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土上的硫磺味裹著血腥氣直衝鼻腔,薑離抹了把濺在龍鱗護腕上的腦漿,指尖觸到某片龍鱗下凸起的紋路時,三日前在詔獄水牢拷問倭國細作的記憶突然閃迴——那家夥臨死前咬斷的臼齒裏,藏著半枚蒼狼圖騰的銅片。


    "大人!"陳昭的蓑衣下擺還在滴著黑血,這個跟了他五年的總旗指著東南方顫聲道:"您聽......"


    薑離的耳垂微微抽動。


    積雪壓斷枯枝的脆響裏,確實混著遼東特有的鐵蹄包銅聲。


    他屈指彈了下繡春刀,刀刃上凝結的血珠簌簌落下,在焦土上燙出滋滋白煙。


    三十丈外,被雷火烤成琉璃狀的山岩突然映出點點赤芒,像是有人把晚霞撕碎了撒在雪地上。


    "帶傷員退守鷹嘴崖。"薑離解下腰間鎏金錯銀的令牌扔過去,陳昭慌忙接住的瞬間,發現令牌背麵新添了道裂痕——正是方才插入地脈引發雷火的位置。


    殘存的十二名錦衣衛突然齊齊單膝跪地,積雪被鐵護膝壓出沉悶的響動。


    薑離望著那個被自己親手剜心的玄冥宗女弟子,她繡著金線的抹胸裏滑落半塊玉玨,內側赫然刻著"昭勇將軍府"的陰文。


    殺戮係統的提示音就在這時刺入耳膜:「檢測到遼東都指揮使關聯物品,威望值突破臨界點。」


    遮天蔽日的紅雲已壓到五裏開外,繪著蒼狼圖騰的戰車上,有人正在擂動用韃靼巫醫頭骨製成的戰鼓。


    薑離眯起眼睛,看到那些號稱刀槍不入的重甲騎兵胸前,全都掛著浸泡過屍油的薩滿符咒——和三個月前他在科爾沁草原斬殺的那個部落祭司懷裏的一模一樣。


    "薑大人好雅興。"戰車頂棚掀開的瞬間,裹著白狐裘的男人聲音裹著內勁傳來,"拿我三弟煉的屍傀試刀?"話音未落,十八架弩車已呈扇形展開,每架弩機都裝著五根刻滿梵文的破甲箭。


    薑離突然笑起來。


    他靴尖挑起那枚染血的玉玨,繡春刀在空中劃出玄奧弧線,玉屑紛飛間竟用刀氣淩空刻出個歪歪扭扭的"奠"字。"本官上月查抄昭勇將軍府,"刀鋒輕顫,玉屑組成的奠字突然炸成齏粉,"發現令弟用軍餉養的歌姬,琵琶裏藏的可都是暹羅的降頭蟲。"


    戰鼓聲驟停。


    薑離的靴底碾過琉璃化的山岩,細微的碎裂聲裏,他聽見係統傳來天籟般的提示:


    【金剛不壞(初級)已解鎖,需消耗三萬殺戮值。】


    白狐裘男人臉上的笑容終於掛不住了。


    他抬手時,薑離注意到對方小指上套著的翡翠指環——那本該戴在三個月前被淩遲的安南貢使手上。"你以為靠戚繼光留下的幾門破炮......"男人突然劇烈咳嗽,指縫間漏出的血沫竟在雪地上凝成蜈蚣狀的紋路。


    薑離的瞳孔猛地收縮。


    殺戮係統的沙盤推演突然自動展開,他看到若按原計劃派陳昭求援,那些被薩滿巫術加持的重甲騎兵就會提前出現在薩爾滸——而那裏埋著他上個月親手布置的八百斤江南霹靂堂火藥。


    "換彈。"薑離突然用刀背敲擊胸甲,特殊的頻率讓身後錦衣衛同時摸向腰間竹筒,"把萬曆二年的開花彈換成天啟元年新造的鏈彈。"他說這話時盯著戰車上某條不起眼的鐵鏈,鏈節上的青苔分明是三個月前他在杭州剿滅白蓮教分舵時見過的品種。


    白狐裘男人突然揮動令旗。


    薑離在對方抬手瞬間就動了,繡春刀劃過的軌跡恰好是沙盤推演中標注的某個氣脈節點。


    第一波弩箭襲來時,他腕間的龍鱗護甲突然泛起金光,箭簇在距離咽喉三寸處詭異地熔成鐵水。


    【金剛不壞剩餘時間:三十息】


    戰車上的蒼狼圖騰突然滲出鮮血,薑離嗅到熟悉的腥甜味——和那夜在詔獄地牢,從倭國陰陽師屍體裏爬出的式神一模一樣。


    他忽然明白為何係統要在此刻解鎖防禦技能,因為那些看似笨重的重甲騎兵胸前的符咒,正在吸收戰場上所有亡魂的煞氣。


    "放!"


