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今晚不醉不歸，但是宋立岩跟季晚兩人的職業病還是限製了發揮，這好好的酒全進了秦澄江淮的肚子裏。
因為身體不允許，鍾意也滴酒未沾。
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宋立岩聊著聊著忽然提起了那些年少輕狂不願再迴想的糗事，鍾意在邊上聽得津津有味，因為在他們生動的描述中，能從中看到那時候的程弈南。
那時候的他是鮮活的，無憂無慮，在父母的寵愛中長大，有著少年本該有的氣性與灑脫。
程弈南微微一愣，話題聊到這裏他也不禁迴想，臉上不免泛開一絲懷念的笑意，那抹笑意像是一個冒著大雨的流浪漢找到了避風塘如釋重負的放肆，隻有見到這些以前最親近的人，他才會流露出一點情緒來。
那一刻，鍾意的心好似被輕輕地撓了一下。
不疼，但是心癢癢的。
“話說，我想到那時候程弈南以一人之力把一中的那幫孫子打的屁滾尿流的我就開心，那傻逼陳鄉旋天天的在那逼逼，說他哥在一中怎麽怎麽樣，結果還不是被我們程老板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宋立岩一邊吐槽一邊懷念著。
聽聞，鍾意有些詫異地看了程弈南一眼。
沒想到他初中的時候還打架啊。
宋立岩感覺到鍾意想歪了，連忙解釋道：“是打遊戲，不是打架，當時一中跟二中附近不是有個網吧嘛，因為他在學校老是仗著自己在一中有個兄弟欺負人，我當時跟江淮看不過眼，硬拽著程弈南幫我們打了一場遊戲，我記得那次打了整整三個小時，那幫孫子車輪戰打程弈南，可是一個都沒把他拉下馬。”
三個小時？？
鍾意震驚了半晌，看著程弈南的眼神中都帶點探究。
“不說這些了。”程弈南扯了扯嘴角，情緒不高地輕笑。
飯桌上，東倒西歪的倒了幾個酒瓶，有紅酒，有啤酒，還有白酒；熱絡的氣氛漸漸安靜下來，三個男人沉默的這麽明顯，秦澄跟季晚兩人不可能察覺不到。
季晚以前大概聽宋立岩講過一些程弈南的事情，但是知道的也不多，六人之中唯一雲裏霧裏的隻有鍾意。
“今天是好日子，說這些不開心的話作什麽。”秦澄適時出聲，打斷了這場靜默。
也不知道江淮在想什麽，隻見他輕笑一聲，“說得對，好日子。”
秦澄盯著江淮的表情，唇瓣輕啟，想說些什麽，但想了想終是閉上了嘴。
程弈南把杯中的半杯酒喝完，側頭溫聲朝鍾意道：“吃飽了嗎？”
“飽了。”
作為藝人鍾意本來吃的就不多，加上喉嚨的不舒服，她也沒什麽胃口。
程弈南今晚多多少少也喝了不少，不過喝的最多的是江淮，這會也已經不太清醒了，一個勁地抱著宋立岩嘴裏淨說了一些奇怪的話。
惹得宋立岩一邊嫌棄一邊又拿他沒辦法。季晚見狀連忙去藥箱裏找可以解酒的藥打算讓江淮吃吃。
“不能喝就別喝這麽多。”秦澄有點嫌棄，語氣中卻隱隱透著關心。
秦澄酒量好，乍一看比江淮還清醒。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眾人尋了一下聲音的來源，發現是江淮的手機。
宋立岩離江淮最近，把他兜裏的手機拿出來，來電顯示在屏幕上顯示，秦澄餘光無意掃過。
大家都沉默了，隻剩下手機鈴聲還在不停地響。
“我去洗手間。”秦澄深唿吸，起身徑直走向洗手間。
程弈南跟宋立岩對視一眼，把電話接通。一道柔情似水的嗓音隔著屏幕傳來，其聲線讓鍾意都不免多注意了兩秒。
也太做作了。
“江淮哥哥，伯母讓我打電話問問你怎麽這麽晚了還不迴家。”
