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在燈台上搖曳,居諸影子投射在窗紙上拉得修長。


    若有慧眼便能看見窗紙上還有九條尾巴舞動的隱線輪廓。


    夜已深,其他人早已進入夢鄉,時初裳在旁邊抱著引枕躺在軟塌上睡得正香。


    居諸坐在書案前合上西域樂譜,再拿起自己記錄、摘抄的紙張端詳研究。


    如果背後主使是西域使者,目的為製作魔琴演奏《破陣曲》,布局這麽長時間隻為這點兒迴報,未免太過興師動眾。


    一片綠葉從樹枝飄落,輕輕擦過窗欞。


    居諸筆尖一頓,不動聲色放下筆,拿起記錄紙張靠近燭台,借著調整燈芯動作,眼角餘光掃向房間各處,並未發現任何能藏人的地方。


    “裳裳,醒醒!”


    隨著居諸不停“喂”給時初裳好東西,她除身體強悍程度與人類不匹配,其他與正常人沒有任何差別。


    可以不吃不睡,但,吃了、睡了會更加開心。


    “豬豬,你忙完了?”


    時初裳打個大大哈欠,對上居諸嚴肅眉眼,頓時明白情況不對。


    “你去床上睡吧!”


    居諸拉時初裳從軟塌上起來,沒等走兩步,一道黑影破除而入。


    匕首閃著冰冷銀光向居諸刺來,她拉著時初裳躲開,黑衣人隻削斷幾根飛揚的發絲。


    黑衣人一擊未成,緊接著再向居諸刺來,完全沒把時初裳放在眼裏,隻求快速結果目標人物。


    居諸抬手揮滅燭火,黑暗中一雙琥珀色眸子散發著點點金光。


    時初裳繞到黑衣人後方,抬起拳頭就是一頓“梆梆梆”


    夜晚寂靜如水,窗外連蟲鳴都消失了。


    屋內重新燃起燭火,時初裳手腳麻利地把黑衣人手腳弄斷,順手把下巴卸掉。


    黑衣人疼得哀嚎,外麵靜悄悄,無人趕過來瞧瞧究竟。


    黑色麵巾下是一張陌生男人的臉,居諸半蹲在他麵前,上下打量一番後語出驚人。


    “顧枝霜是你殺的?顧玉蓮是主使者?”


    居諸拿起匕首端詳,外表很普通,刀刃泛著金屬藍色透著不祥。


    男人沒有迴答,微表情卻出賣了他。


    “顧玉蓮背後主使是誰?”


    她眸色閃爍著碎金光點,黑衣人眼神瞬間恍惚,嘴裏發出“嗚嗚”聲響。


    時初裳把下巴推迴去,黑衣人啞著嗓子說。


    “我不知道背後主使!”他直勾勾盯著居諸眸子,“每次玉蓮給我迷藥,殺人後取手腳筋膜,她會給我錢,也會找漂亮舞姬陪我睡……”


    “陪你睡的舞姬叫什麽名字?”


    “雲夏、賈婉清……”


    居諸問話,時初裳在旁邊記錄,黑衣人癡癡望著她,嘴裏發出意味不明的笑聲。


    “咻~”


    “噗!”


    一道冷光閃過,居諸隻來得及拽走時初裳。


    射箭之人準頭不是很好,冷箭沒入黑衣人手臂,他搖晃幾下身體便吐血而亡。


    居諸抬手滅掉燭火,拉著時初裳沒讓她追出去。


    “豬豬,我不怕毒!”


    三番五次來挑釁,時初裳握著地上那把匕首想弄死對方。


    “裳裳,這種不入流的東西,不值當你浪費精力。”


    也不值裳裳為此受傷,哪怕擦破一點皮兒,對方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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