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協向天下傳詔,說自己體弱,不能處理國家大事,讓李存鄴以漢國公的身份監國。


    李存鄴監國後馬上下令剪除亂餘孽。


    宗闞和他的門人弟子幾乎全部被抄家。隻有少數幾個貪生怕死的門客選擇列出宗闞的“罪狀”,得以免死,但也被發配到西涼邊疆。


    而對於許姓宗親,李存鄴的手段更為狠辣。當日參與酒宴的宗親也都被滿門抄斬,一時間大梁附近竟然都找不出幾個許姓宗親。


    渭南侯許秣和關內侯許秧兩人此時正在渭南侯府上飲酒。兩人都麵色陰沉,一言不發。


    大梁附近的許姓宗親幾乎絕戶,幸存的許姓宗親都來找兩人哭訴。但兩人也都很無奈,許協把大權交給了李存鄴,甚至連朝會都不顯身,李存鄴現在代表的就是許協,許協作為魏王要殺人,誰能管得住呢?再者說那些宗親攜帶利刃到許協麵前,不是圖謀不軌又是什麽?但畢竟都是許姓宗親,事情大概是什麽情況兩人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不過還是那句話,李存鄴大權在握,他們兩人又能怎麽辦呢?


    但似乎不是完全沒辦法。許秧的勢力主要來源於他是許穆、許秩的堂弟,所以目前來說他在許姓宗親裏是輩分最高的一個,不過是空有虛名,隻能號召起來宗親,宗親響應不響應他說了不算。


    許秣則不同。論親疏,許秣是他們的遠親,並不是許穆一脈的,但許秣在渭南經營多年,所以有自己的一部分武裝。


    可許秣的武裝都被盧傑升掌握,盧傑升會聽他的嗎?


    許秣不是宗闞,他不會賭。


    最後兩人還是隻能生悶氣。


    許秧和許秣在渭南侯府一起飲酒數日。一道消息被擺在了李存鄴的案頭。


    要說這兩人一起喝酒倒也無所謂,不過,李存鄴卻想到了別的事情。之前討伐崔黨的時候,盧傑升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後來被封為渭南節製。三萬渭南軍,仍由盧傑升統領。盧傑升在渭南軍經營多年,加上渭南侯勢力在渭南地區根深蒂固,所以李存鄴一直沒能把河東軍一係的將領插進渭南。


    這三萬大軍要是趁自己南下楚國的時候突然發難控製大梁不是沒有可能,所以李存鄴不能留下這個隱患。


    李存鄴得找個機會,他把趙甫和裴準請來,兩人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許秧。


    許秧此人,雖然不會像宗闞那樣突然糊塗,好像是冥冥中有人為了讓李存鄴快點掌握大權一樣操縱著宗闞這樣做。


    但許秧極其正直,而且對法令極度忠誠。之前討伐崔黨時他沒有說過許秩一次不是。


    而且,許秧是許協的叔叔。


    ……


    許協已經連續兩個月沒有參加朝會了。許秧實在是擔心不下,他得見到許協。


    於是散朝後他往內宮走去,但被殿前司禁軍攔住。“關內侯大人,漢國公有命,沒有漢國公的手令,誰也不能見大王。”


    “你可知,老父是先莊襄王的堂弟,是當今大王的叔父,整個許姓宗室,都要聽老夫的?”


    那禁軍侍衛低頭說:“大人還請不要為難我們。”


    許秧來到李存鄴府上。


    “漢國公,我作為叔父,想去看一眼自己的侄兒,可以嗎?”


    李存鄴隻是在看地圖,手在魏楚邊境之間遊走,把許秧晾了一會兒後才說:“關內侯要看大王,可以,但關內侯,你也是在大梁附近的宗親,那晚的事,和你有沒有關係,我還沒派人查,你萬一和宗闞等人有勾結,大王的安危怎麽辦?”


    許秧麵色一沉:“漢國公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不放心關內侯。”“那漢國公可以派二十八宿衛,或者內廷司與老夫一起去。”“嚇到大王怎麽辦?”


    “也就是說,老夫見不到大王了?”


    李存鄴繼續轉身去看地圖。“關內侯既然知道了,就請迴吧。”


    許秧離開漢國公府後心裏憤懣至極。許秧沒有直接迴府,而是找了一個酒樓喝酒解悶。許秧的隨從讓人給許秧找個單間,許秧拒絕了。“王都不王了,我一個小小的侯還要什麽僻靜單間。”


    人有心事的時候往往會喝醉,酒不醉人人自醉。許秧漸漸有了醉意。


    在喝高了後,許秧一時沒忍住,破口大罵:“李存鄴,小兒!囚……囚禁大王,好大的……膽子!”


    酒館裏一些吃飯的“客人”瞬間就把目光焦聚到了許秧身上。許秧身邊的門人和隨從看情況不對,趕快拉著許秧走,並阻止許秧繼續說下去。


    “別,別拉我!我堂堂關內侯,堂堂關內侯!我堂堂關內侯,許姓宗親都要聽我的!必要之時間,可以行廢立,我難道,要怕一個外姓的狗屁國公?”


    許秧最後被門人隨從連拖帶拽地帶走。


    而一封許秧是亂黨的密報擺到了李存鄴案頭,許秧酒還沒醒就被拿入了大牢。


    一盆冷水潑下。


    許秧有些清醒了。“你,你們是何人,知道我是誰嗎?就敢把我抓到這大牢裏?”


    趙元淳扇了許秧一巴掌,而後一腳踏在許秧胸口。“你,逆賊許秧。”


    “混賬,你敢汙蔑我!”


    趙元淳不慌不忙摸出密報。“‘巳時,關內侯飲酒於城東臨瑤酒館。直言自己可廢立大王。’你沒說過這話?”


    許秧瞪大了眼睛。“混蛋!你們敢監視我!難道酒後醉話也要作數?”


    “酒後醉話?你若不是心裏有這念頭,還會說醉話?”


    許秧也冷笑一聲。“要審我,讓李存鄴親自來,你就是一條亂咬人的狗,你不配。”


    趙元淳也笑了。“你說對了,爺就是個瘋狗,直說了吧,爺不要你說什麽,供狀寫好了,你畫押就行。”


    許秧看著供狀,上麵竟是自己和許秣兩人勾結宗闞謀反,事成之後自己稱王。


    許秧說:“你們好下做!好卑鄙!卑鄙!讓我畫押?癡心妄想!”


    趙元淳說:“在內廷司這裏,不,再告訴你一件事,我是二十八宿衛白虎司奎木狼旗統領,二十八宿衛的手段,再硬的骨頭也能給你鑿穿!”


    趙元淳轉身走後,大牢中傳來陣陣慘叫。等慘叫聲停下,趙元淳用手帕捂著口鼻迴到監牢。


    許秧已經不省人事,渾身都是血。重刑甚至讓許秧失禁,地上都是汙穢。


    趙元淳擺了擺手,兩個隨從一個人拿供狀,一個人抓著許秧的手畫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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