    隨著白狐裘男人聲嘶力竭的吼叫,三十裏外的硫磺晶石礦脈突然傳來雷鳴。


    薑離的刀尖卻搶先刺入腳下某條裂縫,地火順著繡春刀上的龍鱗紋路倒卷而上,在他周身形成赤金色的罡氣。


    當第一匹重甲戰馬衝破紅雲時,所有錦衣衛都看到自家大人的飛魚服在罡風中獵獵作響,仿佛有看不見的龍影正盤踞在他身後仰天長嘯。


    戰鼓聲化作實質化的音浪,薑離反手將繡春刀插入岩層。


    在金剛不壞狀態消失前的最後三息,他清晰地看到那些重甲騎兵的鐵蒺藜上,沾著去年冬天被他斬殺的瓦剌王子獨有的金粉。


    薑離靴底碾碎琉璃岩的脆響,在戰馬嘶鳴聲中顯得格外清晰。


    他繡春刀橫握的瞬間,衝在最前的重甲騎兵突然勒緊韁繩——那些被屍油浸泡的符咒竟在罡氣中燃起幽藍鬼火,戰馬鐵蹄包銅處迸濺的火星,在雪地上勾連成詭異的星鬥圖案。


    "八門金鎖陣?"薑離舔了舔濺到唇邊的血珠,耳畔忽聞陳昭在鷹嘴崖方向吹響的鷹骨哨。


    哨聲裏裹著三短一長的暗號,那是去年剿滅白蓮教時約定的"地脈有異"。


    戰車頂棚的白狐裘男人突然拋出個鑲金邊的羅盤,指針瘋狂轉動間,三十裏外的硫磺礦脈傳來地龍翻身般的悶響。


    薑離瞳孔中倒映出係統突然展開的沙盤推演,那些看似散亂的敵軍陣型,竟與三個月前他在杭州錢塘江畔破解的奇門遁甲陣暗合。


    【檢測到奇門遁甲·生門偏移,建議消耗五千殺戮值修正方位】


    薑離的刀尖突然插入腳下裂縫,地火順著龍鱗紋路竄上刀身時,他瞥見兩個總旗的繡春刀正在微微發顫。


    其中一人的刀柄纏繩上,沾著詔獄地牢特有的腐骨草汁——那本該在半月前就隨玄冥宗滅門而絕跡。


    "來!"薑離突然暴喝,飛魚服下擺炸開三十六道銀線。


    他踏著琉璃化的山岩淩空躍起,金剛不壞的金光在周身形成龍卷。


    三支刻滿梵文的破甲箭擦著後頸飛過,卻在穿透某個錦衣衛胸膛時詭異地拐彎,直取陳昭手中的鎏金令牌。


    "叮!"


