——它的頭部是中世紀刑架與未來機械腦的結合體,四肢由遠古祭祀的圖騰柱和賽博義肢熔鑄,軀幹上還嵌著未完全消化的城市地標建築。


    縫合怪睜開七隻不同形態的眼睛:一隻眼球裏流轉著病曆數據代碼,一隻瞳孔是旋轉的齒輪,還有一隻直接是個正在播放活體手術直播的顯示屏。它開口時,發出的是無數聲音的疊加:醫生的手術刀劃開皮肉聲、受害者的慘叫、打印機吐出病曆的機械音,以及陳婉如陰冷的笑聲。“你以為能終結循環?”它的聲音震得空間出現蛛網狀裂縫,“所有維度的禁忌,都會成為我的養料。”


    城市的幸存者們開始異變。有些人的皮膚表麵浮現出細密的刻度,每跳動一次心髒,刻度就會加深;有些人的影子脫離本體,化作帶著骨針的縫合線,反過來攻擊主人;還有些人直接分解成肉塊,被吸入縫合怪體內,成為它不斷膨脹的身體部件。反抗者們最後的據點——那座由反縫符號加固的地下堡壘,也在縫合怪的觸碰下,瞬間變成了裝訂典籍的巨型訂書機。


    更可怕的是,其他平行世界的活體病理空間開始與主世界產生共鳴。我看到無數個“我”從不同維度的典籍中爬出,他們有的已經完全病曆化,皮膚變成泛黃的紙張,血管裏流淌著墨汁;有的正在經曆縫合過程,身體的各個部位被拆解重組。這些“我”組成軍團,聽從縫合怪的指揮,朝著所有存在生命的維度進軍。


    而在這混亂的中心,那枚骨針突然傳來灼燒感。我發現針身的反縫符號正在被一種詭異的文字覆蓋——那是由受害者的血淚、醫生的獰笑、以及無數次縫合產生的扭曲能量共同書寫的“終焉之文”。當文字完全覆蓋骨針的瞬間,我聽到了來自所有維度的絕望呐喊,同時也感受到了縫合怪那近乎瘋狂的興奮:“來吧,讓所有維度都成為一本永遠無法合上的恐怖典籍!”


    骨針在我手中發燙,反縫符號與怪物身上的縫合紋路產生劇烈衝突。戰鬥中,我看到怪物體內藏著無數被困的文明——有的被縫合成計算器,永遠計算著無解的死亡公式;有的化作鍾表齒輪,每轉動一圈就獻祭一個生命。當骨針刺入怪物心髒的刹那,所有活體病理世界開始崩塌,而在廢墟之上,新的維度正在孕育,帶著更不可知的恐怖與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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