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佟玲覺得自己的傷勢已然恢複得差不多了,便對聽風說道:“聽風,咱們可以準備出發去尋你媳婦了。”聽風一聽,眼中滿是興奮之色,連連點頭,說道:“好……好……現在……就走。”說罷,他便迴屋收拾了一番,將一些必備的物品打包好,背在身上。


    佟玲和聽風來到那懸崖峭壁之下,抬頭望去,那高聳入雲的峭壁依舊讓人覺得心生畏懼。聽風卻絲毫不懼,他轉頭對佟玲說道:“姐……姐,抓……緊我。”佟玲深吸一口氣,伸手緊緊抓住聽風的衣角。隻見聽風雙腳猛地一蹬地,整個人便如靈猴一般朝著峭壁竄了上去,他的雙手在峭壁上尋找著可以借力的地方,每一次發力都帶著強勁的內力,帶著佟玲一點一點朝著上方攀升。


    佟玲隻覺得耳邊風聲唿嘯,心中暗暗驚歎聽風這深厚的內力與過人的身手。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終於爬上了峰頂。站在峰頂之上,極目遠眺,山川河流盡收眼底,佟玲心中湧起一股豪邁之情,可聽風卻無心欣賞這美景,他急切地拉著佟玲的衣袖,說道:“走……找……媳婦。”


    兩人沿著山間小道一路前行,聽風似乎對這周邊的地形頗為熟悉,帶著佟玲左拐右拐,穿梭在山林之間。佟玲這段時間和聽風相處,她不知道聽風所說的女子是何人,但沒辦法,既然聽風對自己有救命之恩,自己也應盡全力幫他找到他口中說的媳婦。


    出了青雲峰後,佟玲帶著聽風一路疾行,不多時便來到了九江城中。九江城向來繁華熱鬧,人來人往,車水馬龍,街道兩旁店鋪林立,吆喝聲此起彼伏。


    佟玲的目光落在了一家布莊之上,她抬腳邁了進去,聽風自是乖巧地跟在身後。這布莊內各色布料琳琅滿目,成衣也是款式繁多。佟玲挑了幾件,便帶著聽風進了裏間去換。


    待再出來時,聽風已然穿上了一身藍色的襯衣,那藍色如深邃的湖水,襯得他原本就清秀的麵容更多了幾分靈動,整個人透著股清爽勁兒。而佟玲則依舊是一身粉色勁裝,那粉色恰到好處,既有著女子的柔美,又不失英氣,與她往日的裝扮並無二致。


    換好衣裳後,佟玲便帶著聽風穿梭在九江城的大街小巷,四處打探著消息。走著走著,便來到了一家茶樓前。茶樓裏人聲鼎沸,熱鬧非凡,二人便抬腳走了進去,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一壺茶,又要了幾盤點心。


    此時,茶樓中央的台子上,一說書人正搖頭晃腦,手中折扇一展,繪聲繪色地說著今日江湖上發生的各種大大小小的事。


    “聽聞江湖上傳言《六絕神功》秘籍在朝霞穀,江湖上的人那可都是蠢蠢欲動啊,都想著去爭奪那武功秘籍呢。那武功秘籍裏記載的功法那可是相當了得,據說能在六步殺一人,十步不留痕呐,若是練得此等神功,那在這江湖之上,還不得橫著走啊!”說書人說得眉飛色舞,周圍聽書的眾人也都是一臉驚歎,不時交頭接耳地議論著。


    佟玲端起茶杯,輕抿一口,心中卻暗自思忖道:《六絕神功》不是銷聲匿跡已久的羅刹殿的絕學嗎?怎會流傳在朝霞穀?不過那武功秘籍向來透著股詭異勁兒,這麽多年來,江湖上也沒見有誰真正練成過,此次突然傳出這樣的消息,怕不是有什麽陰謀。


    “還有啊,最近唐門可是廣派喜帖,下個月十五中秋節,當今武林盟主厲傾宇與唐門大小姐唐素心,那可是要喜結連理啦,真是可喜可賀啊!”說書人臉上滿是笑意,繼續高聲說著。


    佟玲聽到此處,手中的茶杯猛地捏緊,指節都泛出了白色。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台上那個說書人手中那本刺眼的大紅喜帖,隻覺得心中一陣苦澀湧起,那苦澀蔓延開來,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吞噬了一般。


    厲傾宇,竟然真的要忘了自己,娶唐素心了嗎?佟玲隻覺得心中猛地一痛,像是有一把利刃狠狠地刺了進去。她自嘲地笑了笑,也是,自己在這江湖上本就是劣跡斑斑之人,又怎麽會配得上他呢?唐素心出身名門,溫柔嫻淑,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可一想到唐門,佟玲的眼神中又閃過一絲狠厲,她與唐門之間,還有一筆賬要算呢。唐展天派人追殺自己,此仇非報不可,至於唐素心,若是厲傾宇真的要娶她,自己可以放她一條生路,成全他們兩個。


    一旁的聽風看著佟玲頗為生氣的樣子,眨巴著大眼睛,心裏暗自琢磨著,姐姐怎麽不高興了?是因為我吃太多了嗎?他歪著頭想了想,然後把自己麵前還沒吃過的點心推到佟玲麵前說道:“姐……姐……吃。”