宋立岩尷尬了兩秒，才刻意清咳兩聲道：“江淮現在沒空，今晚他便在我這裏睡下了。”
“你是江淮哥哥的朋友？”那邊愣了愣，嗓音也沒剛才那般做作了，估計也是沒料到接電話的不是江淮本人。
宋立岩麵對電話那頭這般變臉的速度也是沒有意外，禮貌著迴道：“對，勞煩跟阿姨說一聲，說阿淮在宋立岩家住上一晚。”
“那…好吧。”
電話一掛，宋立岩手裏的手機被人一下子抽走了。定睛一看，方才還死皮賴臉纏著自己的那個人此刻還能氣定神閑地用手機迴別人信息。
“你這家夥原來你沒醉。”宋立岩無語凝噎。
“不，我醉了，你看錯了。”江淮微微挑眉，用手機迴了信息之後，把手機放在宋立岩手邊，不經意跟鍾意對視了一眼，眾目睽睽下又懶洋洋趴下了。
眾人：……
宋立岩：得。
原來你是這樣的江淮。鍾意隻覺得今晚這頓飯刷新了她對江淮的認知。
季晚找到藥出來，宋立岩都不想配合江淮裝下去了，到看江淮這麽良苦用心的裝，他也隻能陪著他演。
江淮一臉迷糊地把藥吃下去後，裝模作樣地趴了下來。
看了全程的鍾意都不禁感歎江淮的信念感比一般的演員都還要強，說不定換個職業，還是個做演員的好苗子。
鍾意的目瞪口呆太過顯眼，程弈南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把掉了的下巴收一收。
鍾意悄悄湊到程弈南的耳邊，溫熱的氣息帶著柑橘香強勢的侵入，使得他大腦停止運轉了片刻。
隻聽她輕聲問道：“秦澄跟江淮？”
程弈南嘴角微微上揚，動作很輕微但確保鍾意能看見，微不可見地點頭，肯定了她的猜想。
鍾意還想說話，想了想又把八卦咽迴肚子裏了。
這時候，秦澄才從洗手間出來，看她額前碎發濕潤不難看出她在裏麵洗過臉，鍾意敏感的察覺到自從秦澄從洗手間出來，情緒低落了許多。
秦澄在飯桌上沒再坐多久，便起身說自己要走了。
眼見秦澄要走，宋立岩忙著叫住她，“他…江淮咋辦呀。”
秦澄視線從宋立岩挪到季晚，又從季晚身上挪到程弈南，隨後又輕輕地落在了鍾意身上。
“雖然我們是不介意他在這裏住下的，但我們也不好說一會有沒有緊急通知我們迴去醫院……”宋立岩遲疑著道。
這大晚上的，人家新居入夥，把一個醉鬼丟在人家情侶家裏，的確不妥。再者，鍾意這麽一個大明星在身邊，萬一江淮跟著他們出了什麽事也麻煩。
想來想去，好像自己是最適合的。
這麽想著，秦澄臉色黑了黑。
江淮趴在那桌子上，嘴角的笑意都快忍不住了，程弈南忍不住在桌子底下給了他一腳，讓他收斂一些。
寒暄道別了之後，臨走前，江淮靠在秦澄身上，軟的跟沒骨頭似的，背地裏給了宋立岩一個手勢。像是在說：
——好兄弟，還得是你。
“時候不早了，有人還得迴去早睡呢。”
程弈南淡笑著若有所指，宋立岩了然也跟著笑起來，鍾意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自己。
臨走前，程弈南跟鍾意還幫著把東西都收拾幹淨了才走。本來宋立岩跟季晚都說不用了，可耐不住兩個倔強人的堅持，隻好由著他們了。
車上，程弈南靠在副駕駛上，鍾意在黑暗中摸索著程弈南的車，因為沒開過他的車，多多少少還是有點陌生。
問清楚了他車上按鍵的位置後，鍾意的心才有底。
“你要是不舒服想吐提前跟我說一聲，我靠邊停車。”
程弈南聽聞忍俊不禁地笑起來，應了聲好。
鍾意總是有一句沒一句地跟他搭話，怕就怕他睡著了，要是睡著了，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地弱女子怎麽把他這麽高一大男人扛上樓。
聊著聊著話題就跑偏了......
