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荀攸見呂布持戟立馬,圍困之中,尚陣勢儼然,旗幟鮮明,槍刀森布,乃謂曰:“並州狼騎,如此精銳!”


    他頭戴鬥笠,青衣鶴氅,緩步迎至陣前。


    “人中呂布,馬中赤兔。


    攸久聞呂奉先當世無雙,天下未有能敵者,今日一見,果真非凡。”


    “公台有一句話帶到!”


    呂布也不與他客套,依陳宮所教對答。


    “倘使你等攜大軍阻攔,其中深意,他已盡知。


    劉玄德虛偽君子,竊奪陶謙州郡,欺世盜名,枉稱仁義。


    今可放我離去,不必拚死相爭,平白使他人漁利。”


    “此中情理好處,原先我還苦惱怎與將軍分說,不想公台心照不宣,早與將軍交代。”


    荀攸撫恤而笑,“望呂將軍也帶一句話予他。


    【還記得中牟私放之情乎?曹公甚愛他,隨時恭候。】”


    ......


    望著呂布率軍將行於城門,騎槍如林,威武不凡。


    典韋猶自不服,“軍師,怎這般輕易放他離去?


    呂布者,主公心腹之患也!


    難得有此機會,將他甕中捉鱉,隻需我與他再鬥上三五日,斷水斷糧之下,我軍必勝!”


    “豈不聞困獸猶鬥,其勢更烈?縱使能趁此機會,除了呂布,我軍傷亡定然不小。


    如今四路諸侯齊攻,兵力捉襟見肘,誌才、文若所以領劣勢之兵,拒數倍之眾者,亟待我退卻呂布趕赴救援也。


    當此危急存亡之際,豈可爭一時之勝,而不計得失,因小失大乎?”


    他下令開城放行,遙望魯國方向,侃侃而談。


    “況乎此一時彼一時,眼下呂布不僅不應為敵,反可為援。


    劉備世之英雄,今陳兵魯國,若無後顧之憂,即便我等率軍趕到,想要敗他也絕非易事。


    今若將呂布覆滅在此,誰又來退徐州之兵呢?”


    “軍師所言有理!”


    典韋似懂非懂,卻又蹙眉。


    “可呂布無信小人,反複無常,如何信他?


    今日可叛劉備,焉知明日不叛我們?倘使他此番迴去,整備一番,再要來攻,又當如何?”


    “此事易也!我等且陳兵在此,靜候徐州易主便是。”


    言至此處,他不由頷首而笑。


    “這正是誌才此計妙處,呂布此人雖無信義,卻可以利誘之。


    便是沒有設伏困他,我等陳兵三萬,據城而守,他難道還能輕易破城不成?


    與其同我等在此對耗,拖延時日,身後的徐州可等不及。


    他呂布難道還能是為了諸侯聯盟之大義,寧願折損兵力徒費糧草,一無所獲。


    隻為犧牲自己以拖住我等,眼睜睜看劉備、袁術鯨吞兗、豫二州,而借機坐大的無私高尚之士嗎?”


    聞聽此言,典韋無言以對。


    背棄聯盟,失信於天下,處在這盤諸侯軍師對弈之局,縱使呂布勇冠天下,從始至終也沒有選擇的餘地。


    “諸位軍師大才!


    若非此計,安能退呂布,敗袁、劉,破諸侯之盟,助主公奪天子以安天下哉?”


    見呂布大軍遠離,荀攸轉身而去,隻將手中最新軍報遞予他。


    “雖諸侯會盟齊攻,亦勿慮也。


    看看吧,潁川來的最新消息,誌才先施堅壁清野、以百姓耗糧之謀,又將遣蔣子翼為使,設虎毒食子之計。


    袁公路竊得玉璽,自以為天命所歸,竟轉了性子,學劉備假仁假義,善待百姓。


    縱使他淮南糧廣,也經不得這般靡費,又兼之蔣幹離間,虎毒食子,則父子相殘必有一傷,內亂將生也。


    且靜待以觀,或許誌才堅守一段時日,不等我軍馳援,袁公路已自退兵。


    屆時奪迴失地,還要謝他替我們贍養潁川百姓,省下大筆糧餉。”


    “袁公路大起四路軍,賠了糧草又折兵。”


    典韋說著也笑了,他指著軍報之上頻繁出現的兩個人名,目光灼灼。


    “無雙上將?


    也不知這雷簿、陳蘭有何能為,竟被戲軍師與元讓忌憚非常,傳得神乎其神?


    此番鬥過了天下無敵的呂布,若能來得及趕赴潁川援救,定要與此二人一戰,見識何為無雙上將,方得趁心。”


    “雷簿、陳蘭?”


    荀攸聞聽提此二人,也是凝眉微蹙。


    “中計遇伏而軍心不散,主將身死則其勢更烈!”


    正常軍隊別說中伏之後,親眼目睹主將身死了,一旦帥旗被斬,就會軍陣大亂四散潰逃,毫無軍心士氣可言。


    可若真按誌才軍報所說,誠乃古之名將之風也!


    荀攸沉吟之間,抬眸看向身側典韋,幽幽低語。


    ”以前隻道是無名之輩,未曾在意,不想其領兵之法,亦有獨到之處。


    典將軍,此二人恐為主公大患,斷不可留,他日相見,當陣斬之。”


    “唯!”


    ......


    興師動眾而來,星夜悄然而歸。


    月色下,鐵騎踏雪而歸,遙見小沛城雪映銀霜,月華如練,巍峨城郭之間,旌旗獵獵。


    陳宮領一萬新募步軍在後,高順攜陷陣營八百人在前,靜候多時。


    天地一片蒼茫,此八百人寒衣鐵甲為積雪覆蓋,仍一動不動,如冰雕矗立。


    見呂布率眾而歸,陳宮搶步迎上。


    “思慮不周,以致將軍北伐受挫,宮之過也!


    今有一計,可戴罪立功,助將軍奪取基業,以成大事。”


    望著俯身下拜低頭認罪的陳宮,跨下赤兔馬兒不安的低聲嘶鳴,呂布高居馬上看著他一言不發。


    思慮不周?


    不使我與玄德合兵以絕消息互通,又讓我隻帶騎兵出征好來去如風,你陳宮分明是思慮太周,早有所圖。


    可呂布捫心自問,他心底難道就真對陳宮之謀一無所知?


    大抵是知道的。


    陳宮又沒瞞著他,怎麽可能毫無所覺?


    否則他也不會一次次拒絕玄德合兵共進的提議,隻是不願承認罷了。


    不願承認這是自己從始至終的想法,不願承認他呂布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


    可是,公台啊!


    你若想把一切罪名攬到自己身上,也未免太小瞧我呂奉先。


    三姓家奴,弑父求榮,我呂布從來就沒在乎過名聲。


    亂世天下,強者為尊!就該將這些名聲道義通通踩在腳下!


    他手持方天戟,眼神輕蔑。


    “諸君聽命,兵發徐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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