    佟玲這才迴過神來,看著聽風那純真的模樣,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點了點頭。


    佟玲本是冥王殿之人,往昔冥王殿在江湖上也算是有著赫赫威名,可一朝風雲突變,冥王殿竟不複存在了。沒了這強而有力的靠山,佟玲深知在這弱肉強食的江湖中,唯有自身變得強大,掌握絕世神功絕學,才能不被他人隨意欺淩,方能讓那些心懷叵測之人對自己敬而遠之。


    既然《六絕神功》出現在朝霞穀,不如去趟朝霞穀湊個熱鬧,順便看看能不能遇到聽風熟悉的人。


    朝霞穀這日那可是熱鬧非凡,四周人頭攢動,各門各派的江湖人士匯聚於此,當然其中也夾雜著不少妄圖趁亂謀取私利的宵小之徒。


    佟玲心思縝密,深知自己如今實力有限,行事需萬分謹慎,便特意拿了一麵輕紗遮住了自己的麵容,帶著聽風低調地混入了朝霞穀內。


    朝霞穀穀主陳敬廷此刻正在穀內的大廳中熱情款待著各門各派的掌門。那大廳之中,人聲鼎沸,仿若要將屋頂都給掀翻了去。華山派的蘇墨玉、蒼穹派的杜柏舟,還有近些年新冒頭的幾個小門派的掌門皆在此處。眾人麵上都是一副和和氣氣的模樣,互相吹捧寒暄著,可實際上,各自心裏都打著小算盤,那眼神時不時地就往那傳說中存放《六絕神功》的地方瞟去。


    蘇墨玉率先開口了,他對著陳敬廷拱手道:“陳穀主,聽聞那《六絕神功》在朝霞穀,今日難得大夥都在,您看能否拿出來給我們見識見識?”


    陳敬廷倒是十分客氣,笑著迴應道:“也好,這本秘籍我也是機緣巧合之下,從一個賣書人手中得來的,說實話,我也不清楚這武功秘籍到底是真是假,正好今兒各位武林高手都在場,剛好可以幫忙辨一辨真假。”說罷,便吩咐下人去將那秘籍取來。


    就在這時,一個人匆匆走了進來,將唐門的喜帖遞到了陳敬廷的手中。陳敬廷打開一看,頓時笑意更濃了,大聲說道:“哎呀,這可真是大喜事啊!厲盟主年紀輕輕就武藝超群,為人正直,肝膽俠義,這些年在江湖上的所作所為大家那可都是有目共睹的呀。唐門又是咱們江湖中數一數二的名門正派,唐家大小姐那更是溫柔端莊,蕙質蘭心。如今他們二人聯姻,可不就是天作之合,佳偶天成嘛!”


    蘇墨玉也點頭附和道:“確實如此啊,此前那厲盟主還處處維護那個作惡多端的冥王殿妖女呢,好在如今他娶的是唐家大小姐,不然啊,我蘇墨玉第一個就不答應這門親事!”


    杜柏舟也跟著點頭說道:“厲盟主能及時止損,倒也是件好事啊。”


    陳敬廷卻擺了擺手,笑著說:“哈哈,厲盟主英俊瀟灑,正值熱血方剛的年紀,多一兩個紅顏知己那也是人之常情嘛。”


    蘇墨玉一聽這話,卻是滿臉的不以為然,冷哼一聲道:“哼,任誰都行,可那冥王殿的妖女就是不行!”


    陳敬廷見狀,微微皺眉,接著說道:“聽江湖傳聞那冥王殿妖女被人追殺至今都不知所蹤了,想必是兇多吉少咯。”


    蘇墨玉氣憤地說道:“那是她活該!她錯就錯在她是冥王殿的走狗!”


    杜柏舟好奇地看向蘇墨玉,問道:“蘇兄,你似乎對冥王殿的人恨之入骨啊,難道是有什麽緣故?”


    蘇墨玉隻是輕輕哼了一聲,卻並不作答,那模樣仿佛是想起了什麽極其憤恨之事。


    而就在眾人談論間,朝霞穀的下人捧著那本眾人期盼已久的武功秘籍走了進來。佟玲站在角落裏,目光落在蘇墨玉身上,心中暗自思忖著。她記得除了在青雲峰見過此人一麵外,之前似乎從未有過交集,可這人卻好似對自己成見極深,多次在江湖中四處造謠自己的聲譽,這等行徑,著實讓佟玲心中惱怒不已,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毀我一粟,我奪人三鬥!此人定不能留,待日後尋得機會,定要好好收拾他一番。


    陳敬廷接過那本《六絕神功》,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緩緩將其亮了出來。眾人皆是激動不已,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本秘籍,仿佛那裏麵藏著的是能讓他們稱霸武林的絕世法寶一般。可就在陳敬廷翻開那秘籍之時,卻瞬間愣住了,隻見那裏麵竟然一片空白,哪裏有什麽武功秘籍的內容啊!《六絕神功》竟然不知何時被人掉包了!


    陳敬廷又驚又怒,大聲質問那下人是怎麽迴事。那下人嚇得臉色煞白,“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哆哆嗦嗦地說道:“穀主,小的……小的是按照您的吩咐去書房取來裝有武功秘籍的寶盒呀,一路上從未打開過,也沒有見過什麽可疑之人,小的也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啊!”


