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歲看到秋嬤嬤和穩婆的反應,隻覺心中不安,麵色十分著急。


    她想自己下床去看。


    剛生產完渾身無力,腳有些軟,險些摔在了地上,巧雲趕緊扶起她。


    “娘娘,您剛生產完,快上去躺著!奴婢去看看小皇子!”


    沈嘉歲搖搖頭,迫不及待地問:“娘,孩子怎麽樣了?”


    秋寒霜低頭一看,便瞧見懷裏的小嬰兒臉色青紫,雙頰還有被指甲掐傷的印記,很是嚇人。


    “孩子還活著!”她又驚又喜地喊了一句。


    “歲歲,孩子還活著,孩子沒死,這個穩婆剛剛是想借機害死他!”


    秋寒霜指著那穩婆怒吼,眼裏含滿了淚水。


    剛小跑進來的顧修遠一聽這話,當即麵露兇光,抬起腳狠狠踹了那穩婆一腳:“敢害朕的孩子,你這是活得不耐煩了!”


    穩婆被踹倒在地,掙紮著起來,不停磕頭求饒:“皇上饒命!皇上饒命!這裏麵肯定有誤會啊!”


    她哭著狡辯:“就是給奴婢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皇嗣下手啊!”


    “剛剛小皇子他真的沒有唿吸了,你們聽聽,就是現在他也不哭,定然是先天不足所致!”


    剛說完,秋寒霜懷裏的孩子好像聽懂了一樣,開始大聲哭泣。


    “哇—哇—哇—”聲音也是很洪亮。


    啪!


    秋寒霜實在是氣急了,走過去就給了地上的穩婆一巴掌:“一派胡言!”


    她將孩子抱到顧修遠麵前,一臉心疼:“皇上您看,這孩子臉上都是那穩婆捂的印子,臉色憋得青紫,現在緩過勁兒來了。”


    “若不是德妃娘娘及時發現穩婆有問題,這孩子就這麽被不明不白地害死了!”


    “他才剛出生啊!甚至還沒來得及好好看看這個世界,求皇上一定要替他做主!”


    秋寒霜是真的心疼自己的外孫,剛剛看到他的青紫麵容心肝都在疼。


    再晚一點,孩子就死了,光是想想她就覺得心底發寒。


    顧修遠看到孩子的臉,唿吸一滯,再次狠狠踹了那穩婆一腳,踹得她倒飛而出,口吐鮮血。


    “那這臉上的痕跡,你要做何解釋!”


    他是習武之人,自然知道輕重,那穩婆不會死,但會很痛。


    若不是還要知道她受何人指使的,真恨不得讓她命喪當場!


    穩婆被嚇得當場尿了褲子,身下濕了一大灘,鬼哭狼嚎得求饒。


    “這,這……”


    她聲音顫抖著,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能不斷磕頭。


    幾個月前,有宮裏的人找到她,給了她一大筆銀子做這個事。


    她原本不願意的,可那人實在給得太多了,再加上自己不敢得罪貴人,隻能答應下來。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沈嘉歲被攙扶著過來,從秋寒霜手裏接過孩子,低頭看去。


    孩子白白嫩嫩的,大眼睛特別水靈,雖然小但長得特別精致可愛,就像年畫裏的福娃娃一樣,討人喜歡。


    她第一次生孩子,全然不知剛生的孩子這般可愛。


    看見她來了還會衝著自己笑,笑容是那般純粹,那般治愈人心。


    她將自己的臉貼了上去,仔細感受孩子臉上的溫度,心裏才真正踏實了。


    差一點,她的孩子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害死。


    她千防萬防,沒想到竟敢在眼皮子底下動手,皇後真的是太囂張了!


    眼眶裏盈滿了淚水,她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會替自己的孩子報仇。


    顧修遠看著這一幕,心好像被一道無形的手緊緊揪住,揪得他生疼。


    他走過去,將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兒子摟進自己懷裏,什麽也沒說。


    盡管什麽也沒說,此刻卻無聲勝有聲。


    秋寒霜接過另外一名穩婆手裏的小公主,抱在懷裏仔細瞧著。


    小丫頭粉雕玉琢很可愛,不哭不鬧的,瞪大眼睛張望著四周,看起來很是活潑。


    她欣慰了不少,總算將剛剛的驚心動魄平息了一些。


    好一會兒,沈嘉歲才從顧修遠懷裏抬起頭來,不顧他的阻攔,抱著孩子直接跪在了地上。


    “歲歲,你這是做什麽?你剛生產完身體虛弱不已,快些起來!”


    沈嘉歲攔住了顧修遠要扶她的動作,眼裏充滿了乞求。


    “皇上,臣妾自入宮以來,先是被人陷害清白,如今竟連這般年幼的皇兒都不肯放過,臣妾求皇上查出真兇,並且嚴懲不貸還皇兒清白!”


    她此刻頭發粘連淩亂不堪,看起來憔悴得很,但那雙眸子裏卻充滿了堅毅之色,是要為兒報仇的堅毅。


    顧修遠越發心疼了,趕緊將她扶了起來,用拇指抹去她臉上的淚。


    “歲歲,他是你的孩子,也是朕的孩子,朕絕對不會放過背後之人。”


    沈嘉歲目光時不時瞥向心虛的秋嬤嬤,似是不經意地提起。


    “皇上,若是背後之人位高權重呢?”


    察覺到她的目光,又聽到這話,心虛的秋嬤嬤不自覺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


    難道這沈嘉歲猜出是皇後娘娘讓人動手的?


    她心裏暗暗叫苦。


    這個沒用的穩婆,孩子沒殺成還暴露了娘娘,真是蠢貨!


    顧修遠自然不是傻子,見她餘光瞥向秋嬤嬤,便心中已然猜到或許與皇後有關係。


    他湊近沈嘉歲,將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眼神無比真摯。


    “歲歲,朕跟你保證,無論查出幕後真兇是誰,朕都絕對會嚴懲不貸,讓她付出應有的代價!”


    “你相信朕,好嗎?”


    他的語氣中也帶著些微顫抖,與女人四目相對,滿眼真摯,期待她的迴答。


    沈嘉歲埋在他胸口,含糊不清地說道:“皇上,臣妾信你。”


    唿~


    顧修遠終於長出了一口氣,而後吩咐王武。


    “王武,將這個穩婆帶下去好好審問,務必讓她吐出幕後真兇來!”


    王武立刻頷首:“是!”


    他的手如鷹爪一樣,準確地抓住了穩婆的肩膀,將她抓走了,任憑穩婆如何奮力掙紮都無一絲猶豫。


    就像一隻垂死掙紮的羊羔,逐漸被帶離殿內。


    顧修遠親自將沈嘉歲重新扶迴床上,聲音溫柔的仿佛能溢出水來。


    “歲歲,你先好好休息,朕親自去查幕後真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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