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德勝咋琢磨,是他的事。


    至於吳家老太太是不是真就隨身帶著小鬼子巴巴想要的東西,誰也不知道。


    不過,這玩意他但凡能跟柳正骨溝通一下子,就知道概率不大。


    可很多時候,即便是看似精明的人,往往也會陷入某個誤區,很長時間無法自己從其中走出來。


    徐德勝眼下就是這個狀況。


    不過,徐德勝和柳正骨有約定,真就到了某個地方,但凡覺得蘇綰兒和吳家老太太這倆癟犢子有停下的跡象,立馬往清泉縣拍一封電報。


    這樣的電報徐德勝之前拍過一封,後來證明是他想多了。


    眼下這個情況,是不會再錯了。


    不過徐德勝也不會呆到在兗州停留,確認了人是在這地方跟丟的之後,他去了濟寧市區。


    不管是哪個時代,大城市的治安都會好一些,當然,更加的魚龍混雜是免不了的。


    不過,魚龍混雜對徐德勝來說是個好詞,能混進去,可不就泯然眾人了嘛。


    跟蹤這種東西,從來都不是單方麵的。


    更何況這特麽是人家的地盤。


    拍完電報出來,徐德勝就知道自己被人給盯上了。


    當下也沒啥反應,低頭往招待所走。


    電報這個玩意,畢竟在時效性上頭差了點,更何況柳正骨又沒在縣裏郵電局那守著,也就是王留根提前得過交代,這才算是享受了一把綠色通道。


    可遠水解不了近渴,徐德勝一時之間,好像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


    就連躲在幕後的蘇綰兒都在好奇,姓徐這癟犢子,為啥不跑呢?


    是真就以為,他本事高強,一人能敵百萬兵?


    逗悶子呐?


    除了噠噠噠的機關槍,蘇綰兒還真就沒聽說過啥活生生的萬人敵昂!


    徐德勝的身手咋樣,蘇綰兒這幫人還真就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


    不過沒關係,這玩意就跟遇上事準備錢一樣,往寬裏預備準沒錯。


    所以,蘇綰兒和吳家老太太給兗州這邊關係遞出去的話,是按照當初花狐貂曹玉珍的本事衡量的。


    別說什麽女流之輩習武先天沒男的占便宜,啥玩意也得分人。


    花狐貂或許弄不死跟她同一個級別的高手,但能跟她比肩的,眼下這年頭,又有幾個?


    蘇綰兒和吳家老太太這番考量,真就不算錯,甚至有點高看了徐德勝。


    畢竟徐德勝隻是在曹家當過學徒小夥計,學的那點本事,本應隻是皮毛。


    更何況,關於徐德勝和人動手的記錄真就不多,更沒有和身手好的武師對戰的消息。


    而曹玉珍呢,人家本就是曹家的大小姐,自小都是本家至親傳授,這倆人從能接觸到的武藝上,就不在一個層次。


    所以,用對付曹玉珍的人手對付徐德勝,不管從哪個方麵來說,都不能算錯,甚至正常的情況下,應該手拿把掐。


    從兗州一路跟到招待所的高手,耐心等到徐德勝走了進去,這才帶了兩個幫手也跟了進去。


    至於外頭,前後兩條街,全都留了人。


    這些留在街麵上的,望風為主,若是目標受了傷跳出來,能攔住那指定是大功一件。


    攔不住,則一路跟隨,沿途留下記號。


    專門從別處調過了的這位本地高手,進招待所之前心裏還納悶呢。


    按照上頭交代的情況來看,被自己跟上的這家夥,該是個明白事的。


    可眼瞅著到了人家的地盤,他為啥還有固執的停留?


    是有所依仗,還是真就琢磨不明白這江湖中的事?


    但不管因為什麽,進門弄死對方就行,要是能傷而不死,那才是最好的結局,不過得費點勁想法子把人弄出去。


    那人盤算著心思,領著倆幫手到了徐德勝住那屋的門口。


    這年頭出門在外,能住正經招待所的,都是有點說頭的。


    走廊裏沒人,那個本地高手也就沒耽誤工夫,直接用大拇指按在了屋門的鎖眼上。


    哢吧一聲輕響,鎖舌啥的,直接被這一指頭按斷了。


    兩個幫手中的一個,唿一下子,把屋門推開。


    本地高手邁著兩條大長腿,以類似在爛泥地裏趟著走的姿勢,迅速闖了進去!


    “沒人,走!”


    屋內空蕩蕩,窗戶大開,那本地高手掃了一眼,迅速帶著兩個幫手撤離。


    至於說待在招待所後頭的街上望風那些人,為啥沒有發出信號,甚至沒能發現人已經跑了,這些都不重要了。


    人家已經發現被盯上了,采取啥手段脫身都不奇怪。


    既然對麵已經開始躲了,那就不適合繼續在招待所裏翻騰了。


    這地方畢竟是公家的,又是大白天,真就犯不著鬧出太大動靜。


    三個人前腳剛走,徐德勝一臉笑意的從隔壁屋子裏出來。


    還真特麽有坐地虎啊,老吳家後路不少呐。


    就是不知道,這幫本地豪強,知不知道老吳家和小鬼子勾搭的事?


    山東這地方,正經是有點說法的,忠義。


    徐德勝出了屋子,站在走廊裏側耳傾聽,一直保持這個姿勢大約兩三分鍾,直到走廊裏有人經過,這才轉頭去了水房。


    一直到了天黑,外頭下起了大雨,徐德勝再沒迴來。


    等到那幫追他的人再次得到消息,已經是後半夜了,徐德勝都特麽跑到一個工廠的衛生院了。


    “這人要麽是有所求,要麽是有旁的人接應。”


    “就不能是他身上帶了傷?”


    “一路從沈陽那邊追過來,壓的晚姑娘差點跑丟鞋,不可能有傷的。”


    “那咱咋辦?”


    “召集人手吧,那個衛生所沒啥人,整完出門躲幾天。”


    徐德勝的動向自然也會告知蘇綰兒和吳家老太太,本地勢力所說的晚姑娘,就是指蘇綰兒了。


    和在清泉縣時有點類似,即便到了兗州,對外主事的人依然是蘇綰兒。


    “各位,沒啥可說,這個人但凡能弄死,就別留手。


    但要是能活捉,我們老吳家自然另有重謝。


    不過話說到頭裏,這人要是能抓了活口,俺們老吳家隻要殘了的。”


    “晚姑娘快人快語,我們自然也不能露怯。


    就按您說的,要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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