    眾人聽聞此言,一片嘩然,原本還算有序的大廳瞬間亂成了一鍋粥。陳敬廷眉頭緊皺,大聲說道:“明明剛才一刻前我還打開來看過,肯定是現場有人掉包了!在座各位,還請原地不動,等我朝霞穀的人查清此事之後再離穀啊!”說罷,便立刻吩咐手下人封鎖朝霞穀的各個出口,又安排了不少人手仔細盤查在座的每一個人。


    而佟玲呢,早在眾人慌亂之時,就已經不動聲色地帶著聽風悄悄走出了朝霞穀。聽風一臉懵懂,不明白佟玲為何帶著他匆匆趕來,這又匆匆離去,便扯了扯佟玲的衣角,結結巴巴地問道:“姐……姐,我們……現在……去……哪呀?”佟玲卻是神秘一笑,說道:“帶你打架!好戲要來了。”


    待兩人遠離朝霞穀,來到一片空曠的樹林裏時,佟玲突然停下了腳步,目光銳利地看向四周,高聲喝道:“跟了一路,還不出來?”話音剛落,隻見從半空中緩緩落下四人,瞬間就將佟玲和聽風包圍了起來。


    聽風見狀,趕忙伸手拉住佟玲的手腕,將她護在身後,緊張地說道:“姐……姐,站在……我……身後。”佟玲卻是輕輕搖搖頭,上前一步,毫不畏懼地看著來人,問道:“你們是什麽門派的?”隻見這四人服飾一致,可佟玲卻從未見過這般著裝,料想他們肯定不是什麽名門正派的人物。


    為首的那個男子倒是一臉笑意,拱手說道:“姑娘好耳力!在下乃是祁門島西陵殿大弟子慕言。”


    佟玲聽聞“祁門島西陵殿”這幾個字,心中微微一凜。她知曉這西陵殿平日裏極少在江湖中現身,沒想到今日竟是為了《六絕神功》而來。“哦,為何跟隨我一路?”佟玲故作淡然地問道。


    慕言依舊麵帶笑容,說道:“奉家師之命來取《六絕神功》,剛才姑娘那招偷龍換鳳,在下在一旁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啊。”原來啊,慕言今日早在佟玲下手換那裝有武功秘籍的寶盒時,就已經盯上了,隻是那寶盒在書房外都有武功高強之人把守,他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動手。可讓他意外的是,佟玲竟然能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就將那武功秘籍給掉包了。為了不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他便帶著人一路悄悄跟隨至此。


    佟玲冷笑一聲,說道:“好啊,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倒也想領教一下西陵殿的鐵鷹爪呢。”


    慕言不禁對眼前這個戴著麵紗的女子刮目相看,此女得知自己是西陵殿的人,竟然還能這般鎮定自若,而且毫無畏懼之色,看來絕非等閑之輩啊。慕言給了身邊幾人一個眼色,隨即幾人一同朝著佟玲攻了過去。在他們心中,那《六絕神功》必須要拿到手,隻要師傅得到了,就能將各種奇門掌法集於一身,武功必定能達到一個更高的層次,到時候西陵殿在江湖上的地位也能水漲船高了。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自己實在是太小看佟玲和聽風了。他們那淩厲的鷹爪還沒等近身,就被聽風瞬間出手給擊退了,而且聽風這一擊,竟是直擊要害,那幾人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倒地身亡了。佟玲都有些反應不及,她心中暗自驚歎,這聽風的武功著實詭異又霸道,不過在這江湖之中,向來都是強者為尊,有這般厲害的身手,倒也能多幾分保命的本錢。


    她看著地上躺著的幾具屍體,不屑地說道:“鐵鷹爪也不過如此嘛。”說罷,便帶著聽風往九江的一處房子走去。


    到了那處房子後,佟玲迫不及待地將《六絕神功》拿了出來,打開一看,卻不禁皺起了眉頭。隻見那上麵的文字晦澀難懂,她看了沒一會兒,就覺得頭暈目眩,心想這果然不是一般人能領悟的武功秘籍啊,看來《六絕神功》與自己是無緣了。她無奈地歎了口氣,便將那武功秘籍遞給了聽風,說道:“聽風,你看看能不能看明白。”聽風接過秘籍,隻是看了一眼,便仿佛被吸了進去一般,整個人入了神,隨後屈膝盤坐,全神貫注地一邊看著秘籍,一邊試著練習起來。


    佟玲在一旁靜靜地觀察著他一會,心中默默感歎,這聽風果然是骨骼清奇,是個不可多得的練武奇才啊,怪不得小小年紀內功就如此深厚了。她並未打擾聽風練習,而是輕手輕腳地走到另外一個房間,準備稍作休息,隻是她心中也在思索著,厲傾宇和唐素心的大婚之日,她想過去遠遠的看一眼就一眼然後徹底安心離開,她不是個死纏爛打的人,何況如今江湖局勢,兒女情長不合適自己,自己要重建冥王殿……


    待聽風練習完《六絕神功》,緩緩睜開雙眼,長舒一口氣,此時距離他開始閉關修煉已過去了整整一天。他隻覺體內內力充盈,流轉之間力量澎湃,顯然這《六絕神功》讓他的武功又更上了一層樓。


    而佟玲也沒閑著,趁著聽風閉關的這段時間,外出細心打探消息。待她歸來,帶迴了諸多江湖秘聞。原來昔日冥王殿之人,在經曆了幾年前那場變故後,都紛紛改名換姓躲藏起來,有些更是直接隱入市井,過起了平凡普通的日子,仿佛要將曾經那段江湖歲月徹底塵封。


