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靈見此,一把拉住他。


    勸說道:“皇上,以您的身份現在進去會讓穩婆情緒緊張,更不利於幫助德妃生產!”


    聞言,顧修遠隻能生生停住腳步,深唿吸幾口氣克製自己。


    陳靈偷偷給了秋嬤嬤一個眼神,她趕緊自告奮勇。


    “皇上,奴婢有三個孩子,還是很有經驗的,讓奴婢進去看看吧!”


    顧修遠隻能頷首,秋嬤嬤興高采烈地進去了。


    聽著裏頭的慘叫聲,陳靈心頭微爽,但顧修遠此刻卻是心如刀割。


    這麽痛苦,他都想親自進去替歲歲承受。


    李威見他緊張又擔憂,隻能出言安撫:“皇上,生產時疼痛是很正常的,德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平安安地誕下龍嗣!”


    著手麻利地倒了一杯茶,遞給他:“不如坐下喝杯茶水,平複一下心情?”


    顧修遠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麽忙,進去也隻能添亂,不得不坐下,卻始終忍不住伸長了脖子往裏頭看去。


    同樣緊張和擔憂的,還有沈從良這個父親。


    這裏沒有人認識他,他就站在中間踱步,走來走去緩解心中的緊張。


    甚至邊走邊閉著眼睛雙手合十,表情十分虔誠地向上天祈禱著什麽。


    希望能保佑他的女兒平平安安。


    陳靈用餘光瞥了他一眼,心裏冷笑連連。


    老頭子,你的女兒很快就要死了,會和你的兩個外孫死在一起。


    如果不介意,本宮迴頭會送你們一家團聚。


    畢竟,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的,才最幸福,不是嗎?


    賢妃和淑妃見此對視一眼,走了過去。


    “沈老爺子,德妃妹妹不會有事的,你快些坐下吧!”賢妃勸說道。


    淑妃看了一眼殿內,也點了點頭:“若德妃妹妹知道你這樣緊張,定會擔心的,快坐下與我們聊聊天,也能轉移一下注意力不是?”


    沈從良感受到她們的善意,心裏感激。


    “多謝二位娘娘關懷。”他由於擔心沈嘉歲,腿還有些發軟。


    二人還親自扶著他坐下,讓宮女倒了茶。


    陳靈看到這一幕,暗暗白了一眼。


    身為宮妃居然給個糟老頭子獻殷勤,這兩人真是瘋了!


    殿內。


    在無痛丸的藥力下,沈嘉歲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但她表演著,時不時嚎一嗓子,再加上出汗丸弄得她汗流浹背,看起來辛苦極了也痛苦極了。


    秋寒霜和王修儀等人邊看邊流淚,都在為她擔心。


    三個穩婆,一個在按著沈嘉歲高高聳起的肚子,一個在幫著接生,一個在消毒用到的工具。


    可以說,目前一切進行得有條不紊,很順利。


    接生的穩婆一直在鼓勵她,教她生產時的方法。


    “娘娘,吸氣……唿氣……”


    “孩子的頭快出來了,娘娘再使點勁兒啊!”


    “快了快了,就快了!”


    “頭出來了,娘娘再一鼓作氣直接生出來!”


    ……


    沈嘉歲原本使勁有些累了,但聽到孩子頭出來後,整個人緊張起來,生怕一個不小心讓孩子窒息。


    她憋紅了臉,使了很大的力,很快,她感覺一個東西隨著暖洋洋的羊水一起滑了出去。


    “出來了出來了,這第一個孩子是位小皇子!”穩婆聲音激動。


    旁邊那個穩婆眼珠一轉,趕緊從她手中將小皇子接了過去,用繈褓包了起來。


    見他張大嘴準備哭,手悄咪咪捂住了孩子的嘴,沒讓他哭出聲來。


    大家都沒注意到,隻因第二個孩子的腦袋已經又要出來了。


    接生的穩婆大聲說著:“第二個孩子也要出來了,娘娘再用把力!”


    她生孩子雖然不疼,但力氣用得可不少。


    覺得自己有些乏力了,穩婆的聲音再度響起。


    沈嘉歲咬咬牙,憋住一口氣而後一鼓作氣,將孩子很順滑地生了下來。


    “哇哇哇哇哇……”


    第二個孩子剛出來就開始哇哇大哭,聲音很是洪亮。


    接生的那個穩婆看了看喜笑顏開:“這是位小公主,恭喜德妃娘娘喜得龍鳳胎!”


    大家都沉浸在喜悅中,渾然不知危險正在屋內發生。


    這時,盯著三個穩婆的秋寒霜,聽見這道哭聲後才想起,她先出生的外孫子怎麽沒哭?


    她目光落在繈褓中,想過去看卻被心虛的穩婆給躲開了。


    “沈夫人,別看,小皇子他……”聲音有些遲疑和結巴,秋寒霜當即覺得不對勁。


    她盯著穩婆目光似利劍般,質問道:“怎麽迴事?!”


    “小皇子他沒有氣息也不會哭,是個死嬰啊!”穩婆歎息一聲,當即抱著嬰兒跪在了地上,死死捂著那嬰兒的口鼻。


    與此同時,剛進來的秋嬤嬤與那跪著的穩婆交換了眼神,立刻擋在她身前,遮住了她的動作。


    “許是孩子先天不足,打德妃娘娘節哀……”她裝模作樣地抹了抹沒有的眼淚。


    聞言,秋寒霜和剛生產完的沈嘉歲麵色蒼白,瞪大了眼眸。


    “不可能,本宮的孩子怎麽可能是死嬰!”沈嘉歲對著穩婆和秋嬤嬤怒吼。


    係統保證過,用藥丸吃了懷的孩子健康無比,怎麽可能是死嬰?


    看到假哭的秋嬤嬤,想起怨恨自己的皇後陳靈,她心裏咯噔一下。


    莫非是在今日動手?


    她猛地指著那地上的穩婆,大聲喊道:“娘,連枝,你們趕緊動手將孩子搶過來,這穩婆有問題!”


    穩婆心虛得身體發抖,手不肯放開,還在狡辯。


    “娘娘息怒,小皇子應是先天不足,剛出生就夭折了!”


    穩婆抱著孩子死死不肯撒手,惹怒了秋寒霜。


    “巧雲,連枝,把她拉開!”她直接吩咐道,心疼得眼淚直流,手上抱嬰兒的動作卻沒有一絲猶豫。


    秋嬤嬤卻死死攔在二人麵前,還想勸阻:“娘娘,孩子已經沒氣了,您就讓他安心去吧!”


    沈嘉歲著急不已,指著她怒罵:“滾開!”


    王修儀也察覺出不對勁來,見沈嘉歲也要下床,趕緊阻止她。


    “德妃姐姐你別動,讓我來!”


    她環顧四周,看到不遠處有繡花針,直接拿起就往那穩婆手上紮。


    “本宮看你放不放手!”


    “啊!”穩婆一吃痛,撕心裂肺地尖叫一聲,一直抱著繈褓的手終於撒開了。


    巧雲和連枝連忙製住她,旁邊另外兩名穩婆已經嚇傻了。


    龍嗣都敢動,這人九族不想要了?


    沈嘉歲將自己裹好,衝著外麵喊道:“來人啊!有刺客!”


    守在殿外的王武立刻衝了進來,將穩婆製住。


    秋寒霜也終於將孩子給搶了過來,累得氣喘籲籲。


    可感受到孩子身體的溫度,再低頭看向那麵容時,身形猛的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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