    薑離的刀背精準磕飛毒箭,反手將令牌拍進岩層。


    地脈震動間,眾人腳下突然浮現出用血勾勒的六芒星陣——正是那玄冥宗女弟子臨死前用指尖畫在雪地上的圖案。


    "大人小心!"陳昭的驚唿與破風聲同時響起。


    薑離後仰躲過淬毒的峨眉刺,卻見本該重傷退守鷹嘴崖的試百戶王煥,手中軟劍正毒蛇般刺向自己膻中穴。


    更令他瞳孔收縮的,是王煥腰間晃動的魚符——那上麵用苗疆蠱術刻著的"忠"字,此刻正在滲出血淚。


    繡春刀與軟劍相撞的刹那,薑離腕間的龍鱗護甲突然傳來灼痛。


    他這才看清王煥的劍身上塗著暹羅降頭蟲的黏液,而三個本該結陣的錦衣衛,此刻竟呈品字形封住了他的退路。


    "好一個昭勇將軍府的餘孽。"薑離突然冷笑,靴尖勾起塊燃燒的符咒殘片,精準踢進某個叛徒的護心鏡縫隙。


    淒厲的慘叫聲中,他袖中滑出半枚刻著"奠"字的玉玨——正是方才用刀氣淩空雕刻的那枚。


    【閻羅七殺·第一式解鎖】


    天地間忽現七道血色刀芒,叛徒們繡春刀上的飛魚紋竟自動剝落,化作鐵屑融入刀氣。


    王煥的軟劍寸寸斷裂時,薑離看到他後頸浮現出安南特有的蛇形刺青——那刺青在詔獄檔案裏,分明標注著"暹羅死士"的印記。


    "本官上月斬殺的暹羅使節,"薑離的刀鋒抵住王煥咽喉,聲音裹著地火轟鳴,"臨死前說他們在錦衣衛埋了七枚暗樁。"他故意將"七"字咬得極重,餘光瞥見兩個正在後撤的叛徒突然僵住。


    戰車上的白狐裘男人突然搖動翡翠指環,那些吸收煞氣的符咒竟在雪地上凝成血色冰淩。


    薑離的飛魚服突然無風自動,他清晰地感受到地脈中湧動的硫磺晶石能量,正被係統引導著注入腳下六芒星陣。


    "破!"


    隨著這聲斷喝,薑離繡春刀上的龍鱗紋路突然倒卷,將整個戰場籠罩在赤金色霧氣中。


    當霧氣散盡時,新勢力的重甲騎兵驚駭地發現,那些號稱刀槍不入的符咒鎧甲,此刻正如同烈日下的雪人般消融。


    白狐裘男人突然撕開狐裘,露出心口處鑲嵌的蒼狼銅雕。


    薑離在看到銅雕邊緣的齒痕時,瞳孔猛地收縮——那齒痕與倭國細作藏匿的銅片完全吻合。


    "你以為贏的是戚家軍的火器?"男人咳出的血沫在雪地上凝成蜈蚣,"從你斬殺科爾沁祭司那刻起......"


    薑離的刀鋒突然震顫起來,不是恐懼而是興奮。


    他嗅到係統提示的腥甜氣息,那是每次解鎖新技能前特有的征兆。


    當男人胸口的蒼狼銅雕開始滲出黑血時,薑離忽然想起詔獄水牢裏,那個倭國細作臨死前用血畫在牆上的狼頭——狼眼的方位,正對應此刻戰場東北角的枯木林。


    "陳昭!"薑離突然擲出繡春刀,刀身貫穿三個重甲騎兵的瞬間,他袖中滑出半截雷火管,"東南巽位,炸!"


    地動山搖的爆炸聲裏,薑離借著氣浪翻身躍上戰車頂棚。


    他指尖觸到蒼狼銅雕的刹那,係統提示音與白狐裘男人的慘叫同時響起:


    【檢測到倭國八岐大蛇血脈,殺戮值額外增加五千】


    當煙塵散盡時,還站著的錦衣衛都看到自家指揮使的蟒紋披風上,沾著星星點點金粉——與瓦剌王子棺槨裏灑的一模一樣。


    而對麵的戰車上,白狐裘男人正捂著心口踉蹌後退,他腳下的積雪不知何時已化作赤紅岩漿,緩緩勾勒出個巨大的"斬"字。


    寒風卷著硫磺味的雪片掠過戰場,薑離忽然對著某個正在裝填鏈彈的弩車笑了笑。


    那笑容讓新勢力的鼓手手滑敲錯了節拍,也讓殘存的錦衣衛們默默握緊了刀柄——他們看見大人的左手正藏在背後結印,結的正是三個月前在杭州破解白蓮教妖術時用的"天雷引"。


    戰鼓餘音在峽穀間來迴碰撞,薑離的飛魚服下擺突然無風自動。


    他注意到白狐裘男人翡翠指環上的裂痕,正與地脈中硫磺晶石的脈動產生微妙共鳴。


    當一片雪花落在繡春刀的"奠"字刻痕上時,整個戰場的地麵突然浮現出用血繪製的星圖——某個本該在六十年前隨劉伯溫入土的陣法,正在死屍的體溫下緩緩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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