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冷靜地展開羊皮紙,湊到微弱的燈光前。


    上麵歪歪扭扭的字跡映入眼簾:“三日後,子時,南門外五裏,有貨交接,速接應。”


    林福的唿吸瞬間急促起來,知道這是阮家傳來的消息,所說的 “貨”,無疑就是至關重要的硫磺等戰備物資。但此時,陳初加強了城門管控,連進出都需腰牌,這可如何是好?


    林福在屋內急得團團轉,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


    病急亂投醫,林福想到了平日裏與自己稍有交情的城門守將費應物。費應物雖然如今成了陳初的人,但林福記得,費應物曾在一次醉酒後抱怨陳初對他的安排,似乎心中有些不滿。或許,能從他這裏找到突破口?


    想到就做,不試試怎麽行?


    日頭西斜,林福揣著兩壇子燒酒,在費應物家門口轉了三圈才敢敲門。門縫裏探出張胡子拉碴的臉:\"喲,林掌櫃這是要改行當酒販了?\"


    \"費將軍說笑...\"林福擦著汗擠進門,\"前日聽說您高升城門守將,特來賀喜。\"說著把酒壇往桌上一擱,泥封上赫然印著\"阮氏酒坊\"的標記。


    費應物眯眼盯著酒壇,突然拍腿大笑:\"這可是趾趾的特產!去年跟著裴知軍時,他老人家最愛這口!\"


    酒過三巡,林福終於憋不住了:\"費兄如今管著城門,不知夜間當值可辛苦?\"


    \"別提了!\"費應物把酒碗摔得砰砰響,\"姓陳的讓我守夜門,連隻耗子都得查祖宗八代!\"


    林福眼睛一亮,湊近低語:\"小弟有批藥材要走夜路,費兄若能行個方便...\"話沒說完,懷裏突然掉出塊浪花紋玉佩。


    費應物醉眼突然清明,玉佩在指尖轉了個圈:\"這紋樣倒像前日查獲的走私貨...\"


    見林福臉色煞白,又嘿嘿一笑:\"不過嘛,陳大人說最近要抓大魚,像林掌櫃這樣的...\"


    \"五十兩!不,一百兩!\"林福慌忙掏銀票。


    \"成交!\"費應物把銀票塞進靴筒,問道:“怎麽接應?”


    林福見費應物收了銀票,心中大定,說道:\"三日後子時,南門第三棵老槐樹下擊掌三聲為號。\"


    三日後子時,二十輛蒙著油布的騾車悄悄靠近南門。


    林福按約定擊掌,城門卻紋絲不動。突然火把通明,葛達順拎著鐵鍋從城頭探出腦袋:\"林掌櫃,你這''藥材''怎的往磁石箱上撞啊?\"


    車底鐵器被磁石吸住的哐當聲裏,竇小龍嚼著丁香丸跳下車轅:\"雄黃粉裹硫磺,阮家這是要開爆竹坊?\"


    櫻井雪姬甩出繩鏢捆住想逃的林福:\"費大人說您酒錢沒結清呢。\"


    林福被擒,臉色如死灰一般,癱倒在地上,心中懊悔不已,本以為算計得巧妙,卻不想落入了陳初設下的陷阱。


    在遠離崖州城的一片荒山中,吳立業正狼狽地逃竄著。


    他身形憔悴,頭發淩亂,自天牢逃脫後,一路晝伏夜出,靠著偷來的食物勉強維持體力。


    此時,他正躲在一處山洞中,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突然,洞外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響,吳立業握緊手中從路邊撿來的木棍,準備拚死一搏。


    然而,當他看清洞外之人時,卻愣住了。


    隻見一群身著奇異服飾、身材魁梧的人正朝著山洞走來,為首的一人眼神犀利,透著一股兇悍之氣。


    吳立業對這些奇異服侍可不陌生,當初唿衍烈迎接巴特爾帶到崖州的勇士,吳立業曾親眼目睹那些人的服侍。


    目前這些人的服飾,正與當初巴特爾帶來的勇士仿佛。


    這些都是奴奴人!


    電光石火的一刹那,吳立業想象到一個可能,也許能把這些人收歸麾下!


    吳立業喉結滾動,後背緊貼著潮濕的岩壁。月光從洞外斜照進來,為首那人腰間彎刀泛著青芒,刀柄鑲嵌的狼牙圖騰讓他瞳孔微縮——這是奴奴族王帳親衛的標識。


    \"長生天的雄鷹啊!\"他忽然用奴奴語高喊,沙啞的聲音在洞穴裏激起迴響。這半吊子的奴奴語還是當年偷聽唿衍烈與巴特爾談話時學的,此刻卻成了救命稻草。


    十柄彎刀同時出鞘的寒光映在他臉上。


    吳立業扔掉木棍,踉蹌著撲跪在地,額頭重重磕在碎石上:\"巴特爾勇士的血在崖州城牆上未幹,你們卻來遲了整整三十個日夜!\"


    為首的武士刀鋒抵住他咽喉:\"漢狗怎會知道巴特爾?\"


    \"唿衍烈大人臨終前攥著我的手,說要在長生天見證下傳訊給伊稚單於。\"吳立業從懷裏摸出塊染血的玉佩,這是當年唿衍烈醉酒後掉落的信物,\"他囑托我告訴單於,陳初一個人打不過巴特爾,竟然卑鄙得采用人海戰術,讓秦涼、櫻井雪姬和烏古論義真數人的圍攻,可憐奴奴第一勇士,就這樣慘死在小人的圍攻之下!後來更是連唿衍將軍都壯誌未酬身先死!”


    刀鋒微微後撤半寸。吳立業感覺冷汗滑過脊椎,語速卻愈發沉痛:\"那天我見敵人人多勢眾,勸說唿衍將軍先撤,哪知道,陳初竟然在空中撒了曼陀羅花粉,唿衍將軍失去意識後,被陳初一劍穿胸!\"他說到這裏突然哽咽,手指深深摳進泥土,神情悲痛至極。


    \"繼續說。\"武士的刀不知何時已經垂下。


    \"可憐唿衍大人胸口立刻鮮血四射,如同噴泉,隨即身體落馬,一動不動,隻有馬背淌到的鮮血在慢慢往下滴落。那幕場景,恐怕我永生難忘,想起與唿衍將軍並肩戰鬥的日子,怎不讓人落淚?”


    奴奴武士們交換著驚疑的眼神。得到伊稚單於和第一智者烏赫巴圖的命令,他們晝夜行軍從北麵王庭趕來崖州——巴特爾當初的目的地就是崖州,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這樣一個噩耗!


    \"你有什麽辦法證明你說的都是真的?\"武士突然揪住他衣領。


    吳立業任由對方拎著,卻似心中大定。


    當彎刀歸鞘的刹那,他知道自己賭贏了。但真正的好戲才剛剛開始!


    “我帶你們去巴特爾殞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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