    更讓佟玲在意的是,她得知總管華靖亭竟然沒死,隻是如今不知所蹤。佟玲深知,若想重建冥王教,華靖亭的存在至關重要,定要找到他才行。


    聽風看著佟玲迴來,眼中滿是欣喜,激動地說道:“姐……姐,謝謝!”他心裏明白,若不是佟玲給自己尋來這《六絕神功》的機緣,自己哪能有如今這般深厚的功力。


    佟玲看著聽風那興奮的模樣,笑著迴應道:“不客氣,這是你的機緣。”


    佟玲心中卻暗自思忖著另一件事,還有三日便是厲傾宇和唐素心的大婚了,她得給唐門送份“大禮”才行。想當初,唐展天派人暗殺自己,那一場生死危機,至今想來都心有餘悸,若不是自己命大,恐怕早已死無葬身之地了。佟玲可不是任人拿捏的主兒,她暗自握緊了拳頭,心中暗道:“我非聖賢,亦有鋒芒;人不犯我,和平共處;人若犯我,誓不罷休。”


    唐門在江湖中暗地裏做的勾當著實不少,就拿之前上唐門取奇門遁甲之術那事兒來說,當時她給唐門眾人下的毒,不過就是普通的麻藥罷了,所謂運功就會當場身死,也不過是她當時施展了眼障術,營造出的假象而已。她本意也並未想傷害在場所有人,隻是想將計就計拿到奇門遁甲之術然後順利逃走,可唐門卻將此事誇大其詞,在江湖上四處散播,硬是把她描繪成了一個心狠手辣的妖女,以至於如今自己的名聲在江湖已是狼藉一片。可佟玲不在乎,她行事但求問心無愧,那些虛名又算得了什麽。


    在他們途中路過一處村莊,原本寧靜祥和的小村子,此刻卻充斥著喧鬧與嘈雜之聲。佟玲和聽風走近一看,原來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小門派弟子,仗著之前曾在山下救過百姓,如今竟在百姓家中胡作非為。隻見他們蹭吃蹭喝不說,還頓頓都要求大魚大肉,把這些原本清貧的老百姓折騰得叫苦不迭,卻又敢怒不敢言,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佟玲見狀,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怒意,二話不說,當即出手。隻見她身形如電,招式淩厲,三兩下便把那些所謂的武林正派打得落花流水,那些人狼狽逃竄,嘴裏還叫嚷著些不幹不淨的話。


    佟玲高聲喊道:“若是你們再敢出現在此處,休怪我冥王教佟玲對你不客氣!”


    那些人一聽“冥王教”三個字,頓時來了勁,其中一人色厲內荏地喊道:“冥王教妖女!你冥王教不是早已覆滅了麽!”


    佟玲冷笑一聲,霸氣迴應道:“隻要冥王教還有一人在,就未覆滅!如果不想死,就趕緊滾!”


    聽風在一旁看著佟玲就這麽放跑了那些人,心中滿是不解,磕磕巴巴地問道:“姐……姐,為何……放走……他們。”


    佟玲看了一眼那些人逃竄的方向,微微皺眉道:“他們還不配死在我們手下,走吧。”其實她早已看出這些人是華山派的,她知道,今日這番舉動,華山派掌門蘇墨玉很快就會來找自己的麻煩,不過她可沒在怕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


    那些百姓見佟玲趕走了這些惡霸,紛紛圍了過來,眼中滿是感激,不停地說著感謝的話語,還一路目送他們離去。佟玲和聽風的身影在百姓們感激的目光中漸行漸遠。


    佟玲和聽風繼續朝著青雲峰方向前行,一路上,聽風都在想著佟玲放走那些華山派弟子的事,心中雖仍有疑惑,但也知道姐姐做事定有她的道理,便也不再多問。


    而佟玲則一邊趕路,一邊思索著接下來該如何應對可能到來的麻煩。華山派掌門蘇墨玉肯定會很快找過來,正好也省得自己花時間找他。


    “姐……姐,咱們……到……青雲……峰……,要……做些……什麽?”聽風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佟玲微微抬頭,看著前方雲霧繚繞的青雲峰,緩緩說道:“什麽也不用做,到時候你在外麵等我,我進去片刻就出來帶你離去。”


    聽風聽了,用力地點了點頭,目光中透著堅定:“嗯,姐……姐,我……聽你……的。”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華山派那邊,那些被佟玲教訓的弟子迴去後,添油加醋地向蘇墨玉描述了一番遭遇,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佟玲和冥王教身上,直說得佟玲是如何蠻橫無理,如何仗著武功高強欺壓他們這些“正義之士”。


    蘇墨玉聽後,臉色陰沉,冷哼一聲道:“這冥王教餘孽,還敢如此張狂,當真以為我華山派好欺負不成!傳我命令,召集門派高手,隨我去會會這佟玲,看看她到底有何能耐!”


    一時間,華山派上下劍拔弩張,眾人紛紛準備,往青雲峰方向去。


    而另一邊,唐門內也是熱鬧非凡,眾人都在為厲傾宇和唐素心的大婚忙前忙後。唐展天坐在大堂之上,聽著手下匯報著江湖中的各種消息,當聽到佟玲還在江湖上出現,並且還打傷了華山派弟子時,他嘴角勾起一抹陰狠的笑容:“這妖女佟玲還真是命大啊,不過她如此囂張,怕是離死不遠了,正好趁著這次機會,讓她徹底消失在這江湖之中,也好絕了冥王教死灰複燃的可能。”


    果不其然,很快佟玲看著蘇墨玉帶著一群華山派高手出現在眼前並將他們團團圍住,心中暗自警惕,麵上卻依舊鎮定自若,她雙手抱胸,說道:“蘇掌門,別來無恙啊,不知今日帶這麽多人擋我的路,所為何事?”