“你想問秦澄跟江淮的事？”程弈南笑著反問，臉色中的揶揄不禁讓鍾意有些不好意思。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
這也沒法控製啊。
說起來，程弈南認識秦澄的時間其實比認識江淮還久，因為當初出生的時候，秦澄的媽媽跟他的媽媽是同一個候產室；因著兩位母親年齡相仿，預產期也接近，一來二去兩人就會討論一些育兒知識。
後麵也因為想著兩家有個照應選了同一個幼兒園入學，隻可惜有緣無份，幼兒園小學初中都是同一個學校，可偏偏又是不同的班。
不過不同班也不妨礙秦澄溜街似的串班，認識了江淮，還有宋立岩。換做是電視劇，這種青梅竹馬的狗血劇情，最後肯定是雙雙對上眼。
隻可惜秦澄從小到大都嫌程弈南長得太好看，還有就是無論什麽時候跟他站在一塊都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好的就算了，偏偏秦媽媽老是拿他跟秦澄比較，就是典型別人家的孩子，導致秦澄有一段時間怎麽看他都覺得不順眼。
當初江淮出國，吃穿住行被人嚴加看管，斷了聯係之後，大家想跟他聯係都聯係不上；程弈南上門找江淮的家人問，那邊隻說了一句江淮安然無恙，讓他們別多管閑事。
眾人都無奈，可是又無可奈何，隻能眼睜睜看著江淮一日一日失聯。
剛升高三秦澄媽媽因為生病要做手術，可國內說那類型的手術國外才是權威的，建議轉院到國外做，媽媽本來不打算做，畢竟手術做完到康複要持續半年多的時間，秦澄又是高三緊張的階段，萬一耽誤了高考。
一家人商量著怎麽辦，一開始是讓秦澄自己留在國內高考，但是秦澄強烈拒絕。她知道媽媽進手術室之前一定會叮囑爸爸，如果真意外，暫時不要告訴自己。
任何手術都有風險，凡是有個萬一，她不希望自己在國內都來不及見母親最後一眼，後麵還是秦澄自己下定決心轉學去國外，秦爸爸做的也正好是進出口的生意，去到那邊也不至於沒辦法生活。
但是巧就巧了，秦澄出了國自學上補習班，正好跟江淮同一個補習老師。
原本那個補習老師是一對一vip輔導江淮的，但因為老師急需用錢，詢問江淮能不能多輔導一名學生，沒想到那另外一名學生就是秦澄，一來二去兩人就在一起了。
鍾意感歎，“可怎麽就分手了？”
程弈南默默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曉其中緣由。
“那你呢？”
——還喜歡她嗎？
鍾意心裏惦記著剛才江淮無意暴露出來的“白月光”，不由自主的問了出來，程弈南愣了愣，眸光轉向她，神態中帶著疑惑。
“我怎麽了？”
鍾意話到了嘴邊，語音一轉，“我剛才聽江淮說，你上學的時候很多人追你，這麽多年你就沒有喜歡的？”
車子緩緩駛入凱帝公館，保安亭的保安習慣性的看了一眼來車，發現是程弈南的車，正準備跟他打個招唿。
因為平日裏程弈南對待保安一向溫和，進出基本上都會打個招唿，所以保安們都對他的印象很不錯。
現在溫文儒雅，多金俊朗又禮貌的男人不多了。
隻是往日都會開車窗打招唿的程弈南今天一反常態，保安秉著熱心腸的責任感往車前玻璃一探究竟，看見程弈南坐在了副駕駛，而駕駛位上坐著的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國民女神鍾意。
——郎才女貌，絕配。
保安們頓時八卦了起來，看兩人這關係貌似還不錯啊。
此刻坐在駕駛位上的鍾意感覺到身邊越發熾熱的眼神，頓時口幹舌燥起來，她努力裝作鎮定，摸了摸自己的臉。
“怎麽突然這麽看我？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程弈南眸光微閃，不知是在想什麽，沉默了一陣才緩緩溫聲道：“我喜歡的不喜歡我，我能怎麽辦。”
——他那個白月光眼光這麽挑？
鍾意心下一驚，仔細一品又覺得不是滋味。
——那個女人有這麽好？讓他這麽多年都念念不忘。
“也不是...非要那個人吧。”鍾意小心試探道。
程弈南輕笑一聲，酒後的嗓音帶著微微沙啞，音中繚繞著成年男性的低沉，一陣一陣地挑撥著心弦。
“我覺得......”
