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呢!我的棺材本哪!你這個喪門星,黑心爛肝的,看我不撕爛你這張嘴!”


    賈張氏是真的瘋了,徹底癲狂!那麽多錢,說沒就沒了!她的心就像被剜了一塊肉,疼得滴血。


    秦淮茹被打得哭喊,聲音尖利,穿過牆壁,聲聲鑽進易中海耳朵裏。


    易中海正坐在桌邊抽旱煙,聽見動靜,眉毛擰成了疙瘩,煙袋鍋子“啪”一下掉地上。


    他猛地站起來,像踩了尾巴,鞋都顧不上,就要衝出去。


    心裏那個火急火燎。


    秦淮茹肚子裏可是他的指望,要是有個好歹,這些日子不就白忙活?


    一大媽正在收拾,看他急成這樣,忙攔住他。


    “老頭子,你又要幹啥去?大晚上的,急吼吼的。”


    易中海直跺腳:“沒聽見?秦淮茹挨揍呢!我得去看看!”


    一大媽一聽是這事,倒不慌了,慢吞吞拉住他胳膊,勸道:


    “我說老頭子,你這愛管閑事的毛病,啥時候能改改?那是人家賈家的事,你管啥閑事?”


    易中海更急了,又不能跟她說實話,急得像熱鍋螞蟻,團團轉。


    “你懂啥!秦淮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還攤上那惡婆婆,多可憐?我能看著她挨打不管?”


    一大媽撇嘴,根本不信他的話:


    “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就是心軟,看不得人受苦。可憐人多的是,你能管得過來?”


    易中海被一大媽噎得沒話,心裏更煩。


    他也知道一大媽說的對,可心裏就是放不下。


    想到秦淮茹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他就心疼,像貓撓似的。


    一大媽看他不吭聲,以為聽進去了,又勸道:


    “老頭子,你都這歲數了,還操啥心?歇歇吧,少管閑事,省得惹麻煩。”


    易中海憋著火,沒處發泄,悶悶坐迴椅子上。


    他狠抽幾口旱煙,心裏還是靜不下來。


    賈張氏尖叫,秦淮茹哭喊,聲聲紮在他心上,讓他坐立不安。


    易中海越想越不是滋味,心裏罵道:“賈張氏這老虔婆,真狠!秦淮茹要是有啥事,我的種咋辦?”


    他坐不住了,又怕一大媽攔著,隻能在屋裏轉圈。


    轉了幾圈,易中海忍不住了,猛地拉開門衝出去。


    一大媽在後麵喊:“老頭子!你幹啥去!別像個愣頭青!”


    易中海頭也不迴:“我去看看!”


    他跑到賈家門口,沒敲門,一腳踹開門。


    屋裏,賈張氏正騎在秦淮茹身上,又抓又撓,嘴裏罵個不停。


    秦淮茹頭發亂糟糟,像雞窩,臉上胳膊全是血道子,哭得嗓子都變調。


    易中海一看,火氣直衝腦門,吼一聲:“賈張氏!你這老不死的,給我住手!”


    賈張氏正打得起勁,被這一嗓子嚇一跳,手慢了下來。


    她扭頭一看是易中海,三角眼一瞪:“易中海?你來幹啥?這是我們賈家的事,不用你管!”


    易中海幾步上前,一把把賈張氏拽起來。


    “賈張氏,你這老虔婆,想打死她啊?!”易中海瞪著賈張氏,眼睛冒火。


    賈張氏被拽得一趔趄,差點摔倒,她穩住身子,指著易中海鼻子罵:


    “易中海,你老王八蛋,少管閑事!我教訓兒媳婦,關你屁事!你再管,信不信我讓你斷子絕孫!”


    易中海懶得廢話,去看秦淮茹。


    秦淮茹蜷在炕上,像隻小貓,渾身哆嗦,臉上是淚,衣服也破了幾道口子,露出白的肌膚,看著怪可憐。


    易中海心裏抽疼,輕聲問:“淮茹,咋樣?傷著哪兒沒?”


    秦淮茹抬頭,看到易中海,眼淚直掉,哽咽著說:“一大爺,我……沒事……”聲音嘶啞。


    易中海扶秦淮茹坐起來,看著她身上的傷,皺眉,咬牙。


    他衝賈張氏吼:“老虔婆,看看你把淮茹打成啥樣了!你沒人性!你簡直是畜生!”