    蘇墨玉冷哼一聲,厲聲道:“佟玲,你休要裝糊塗!你今日打傷我華山派弟子,還口出狂言,我怎能輕易放過你。況且你這冥王教餘孽,本就不該再在江湖上興風作浪,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鏟除你們!”


    聽風一聽這話,頓時怒了,向前一步站在佟玲身前。


    佟玲卻大聲道:“你們華山派的人在百姓家胡作非為,我教訓他們那是理所應當,你們倒好,不分青紅皂白就來尋仇,算哪門子的武林正派!”


    蘇墨玉眉頭一皺,嗬斥道:“住口!我華山派弟子向來行俠仗義,怎會如你所說那般,定是你們汙蔑在先,還敢狡辯!”


    佟玲冷笑一聲,道:“蘇掌門,你若不信,大可去山下問問那些百姓,看看究竟是誰在顛倒黑白。不過今日既然你執意要動手,那我佟玲也奉陪到底。”


    蘇墨玉不再多言,手一揮,身後的華山派高手們便紛紛拔劍,朝著佟玲和聽風攻了過來。佟玲和聽風也不含糊,立刻擺開架勢應對。


    佟玲施展冥王教的獨門身法,身形飄逸,在眾人的攻擊中穿梭自如,手中天蠶絲帶更是舞得密不透風,每一招每一式都淩厲無比,一時間竟讓華山派眾人難以靠近。


    聽風則憑借著剛練成的《六絕神功》,真氣渾厚,雙掌拍出,帶起陣陣勁氣,凡是靠近他的華山派弟子,都被震得連連後退。


    雙方你來我往,打得難解難分,一時間,這青雲峰上劍氣縱橫,喊殺聲響徹山穀。


    然而,就在戰況激烈之時,遠處又有一群人朝著這邊趕來,原來是唐門的人得到消息,知曉華山派要對付佟玲,便想趁機來個坐收漁翁之利,也好徹底解決冥王教這個隱患。


    佟玲察覺到又有一股勢力靠近,心中暗叫不好,可此時她和聽風正與華山派陷入苦戰,脫身都極為不易,這局勢,愈發變得複雜兇險起來。


    唐門眾人趕到後,並未立刻加入戰局,而是在一旁冷眼旁觀,等著華山派和佟玲、聽風拚個兩敗俱傷,好坐收漁翁之利。


    華山派掌門蘇墨玉見唐門的人來了,心中也是不悅,他本意是想獨自解決佟玲和聽風,好彰顯華山派的威風,如今唐門這般作態,顯然是沒把他放在眼裏。可眼下也顧不上這些了,先拿下佟玲他們才是首要之事。


    佟玲一邊應對著華山派的攻擊,一邊留意著唐門的動靜,她根本就不把他們放在眼裏,死裏逃生後豈能再任人宰割。


    “聽風,速戰速決。”佟玲低聲對聽風說道。


    聽風點了點頭。


    說罷,佟玲手中的天蠶絲帶陡然一變,那原本看似柔軟的絲帶,瞬間像是有了靈智一般,化作了淩厲無比的利器,使出一招淩厲的殺招,隻見絲帶在空中劃過幾道寒光,帶起陣陣唿嘯之聲,暫時逼退了身前的幾名華山派弟子。而在她身旁的聽風,更是出手不凡,身形如電,招式狠辣,所到之處,瞬間就成了煉獄,慘叫之聲此起彼伏,地上很快便多了幾具屍體,鮮血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華山派剩下幾人見狀,心中大駭,紛紛後退數步,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地上一般,再也不敢往前挪動分毫。他們瞪大了雙眼,滿臉驚恐地望著聽風那詭異的武功,那招式似是來自九幽地獄,透著一股讓人膽寒的陰森氣息,僅僅是看上一眼,便覺渾身發冷,仿佛靈魂都要被那股寒意給凍結了。


    唐門的人原本在一旁觀望,見佟玲他們竟然如此厲害,心中自是不願坐視不管,畢竟在這江湖之中,各方勢力相互製衡,誰也不想看到有一方突然崛起,打破這好不容易維持的平衡。唐門中一位高手,眼神一凜,突然抬手射出幾枚暗器,那暗器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冰冷的光澤,帶著尖銳的破空聲朝著他們襲來,速度之快,猶如流星趕月。佟玲耳力極佳,聽到暗器聲,急忙迴身,手中天蠶絲帶瞬間揮舞成一片光幕,那光幕密不透風,將暗器一一擋下,暗器撞擊在絲帶之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濺起幾點火星。可就這一耽擱,華山派的人又重新鼓起了勇氣,圍了上來,他們相互使了個眼色,握緊手中的兵器,呈合圍之勢,妄圖再次困住佟玲二人。


    佟玲麵色一沉,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她施展出冥王教的絕招,一時間,強大的氣勢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猶如實質般朝著四周擴散而去,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變得凝重起來,讓周圍的人都為之一震,那些靠近的華山派弟子,隻感覺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麵而來,唿吸都變得困難起來,手中的兵器都險些拿捏不住。