鍾意屏住了唿吸。
“你說的對。”
因為身體不允許，鍾意也滴酒未沾。
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宋立岩聊著聊著忽然提起了那些年少輕狂不願再迴想的糗事，鍾意在邊上聽得津津有味，因為在他們生動的描述中，能從中看到那時候的程弈南。
那時候的他是鮮活的，無憂無慮，在父母的寵愛中長大，有著少年本該有的氣性與灑脫。
程弈南微微一愣，話題聊到這裏他也不禁迴想，臉上不免泛開一絲懷念的笑意，那抹笑意像是一個冒著大雨的流浪漢找到了避風塘如釋重負的放肆，隻有見到這些以前最親近的人，他才會流露出一點情緒來。
那一刻，鍾意的心好似被輕輕地撓了一下。
不疼，但是心癢癢的。
“話說，我想到那時候程弈南以一人之力把一中的那幫孫子打的屁滾尿流的我就開心，那傻逼陳鄉旋天天的在那逼逼，說他哥在一中怎麽怎麽樣，結果還不是被我們程老板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宋立岩一邊吐槽一邊懷念著。
聽聞，鍾意有些詫異地看了程弈南一眼。
沒想到他初中的時候還打架啊。
宋立岩感覺到鍾意想歪了，連忙解釋道：“是打遊戲，不是打架，當時一中跟二中附近不是有個網吧嘛，因為他在學校老是仗著自己在一中有個兄弟欺負人，我當時跟江淮看不過眼，硬拽著程弈南幫我們打了一場遊戲，我記得那次打了整整三個小時，那幫孫子車輪戰打程弈南，可是一個都沒把他拉下馬。”
三個小時？？
鍾意震驚了半晌，看著程弈南的眼神中都帶點探究。
“不說這些了。”程弈南扯了扯嘴角，情緒不高地輕笑。
飯桌上，東倒西歪的倒了幾個酒瓶，有紅酒，有啤酒，還有白酒；熱絡的氣氛漸漸安靜下來，三個男人沉默的這麽明顯，秦澄跟季晚兩人不可能察覺不到。
季晚以前大概聽宋立岩講過一些程弈南的事情，但是知道的也不多，六人之中唯一雲裏霧裏的隻有鍾意。
“今天是好日子，說這些不開心的話作什麽。”秦澄適時出聲，打斷了這場靜默。
也不知道江淮在想什麽，隻見他輕笑一聲，“說得對，好日子。”
秦澄盯著江淮的表情，唇瓣輕啟，想說些什麽，但想了想終是閉上了嘴。
程弈南把杯中的半杯酒喝完，側頭溫聲朝鍾意道：“吃飽了嗎？”
“飽了。”
作為藝人鍾意本來吃的就不多，加上喉嚨的不舒服，她也沒什麽胃口。
程弈南今晚多多少少也喝了不少，不過喝的最多的是江淮，這會也已經不太清醒了，一個勁地抱著宋立岩嘴裏淨說了一些奇怪的話。
惹得宋立岩一邊嫌棄一邊又拿他沒辦法。季晚見狀連忙去藥箱裏找可以解酒的藥打算讓江淮吃吃。
“不能喝就別喝這麽多。”秦澄有點嫌棄，語氣中卻隱隱透著關心。
秦澄酒量好，乍一看比江淮還清醒。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眾人尋了一下聲音的來源，發現是江淮的手機。
宋立岩離江淮最近，把他兜裏的手機拿出來，來電顯示在屏幕上顯示，秦澄餘光無意掃過。
大家都沉默了，隻剩下手機鈴聲還在不停地響。
“我去洗手間。”秦澄深唿吸，起身徑直走向洗手間。
程弈南跟宋立岩對視一眼，把電話接通。一道柔情似水的嗓音隔著屏幕傳來，其聲線讓鍾意都不免多注意了兩秒。
也太做作了。
“江淮哥哥，伯母讓我打電話問問你怎麽這麽晚了還不迴家。”
宋立岩尷尬了兩秒，才刻意清咳兩聲道：“江淮現在沒空，今晚他便在我這裏睡下了。”