    賈張氏梗著脖子:“我打她咋了?她是我兒媳婦,我想打就打!你管得著嗎?你個老絕戶,少裝好人!”


    易中海氣得發抖,指著賈張氏,說不出話:“你……你……你老潑婦!”


    “老虔婆,你再這樣,別怪我不客氣!到時候,我讓街道辦把你送迴鄉下,讓你吃糠咽菜,餓死你!”


    聽到威脅,賈張氏慫了,哆嗦一下。


    她是農村來的,知道鄉下日子苦,真能餓死人。


    何況現在的她,好吃懶做慣了,哪受得了那個罪。


    “哼……算你狠!”賈張氏哼一聲,轉身朝炕上走去。


    “淮茹,你懷著身子,得當心點,別跟那老東西一般見識。”


    易中海看賈張氏停手,沒再多說,臨走時,給秦淮茹一個眼神。


    “謝謝,一大爺,我……知道。”秦淮茹哭著,明白易中海意思,眼神裏帶著感激和決絕。


    ……


    後半夜,傻柱家地窖裏。


    黑黢黢的,伸手不見五指,隻有兩道人影,緊緊靠在一起。


    “一大爺,柱子現在這樣,我們家以後咋辦啊?他真不管我們?”秦淮茹帶著哭腔,像受驚小鹿。


    易中海歎氣,摟緊秦淮茹:


    “傻柱?現在指望不上他,那小子精明著呢,一分錢不想給你們家出,跟變了個人似的。”


    秦淮茹愣住:


    “不能吧?柱子不是一直照顧我們家嗎?咋會突然變了呢?是不是因為我婆婆那天惹他生氣?”


    易中海哼笑一聲:“以前是以前了!現在傻柱精明著呢,沒那麽好騙了。


    你當人家是冤大頭,人家又不傻,估計早看明白了。”


    秦淮茹臉色刷一下就白了,慌得不行,心怦怦直跳。


    “一大爺,那咋辦啊?棒梗還小,我婆婆那樣,沒了傻柱,我們一家老小還不得餓死?”


    易中海盯著秦淮茹,眼珠子轉了幾下,像黑夜裏的火苗。


    “淮茹,別急,有我一大爺在呢,我心疼你啊。”


    他從兜裏摸出一把皺巴巴的錢,塞到秦淮茹手裏。


    “這些錢你先拿著,別讓你婆婆看見。以後有啥難處,就跟我說,一大爺給你撐腰。”


    秦淮茹看著手裏的錢,眼睛亮起來了。


    “一大爺,這多不好意思,您自己留著花吧。”


    易中海笑了笑,嗓子有點啞:“跟我客氣啥?你得好好養身子,等你好了,還得指望你呢,你可是咱家的搖錢樹。”


    秦淮茹聽出他的話外之音,臉紅了紅。


    “一大爺,您放心,我會的,一定好好報答您。”


    易中海滿意地點點頭,像貓聞到魚腥味一樣。


    “淮茹,你得想個招,把傻柱的心再拉迴來。


    他那人就是嘴硬心軟,你跟他低個頭,哄哄他,給點甜頭,準成。


    他就是個孩子,得哄著來。”


    秦淮茹想了想,眼珠子一轉,輕聲說:


    “一大爺,要不我明天做點他愛吃的送去,再好好‘伺候伺候’他?他說不定就迴頭。”


    她想到晚上傻柱的樣子,要是再主動點,肯定能拿捏住他,讓他又變成提款機。


    易中海眼睛一亮,聲音也低下來,帶著點渴望:


    “這主意好!就是別委屈自己。多做點,我也好久沒吃你做的菜,怪想的。”


    秦淮茹笑了笑,聲音軟軟的:“一大爺,您說啥呢,您想吃啥,我給您做就是。您可是我的大恩人。”


    易中海嘿嘿一笑,湊到秦淮茹耳邊低語:“淮茹,你真好,一大爺沒白疼你,你就是我的心肝。”


    秦淮茹身子一抖,沒躲開,隻是低下了頭,睫毛輕輕顫動。


    地窖裏,隻剩下兩人粗重的喘息聲,在黑暗中混在一起,越來越急促,像兩條蛇纏繞著,分不清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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