    聽風也不甘示弱,他深吸一口氣,雙腳猛地一跺地麵,整個人騰空而起,衣袂飄飄,在空中身形翻轉,全力施展《六絕神功》。隻見他雙手不斷變換招式,每一招每一式都蘊含著強大的力量,帶起陣陣狂風,與佟玲相互配合,朝著敵人狠狠攻去。兩人的配合可謂天衣無縫,一個剛猛,一個陰柔,相輔相成,所過之處,華山派的弟子們紛紛倒下,根本抵擋不住這般淩厲的攻勢。


    唐門為首那個人看到聽風使出的《六絕神功》不禁一驚,那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他馬上大聲道:“你怎麽會《六絕神功》?!難道就是你們偷走了朝霞穀的那本武功秘籍!”他的聲音在這嘈雜的戰場上顯得格外突兀,透著一股濃濃的質問之意。


    聽風卻根本不跟此人廢話,他心中隻想著盡快解決眼前這些麻煩,好繼續趕路,於是繼續上前進攻,身形如鬼魅一般穿梭在敵群之中,每一次出手,都必定會有一人倒下。很快,華山派幾人都倒地身亡,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再也沒了生息。唐門剩下幾人見勢不妙,哪裏還敢再戰,紛紛四處逃竄,那慌亂的模樣,全然沒了平日裏的威風。


    蘇墨玉此刻嚇得臉色發白,他本以為靠著華山派和唐門的力量,定能將佟玲拿下,卻沒想到竟是這般結果。他看著佟玲一步一步的靠近,那腳步每落下一聲,都像是重重地敲在他的心上,讓他的心跳愈發急促。他連忙開口道:“妖女,你若是敢殺我,整個武林都不會放過你的!”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試圖用整個武林來威懾佟玲,可那底氣卻明顯不足。


    “沒有我佟玲不敢做的事!你三番四次針對我,還公然壞我名聲!說,誰讓你背後造謠我?”佟玲的聲音冰冷刺骨,猶如寒冬臘月裏的凜冽寒風,直直地吹進蘇墨玉的心裏,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蘇墨玉咬了咬牙,強撐著說道:“你冥王教作惡多端,我蘇家一百多條人命就是你們殺死的!當年若不是唐門主救下我,我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他的眼中滿是仇恨,那仇恨的目光仿佛要將佟玲給生吞活剝了一般。


    佟玲冷笑一聲,那笑聲中滿是不屑:“也就是說唐展天讓你這樣做的?你蘇家滅門之時我尚未是冥王殿之人,你少把那莫須有的罪名強加在我身上!我佟玲做事向來敢作敢當,今日你這條手就留下來吧,若日後再聽到你造謠我隻言片語,莫怪我手下無情!”說罷,佟玲身形一閃,手中絲帶如靈蛇出洞,朝著蘇墨玉的手臂纏去,緊接著用力一扯,隻聽“哢嚓”一聲,蘇墨玉的一條手臂便被硬生生地扯了下來,鮮血噴湧而出。


    蘇墨玉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捂著斷臂處,眼中滿是驚恐與痛苦,他不敢再多停留片刻,倉促逃跑,那背影顯得極為狼狽,一路上留下了斑斑血跡。


    佟玲看著蘇墨玉逃走的方向,冷哼一聲,然後讓聽風帶著那斷臂一同離去。她今日就是要殺雞儆猴,讓那些在背後妄圖算計她的人有所忌憚。


    很快到了青雲峰山腳下,佟玲和聽風一路沿途聽聞了不少關於自己的傳聞,那些傳聞越傳越離譜,有的甚至說她是惡魔轉世,專門來這人間為禍江湖。佟玲聽著這些傳聞,心中雖有怒火,卻也隻是冷笑置之,她知道,若想堵住悠悠眾口,唯有找出背後的主謀,才能使造謠止於口。


    佟玲和聽風在山腳下的一家茶莊坐下,準備稍作歇息。可他們剛坐下,便感覺到了幾道異樣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中透著審視與警惕。


    佟玲不動聲色,與聽風點了一壺茶坐下。這時,一個江湖打扮的漢子湊了過來,他看了看戴著麵紗的佟玲,又看了看聽風,嘿嘿一笑道:“二位,看你們這打扮,也是行走江湖的吧?我可聽說啊,最近江湖上有個叫佟玲的女魔頭,那可是厲害得很呐,到處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啊,你們可得小心著點,別遇上了那煞星。”


    聽風眉頭一皺,剛要發作,卻被佟玲用眼神製止了。佟玲看著那漢子,微微一笑道:“哦?竟有這般人物,那我們可得小心了,不過這江湖傳言,也未必可信呀,說不定是有人故意抹黑呢。”


    那漢子一聽,撇了撇嘴道:“嘿,姑娘你這話可就不對了,這江湖上都傳得沸沸揚揚的,哪能有假啊,那冥王教本就是個邪教,那佟玲又是冥王教的人,能是什麽好東西嘛。”


    佟玲心中冷笑,麵上卻依舊笑著說道:“大哥,你這話說得太絕對了,這冥王教雖說名聲不太好,可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呀,說不定那佟玲也是被人冤枉的呢。”


    那漢子一聽這話,先是微微一愣,隨即便像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一樣,仰頭哈哈大笑起來。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聲,那漢子一臉嘲諷地看著眼前的女子說道:“冤枉?姑娘,你可真是天真呢!就在昨天,在咱們這個村莊不遠處發生的事情,那可是眾人親眼所見呐!那個妖女出手極其殘忍,竟然硬生生地將華山派蘇掌門的一條手臂給拔斷了!你能想象得到那種血腥恐怖的場景嗎?”