“你是江淮哥哥的朋友？”那邊愣了愣，嗓音也沒剛才那般做作了，估計也是沒料到接電話的不是江淮本人。
宋立岩麵對電話那頭這般變臉的速度也是沒有意外，禮貌著迴道：“對，勞煩跟阿姨說一聲，說阿淮在宋立岩家住上一晚。”
“那…好吧。”
電話一掛，宋立岩手裏的手機被人一下子抽走了。定睛一看，方才還死皮賴臉纏著自己的那個人此刻還能氣定神閑地用手機迴別人信息。
“你這家夥原來你沒醉。”宋立岩無語凝噎。
“不，我醉了，你看錯了。”江淮微微挑眉，用手機迴了信息之後，把手機放在宋立岩手邊，不經意跟鍾意對視了一眼，眾目睽睽下又懶洋洋趴下了。
眾人：……
宋立岩：得。
原來你是這樣的江淮。鍾意隻覺得今晚這頓飯刷新了她對江淮的認知。
季晚找到藥出來，宋立岩都不想配合江淮裝下去了，到看江淮這麽良苦用心的裝，他也隻能陪著他演。
江淮一臉迷糊地把藥吃下去後，裝模作樣地趴了下來。
看了全程的鍾意都不禁感歎江淮的信念感比一般的演員都還要強，說不定換個職業，還是個做演員的好苗子。
鍾意的目瞪口呆太過顯眼，程弈南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把掉了的下巴收一收。
鍾意悄悄湊到程弈南的耳邊，溫熱的氣息帶著柑橘香強勢的侵入，使得他大腦停止運轉了片刻。
隻聽她輕聲問道：“秦澄跟江淮？”
程弈南嘴角微微上揚，動作很輕微但確保鍾意能看見，微不可見地點頭，肯定了她的猜想。
鍾意還想說話，想了想又把八卦咽迴肚子裏了。
這時候，秦澄才從洗手間出來，看她額前碎發濕潤不難看出她在裏麵洗過臉，鍾意敏感的察覺到自從秦澄從洗手間出來，情緒低落了許多。
秦澄在飯桌上沒再坐多久，便起身說自己要走了。
眼見秦澄要走，宋立岩忙著叫住她，“他…江淮咋辦呀。”
秦澄視線從宋立岩挪到季晚，又從季晚身上挪到程弈南，隨後又輕輕地落在了鍾意身上。
“雖然我們是不介意他在這裏住下的，但我們也不好說一會有沒有緊急通知我們迴去醫院……”宋立岩遲疑著道。
這大晚上的，人家新居入夥，把一個醉鬼丟在人家情侶家裏，的確不妥。再者，鍾意這麽一個大明星在身邊，萬一江淮跟著他們出了什麽事也麻煩。
想來想去，好像自己是最適合的。
這麽想著，秦澄臉色黑了黑。
江淮趴在那桌子上，嘴角的笑意都快忍不住了，程弈南忍不住在桌子底下給了他一腳，讓他收斂一些。
寒暄道別了之後，臨走前，江淮靠在秦澄身上，軟的跟沒骨頭似的，背地裏給了宋立岩一個手勢。像是在說：
——好兄弟，還得是你。
“時候不早了，有人還得迴去早睡呢。”
程弈南淡笑著若有所指，宋立岩了然也跟著笑起來，鍾意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自己。
臨走前，程弈南跟鍾意還幫著把東西都收拾幹淨了才走。本來宋立岩跟季晚都說不用了，可耐不住兩個倔強人的堅持，隻好由著他們了。
車上，程弈南靠在副駕駛上，鍾意在黑暗中摸索著程弈南的車，因為沒開過他的車，多多少少還是有點陌生。
問清楚了他車上按鍵的位置後，鍾意的心才有底。
“你要是不舒服想吐提前跟我說一聲，我靠邊停車。”
程弈南聽聞忍俊不禁地笑起來，應了聲好。
鍾意總是有一句沒一句地跟他搭話，怕就怕他睡著了，要是睡著了，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地弱女子怎麽把他這麽高一大男人扛上樓。
聊著聊著話題就跑偏了......
