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附近。”黃曉曉皺眉看著他滿身酒氣的樣子,“你喝醉了?”


    顧沉舟擺擺手,卻差點失去平衡。


    黃曉曉連忙上前扶住他:“天啊,你喝了多少?”


    “不夠...還不夠...”顧沉舟喃喃道,“喝不夠就還會想她......”


    黃曉曉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很快被擔憂取代:“我送你迴家吧。”


    “不!不迴家......”顧沉舟突然激動起來,“那個家...全是謊言...”


    黃曉曉咬了咬唇:“那......先去我那裏醒醒酒?”


    顧沉舟沒有迴答,酒精已經奪走了他大部分意識。黃曉曉歎了口氣,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


    當顧沉舟再次睜開眼睛時,刺目的陽光讓他立刻閉上了眼。頭痛欲裂,口幹舌燥,典型的宿醉症狀。


    “醒了?”黃曉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喝點蜂蜜水。”


    顧沉舟勉強撐起身子,發現自己躺在一間陌生的客廳沙發上。黃曉曉遞來一杯溫水,他道謝接過,一飲而盡。


    “我......昨晚......”他揉著太陽穴,試圖拚湊零碎的記憶。


    “你醉得不省人事,我就把你帶迴來了。”黃曉曉坐在對麵的椅子上說道。


    他低頭看了看手表——上午十點半,他已經離家超過十六個小時。


    “我得迴去了。”他起身,卻因眩暈不得不扶住沙發。


    黃曉曉連忙上前:“你手機都沒了,怎麽叫車?我送你吧。”


    顧沉舟摸了一圈,確實沒找到自己的手機,隻好點了點頭。


    車上,兩人都沉默不語。


    顧沉舟望著窗外飛逝的景色,思緒萬千。


    黃曉曉則時不時偷瞄他一眼,欲言又止。


    當車停在小區門口時,顧沉舟猶豫了一下:“就送到這裏吧,我自己走進去。”


    黃曉曉點點頭:“顧大哥......無論發生什麽,如果你需要幫助,隨時可以找我。”


    顧沉舟道謝下車,目送黃曉曉的車離開,才轉身走向家的方向。


    每一步都沉重如鉛,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是怎樣的場景。


    推開門,公寓裏出乎意料地安靜。


    顧沉舟看到母親正在廚房忙碌,父親坐在沙發上看手機,星晚則坐在地毯上玩積木。


    “爸爸,你迴來了!”星晚第一個發現他,歡唿著跑過來。


    顧沉舟彎腰抱起女兒,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想爸爸了嗎?”


    “想!”星晚摟著他的脖子,“媽媽也想!她昨晚哭了好久......”


    顧沉舟的笑容僵在臉上。他環顧四周:“她......人呢?”


    “在房間。”父親放下手機,表情嚴肅,“你媽剛安慰她睡下。”


    顧沉舟點點頭,將星晚放下。


    父母交換了一個眼神,母親擦了擦手走出廚房:“星晚,奶奶帶你去樓下玩滑梯好不好?”


    等母親帶著星晚離開,老爸開口了,“坐。”


    顧沉舟在父親麵前坐下。


    父親摘下老花鏡,揉了揉鼻梁:“你昨晚去哪了?我們擔心了一整夜。”


    “喝醉了,在朋友家睡的。”顧沉舟簡短的迴答,隨即話鋒一轉,“她......怎麽樣了?”


    父親歎了口氣:“清洛一夜沒睡,一直坐在客廳等你。直到天亮才被你媽勸去休息。”


    顧沉舟握緊了拳頭,心中五味雜陳。憤怒、心疼、疑惑...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不知如何是好。


    “兒子。”父親語重心長,“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但清洛那孩子是真的愛你。昨晚她給我們看了小區門口的監控......”


    “監控?”顧沉舟皺眉。


    父親起身,從茶幾抽屜裏拿出一個u盤:“你自己看吧。”


    顧沉舟將u盤插入電視,屏幕上立刻顯示出小區門口的監控畫麵。


    時間顯示是昨天晚上9點47分,那輛黑色邁巴赫緩緩駛來停下。


    孟子茗從主駕駛出來,打開門走到後座。


    監控拍到,沈清洛手中確實拿著一份白色的a4紙樣式的東西。


    顧沉舟緊盯著屏幕上的時間碼——整個會麵過程隻有五分鍾零二十三秒,遠比他想象的要短。


    “這......”他一時語塞。


    “清洛說那個孟總是來送合同的,因為涉及商業機密,所以沒請人家上樓。”父親解釋道。


    顧沉舟的大腦飛速運轉。如果會麵隻有五分鍾,確實可能是單純的商務往來。


    不過沈清洛這段時間跟他撒的謊太多了,他有些不信沈清洛了。


    並且他確認,沈清洛那一天絕對不是跟裴乃欣去的酒店。


    絲襪卻沒帶迴來,這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事情沒那麽簡單,爸。”他搖搖頭,“我有確鑿證據證明她多次出入皇冠假日酒店。還有她去京都的秘密行程......”


    “那你有沒有當麵問過她這些事?”父親反問,“而不是隻憑自己的猜測和所謂的證據?”


    “我當然問過,可每次得到的是什麽?都是謊言。”


    就在這時,主臥的門輕輕打開了。


    沈清洛站在門口,臉色蒼白,眼睛紅腫,顯然哭過很久。她穿著寬鬆的居家服,看起來比平時瘦了一圈。


    “沉舟......”她的聲音嘶啞,“你迴來了......”


    顧沉舟不知該如何迴應。監控畫麵確實改變了一些事情,但遠不能解釋所有疑點。


    他盯著沈清洛紅腫的眼睛,這與平日裏那個雷厲風行的沈氏集團總裁判若兩人。


    “我們能談談嗎?”


    “好,”顧沉舟深吸一口氣,“我等著你說。”


    這時,母親帶著星晚也迴到了家中。


    小女孩看到爸爸媽媽都在客廳,立刻開心地跑過來,但在感受到凝重的氣氛後又怯生生地停在了奶奶身邊。


    沈清洛在靠近顧沉舟的地方坐下,“孟總是我們沈氏新的合作對象,這是我們之前通過的計劃案,就是有關城北開發的。”


    她打開郵箱,裏麵顯示一份計劃書,收取時間顯示是三天前。


    “我一周前出差的確是隱瞞了你,不過我沒有騙你,我們的確是先去了魔都,在魔都的項目完成之後,我去的魔都,找孟總談的合作,而且是他聯係我的。”


    沈清洛又拿出兩張動車票據,一張是東海到魔都,一張是魔都到京都。


    還有孟子茗給他打電話的通話記錄。


    所有證據都排列得整整齊齊,時間線清晰可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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