    那漢子繼續說:“不僅如此,就連唐門派出去協助蘇掌門的好幾個弟子,也被那妖女打得身負重傷,生死不知啊!這種殘忍至極的手段,真可謂是令人聽聞之後毛骨悚然、怒不可遏!所以說,姑娘,你可千萬要小心啦!”


    佟玲眼中露出一絲嘲諷,但不再搭話。她端坐在桌前,看似平靜的麵容下,實則心緒早已翻湧如潮。那一絲嘲諷像是她最後的倔強,用來掩飾內心深處那些不願被人察覺的情緒。


    聽風早就聽不過去了,雖然他不善言語,但是他聽得出那些人在詆毀自己身邊的佟玲姐姐,要不是佟玲姐姐一直壓著他的手不讓他動,他早就一掌把眼前聒噪的漢子拍飛!


    旁邊一桌坐著的幾個武林中人卻在竊竊私語,那壓低的聲音在這略顯嘈雜的客棧裏,卻還是清晰地傳進了佟玲的耳中。


    “聽聞這次唐門和盟主的婚禮非常盛大,江湖中但凡有點威名的人都到齊。”一個身著青衫,腰間佩著長劍的中年男子滿臉豔羨地說道,一邊說還一邊不住地點頭,仿佛那盛大的場麵就在眼前一般。


    “可不是,要不是我們門派遠,早就來到了。”另一個麵容稍顯黝黑的漢子接話道,話語裏透著一絲遺憾,似乎為沒能盡早目睹那熱鬧場景而惋惜。


    “還好趕得及今天的婚宴。”一個瘦高個的年輕人臉上掛著笑容,眼中滿是期待,仿佛已經迫不及待要去那婚宴上沾沾喜氣,見識一下江湖各路豪傑齊聚一堂的壯觀景象了。


    “還是唐門主威風,竟然能把整個江湖有威望的人都請來。”那青衫男子再次感歎道,端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一口酒,咂咂嘴,似乎對唐門主的能耐佩服得五體投地。


    “唐家大小姐,風華絕代,才貌雙全,與厲盟主真是天作之合,好一對璧人!”最後說話的是個書生模樣的人,他搖著手中的折扇,說得眉飛色舞,仿佛自己見證了那二人是如何的般配,如何的情投意合。


    佟玲聞言,心中酸澀不已,那感覺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揪住了她的心,讓她唿吸都變得有些困難起來。她冷笑一聲,那笑聲在這熱鬧的客棧裏顯得格外突兀,透著一股悲涼與自嘲:“風華絕代,才貌雙全!確實是佳偶天成,天作之合。”她在心中默默地重複著這幾句話,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著她的心。


    想當年,她與厲傾宇在萬窟島也曾有過一段美好的時光,那時的他們在山林間練劍,在溪邊嬉戲,互訴衷腸,以為彼此就能這樣相伴一生,笑傲江湖。可誰能想到,命運竟是如此捉弄人,後來的一件件,一樁樁的事,讓她不得不放開厲傾宇。如今這個結果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嗎?


    佟玲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她站起身來,朝著茶莊外走去。她不想再在這裏聽著那些誇讚那對新人的話語,那隻會讓她的傷口愈發疼痛。


    聽風趕緊抱著一旁的禮盒跟上,禮盒內裝著的是佟玲給唐門準備的大禮!


    與此同時,在那高聳入雲的青雲峰上,唐門為了這場盛大的婚宴,將各處都布置得極為喜慶,紅綢彩帶掛滿了亭台樓閣,處處洋溢著熱鬧的氛圍。而韓雲霄早已住在了唐門在青雲峰上安排的客房之中,他身姿慵懶地靠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眼神卻透著一抹難以掩飾的急切,他迫不及待地想看著這場婚宴的到來。在他心中,隻要厲傾宇娶了唐素心,那小玲兒以後絕對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了。他太清楚小玲兒的為人了,那個倔強好勝的女子,骨子裏有著一股旁人難以企及的傲氣,是不允許自己的另一半對自己不忠的。隻要這場婚事一成,那小玲兒便會徹底斷了對厲傾宇的念想,而他,便有了可乘之機,或許就能慢慢走進小玲兒的心裏。


    就在此時,房門被輕輕推開,簡如天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了進來,他朝著韓雲霄抱拳行禮後,恭敬地稟報:“宮主,有佟玲姑娘的消息。”


    “是麽,她在哪裏?”韓雲霄聽聞此言,頓時激動地站了起來,原本漫不經心的神情瞬間變得專注而緊張,那眼中閃爍的光芒,仿佛藏著無盡的期待。


    簡如天如實匯報:“據說佟玲姑娘昨日在山腳下不遠處的村莊外把華山派蘇墨玉的一臂拔下,隨行身邊還有一名男子,看佟玲姑娘的行蹤,很有可能是在青雲峰附近。”


    韓雲霄聽後,微微皺眉,若有所思地說道:“小玲兒安然無恙就好,看來小玲兒要來參加唐門這盛大婚宴,有好戲看了,哈哈哈!”他的笑聲中既有一絲得意,又透著對即將發生之事的期待,仿佛一場好戲即將在他眼前拉開帷幕,而他已然成了那掌控全局的幕後之人。隨後,他又對著簡如天下令道:“查一下蘇墨玉為何針對小玲兒。我韓雲霄的人不是那麽好欺負的!”那話語擲地有聲,彰顯著他對佟玲毫不掩飾的維護之意。