“你想問秦澄跟江淮的事？”程弈南笑著反問，臉色中的揶揄不禁讓鍾意有些不好意思。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
這也沒法控製啊。
說起來，程弈南認識秦澄的時間其實比認識江淮還久，因為當初出生的時候，秦澄的媽媽跟他的媽媽是同一個候產室；因著兩位母親年齡相仿，預產期也接近，一來二去兩人就會討論一些育兒知識。
後麵也因為想著兩家有個照應選了同一個幼兒園入學，隻可惜有緣無份，幼兒園小學初中都是同一個學校，可偏偏又是不同的班。
不過不同班也不妨礙秦澄溜街似的串班，認識了江淮，還有宋立岩。換做是電視劇，這種青梅竹馬的狗血劇情，最後肯定是雙雙對上眼。
隻可惜秦澄從小到大都嫌程弈南長得太好看，還有就是無論什麽時候跟他站在一塊都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好的就算了，偏偏秦媽媽老是拿他跟秦澄比較，就是典型別人家的孩子，導致秦澄有一段時間怎麽看他都覺得不順眼。
當初江淮出國，吃穿住行被人嚴加看管，斷了聯係之後，大家想跟他聯係都聯係不上；程弈南上門找江淮的家人問，那邊隻說了一句江淮安然無恙，讓他們別多管閑事。
眾人都無奈，可是又無可奈何，隻能眼睜睜看著江淮一日一日失聯。
剛升高三秦澄媽媽因為生病要做手術，可國內說那類型的手術國外才是權威的，建議轉院到國外做，媽媽本來不打算做，畢竟手術做完到康複要持續半年多的時間，秦澄又是高三緊張的階段，萬一耽誤了高考。
一家人商量著怎麽辦，一開始是讓秦澄自己留在國內高考，但是秦澄強烈拒絕。她知道媽媽進手術室之前一定會叮囑爸爸，如果真意外，暫時不要告訴自己。
任何手術都有風險，凡是有個萬一，她不希望自己在國內都來不及見母親最後一眼，後麵還是秦澄自己下定決心轉學去國外，秦爸爸做的也正好是進出口的生意，去到那邊也不至於沒辦法生活。
但是巧就巧了，秦澄出了國自學上補習班，正好跟江淮同一個補習老師。
原本那個補習老師是一對一vip輔導江淮的，但因為老師急需用錢，詢問江淮能不能多輔導一名學生，沒想到那另外一名學生就是秦澄，一來二去兩人就在一起了。
鍾意感歎，“可怎麽就分手了？”
程弈南默默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曉其中緣由。
“那你呢？”
——還喜歡她嗎？
鍾意心裏惦記著剛才江淮無意暴露出來的“白月光”，不由自主的問了出來，程弈南愣了愣，眸光轉向她，神態中帶著疑惑。
“我怎麽了？”
鍾意話到了嘴邊，語音一轉，“我剛才聽江淮說，你上學的時候很多人追你，這麽多年你就沒有喜歡的？”
車子緩緩駛入凱帝公館，保安亭的保安習慣性的看了一眼來車，發現是程弈南的車，正準備跟他打個招唿。
因為平日裏程弈南對待保安一向溫和，進出基本上都會打個招唿，所以保安們都對他的印象很不錯。
現在溫文儒雅，多金俊朗又禮貌的男人不多了。
隻是往日都會開車窗打招唿的程弈南今天一反常態，保安秉著熱心腸的責任感往車前玻璃一探究竟，看見程弈南坐在了副駕駛，而駕駛位上坐著的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國民女神鍾意。
——郎才女貌，絕配。
保安們頓時八卦了起來，看兩人這關係貌似還不錯啊。
此刻坐在駕駛位上的鍾意感覺到身邊越發熾熱的眼神，頓時口幹舌燥起來，她努力裝作鎮定，摸了摸自己的臉。
“怎麽突然這麽看我？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程弈南眸光微閃，不知是在想什麽，沉默了一陣才緩緩溫聲道：“我喜歡的不喜歡我，我能怎麽辦。”
——他那個白月光眼光這麽挑？
鍾意心下一驚，仔細一品又覺得不是滋味。
——那個女人有這麽好？讓他這麽多年都念念不忘。
“也不是...非要那個人吧。”鍾意小心試探道。
程弈南輕笑一聲，酒後的嗓音帶著微微沙啞，音中繚繞著成年男性的低沉，一陣一陣地挑撥著心弦。
“我覺得......”
鍾意屏住了唿吸。
“你說的對。”