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居諸、陸今安便來到大理寺等候仵作驗屍。


    “你們兩個確定要看?”


    老仵作眯著眼睛看著麵前的男女,不懂年輕人怎麽就想不開來看這種晦氣的東西?


    “確定!”


    居諸點點頭,在老仵作困惑不解的目光中走進停屍房。


    停屍房建在背陰處,盛夏的天兒,人走進去涼颼颼,加上平躺在中間的屍體,哪哪都透著詭異滲人。


    老仵作掀白布時向年輕人方向看一眼,發現他們沒有絲毫悔意,便快速掀開白布,露出下方拚接到一起的屍塊。


    居諸在仵作驚詫目光中靠近,著重看手腕、腳踝,兇手粗中有細,手腳筋挑的非常完整。


    他們等仵作驗完屍才出去,裴元早已等在門口。


    “走吧!”


    裴元把他們帶迴書房,目光複雜的看著居諸。


    昨天派人去盯周勇,他下值就迴家,看起來沒什麽問題。


    但在今早暗探傳迴消息,有個送早餐的人去過他家,出來後又匆匆去往鴻臚客館。


    這不能證明周勇與外邦使節有牽扯,卻從側麵證明居諸推斷沒有錯。


    大理寺內“不幹淨”!


    “看完驗屍有什麽心得?”


    裴元抬抬下巴,讓他們兩人坐下,態度比昨天好了許多。


    “大力型兇手不用迷煙,純靠力氣行兇,他殺人第一現場定然在偏遠處,或者發出叫喊聲不被人察覺……他可能是個屠夫?”


    居諸見裴元陷入沉思,等他思考結束才開口。


    “裴大人,碎屍的主人是西市琴行老板,早年做過宮廷樂師。


    平日為人和善,極少於人發生衝突,他身上沒有白色粉末,同樣被人抽走手腳筋膜。


    裴大人……現在依舊不能告訴我嗎?”


    居諸瑞鳳眼幽幽看著裴元,無聲告訴對方,如果還有所隱瞞,那麽接下來他們便橋歸橋、路歸路,她不會再向他無償提供信息。


    “白色粉末來自西域一種香料。”裴元歎氣,“涉及西域使臣,聖人要求低調,不能影響兩國邦交!”


    “裴大人,受害人都做過樂師,顧枝霜死前多日研習《破陣樂》,死時身邊出現怪異樂譜……您能拿到《破陣樂》完整曲譜嗎?”


    居諸想到皇帝宴請外邦使臣必點項目就有《破陣樂》


    一來調動宴會氣氛,二來給外邦一點小小震懾。


    “殺人犯與《破陣樂》有何關係?”


    裴元拿樂譜給宮廷樂師檢查過,能看出是譜子,卻不知是什麽曲目?


    “教坊司曾有傳言:魔琴奏響《破陣曲》能借百萬陰兵。


    傳言魔琴的琴弦需由樂師身體中最靈活的筋膜搓成,彈奏時能連接陰陽向閻王借兵。”


    居諸整合昨天小夥伴收集來的信息,發現兇手可能為製作魔琴才抽走樂師們的手腳筋膜,嘴角忍不住抽搐兩下。


    古代副本就這點兒不好!


    什麽封建迷信是都敢信啊!


    誒?


    也不對!


    地獄遊戲中還有修仙副本……這該死的混亂世界!


    “胡說八道!”


    裴元重重拍打桌子,居諸認同點頭。


    “裴大人,辛苦您幫我借一下《破陣樂》完整版!謝謝!”


    兩個時辰後,居諸拿著樂譜滿意離開,裴元見她怡然自得的樣子,胸口很是憋悶。


    主導權從什麽時候開始由他手中悄然滑向另一個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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