    簡如天領命後,迅速退了下去,著手去查探蘇墨玉之事。而韓雲霄則在房中踱步起來,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佟玲的模樣,那靈動的眉眼,倔強的神情,還有每次出手時的颯爽英姿,無一不讓他為之著迷。他與佟玲相識已久,起初,佟玲對他總是愛答不理,眼中滿是疏離,可他卻在一次次的相處中,越發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而在那高聳入雲、雲霧繚繞的青雲峰之上,厲傾宇身姿挺拔地站立著。隻見他身著一襲鮮豔奪目的喜慶紅袍,袍袖隨風輕輕飄動,仿佛燃燒的火焰一般熱烈;頭上發髻上綁著一條紅綢帶,鮮紅的顏色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柔和的光芒。如此裝扮,本應讓他看上去如同意氣風發的新郎倌兒般光彩照人,但此刻他那雙深邃如潭水的眼眸之中,卻隱隱透露出一絲旁人難以覺察的複雜情感。


    他靜靜地佇立在婚房外蜿蜒曲折的迴廊之上,目光越過重重樓閣和亭台,遙望著遠方連綿起伏的山巒。那些山峰有的巍峨聳立,直插雲霄;有的山勢平緩,宛如沉睡的巨獸。山間綠樹成蔭,飛瀑流泉點綴其間,景色美不勝收。然而,眼前這般壯麗的景致並未能吸引住厲傾宇的注意力,他的心早已被紛繁複雜的思緒所占據。


    對於這樁突如其來的婚事,厲傾宇的內心深處充滿了巨大的抵觸情緒。那種感覺猶如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令他感到無比煩悶與苦惱。每當夜深人靜之時,一個模糊的粉色身影便會悄然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如夢魘般揮之不去。盡管他努力想要看清那個身影究竟是誰,可每次都是徒勞無功。但不知為何,他清楚地知道,那個神秘的背影絕對不會是即將成為他妻子的唐素心。


    然而,每當麵對唐素心時,她那溫柔如水、體貼入微的關懷又總是能觸動厲傾宇內心最柔軟的角落。看著她含情脈脈的雙眸,聽著她輕聲細語的問候,厲傾宇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她,感受那份溫暖與寧靜。可是,每當他與唐素心稍稍親近一些之後,那個粉色身影就會再次浮現出來,提醒著他心中真正所屬之人並非眼前這位溫婉佳人。


    唐素心靜靜地端坐在裝飾華美的婚房之中,那一身鳳冠霞帔閃耀著璀璨的光芒,將她襯托得宛如仙子下凡一般。她的妝容經過精心雕琢,每一處細節都恰到好處,使得她那張本就嬌美的麵容更顯明豔動人,令人不禁為之傾倒。


    然而,就在這美麗的外表之下,卻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狠厲之色。唐素心深知,厲傾宇的心早已被另一個女子占據,但她憑借著自己的謀略和手段,硬是將這場婚事促成。此刻,盡管婚禮現場熱鬧非凡、風光無限,但隻有她自己清楚,這一切不過是表麵的繁華而已。


    她輕輕地伸出手,緩緩地打開放在身旁的一隻小巧瓶子。瓶口剛一打開,一股奇異的香氣便飄散出來。隻見唐素心如往常一樣,毫不猶豫地用指甲劃破了自己纖細的手指,然後將滲出的鮮血一滴一滴地滴入瓶中。隨著血液流入瓶內,原本安靜的瓶子似乎微微顫動起來,仿佛裏麵有著某種神秘的生物正在蘇醒。


    原來,這瓶子裏裝著的就是操控情人蠱的蠱蟲。唐素心一直以來都依靠這種蠱蟲來控製厲傾宇的心智,而今天,她要讓它發揮出最大的作用——讓厲傾宇徹底成為自己的人。


    “厲大哥,過了今夜,一切都將無法改變。木已成舟,米已成炊,無論你心中還念著誰,從今往後,你隻能是我唐素心一個人的丈夫!就算將來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又能如何?我已是你名門正娶的妻子,諒你也不敢對我怎麽樣!”唐素心一邊輕聲呢喃著,一邊緊緊盯著手中的瓶子,眼中閃爍著堅定而決絕的光芒。


    隨著時間的推移,前來參加婚宴的各路江湖人士越來越多,整個青雲峰熱鬧非凡。各門各派的人聚在一起,或交談,或寒暄,笑聲、交談聲交織在一起,迴蕩在山穀之間。


    韓雲霄走出客房,來到了前院的宴客之處,他的出現讓不少人都投來了關注的目光。畢竟他身為一宮之主,在江湖中也是有著不小的威名。他嘴角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微笑,與眾人打著招唿,可眼神卻始終留意著峰下的動靜,他在等著佟玲的出現,想看看她到時會是怎樣的反應。


    不多時,簡如天迴來了,他走到韓雲霄身邊,壓低聲音匯報道:“宮主,屬下已經查清楚了,那蘇墨玉受唐門指使,一直在江湖上散播佟玲姑娘的謠言,汙蔑她是冥王教的惡人,還將蘇家滅門之事強加在佟玲姑娘身上,佟玲姑娘忍無可忍,這才出手教訓了她。”


    韓雲霄聽聞,臉色一沉,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唐門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汙蔑小玲兒,這筆賬,我記下了。”他的聲音雖不大,卻透著一股濃濃的寒意,讓身旁的簡如天都不禁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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