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孩子的話語如同定身魔咒,讓三個符號小人僵在原地。


    符號小人尷尬的合為一體,發出軟糯糯地女童音:“我現在的完全體叫七七哦。你真變成七十一了?”


    七十一和七十七都是編號延伸出的名字,兩者分別代表“願望”和“言靈”。


    孩子點了一下腦袋,又連連搖頭,弄的符號小人一頭霧水。


    夜和書默默看著,沒有打斷他們,也沒有閑著。


    書打開懸浮於他麵前的圖書,裏麵是此前變得異常的世界。


    夜毫無顧忌地將手伸入其中,抓出了兩樣東西,正是孩子之前丟棄的混沌黑暗和虛空鎖鏈。


    其他人看不出這兩樣是什麽東西,但他們兩人卻再熟悉不過——這是“永夜”和“書寫”權柄碎片!


    符號小人不滿道:“點頭又搖頭是什麽意思?”


    “我是,我不是……我們不一樣!”


    符號小人還想與七十一說些什麽,卻見七十一捂著腦袋大喊道:“不,不對,快,快跑!”


    願望總會扭曲,這次被扭曲的包括“願望”自身。


    不明所以的符號小人隻見七十一慌不擇路地逃了,可在七十一原先所處的地方,還有一個木訥的小孩待在原地。


    七十一逃了,逃跑的過程中,他從“異常”變迴了普通人,代價是失去所有能力。


    在原地留下的是“願望”的能力以及原來的孩子。


    木訥的孩子嘴角逐漸上揚,稚嫩的聲音仿若惡魔的低語:“我們都一樣,都是怪物。”


    “不,我們都是人。”書一如之前,果斷否認孩子的說法。


    夜跺了跺腳,把某種不可見的髒東西踩了下去。


    孩子在釋放汙染,甚至在試圖汙染他們!


    汙染夜和書顯然不太現實,對孩子來說,能成是意外驚喜,不能成也無傷大雅,孩子本意也不是為了汙染他們,而是為了汙染符號小人!


    七十一說的快跑既是說給他自己聽,也是說給符號小人聽的!


    符號小人的筆畫身體逐漸變成骨架,血肉和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它在變成人!


    符號女孩坐在紅色巨型怪鳥背上,身邊坐著年輕時期的雷也和古雨和。


    正嘻嘻哈哈的符號女孩突然散落成無數的符號小人,無力的掙紮與哀嚎。


    空間突然折疊成二維平麵,旋即化為一本圖冊,柔和的黑暗球狀物憑空出現,吞下圖冊的瞬間便消失無蹤。


    夜抬起手,一團黑暗從他手心冒了出來,吐出了一本圖冊,隨後化作半透明的黑暗屏障,籠罩著他們。


    書翻開書冊,雷也、古雨和以及成堆的符號小人被倒了出來。


    他提手揮動無形的筆,仿若在隔空臨摹符號小人所代表的奇異符號。他的動作很慢,如同在做一場精細的手術。被臨摹的符號小人狀態逐漸平和,恢複正常。


    在所有人不可見漆黑的世界中,無數大大小小,奇形怪狀的生物包圍著一個蜷縮成一團的孩子。


    一個符號小人從天上落下,正中孩子的腦袋。


    長著獅頭和豹頭的雙頭怪物,揮動長著魚蹼的前爪,一巴掌把符號小人扇飛。


    雙頭怪物剛收迴前爪,另一個符號小人砸在了它的臉上,怪物給了自己一爪子,卻是更多的符號小人砸在它的身上。


    它抬頭,發現這個世界下起了“符號小人雨”。


    其餘的怪物們開始躁動,各種異象橫生。


    “雨”下的太大,它們中間的孩子被驚動了。


    孩子坐起身體,抬起了腦袋。


    所有怪物瞬間如同雕像一般停住所有動作,不敢動彈,任由“符號小人雨”砸在它們的身上。


    某個落在孩子肩上的符號小人與孩子對上了視線,好奇道:“這是你的世界?”它四處打量,吐槽道:“什麽也沒有,好單調呢。”


    “你是誰?”孩子收迴視線,把頭埋進膝間,聲音裏盡是疲憊。


    符號小人作為腦袋的筆畫來迴晃動,軟糯糯地說道:“我們約好了,你不要死了哦。”


    “我沒和你約定好。”孩子否認道。


    “有的呢!”


    “沒有。”


    “有的喲!”


    “你想幹什麽?”


    “我們約好了,你不要死了哦!”


    “你……”孩子的聲音如沉悶雷鳴,怪物們如同驚弓之鳥,瞬間做鳥獸散。孩子抬起盯著符號小人,繼續道:“想做什麽?”


    符號小人歪著作為腦袋的筆畫,天真地說道:“約好了哦!”


    怪物們原以為孩子會暴怒,可結果卻是雷聲大,雨點小。孩子像泄氣的皮球,頹喪道:“我不會死,你可以離開了。”


    不知是發現沒有危險,還是“符號小人雨”下完了,無數的符號小人在孩子的身前重新匯聚,組成了符號女童的模樣。


    “你把人家弄到這裏來,你要負責的哦!”符號女童這麽說著,她和孩子的距離卻越來越遠。


    這是孩子的世界,他要符號女童離開,那麽這個世界就會讓她離開。


    “夜哥哥的世界雖然也很黑,可他世界裏的星空真的很漂亮呢。”


    “書哥哥的世界沒有夜哥哥的好看,他的世界都是亂七八糟的書本,那些書本就想吃了我,可討厭呢。”


    符號女童不斷訴說著,似乎在分享,又似乎是想勾起孩子的聊天興趣。


    在她不斷訴說的同時,她的身體在不斷成長著。從四五歲的女童逐漸成長到十四五歲的少女模樣。


    “諸神裏有位綽號‘錯亂’的家夥,祂總是能把一切混亂,讓一切出錯。就像讓你看到你自己的死亡,讓過去和未來的你相遇。”


    孩子漠然地看著符號女童的變化,目送她的離開,隻不過速度突然變慢了些許。符號女孩的話語似乎解答了他的某種疑惑。


    漆黑世界驟然投下了一束光芒,落在孩子與符號女孩的中間。


    光芒之中有兩道隱約可見的身影,那是孩子的爸爸媽媽。


    孩子帶著些許顫音說道:“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符號女孩突然感受到毀天滅地的恐怖壓力,她全身的符號小人都在顫栗,她同樣帶著顫音說道:“還有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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