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遇去辦公室請假。


    裴雅茹得知她是要去海城大學,猜到大概是去見雲教授,十分痛快的給了假條。


    容遇前腳剛出去。


    旁邊尖子班的班主任楊老師就開口道:“高三這麽關鍵的時期還請假,一看就不是考大學的料子。”


    裴雅茹聽不得這種話,反駁道:“容遇同學很優秀……”


    她本想說,容遇成為了數學界赫赫有名雲教授的學生。


    但這事,不能從她這兒傳出去。


    她抿了抿唇道,“上迴物理競賽上,容遇以滿分過了初賽,全市拿滿分的學生不超過十人……”


    楊老師譏諷開口:“裴老師怎麽就不用腦子思考思考,一個差生,怎麽可能拿的到物理滿分,如果她真這麽優秀,怎麽可能複讀,怎麽可能榜上無名?”


    裴雅茹沒再多說。


    馬上就月考了,事實勝於雄辯。


    容遇讓司機送她去海城大學,剛下車,看到林讓坐著輪椅在校門口等著。


    “小遇,這裏。”林讓手裏拿著一杯奶茶遞過去,“最近班上女同學都愛喝這種奶茶,我想你應該也喜歡。”


    “謝謝師兄。”


    容遇喝了一口,很甜,有點膩,但喝了後,精神很放鬆,很愉悅,難怪年輕女孩都喜歡,幾乎人手一杯。


    “今天叫你過來,是帶你進研究所看一看,建在海城大學裏。”林讓笑著道,“我前兩天發給你的方程式,就是研究所最近的課題,主要是幫助航天院計算行星軌跡……”


    二人正說著話。


    前麵一棟教學樓突然走出來一個人,正是閔慎言閔教授。


    他剛參加完一個課題出來,就見前方,那倆人,有點眼熟,一個是雲筱元唯一的學生林讓,另一個女孩,怎麽這麽像那天在海城一中見過的高中生容遇?


    那天,容遇說已經有老師了。


    難道是林讓的學生?


    林讓是數學界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但太年輕了,在數學領域的成就隻能算一般般。


    閔慎言推了推眼鏡,走過去,笑嗬嗬開口:“原來容遇同學是林教授的學生。”


    “閔院士。”


    林讓抬頭打招唿。


    他們這個圈子裏,要麽喊教授,要麽喊老師,一般不會稱唿人為院士,顯得非常疏離。


    不過,他們之間的關係,比疏離更糟。


    “林教授腿腳不好,認學生大概是為了幫忙跑腿?”閔慎言依舊是嗬嗬笑,“容遇這麽好的苗子,跟著林教授怕是有點浪費天賦了,這樣吧,正好我今年還沒有收學生,容遇同學就跟著我一起做研究吧……林教授你也別誤會,我並不是跟你搶學生,主要是想盡快培養出人才,為國家做貢獻。”


    林讓微笑:“不好意思啊閔院士,小遇是我師妹。”


    閔慎言一呆。


    容遇是雲筱元的學生?


    雲筱元那個老女人一輩子辦事溫吞,收學生的事從不上心,這迴竟先一步搶走了容遇這個好苗子?


    如果是林讓的學生,他倒是有把握搶過來。


    可偏偏,是雲筱元……


    他正想著,手機就震動起來。


    林讓笑著開口:“閔院士挖牆腳的事,我剛剛告訴給老師了。”


    閔慎言深吸一口氣,按下接通鍵,裏頭傳出雲筱元的聲音:“閔慎言你這個老東西,一年收一個學生,門下都三十幾個學生了,你是需要人抬棺材還是怎麽的,收這麽多人?”


    閔慎言:“……”


    這老女人,罵人太難聽了。


    可他沒辦法反駁。


    在麵對雲筱元時,他總是矮一頭。


    就因為,幾十年前,他一時看走了眼,對雲筱元告過白,被慘烈拒絕了。


    從此,再也抬不起頭。


    容遇隱約聽見了電話中罵人的話,整個人呆住。


    在她印象中,雲教授雖然稱不上溫柔,但絕對是個平和的人,居然,罵人?


    “咳。”林讓及時開口,“習慣就好。”


    各大新聞媒體報道中的這兩位教授,認真,嚴謹,高標準,高追求,是數學界的代表。


    但私底下,這二人互相較勁,彼此都看不慣。


    連帶著,師門的學生也互相敵對。


    以前,是他一個人被那邊三十幾個人圍攻。


    現在麽,有小師妹陪著了。


    “走,我們先進研究室。”


    容遇點頭,和他一起走上台階。


    隔壁一棟樓的沈琳,上完了課走出來。


    她抬眼看到了容遇。


    頓時愣住了。


    容遇怎麽來海城大學了?


    “那是林教授!”她旁邊的一個學生驚唿起來,“好難得看到林教授在學校。”


    沈琳認識林讓。


    但僅僅隻是認識而已,她雖然也在海城大學任教,但她隻是個普通聲樂老師,和林教授這種數學天才之間隔著天塹。


    另一個學生道:“聽說林教授最近參加一個很重要的項目,所以會在學校待一段時間。”


    沈琳也聽說了。


    好像是國家航空院那邊有個最高機密性項目,交給了海城數學研究所。


    這次項目非常重要,海城數學係物理係各大教授都被叫迴來協助,這個時間段,能進研究所的人,都是大佬級人物。


    可!


    容遇怎麽也進去了?


    沈琳再仔細看時,研究所門口已經沒了人。


    大概,是她看錯了吧。


    林讓用工牌刷門禁,進去後,坐電梯需要刷指紋,到了研究室門口,還得刷臉,管理非常嚴格。


    進去後,有七八個人正坐在電腦麵前忙碌。


    屏幕上一個一個數學公式,吸引了容遇的注意。


    林讓拉住她:“來這邊,有個工作需要你協助一下。”


    最裏麵的辦公室裏,坐著四個人,是林讓的工作搭檔。


    他拍了拍手掌:“這是容遇,數學天才,這幾天困擾大家的難題,我想可以和她討論討論。”


    那四人看著容遇愣了愣。


    不因為別的,是因為她太年輕了,而且是個女孩,過於漂亮的女孩。


    在數學這個領域,男性優勢絕對大於女性,初中不太明顯,高中時期,文理科就開始分流,到了大學數學係,女生屈指可數,再到研究生,博士……慢慢的,女性幾乎消失了。


    他們就沒在工作區域,見過這麽好看這麽年輕的女生。


    幾人也就愣了片刻,很快迴過神來。


    因為,這女孩是林教授帶進來的,林教授對數學相當嚴苛,嚴苛到了一種近乎變態的地步。


    他們可不認為,林教授會拿數學當兒戲。


    於是,幾人點開電腦文檔,仔細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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